灵桂老臣坐上大轿,李莲英骑着大马。郑如玉、庄润田、家燕等人跟随在后,一路经过城街,向聚宝斋商号奔去……
来到商铺门前,一行人停下来。灵桂迈出轿子,在李莲英的陪同下走进店门,郑如玉等人也跟着进了店门。
迈入店铺,灵桂与李莲英威仪地站在前面。郑如玉、庄润田、家燕等人站在一旁,看到如此阵势,店里的伙计都很紧张。
李莲英宣布:“传讯聚宝斋的赫老板,配合调查货款的商往事务,不得有误。”
宋掌柜很会应酬场面,他搬来一把椅子,请灵桂老臣坐下来。另一位店员走进客厅汇报情况。
赫老板闻知传讯,走进前厅。看到朝廷的官吏以及郑如玉等人,谨慎地上前施礼:“启禀大人,本人是商号的老板赫宝珠,前来尊听指示。”
李莲英郑重地说:“赫宝珠,朝廷的吏部尚书灵桂大人,前来调查一桩玉器货款之事,你要实事求是,原原本本地回答问题。”
灵桂面孔冷峻,指了郑如玉厉声询问:“赫老板,这个小厨子自称是岫岩玉器货商的直系后人,是来到京城承兑货款的。此人向朝廷举报,宣称与聚宝斋商号存在经济纠纷,此事是否属实?”
赫老板心里有了忖度,回答一丝不苟:“启禀大人,郑如玉正是岫岩玉器货商郑先瑞的后继传人。郑老板在聚宝斋贮存的玉器货物,已经全部销售出去。只是暂时没有履行货款的承兑手续。”
灵桂加重了语气:“赫老板,针对此事,你的证词至关重要。必须认真考虑、严肃地回答问题。如果郑如玉一派胡言,我们必将追查元凶,严惩不贷。”
赫宝珠的言辞十分得体:“回禀大人,郑如玉确实是货主郑先瑞的直系传人。由于郑家遭遇不幸,货主突然离世,事情节外生枝,货款凭据意外地旁落他人之手。因而,货款的承兑问题一直未能兑现。如今,灵桂大人体察民情,亲自前来调查此事,我们表示万分感激。恳请大人现场明鉴,以使玉器货款物归原主,能够早日兑现。”
灵桂面色不满,咄咄逼人:“赫老板,你的证言空口无凭,缺乏依据。郑如玉没有货款凭据,怎么认定此人就是货主的真正传人?”
“启禀大人,我的证词毫无半点虚假,句句都是实话。”赫老板不慌不忙,旁征博引地接着说:“灵桂大人饱读经书,乃是天下文魁之首。‘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句名言想必大家都很熟悉。我身在商界,务必讲究商往信誉,本着君子的道义办事。郑如玉持有货主的商往信物,身份物证确凿。所以,我们确认郑如玉就是货主的嫡系传人。玉器货款应该归属郑如玉。”
郑如玉掏出了鼻烟壶,呈敬在李莲英面前:“总管大人,这枚珊瑚鼻烟壶是赫老板赠与家父的商往信物,请求大人鉴证查验。”
李莲英接过鼻烟壶,查看之后,点头认可。
郑如玉跪在灵桂面前,叩头请示:“启禀大人,皇太后金口玉言,有话在先!我们所诉的情况属实,就请尚书大人做个担保证人。现在,我们人证物证确凿,本人就是货主郑先瑞的真正传人。小民恳请大人主持公道,为此做出书面的鉴证担保。”
庄润田和家燕也跪下来,叩头恳请:“灵桂大人话已出口,驷马难追。一定会圆满地处理此事。”
灵桂阴森着嘴脸,有些语塞了。
赫老板吩咐店员:“宋掌柜,快去搬张桌子。将玉器货款凭据、以及纸砚笔墨拿过来。”
随即,老宋和店员搬来桌子,拿来纸砚笔墨放在上面。
宋掌柜研好了墨汁,赫老板拿起毛笔,呈敬给灵桂。灵桂有心推脱,却是没有诋毁的理由,瞪着眼睛僵持在那儿。
赫老板仗义执言:“灵桂大人为官清廉,在百姓的心目中具有崇高的威望。就此,赫宝珠以聚宝斋的百年信誉和身家性命作为保证,本人的证词证言有理有据,事实确凿。如果有半点虚假,甘愿接受刑法的惩处。恳请大人为此做出担保,以便我们履行承兑手续。”
李莲英识得大体,小声奉劝:“灵桂大人,事情得到证实,确认无疑。况且,太后已有谕旨,还是做出鉴证担保吧。”
在此公众场合,灵桂无话可说。他接了毛笔,赌气地蘸上墨汁,只是寥寥几笔,就在货据上面签下名字,做出了书面担保。
郑如玉等人见状,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赫老板有了证人字据,做出安排:“宋掌柜,依照聚宝斋的原始货物凭据,将货主郑先瑞的玉器货款进行全面核实。计算出总价金额,为郑如玉履行承兑手续。”
宋掌柜走进柜台,与几位店员核对账目。
在办理手续之际,黄捕头与鸨婆得知消息,带领一班人马来到聚宝斋。
黄捕头与灵桂也曾经是属僚关系,私下里颇有交情。看见灵桂在此,上前巴结:“灵桂大人,本人身为刑部的捕头,前来聚宝斋协助大人执行公务。”
灵桂老眼一眨,狡黠地说:“黄捕头,你来此有何公务?”
黄捕头一脸恶相,奴颜十足:“回禀大人,据下属所知,岫岩玉器商人欠下京城怡春楼一笔债务,至今没有偿还。现在,货主的货物已经销售出去。我带领债主来到这里,是向聚宝斋讨还玉器货款的。”
灵桂老练狡猾,矛头指向赫老板:“赫宝珠,你的证词与事实不符,情况大有出入。玉器货款不属于郑如玉,而是另有所属。此事你该如何解释?”
鸨婆跪上跟前,捏造事实说:“启禀大人,岫岩玉器货商欠下我们一笔债务,欠款字据和货款凭证都在我们手里。”随即,她呈上凭证和欠据,不耻地叫嚣:“请求灵桂大人做主,聚宝斋必须给我偿还债务,给怡春楼承兑玉器货银。”
灵桂接过凭据一阅,怒视地指责:“赫老板,你说郑如玉是货主的直系传人,货款凭据怎么掌握在欠债人手里?你的证据不足,说话自相矛盾。”继而,他瞥着郑如玉冷笑说:“嘿……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几个小厨子前来京城承兑货款,竟然没有货款凭据,而且,货主欠下了债务不欲偿还,简直岂有此理。”
赫老板没有被吓倒,据理力争:“启禀大人,郑如玉持有货主的商业信物,事实确凿,乃是货主郑先瑞的真正后人。鸨婆的欠款字据,是诈骗犯兰得财在怡春楼胡作非为欠下的嫖赌债务,并非是货主郑先瑞的债务。聚宝斋与兰得财没有商务关系,鸨婆以其卑劣的手段掠夺了货款证据,我们不能承认。”
随即,李莲英查看一下鸨婆的欠债字据,落款是:兰得财。
鸨婆瞪着眼珠,还在叫嚣:“我们持有货主的真凭实据。玉器货物销售之后,货款应该归属我们。”
郑如玉亦是面无惧色,话语句句在理:“请求灵桂大人明鉴,家父郑先瑞含恨离世,货款凭据被兰得财强行篡夺。兰得财并非货主的真正传人,他冒名前来京城兑取货款未果,致使货款凭证流落在怡春楼的鸨婆手里。”
灵桂别有用心,想要大做文章:“鸨婆,货主的货款凭据,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
鸨婆一副委屈的样子,哭诉说:“请求大人做主,玉器商人兰得财在怡春楼吃喝玩乐,欠下我们一百八十两银子。他无法偿还债务,就把货款凭据交给我了。”
赫老板给以反驳:“灵桂大人,按照商往规矩,非是货主本人承兑货款,没有货主的亲笔字据,没有委托人的证人证物,鸨婆的货款凭据就是等于一张废纸。我们身为商人必须坚守信诺,必须遵照规矩办事。货主郑先瑞离世而去,玉器货品销售之后,货款必须承兑给货主的真正传人。”
黄捕头露出媚颜和奴相,公然宣称:“灵桂大人,鸨婆持有货款凭据和欠债字据,讨兑货款乃是手续齐全,理所当然。今日,灵桂大人亲临现场,赫宝珠竟然无视官威,竟敢诋毁证据,欲将货款转嫁于他人。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们就要对其严加制裁,扣留货主的玉器货款。”
现场的空气紧张起来,笼罩一种恐怖的气氛,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赫老板仍然是侠肝义胆:“启禀大人,兰得财并非玉器货主,兰得财欠下的债务不是货主的债务。货主郑先瑞与鸨婆素不相识,与怡春楼没有任何瓜葛。兰得财欠下的银子不属于聚宝斋的还债范畴。郑如玉作为货主的继承人,没有义务偿还怡春楼的嫖赌债务。”
黄捕头凶相毕露,大肆威胁恐吓:“赫老板,你竟敢对抗朝廷命官,简直是无法无天。兰得财的债务就是货主的债务,你们必须给怡春楼偿还货银。否则,官府对此绝不手软。不但要扣下全部货款,还要查封聚宝斋。”
赫老板不为所动,拿着担保凭据、慷慨陈词:“现在,我们有李总管现场监督,有灵桂大人作出了鉴证担保。郑如玉办理兑款业务之事,人证物证齐全,事情顺理成章。因此,任何人不得妄加干涉,不能无端地进行阻挠。黄捕头想要截留这批玉器货款,才是无法无天。”
此时,宋掌柜走到跟前,将核算好的银票交给老板。赫宝珠接过银票,将庄润田叫到一旁,塞在对方手里,暗示地指着后门说:“郑公子的银票办理妥当,我担心事故有变,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在此纠缠不休。”
庄润田揣好银票,却不想连累赫老板,拉着郑如玉商议此事。
随即,几个衙役冲上前来,用标枪挡住后门。黄捕头猖狂地叫嚣:“几个刁民百姓,休想临阵逃脱。你们必须放下银票,滚出京城。否则,我们一个也不放过,统统将你们抓进刑部大牢。”
面对一群乌合之众,庄润田勇敢地挡在前面,维护赫老板以及郑如玉等人。
这个时候,赫顺安带领曹本奇、沈贵安赶回京城,奔至商铺门前。过往的百姓闻之此事,纷纷地涌向店铺前来围观。一时间,商号门前沸沸扬扬,挤得水泄不通。
赫顺安感到事出重大,他拨开人群,带头走进店铺。
三个人迈入店门,朝廷的官吏以及郑如玉等人集聚在此。赫顺安瞧着局势,具有超常的判断能力。他跪在灵桂面前、叩头请示:“启禀大人,我是聚宝斋的采购人员赫顺安,与玉器货主郑先瑞素有往来。为了此事,我从岫岩请来货主聘用的两位师傅,他们就是雕刻玉器的当事者,是最知道底细的有力证人。现在,就让两位知情人当众证实一下,货主郑先瑞的后继传人到底是谁,以及玉器货款的最后归属问题。”
曹本奇与沈贵安也跪在跟前,自我介绍:“启禀大人,我叫曹本奇,随行的叫沈贵安。我们是岫岩玉器商人郑先瑞聘用的玉雕工匠,是郑家玉器的雕刻创作者,是玉器货品的真实见证人。郑家的玉器作品,都是经过我们之手创作完成的。”随即,二人指着郑如玉,明确地说:“这位郑如玉,就是玉器货主郑先瑞老板的嫡亲直系传人,是郑家财产的真正继承者。我们愿意以自身的性命做担保,岫岩的玉器货款就是属于郑如玉的。”
灵桂皱着眉头回问:“你们证实玉器货款是郑如玉的,为什么货款凭据掌握在怡春楼的鸨婆手里?”
曹本奇坦然地回复:“启禀大人,兰得财以其卑劣的手段,窃取了郑家的货款凭据,企图将货银据为己有,这是我们当地百姓人尽皆知的事情。并且,兰得财冒充工头,在玉石矿山残害了几十条矿工性命,来到京城胡作非为,在怡春楼嫖赌鬼混,欠下鸨婆的债务与货主郑先瑞毫无瓜葛。货主的货款凭据无论被何人勒索篡夺,都是非法所取,都是不被我们这些知情人所认可的。”
灵桂瞅瞅几位,冷着脸色说:“你们自称是岫岩的玉雕匠人,有什么真实证据?”
曹本奇义正言辞:“启禀大人,岫岩玉器题材新颖,文化内涵深刻,具有独到的地方特色。我们能够一一地说出作品名称。例如:‘蟠桃献寿’‘莲花玉壶’‘寿星老人’。还有将玉器花鸟雕刻成‘张嘴悬舌、抓枝透爪’的‘凤戏牡丹’等作品,都是出自郑家的玉雕匠人之手。不知道大人对待我们的精品玉器是否有所耳闻目睹。”
对于玉器工艺,灵桂也很有兴致,不由地谈论几句:“玉雕的珍品‘蟠桃献寿’,确实是世间少有一见的稀奇之宝。这件珠宝玉器被我购买下来,呈敬给皇太后作为寿诞贡品了。”话到此处,他对于尖端的作品似乎将信将疑,反问道:“至于你们所说的玉器花鸟‘凤戏牡丹’,确实能够达到‘张嘴悬舌’‘抓枝透爪’的精湛程度吗?这可是元朝时期,京都白云观的道长,也就是玉雕的鼻祖丘处机提出的技术目标吧?这种巅峰的玉器花鸟之作,可是玉雕界历届的能工巧匠一直未敢涉及的荒芜领域。你们几个玉雕匠人,竟能够达到工艺高峰,雕刻出如此精美的玉雕大作?这件事情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
赫老板从容地说:“灵桂大人,岫岩的花鸟玉器,确实有一件张嘴悬舌、抓枝透爪的‘凤戏牡丹’玉雕大作。可是,时下的玉器工艺不被国人所重视,‘凤戏牡丹’等一批稀世的精品力作已经被外国人抢购走了。灵桂大人独具慧眼,不负文坛的英魁盛名,将之‘蟠桃献寿’玉器购买下来,敬献给皇太后作为贺寿礼物。但愿华夏的玉器瑰宝,能够借助大人的盛名和举措,因而受到国人的欣赏和重视,我们还要忠心地感激和敬佩灵桂大人呢。”
曹本奇接着说:“启禀大人,‘蟠桃献寿’的玉器作品,乃是庆贺寿诞的最佳贡品。郑家玉器受到大人的赏识和赞美,能够有幸被大人购买,我们为此感到无比荣耀。大人慧眼识珠,将之这份贺寿礼物敬送给当朝太后,一定为太后的寿诞庆典带来欢欣和喜悦。大人一定会博得太后的赏识,得到太后的器重,一定能够就此加官晋级、有册有典地荣升职位。我们做为雕刻‘蟠桃献寿’的玉石工匠,玉器作品在皇太后的寿诞庆典上能够得到展示,可以说我们也是有功之士了。可是,大人对待我们竟然妄加怀疑,对待我们的证词也是不欲相信和认同。这真是埋没了我们的一片诚心。”
灵桂得到赞扬,怒气消了一半。声腔缓和了:“你这个磨玉匠人,倒是很会说话嘛。可是,若是你们的证词不符事实,不被承认,难道就不怕祸延己身吗?”
曹本奇回答:“灵桂大人德高望重,在朝野上下很有政绩和仁声。今日,大人能够‘降尊纡贵’,前来为郑家的后人处理承兑货款之事,就是民众百姓所信赖的一位清官。小民的证词句句属实,恳请大人洞察是非,明断事理。我们相信大人一定能够主持公道,不会就此铸成一桩冤案,不能让我们几个无辜的小民受到无妄之灾。”
灵桂年纪老了,顾及注重名誉,迂回地推诿:“玉器货款已经节外生枝,其中的来龙去脉尚未调查清楚?事情从长计议,需要重新做出了断。”
此时,庄润田挺身而出,面对百姓大声宣讲:“京城的百姓,我们是岫岩玉器商人的直系后人,身份确凿无疑。现在,郑家的玉器货款真相大白,事实摆在面前。可是,黄捕头与鸨婆狼狈为奸,串通一气。他们耍尽花招,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而且,颠倒是非,准备巧取豪夺,前来截留这笔玉器货款。”
百姓对待鸨婆、黄捕头恨之入骨,纷纷声援:“外地的小民都是老实本分之人。黄捕头与鸨婆欺人太甚,朝廷的命官不能官官相护!”
“黄捕头无恶不作,是个吃人的罗刹!怡春楼的鸨婆为非作歹,造孽多端!”
事情激起了民愤,群众和衙役剑拔弩张,一时僵持不下。
赫老板具有应变能力,悄声对李莲英说:“总管大人,黄兴旺身为刑部的捕头,暗地里收刮民财,劣迹昭彰。鸨婆也是臭名昭著。在大庭百姓的公众场合,灵桂大人是不会袒护鸨婆,不会袒护瘟官的。否则,岂不是给大人的脸上抹黑,在百姓之中就会有损于自身清誉。”
郑如玉急中生智,摆明道理:“我是岫岩玉器货主的后继传人郑如玉。今天,朝廷的官员亲临现场,灵桂尚书风范感人,为此作出书面担保。我的身份得到确认和证实,玉器货款的归属问题已经明确无疑。就此,我们要向主持正义的灵桂大人和李总管表示万分感谢!万分的敬意!”
李莲英掂量着事态,诚言奉劝:“灵桂大人,岫岩的证人知根知底,证词不会有假。”
灵桂优柔寡断,感到无法收场。
此时,黄捕头想要大打出手,且满嘴谄谀之词:“李大总管是我的朋友,灵桂大人是我的上司。你们这些刁民百姓都是大逆不道,对待朝廷官员不尊不敬。只要灵桂大人一声令下,我们就严惩不贷,一律捉拿归案。”
庄润田以过人的胆识,果敢地说 “灵桂大人和李大总管,黄兴旺身为刑部的捕头,或许与大人有些私下交往。在评定是非方面,大人若是稍有偏心也不足为怪。可是,灵桂大人在百姓之中声望极高,受到百姓的敬仰和爱戴。大人明察秋毫,秉公办事,就此做出担保,将会更加广泛地赢得民心,这可是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
赫老板接着说;“灵桂大人声望显赫,是一位举足轻重,治国安邦的决策人物。大人为官清廉,一向主持公道,我们这些小民都是有目共睹。大人做出此项担保,在百姓之中将会受到更多的赞誉。”
群众在门口呼吁:“黄捕头与鸨婆为非作歹,就是一伙强盗。请求灵桂大人和李总管明辨是非,不能让鸨婆和黄捕头阴谋得逞。”
此时,灵桂审时度势,意识到自己身为担保人,已经在货据上面签下名字。岂能出尔反尔。况且,这些人没有不良的意图,都在极力地维护皇室的威望和信誉,让人听得心里舒服。在人庭广众面前,如果偏袒属下或是维护不良势力,就会身背恶名。自己年事已高,不能因为小节而失了大体,更不能因此毁掉一生的声望和荣誉。他克制住不满情绪,态度慢慢地平静下来,也不想因为笔场“丢掉面子”而打击报复了。
李莲英与灵桂共事多年,了解其内心想法,悄声劝说:“灵桂大人,太后已有谕旨,满朝官员皆知此事。如果处理不当,就会扫了太后的寿诞口彩和庆典兴致。再说,事情惊动了百姓,就会迅速传播开来。大人要以名誉为重,不能为了小事而沾污自己的一世英名。”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灵桂调转口气,正式宣布:“聚宝斋的赫老板以及岫岩的两位玉雕匠人,是玉器货款的确凿人证。郑如玉是玉器货主的直系传人,玉器货款应当承兑给郑如玉。鸨婆的欠账与货主没有瓜葛,货主一方无需代替兰得财偿还怡春楼的嫖赌债务。”接着,灵桂指着黄捕头大骂:“你们这群愚蠢的废物,一向招摇京城,持势不法。你就回去等待参黜,朝廷对于奸吏恶胥必须要严厉惩治。”
黄捕头被骂的狗血淋头,哪里还敢吭声,疤癞癞的面孔越发难看了。
鸨婆没有了咒念,泼赖地叩头哭喊:“恳请灵桂大人做主,这桩案子不能了结,赔偿的欠债问题还没解决呢?”
灵桂站起身子,袖子一甩,与李莲英等人走出店铺。郑如玉就此化险为夷,怡春楼的欠债则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