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学
网站用户
一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群山怀抱中的小山村在晨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就像传说中的仙境……
天渐渐的亮了，旭日初升，霞光绚丽。晨雾散去，小山村露出了真面目。鸡叫声，狗咬声，大人孩子说话声，汽车喇叭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勤快的人家都起来了，生火做饭，开始忙碌……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村头竖着的琉璃瓦牌楼上写着旅游山庄，村里农户住的都是平房，那些农家乐酒店，农家乐旅馆，农家乐歌厅等却都是楼房，做买卖的比农户还多。宽阔的水泥路，整齐划一的绿化带，以及多家门口停放着的轿车，一切都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富得流油地方……
村前一条小河，河边一个鱼塘，鱼塘有近百亩面积，是几十年前集体修的水库，鱼塘四周的堤坝都是用石头砌的，石坝上多处用红油漆写着鱼咬人，请不要把手脚伸进水里，也不要到水里洗澡，以免被鱼咬伤的警示。石坝上立着一个广告牌，白底红字写着张军养殖基地。鱼塘中间有一座凉亭，供人们休息观光。通向凉亭是简易木桥，鱼塘边上有无数石凳，是专门给钓鱼的人坐的。鱼塘两侧还停着几十只小木船，是专门供游人划船用的。挨着小船还有十几只摩托艇，是那些寻找刺激的人最爱……
鱼塘旁边是一个用铁皮做的简易房，房子有一百多平方米，分内外两室。房子后边是仓房，车库。仓房里装的是喂鱼的饲料，车库里停放着摩托车，轿车，四轮车，小货车，翻斗车。从村里通往鱼塘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两边排列着超市，餐厅，歌舞厅，网吧，麻将馆等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鱼塘的主人张军早已起来，正在指挥着十几个架着小船的工人把鱼塘里的鱼用拉网拉出来，装进专用的保鲜车拉走……
朝霞洒在水面上，仿佛铺上了一层碎金，微风吹动，金波起伏，耀人眼目。无数水鸟被金光引诱，争相飞来，在水上盘旋鸣叫，仿佛有重大发现，呼朋唤友，快来捞金。那些鱼儿也仿佛被金钱利诱，不时跃出水面，却成了水鸟的美食，终于为贪婪好奇送命……
五一节刚过，在南方已进入夏日，在小兴安岭却正是春天，因为这里的春天要比南方来得晚，春天和夏天几乎同时来到，积雪化尽，杨柳披绿，小草冒芽，冰凌花开，鱼塘的周围山清水秀，空气新鲜，正是旅游的好季节……
俗话说开江的鱼，下蛋的鸡。北方的冬天冰封雪盖，长达几个月，鱼在零下几十度的水里闭素（冬眠），开江后复活。北方冬天捞出来的鱼都被冻死，市场上卖的活鱼多数都是从南方运来的。开江后捞出来的活鱼是经过生死考验，生命力不强的都被冻死，只有生命力强的才能活下来。因此开江后的鱼虽然价高人们还争相购买，张军鱼塘里的鱼就成了抢手货，来买鱼的人络绎不绝……
另外，张军鱼塘里的鱼还有独特功能，咬人。人在鱼塘边上走，鱼就会从水里浮上水面，跟着人走。如果把手伸进水里，鱼就会咬住手指。人如果下到水里，全身都会被鱼咬住，人从水里出来，鱼咬着人不松口，也会跟着出来。如果放进水里一根木棍，鱼就会咬住木棍，提起木棍，鱼也跟着出来，不用钓鱼竿，用木棍就可以钓上鱼。这一奇迹，一传十，十传百，政府领导做宣传，新闻媒体报道，张军这个鱼塘就出了名，来参观的人挤破脑袋，张军不但发了财，还带动村里旅游业的发展，村民也都由穷变富。他也被县里评为致富标兵，劳动模范……
随着太阳的升高，来鱼塘的人逐渐增多，通往鱼塘路上的车也排成队，买鱼的，参观的，旅游的，男女老少，游人如织，欢声笑语不断……
张军也忙了起来，买鱼的，划船的，坐摩托艇的，钓鱼的都要交钱，胸前的挎包塞满，数钱数到手软……
在张军鱼塘的带动下，路边的餐厅里座无虚席，推杯换盏，猜拳行令…，
歌舞厅里，青年男女疯狂跳舞，忘乎所以……
麻将馆里赢钱高兴，输钱沮丧……
鱼塘里游船上男女情侣拥抱接吻……
骑摩托艇的人撒手高呼……
钓鱼的人悠闲自得……
二
在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刑警们刚上班，扫地，擦桌子，整理文件，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大队长刘刚进来，冲着警察们招手：“都过来，有案子！”
警察们围过来，有的给刘刚拿椅子，有的给他倒水，大家有站有坐，一听说案子，一个个来了精神，伸长脖子，静听下文。
董梅嘴快，问了一句：“刘队，啥案子？”
刘刚坐下，表情凝重，双眉紧锁：“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又有一个女人失踪！”
刑警们都有些惊讶，几乎同时说出口：“又有一个女人失踪？去年就有十几个女人失踪，今年……”
刘刚许是着急上火，拿起水杯一口喝干：“董梅，李志，你们两个一直在调查女人失踪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李志用手挠着脑袋，一脸无奈地回答：“没有。那十几个失踪的女人没有去外地，现在买火车票需要实名制，我们去火车站调查，都没有买去外地的火车票。长途客车和出租车我们也调查了，他们也没有拉过这些女人！”
董梅接过话头儿，做着补充：“有一个疑点！这些失踪的女人都去过一个叫张军的养鱼塘，都和他过夜！”
李志接着董梅的话茬儿，继续介绍：“张军我们也调查了。因为养鱼常年住在鱼塘，和老婆在一块睡得少，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村里人都说他是个好人，养鱼挣的钱给村里修路，分给孤寡老人，资助贫困学生！”
董梅接着介绍：“张军承认和这些女人有过一夜情！给了钱第二天早晨就走了，鱼塘旁边的餐厅，歌舞厅，网吧老板都看见，他们都做了证，餐厅，歌舞厅门口安的监控也有那些女人离开的图像，奇怪的是离开后就失踪了！”
李志：“如果被人杀害了，十几个人不可能连一个尸体都没发现？”
董梅：“还有一个怪事，张军鱼塘里的鱼咬人！我咨询过水产专家，专家说确实有的鱼咬人，但咱们多数养殖户养的都是鲤鱼，鲢鱼或草鱼，这些鱼不咬人，如果咬人可能是缺少什么元素或者喂了什么特殊饲料！”
刘刚拿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叼在嘴上：“这些人离开张军鱼塘后失踪， 张军的嫌疑最大！”
李志：“我也这样想，张军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恨这些出轨的女人，发生一夜情后再杀害。这些女人在他那里过夜有很多人看见，如果在他住处把人杀了，有证人见过这些女人，立刻就会暴露。等人离开后再杀，证人都看见人离开了，会有证人证明女人不在！”
董梅：“那些女人已经离开鱼塘，张军又没跟着去，怎么杀人？”
李志：“花钱雇人哪！他自己杀人怕暴露，雇外地杀手！在网上就能找到杀手！”
董梅：“我看咱们应该把张军带来询问！”
刘刚摇头：“不行！没有证据，局长不会批准！还会打草惊蛇！还有听说这个张军是县里的致富标兵，劳动模范，人大的代表，又是县委书记亲自树的典型。询问人大代表得报给同级人大常委会批准！”
水生说：“那咋整？张军嫌疑最大，咱们也不能不查吧？”
刘刚把嘴里的烟头拿出掐灭，放进烟灰缸：“查，要秘密调查！”
董梅：“我倒有个主意！我女扮男装去张军的鱼塘，就说我爸是养鱼的，到他那儿去取经，接近他，借机对他鱼塘和住处进行侦查！”
刘刚：“行！这个主意不错！你和李志一块去，让李志保护你！”
董梅和李志同时回答：“是！”
三
在张军的鱼塘，张军正忙着收钱，手机响，拿出接听：“喂！村长，县委刘书记要来我的鱼塘视察？好，好的，我马上准备迎接！”
张军赶紧跑回屋里，换了一身新衣服，指挥着鱼塘里的工人清扫道路，铲除垃圾，张贴标语，搭设彩门……
公路上，警车开道，几十辆轿车排成长队，车的后车镜上都贴着红纸写的1、2、3、4等系列号……
张军和员工身上都十字披红，手里举着“热烈欢迎县领导莅临视察指导”等标语木牌……
警车和轿车停下，警车和车上的人都下来，张军赶紧跑过去。
张军一手拿牌，一手伸给从第一辆车上下来的县委书记：“刘书记，你好！”
刘书记热情的握住张军的手：“好，好！小张，今年鱼卖得怎么样？”
张军点头哈腰：“还行！还行！”
刘书记：“小张，你是咱们县里的致富标兵，劳动模范，人大代表，你要带好头，做榜样！”
张军：“一定，一定！”
村长：“刘书记，要不是你亲自帮扶，张军鱼塘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张军：“是啊！我得感谢刘书记！”
刘书记：“来鱼塘旅游参观的人不少，这也是件好事，要想尽一切办法扩大旅游项目，吸引更多人！”
张军：“是！是！”
张军陪着刘书记等人在鱼塘参观视察，刘书记不时用手指指点点，张军和随行者频频点头。
刘书记还在参观视察，张军跟村长低声说了几句，村长点头，走到刘书记跟前。
村长：“刘书记，天已晌午了，张军在酒店订了酒席，咱们吃完饭再看？”
刘书记：“好！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来！”
酒店里，刘书记等人分别围坐在几张桌上，桌上摆满酒菜，服务小姐端上最后一道菜，张军起身拿起酒瓶先给刘书记倒酒，随后挨个给桌上的人倒酒，倒完酒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张军：“刘书记，这是我们这儿的特色菜全鱼宴，都是用我的鱼塘里的鱼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刘书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肉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嗯！不错，好吃，好吃！鱼肉肥美，味道纯正！这就是特色，要大力宣传，不但要让咱们全县老少都知道，还要让全省，全国甚至全世界都知道！我今天特意请来了省电视台和报社记者，请他们帮忙宣传！”
张军和众人鼓掌，坐在其他桌上的记者都起身点头示意……
村长：“刘书记，张军鱼塘里的鱼还有一个特色，咬人！”
刘书记：“好哇！这更是值得宣传的特色！鱼本来不咬人，咬人说明鱼也随着改革时代而推陈出新，改变自己，更具活力！”
众人鼓掌……
四
酒店门前，车队掉头排列，刘书记打着饱嗝儿站在车旁，张军和刘书记握手后，刘书记上车，随行人员也都上了车，车队开走，张军和员工站在路边冲车队招手……
送走刘书记，张军先回到住的屋里换了衣服，然后继续收钱，女扮男装的董梅走到张军跟前。
董梅热情的把手伸给张军：“张老板，你好？”
张军打个愣，迟疑地问：“你，你是……”
董梅：“不好意思，打扰您啦！我叫董梅，家里也是养鱼的，养了几年，没经验，不但鱼长得慢，还经常死，听说张老板鱼养得好，不光鱼肥，还长得快，特意来请教！”
张军这才伸出手和董梅握了握，谦虚的说：“我也是瞎养，没啥经验。鱼肥长得快和而我们这里的自然条件有关！我们这是山里，空气好，没有农药化肥污染，鱼塘里水草丰盛，寄生虫多，鱼吃了就少生病，长得快！”
董梅：“同行是冤家。张老板，你是怕把经验告诉别人和你竞争，影响你的生意吧？”
张军连摇头带摆手：“不是不是，真没啥经验！我一个农民又没上过大学，不像那些有文化的人……”
董梅：“张老板，能陪我参观一下你的鱼塘吗？”
张军：“行！行行！随便，随便！”
鱼塘石坝上，张军陪着董梅慢慢走着，不远处，李志假装参观跟在后边。
董梅：“张老板，你这石坝上咋都写着鱼咬人？按理说，你这鱼塘里养的都是鲤鱼，鲢鱼和草鱼，这些鱼都不咬人哪？”
张军：“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鱼塘里的鱼怎么会咬人？”
董梅：“是不是有人看你养鱼赚钱眼红，故意造谣，损毁你的名义？”
张军：“不是，鱼真的咬人！”
董梅：“是吗？我试试！”
董梅走下石坝，来到水边，水里的鱼立刻浮上水面，董梅走，鱼也跟着走。董梅蹲下身，试图把手指伸进水里，手指刚一碰水，立刻有无数鱼游过来，张开嘴要咬她的手指，吓得妈呀大叫一声，赶紧把手指抽回来。
董梅找了一根木棍，把木棍伸进水里，无数条鱼立刻咬住木棍，董梅拎上来，鱼也跟着上来，董梅伸手想抓木棍上的鱼，鱼却松开木棍来咬她的手，吓得赶紧拿开，张军却拿起木棍扔进水里，鱼仍咬着木棍不放……
董梅和张军来到停放小船的地方，那些小船都被人划走在鱼塘里游玩。阳光下，春风拂面，微波荡漾。一眼望不到边的水面上，游船和水鸟共舞，孩子大人的说笑声和水鸟的鸣叫声交织在一起，欢快，和谐，增添了无尽的欢乐……
巧的是还有一条小船没被划走，董梅解开船绳，上了船。
董梅：“张老板，能陪我玩会吗？”
张军：“能，能！”
张军上了船，拿起船桨，把船划向鱼塘中央……
董梅：“张老板，你的鱼塘好大呀！水面有一百多亩吧？”
张军：“差不多。”
董梅：“修这么大的鱼塘得花好多钱吧？”
张军：“不是我修的，是几十年前村集体修的，后来搞承包，我包下了。”
董梅：“一年卖鱼和旅游收入少说也得几百万吧？”
张军：“差不多。”
董梅：“怪不得电视报纸都介绍你的事，一年几百万，十年几千万，大富豪啊！”
张军：“多亏改革开放，发家致富！”
董梅从包里拿出一个墨镜，戴在眼睛上，冲着水里观察，同时和张军唠着嗑儿……
张军划船在鱼塘里走了一圈儿，才把船靠到岸边，和董敏下了船，穿过堤坝，离开鱼塘，朝他住的小屋走，董梅却发现路上有点滴的血迹，蹲下身，假装系鞋带，趁张军不注意，用手抠下血迹，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打，假装擦手把血迹放到面巾纸上，折叠在一起，放进挎包，这才起身，追上走在前面的张军……
五
张军送走董梅，天已经快黑了，游客们都渐渐散去，员工也都回家，鱼塘只剩下他一个人。忙碌了一天，又累又饿，这才疲惫不堪的走到住的铁皮房前，打开门锁，走进屋里。
铁皮房有一百多平方，分内外两室。外室是他吃住，内室是专门为游客准备的，有些远路而来的游客无法回家，免费为他们提供住宿。那些游客却不愿意住在这里，却都愿意花钱住在鱼塘附近的旅店里，因为旅店不但住宿条件好，而且服务周到，他们宁愿花钱买享受，而不愿省钱遭罪……
张军的住室和大多数农村人家没有什么区别，火炕，锅灶，家用电器，应有尽有。与众不同的是墙上挂着全家福的像镜和夫妻拍摄的各式各样照片，其中不但有结婚时的照片，生活中的照片，还有结婚后度蜜月在外地旅游的照片……
张军进屋，先走到挂着全家福的像镜前，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摘下像镜，用卫生纸擦拭一遍，重新挂在墙上，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烧火做饭，做好饭后，端到桌上，随后拿过两个酒杯和一瓶酒，把两个酒杯倒满，一手拿起一杯酒，互相碰了一下，说了句：“媳妇，来，干了！”随后把一杯酒倒在地上，另一杯酒一口喝干，这才坐下边吃边喝，三杯酒下肚，脸和眼睛都有些发红，也渐渐地醉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浮现在眼前……
张军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媳妇杨花和他住在一个村子，两家是前后院的邻居，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小时候两小无猜，渐渐长大，爱情萌生，初中时候，两个人就偷偷谈恋爱，到了高中，恋情公开，却因为谈恋爱影响学习，都没考上大学。回乡后结婚生子，张军承包了鱼塘，杨花在村里种地伺候孩子。鱼塘离村里只有几里地，张军为了养鱼常年住在鱼塘，妻子和孩子住在村子里，两个人在一块儿住的时候少，杨花不但跟别的男人好上了，还跟着那个男人跑了，一年后杨花回来，两个人离了婚，孩子被法院判给了妻子，张军拿抚养费……
张军做梦都都不会想到杨花会背叛他，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说，结婚后张军承包鱼塘发了家，全村第一个盖砖瓦房，第一个买轿车，第一个买电脑，也是第一个给妻子买世界最贵的化妆品和名包。而且钱都由妻子掌管，妻子却把钱给情夫，最后带着所有的钱跟情夫私奔。妻子和情夫只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情夫并没有钱，只是个长得俊俏的小白脸，妻子却死心塌地跟着他，宁愿吃苦受累，也不回到张军身边……
张军恨妻子，又爱妻子。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个人在一起将近三十年，结婚也已经十年，以前的恩恩爱爱无法忘记，也不能忘记。因此才在住的屋里始终挂着全家福像镜和与妻子结婚，度蜜月以及其他生活照片，屋里也保留着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甚至连被褥枕头都是结婚时的没有更换，由于多次清洗已经变了颜色和破损，也舍不得换掉。每到吃饭的时候，他都要摆上三副碗筷，倒两杯酒……
妻子离开，他恨妻子，也恨自己，更恨这个鱼塘。因为他承包这个鱼塘，为了挣钱，才常年守在鱼塘里，和妻子住在一时间少少，沟通也少，让妻子孤独寂寞，无聊时上网聊天，认识网友，跟着网友私奔……
白天忙着生意，张军没有时间想个人的事，到了晚上，游人离开，喧嚣过去，鱼塘只剩下他一个人，身孤影单，寂寞无聊，这才想起妻儿和过去，仇恨，羞辱，孤独，寂寞，一起涌上心头，他恨出轨的妻子，更恨那些出轨的女人。为了发泄，喝酒浇愁，摔杯砸桌子，甚至把活鱼剁成碎块……
六
董梅在张军鱼塘划船时戴的不是眼镜，而是水底望远镜，戴上它可以看到水下，是想观察水下有没有尸体，整个鱼塘几乎都查遍了，没有发现水里有尸体。她离开张军鱼塘已经快天黑了，第二天来到公安局，立刻去了检验科，科里的警察也都刚上班，董梅拿出昨天在张军鱼塘采集的血迹，让检验人员化验，化验结果不但是人血，还和最近失踪的女人血型相符。董梅如获至宝，兴高采烈的拿着检验报告跑回刑警队，只顾高兴，在走廊里没有注意前边，和一个边走边低头看手机的警察撞在一起……
董梅跑回刑警队，进门就喊：“好消息！好消息……”
屋里的警察们都被董梅的举动闹愣了，停下手里的工作，异口同声的问：“什么好消息？”
董梅手举着检验报告：“重大发现！重大发现！我昨天在张军鱼塘去他住的屋子路上发现有点滴血迹，取证后拿到检验科化验，化验结果不但是人血，还和最近失踪的女人血型相符！”
警察们真像注射了兴奋剂，高兴得拍手打掌，连声说好……
刘刚进来，看见警察们都聚在一起，脸立刻拉了下来：“干什么？干什么？不好好干活儿，聚在一起……”
李志走到刘刚面前，趴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刘刚立刻眉开眼笑，照着李志前胸打了一拳：“你小子咋不早说。”
李志被打了个大趔趄，用手捂着胸口，痛得龇牙咧嘴：“你没来，我咋跟你说？”
刘刚：“我让局长叫去了，说去年就有有十几个女人失踪，今年冬天刚过去，又有女人始终，造成恐慌，吓得女人都不敢出门，县委书记都给局长打电话过问此事，局长下令一个月内破案，破不了案就撤我的职！”
李志：“刘队，这回咱们有了证据，可以找张军询问了吧？”
董梅：“我在去张军鱼塘前，到水产养殖专家那里借了一个水底望远镜，把整个鱼塘都查看一遍，没有发现尸体！”
刘刚：“没有尸体，光有血迹，证据还不足！血迹虽然和失踪女人血型相符，鱼塘游人众多，还有可能是游人流鼻血或某处受伤滴落的。还有，张军戴着政府给的多顶红帽子，这些戴红帽子的都享受政府特殊待遇，对他们立案侦查要通过政府领导批准，没有确凿证据，过不了领导这一关！”
董梅：“那咋整，咱们……”
刘刚：“查！秘密调查，查出真凭实据，政府领导也包庇不了！”
李志：“刘队，我倒有个办法。我看见张军鱼塘贴着招聘临时工的广告，我去应聘，在他鱼塘干活，顺便侦查！”
刘刚：“行！这个主意不错！不能你一个人去，得派个人跟你一块去。这样吧，还让董梅跟着你！”
董梅和李志同时回答：“是！”
七
张军住的屋子前，应聘的李志在回答张军的询问。
张军看着身份证：“李志，住在县城繁华大街66号？你是城里人，城里招工的有的是，农民都去城里打工，你咋到咱农村……”
李志：“不瞒张老板，我媳妇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跟我离了婚，孩子也判给了媳妇，城里是我的伤心处，到农村是想换个环境！还有，张老板给的钱不但比城里打工多，还供吃供住！”
张军：“在我这干活不但要起早贪黑，吃苦受累，还埋汰，你一个城里人能干得了吗？”
李志：“干得了！我小的时候爹妈的国营工厂就卖给了私人，爹妈下岗，没有收入，爹妈在外打工，我在家洗衣做饭。上学书没念好，没考上大学，也到处打工，当过环卫工人，扫大街，掏厕所，脏活累活都干过！”
张军：“那好，先试用十天，十天后再签合同！”
李志假装高兴的两手抱拳，冲着张军连连作揖：“谢谢张老板！谢谢张老板……”
张军把身份证还给水生，冲着旁边一个正在清扫垃圾的中年人一招手：“山叔，又来了个临时工，你看让他干点啥？”
山叔停住手，直起腰，大声问：“会划船吗？”
李志：“会！”
山叔：“那就去鱼塘里捞垃圾吧！”
李志：“是！”
张军用手拍了拍水生肩膀：“好好干，别偷懒！让我看见要罚钱！”
李志：“放心吧，张老板，包你满意！”
李志离开张军，来到鱼塘，解下一只停在岸边专门用来装垃圾的木船，划进水里，用长铁管一头焊着铁钩的专用在水里捞垃圾的专用工具捞着垃圾，眼睛上却带着董梅用过的形似墨镜的水下探测仪……
八
张军是个勤快人，不像大老板只让工人干活，自己在旁边监工，收完钱后有闲空儿也和工人一起干活，他开垃圾车把工人们收集在一起的垃圾装上车，拉到远处村里的垃圾掩埋场。太阳渐渐升高，天一点一点热起来，张军一锹一锹往车上装垃圾，累得满头大汗，停下手，直起腰正想擦汗，一只拿着面巾纸的白皙娇嫩的秀手伸到他眼前，抬头才看见身边站着一个穿戴时髦的女人。
张军看着女人有点发蒙，脸也红了：“你，你是……”
女人甜甜一笑：“我叫柳絮，是来旅游参观的！想不到亿万富豪的张老板还干这种粗活累活，真是让人佩服！”
张军尴尬的笑笑：“庄稼人，习惯啦！”
柳絮故意把手伸到张军鼻子尖：“瞧你累的，满头大汗，看着让人心疼！快擦擦吧！让别人看见还不得把你当成工人？”
张军恢复常态，扑哧一笑，接过面巾纸，擦着脸：“看你这身打扮，不像农村人？”
柳絮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就是个农村人！张老板，你的眼光也太落后了吧？你以为现在的农村人还像几十年前的农民，就像顺口溜里说的，屯二迷糊进城，上身皮袄，下身趟绒；肩扛麻袋，手拎油瓶；先上百货，后进二营；看完电影，不知道啥名；喝瓶啤酒，不知道退瓶；挨顿胖揍，不知道哪儿疼。”
张军也被逗笑了，擦完脸，把面巾纸扔进垃圾车里，说声谢谢，就又用铁锹收着垃圾往车里装，装完一堆垃圾，铁锹装的不干净，要去拿车上的扫帚，柳絮却抢在他的前边拿起扫帚。
柳絮仍甜甜的一笑：“你一个人多累呀，我帮你吧！”
张军迟疑一下：“这，这太埋汰，你……”
柳絮：“没事儿，都是农村人，出来旅游穿的溜光水滑儿，在家啥活不干？”
张军：“那就谢谢啦！”
张军用铁锹收垃圾往车上装，柳絮用扫帚扫，两个人装满一车，张军开车，柳絮坐在他旁边，到了垃圾场，卸下垃圾，再返回来重新装垃圾，装满再开到垃圾场卸下，再返回来装，就这样，整整忙了一上午，才把垃圾运完。
两个人边干活边闲聊，张军问柳絮家里情况，柳絮只说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才能回家，无聊寂寞，才出来散散心，听说张老板的鱼塘鱼咬人，感到稀奇，就来看看……
张军把垃圾车开到停车场停下，和柳絮一起到住的屋里洗手洗脸，张军换了一套服装，陪着柳絮来到鱼塘附近的餐厅，在一个包间里坐下，服务小姐端来饭菜，两个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张军和柳絮吃饱喝足，都已经醉了，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从酒店出来，又去歌厅唱歌，张军先上台，唱起了：遇见你……
我突然遇见了你，
心跳加速不停；
脑袋想的全都是你，
你的表情和你的身影；
让我的心泛起涟漪。
当我爱上了你，
每一天都是晴；
失魂落魄早已注定，
我想把你写进我歌里……
柳絮也上台，和张军同唱……
邀你聆听这旋律，
用尽我所有运气；
就为了和你相遇，
记录每天的点滴。
把你拥入我怀里，
不管未来怎么样；
陪在你身旁，
这份感情，
我会用心来珍藏。
包容你的所有小脾气，
不管你有多大暴风雨；
带你去环游世界，
背包去旅行，
二十四个小时我都随时待命。
最美的年纪我遇到你，
让我们好好珍惜；
我 突然遇见了你，
心跳加速不停，
脑袋 想的全都是你。
你的表情和你的身影，
让我的心泛起涟漪；
嘿 我已经爱上你，
这点我很确定，
爱情来得措手不及，
就把你写进这首歌里。
千言万语是我爱你，
用尽我所有运气；
只为了和你相遇，
记录每天的点滴。
把你拥入我怀里，
不管未来怎么样；
陪在你身旁，
这份感情，
我会用心来珍藏。
包容你的所有小脾气，
不管你有多大暴风雨；
带你去环游世界，
背包去旅行，
二十四个小时我都，
随时待命。
最美的年纪我遇到你，
让我们好好珍惜，
爱到 下一个 世纪……
张军和柳絮从歌舞厅出来，又去鱼塘划船，张君用桨划船，柳絮坐在他旁边，身子依偎着张军，嘴对嘴热烈接吻……
阳光明媚，塘水清澈。两个不是情人的情人相见恨晚，如胶似漆，在游船上亲密无间，卿卿我我，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嫉妒，羡慕，赞赏，羞怯……
连那些盘旋在天上的水鸟都看不下去，拉了一滩屎掉在他们脸上，两个人都不嫌脏，接吻的嘴没有离开，柳絮从挎包里拿出面巾纸，替张军擦拭着……
张军和柳絮划完船，又去驾驶摩托艇，张军在前边驾驶摩托艇，柳絮坐在后边抱着张军，因为张军经常驾驶，技术娴熟，速度快，摩托艇向一支利剑，划破水面，溅起无数浪花，浪漫，刺激，柳絮不时松开手振臂高叫：“啊！啊……”
许是柳絮过于激动，身子摇晃，张军握不住靶舵，手一松，摩托艇一歪，两个人都掉进水里，多亏张军会游泳，临危不乱，用手抓住柳絮衣服，把她带到岸边，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张军先陪着柳絮去自己的小屋换了一套男人的服装，随后拿出手机，先给时装店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给送一套和柳絮一样的服装，又给首饰店打电话，让给送来宝石项链和戒指，又让鞋店送来皮鞋，还有名包名表……
商家派人把张军要的东西都送来，柳絮浑身到下焕然一新，戴着宝石项链，钻石手表，挎着名包，和张军手拉手，肩靠肩，温情脉脉，情意绵绵，像情侣一样从屋里出来，先坐在石凳上钓鱼，钓上一条鱼，柳絮用手抓鱼被鱼咬伤，张军用嘴替柳絮吸出毒血，然后包扎……
整个一下午，张军始终陪在柳絮身边，在水塘里玩累了，又去麻将馆打麻将，游戏厅玩游戏，网吧上网……
日落西山，晚霞似火。鱼塘里的游人渐渐散去，工人们也都下班回家，李志也说回家取行李坐客车回了县里。鱼塘里只剩下张军和柳絮，两个人进了张军住的房子，张军亲自下厨，用鲤鱼，鲫鱼，草鱼，鲢鱼做了几道菜，端上桌后两个人坐在一起喝酒吃饭，还喝了交杯酒。酒后又去鱼塘散步……
天还没有全黑下来，西天边还留有晚霞的残光，晚风习习，蛙声阵阵，上弦月刚刚露出脸，鱼塘四周的电灯全都亮了起来，目的是为了吸引飞蛾等昆虫，他们见到亮光就会飞来，掉进水里，成为鱼的饲料……
没有太阳的光照，气温开始下降，柳絮只穿着连衣裙，一是冷，二是故意撒娇，搂着张军，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柳絮早就和多个男人睡过觉，出轨不光是和丈夫在一起的时间少，主要还是爱慕虚荣。现在有钱的人越来越多，有钱人吃穿住行不说，光女人用品就有天壤之别。有钱女人一支口红就几万元，没钱女人连卫生纸都买不起。看着有钱人花钱如流水，没钱的人自然眼红。女人要改变自己，只有用身体去换，她一个农村女人，想勾引城里的富人不容易，只能和村里有钱人鬼混。现在村里年轻人都在外打工，只剩下一些老人孩子，五十岁以上都算年轻人，柳絮才三十多岁，和这些老人偷情觉得亏本。来张军鱼塘是听别人介绍，张军不但有钱，还独身，又喜欢女人，就特意来找张军。想不到张军出手如此大方，初次见面，就花几万元，让她感动不已，庆幸自己遇上了真爱，不光想以身相许，还想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天完全黑下来了，两个人才回到屋里，余兴未尽，两个人又唱歌跳舞，一直闹腾到十点多钟，柳絮说困了要睡觉，张军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给柳絮，柳絮喝了后立刻倒在炕上昏睡过去……
半夜，张军背着一个装得鼓鼓的塑料编织袋从屋里出来，走到鱼塘边上的小船前，把塑料编织袋放进船里，解开栓船的绳子，上了船，划到鱼塘中间，解开绑着塑料编织袋口的绳子，把里边装着的东西倒进水里，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先把塑料编织袋放进水里洗净，再拿下挂在船尾上的塑料桶盛水倒进船里，把船洗刷干净，划着船到岸边，栓上船绳，回到屋里……
清晨，穿着柳絮服装的人离开张军住的屋子，朝村子走去。路边早起开门的酒店和歌舞厅老板等人都看见……
九
公安局又接到报案，一个叫柳絮的女人失踪……
董梅带人来到柳絮的家，柳絮丈夫在外打工，一个七岁的孩子正上小学，和公公婆婆分开住，娘家不在本村，家里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名声不咋好，外号“柳破门”，特别是公公婆婆张口大骂，说人丢了是自找的，死了才好！婆家人没报案，是娘家人报的案，董梅找到报案人，报案的是柳絮的母亲，孩子在学校住宿，星期六回家找不到母亲，就给姥姥打电话，姥姥到处找没找到，就报了警。董梅让柳絮母亲打开柳絮住的房门，到家里查看了一番，现金银行卡都在，衣服也都叠得整整齐齐，证明没有出远门。询问村了的人，有人见到她坐客车去了县城，董梅去县城找到客车司机，司机证明柳絮坐他的车到了县城客运站下车，司机和柳絮熟悉，在车上唠嗑时，柳絮说张军的鱼塘好玩，想去看看。下车后进了客运站客运站售票处有监控，董梅拿出警察证，让工作人员调出监控，监控显示柳絮买了去张军鱼塘的车票。董梅打电话向刘刚汇报，因为李志偷着在张军的鱼塘安了监控，刘刚赶紧打开电脑查看监控录像，监控里张军和柳絮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包括晚上张军背着塑料编织袋去鱼塘倒东西和早晨柳絮离开……
刘刚带人来找张军。见到张军，拿出柳絮的照片，张军承认柳絮和他有过一夜情，早晨她就走了，鱼塘有监控，可以调出监控看。刘刚虽然已经看过李志安的监控，为了不打草惊蛇，又看了张军的监控，监控和李志的监控内容一样，刘刚把监控里柳絮的截图用手机录制下来，离开鱼塘， 来到鱼塘旁边饭店，拿出手机里保存的柳絮图片，酒店老板看了图片，证明早晨柳絮从张军住的房子里出来去了村里。刘刚又来到歌舞厅，再拿出柳絮的照片，歌舞厅老板也证明早晨柳絮从他家门前经过。刘刚又去了村里，村里有人看见柳絮坐上通往县城的客车。这些证人说出一个同样问题，他们只能从柳絮穿的衣服上确认，因为带着口罩，墨镜，根本看不见脸。村里通往县城的客车还在县客运站没有返回来，刘刚给董梅打电话，让她找客车司机了解情况。董梅找到客车司机，客车司机证明柳絮早晨坐了他的客车到县城，在郊区就下了车，董梅问清楚了下车的具体地点，就带人调查。这里原来是专种树苗的国营苗圃，改革开放后允许个人种树苗，国营苗圃被个人整黄了，工人都下了岗，县政府把这儿搞成了植物园，供市民参观游览。春暖花开，植物园里的人很多。董梅带人来到植物园，拿出柳絮照片让大家认，有人认出柳絮下了客车后去了厕所，董梅又找打扫厕所的清洁工阿姨询问，阿姨说柳絮确实进了女厕所，可出来的却是个男人，那个男人带着口罩墨镜，女人穿的衣服鞋袜等都扔在厕所里。董梅问阿姨女人衣服鞋袜在哪儿，阿姨说她看那些衣服和鞋袜都是新的，就拿回家里想送给农村的亲戚，阿姨说她已经在厕所捡到了十几件女人的衣服鞋袜，都送给农村的亲戚。董梅跟着阿姨去了她家里，取回了衣服鞋袜，衣服鞋袜正是柳絮穿的。再进一步询问，有人看见那个从厕所里出来的男人坐上了出租车，还提供了出租车牌号，董梅来到出租车公司，找到了那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证明他在植物园拉了一个男人送到张军鱼塘。男人也带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脸面，出租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调出记录仪里的录像，录像里坐车的人清晰可见，何柳用手机复制了截图……
董梅回到公安局，刘刚正在等着她，刑警队召开案件分析会，分析会上刘刚说李志又在张军住的房子去鱼塘的路上发现了血迹，李志给刘刚打电话让他派人去把血迹样本取回来，刘刚派人取回了血迹，拿到检验科化验，化验血型和柳絮血型相同，可以确定是柳絮的血迹。柳絮在张军鱼塘留有血迹，她怎么又去了县城？是身体不适去县城治病，还是……
董梅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些女人离开张军鱼塘回到县城就失踪，是不是有人和张军有仇恨，杀了这些女人嫁祸给张军？刘刚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问题是这些女人进了县城，都在城郊的植物园下车，植物园人多杂乱，还有树木花草，便于隐藏。这些女人为什么又都戴着墨镜，口罩，不让人看见她们的脸？是怕遇见熟人，还是另有原因？这些女人都是农村的，为什么不回家，而要到县城？张军每个人都给十万元钱，她们到县城取钱，县城里的银行都在城中心，郊区没有银行。如果这些女人没有被杀害离开本县，她们应该拿走银行卡里的钱，银行卡里的十万元钱却分文没动……
反复查看从女厕所出来的那个男人，董梅发现这个男人的体貌特征和张军差不多。还有，查看监控柳絮和张军在一起时穿的高跟皮鞋和她早晨离开张军鱼塘时穿的皮鞋虽然颜色相同，号码不一样，她和张军在一起时穿的是三十六七号的皮鞋，离开时穿的是四十号以上的皮鞋。而且走路的步伐也不一样，柳絮穿高跟鞋走路迈小步，离开鱼塘时走路却迈大步……
柳絮失踪后却在鱼塘留下血迹，柳絮从张军住的房屋出来后坐客车到县城，在植物园下车后去了女厕所，出来的却是个男人，柳絮穿的衣服却被扔在厕所里，出来的那个男人体貌特征却像张军……
这一切都证明张军嫌疑最大，董梅提出一个建议，她假扮出轨女人去张军鱼塘接近张军，刘刚同意了……
十
在张军鱼塘，李志刚来上班，张军就找他，问有没有驾驶证，李志说有，张军就让他开车拉着张军去村委会，村长正在打电话，看见张军进来，赶紧撂下电话，满脸是笑的热情相迎，拿烟倒水，盛情款待。张军坐下后，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村长，说卡里有一百万元，听说村里要给村民修厕所，这点钱赞助村里。村长连连拱手，千恩万谢。离开村里，又去了村养老院，车一停下，老人们看见都像见到了自己的儿女一样，高高兴兴的围上来，张军下车和每个人都拥抱一下，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屋，闲谈一会后，张军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说快到端午节了，给每个孤寡老人一千元元钱，让他们买点吃的东西，老人们一个个脸上都乐开了花，都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给张军吃。在养老院待了一会儿，张军又去了乡里的学校，农村多数青壮年都在外地打工，孩子留在家里，有的由老人看管，有的寄宿在学校。学生们刚吃完午饭，都在宿舍里，张军进来，孩子们立刻像见了父母一样，高兴地都从床上跳下来，有的抱胳膊，有的抱腰，有的抱腿，都管张军叫干爹。张军也特别喜欢孩子，见到这些孩子，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亲如一家。临走给每个孩子五百元钱。离开学校后，又去了前妻杨花父母家，不但买了水果，保健品，还给了一万元让他们买吃的。杨花父母感动得热泪盈眶，真情实意的留张军吃饭，张军却说有事离开……
离开杨花父母的家，张军和李志一起到酒店喝酒，酒桌上，李志称赞张军有爱心，给村里捐钱，给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发钱，最让人佩服的是还赡养已离婚老婆的父母……
张军说他是农村人，知道农村人的苦处，现在养鱼挣了钱，给家乡做点贡献。至于妻子离婚，妻子有错，他也有错。为了挣钱，常年守在鱼塘，把妻子扔在家……
李志却感动得差点掉眼泪，编了个故事说他在县城开了一家塑料门窗厂，雇了几十个工人，一天就挣几万元，都交给妻子，想不到妻子却跟厂里的一个工人跑了，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了……
两个人同病相怜，以酒浇愁，都喝醉了，李志搀扶着张军离开酒店，因为喝酒不能开车，两个人走着回鱼塘。路上，张军和李志讲述了他和妻子杨花的一些往事……
张军和杨花是同村人，东西院的邻居，两家的关系也不错，两个人又是同年生的，从小就在一块儿，张军还救过杨花的命。那是十来岁的时候，一年夏天涨大水，鱼塘被水淹没，鱼塘里的鱼都跑了出去，鱼塘四周的田地，草甸子上都是鱼，村里的大人孩子都来抓鱼，杨花掉进了一个水打沟里，水打沟里的水有一人多深，杨花掉进去立刻没影了，就在她从水里往上一冒头的时候，跟在她旁边的张军伸手抓住她的衣服没让再往水里沉，同时喊救命，旁边的大人看见过来把杨花拉了上来……
因为是救命，虽然是孩子，张军并没有记在心里，杨花还是心存感激，处处都对张军关照。杨花家里比张军家里富裕，杨花家里给钱让她买吃的，杨花买了都送给张军两个人分着吃，张军淘气好惹事，经常和别人打架，杨花就帮着他。小学的时候，张军和杨花都是学习的尖子，张军和杨花以全乡并列第一名考进乡中学。在学校两个人互帮互学，共同勉励，又以全县前十名的成绩考上县高中，两个人上了高中后，因为都超过十十六七岁，正是青春期，又都在学校住宿，就偷偷在外租房住在一起，结果影响学习，高考都落榜，家里让他们复读，两个人已经没有学习兴趣，瞒着家人私奔去了南方打工，一年后杨花怀孕，两个人回到家乡领证结婚，张军婚后又去南方打工，杨花在家生了儿子后，留在家里边种地边伺候孩子……
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春节才能回家一次，夫妻只在一起几天，时间长了难免出轨，夫妻离婚越来越多。在南方一些打工者多的城市，有很多临时夫妻，还有一些工厂，女工多，男工少，有的工厂几百几千都是女工，成了真正的女儿国。女工养男工，有的几个女工养一个男工，大家在一起不争不吵，和平相处……
俗话说：“好女怕三撩，好男怕三挑”。身处成千上万女人中间，如果不是真心爱着妻子，不知道和多少女人睡在一起。一天两天能克制，一年两年也可以克制，时间长了就说不准。为了不背叛妻子，张军不再出去打工，回家承包了鱼塘，
想不到妻子却背叛了他……
十一
李志搀扶着张军回到他住的屋子，张军拿出钥匙打开门，两个人进了屋，张军大头朝里倒在炕上呼呼大睡，李志给他脱了鞋，拿床被子盖上。李志第一次进这个屋里，对屋里仔细观察，首先让他惊异的是墙上挂着的照片，照片不但有全家福，还有妻子的婚纱照，和妻子结婚时两个人拜天地，拜父母，给来参见宴会的亲朋好友倒酒以及夫妻平时的生活照，几十幅照片挂满了墙。躺在炕上睡觉的张军梦中还喊着妻子和女儿的名字……
屋子有一百多平方米，分里外两间，外间是张军住的，客厅，卧室，厨房，里间是专门为旅游的客人准备的，有的远道客人晚上回不去家免费食宿，却很少有人住，因为鱼塘附近有旅店，饭店，吃饭住宿都比都比张军家里好，旅游的都是有钱人，他们宁可花钱享福，也不愿意省钱吃苦……
李志假装打扫卫生把外室，内室，厨房都仔细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又把鱼塘的周围也查看一边，也没发现什么线索，鱼塘边停放的一只小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小船是用铁焊的，上边刷着铁红漆，昨天李志来鱼塘时看见这只小船铁红漆刚刚粉刷不久，今天却又新刷了一遍，李志问在鱼塘干活的工人，工人们说不是他们粉刷的，可能是老板自己粉刷的。工人们还说老板过些日子就把小船粉刷一遍，可能老板喜欢这只小船……
李志昨天在鱼塘偷着安了监控，拿出手机，打开查看监控，监控里张军陪着柳絮的画面清清楚楚，半夜张军背着装得满满的塑料编织袋从屋里出来，到鱼塘后把身上背的塑料编织袋放到船上，划着船到鱼塘中间倒进水里，他划的就是这只新刷铁红漆的小船。监控显示张军是天刚亮用铁红漆粉刷的小船，粉刷后回到住的屋子，时隔不久，柳絮就从屋里出来，走着去了相隔五里外的村子……
张军昨天晚上陪着柳絮，半夜却离开住的屋子，还背着装得满满的塑料编织袋，划船到了水库中心把塑料编织袋里的东西倒进水里，倒的是什么东西呢？是鱼食？白天那些工人都往鱼塘里给鱼投放饲料，张军不可能半夜再给鱼投放饲料，如果是他杀了柳絮扔进鱼塘里，第二天早晨柳絮又怎么能从他住的屋里出来，走到村里，又有很多人看见？奇怪的是柳絮坐客车到了县城就失踪，李志又在张军住的屋外通往鱼塘的路上发现点滴血迹，取样送到公安局化验和柳絮血型相同？趁着张军喝醉在屋里熟睡，李志又戴上水底探测器，假装打捞鱼塘里的垃圾，划着刚粉刷过的小船来到鱼塘中心，停在张军昨天晚上倒塑料编织袋装的地方，仔细查看水里，没有发现尸体，却发现有许多鱼在争抢吃水里的东西，因为水太深，看不清那些鱼吃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是张军昨天晚上倒进水里的。为了查找线索，李志又趁着张军熟睡，假借清垃圾，开着垃圾车在于塘四周一公里范围都侦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十二
张军一觉睡到傍晚，游人们都渐渐散去，工人们也都下了班，李志为了监视张军决定留下来，张军做晚饭，水生帮厨，饭好后，张军却拿了四个碗四双筷子摆在桌上，又拿了三个酒杯一瓶酒，饭菜端上，张军和李志坐下，张军拿过酒瓶倒了两杯酒，两手各拿一杯端起来，互相碰了一下。
张军：“杨花，来，干了！”
张军说完，先把一杯酒倒在地上，一口喝干另一杯，这才又倒了两杯，递给李志一杯，两个人才开始喝酒。张军告诉李志，这是他的规矩，妻子虽然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恨妻子，也还爱着妻子。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个人青梅竹马，在一起几十年，有苦，有甜，有愁，有喜，想想两个人相恋的日日夜夜，回忆结婚后朝朝暮暮，很多事都已忘记，但有些事却永远都忘不了。他和妻子可谓患难夫妻，两个人小时候都是学习的尖子，如果不是谈恋爱影响学习，都能考上大学，离开农村，在城里找到一份工作，娶妻生子，夫唱妇随，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妻子也就不会移情别恋。两个人高考落榜，本来家里人不同意结婚，让他们重读，两个人离家私奔，去南方打工，妻子生孩子回到家乡，为了陪伴妻儿，他从南方回来承包了鱼塘，开始时可谓夫妻同心，两个人为了养好鱼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为了筹钱，妻子把结婚时买的首饰都卖了，扔下孩子去砖厂搬砖，建筑工地当小工，为了省钱连公交车都不坐，骑自行车，中午自己带饭，常吃凉饭胃都吃坏了。日子好了，有了钱，妻子却和别的男人私奔。真应了那句，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张军现在的鱼塘每年可赚几百万，在本地算是个有钱人，再娶个媳妇不愁，媒人也踏破门，他却都拒之门外，也经常和一些女人过夜，只是玩玩，没有真情，心里还在想着妻子，盼望着她有一天能回来。妻子出轨，她自己有责任，张军也有责任，这个社会也有责任。现在离婚的人越来越多，在他们这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村里，离婚的就有十几户，差不多占了十分之一。所以他还和以前一样照顾着妻子的父母，卧室里还挂着妻子的照片，吃饭要给妻子和儿子摆上碗筷，倒杯酒，妻子和儿子过生日他都要买蛋糕庆祝……
张军和李志边喝酒边说，李志嘴里哼哈答应，心里却想张军老实厚道，有情有义，还有爱心，怎么可能是杀人恶魔？是不是公安局搞错了？
两个人正喝着酒，张军电话铃响，张军拿起接听，赶紧离开酒桌，来到门外，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打扮妖妖的女人，见到张军，想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扑到他怀里拥抱，亲吻，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张哥，想死我啦！可见到你啦！”
张军看见跟出来的水生在在身后，制止了女子的疯狂行动，对李志说他要陪着女人去饭店，让李志自己吃饭，吃完饭不用等他，随后和女人一起上了出租车，原路返回。
李志吃完饭，收拾了桌子，洗了碗筷，天还没有黑，就出了屋子，来到鱼塘，划船来到鱼塘中心的瞭望塔前，登上瞭望塔，极目远望，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百余亩的鱼塘在霞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不时的有鱼儿跃出水面，无数的水鸟翩翩起飞，在寻找着栖息之地。附近的酒店，歌厅欢声笑语，歌声悠扬。鱼塘下边的稻田里有人还在插秧，远处的村庄里飘着袅袅炊烟……现在的农村可以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社会治安良好，却有女人相继失踪，又都和张军有关，又都主动上上门来。今天又来了个女人，这个女人会不会再失踪呢？李志生本想跟在张军后边，张军没让他去，他也不好强求。张军陪着女人去酒店喝酒，众目睽睽下不可能杀人，要杀人也要等到夜深人静。李志已经在鱼塘周围拿了监控，张军回到鱼塘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李志在鱼塘外一直转到八九点钟，张军还没回来，就自己回到屋里，进了内室，坐在床上看手机，等着张军。快到半夜，张军才领着女人回来，看见李志没睡，拿了一瓶饮料让李志喝了，李志喝了饮料后迷迷瞪瞪的就睡着了，等他睁开眼睛，已经日出三竿，张军早已去鱼塘和工人一起干活，饭做好热在锅里，李志拿出手机，查看监控，张军带着女人回来后又和以前一样，半夜背着装得满满的塑料编织袋去了鱼塘，划着小船到了鱼塘中心，把塑料编织袋里的东西倒进水里，用水洗了塑料编织袋和小船，回到屋里后再没有出去，第二天早晨天刚亮，昨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女人离开小屋，走着去了村里。李志昨晚上睡得死死的，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匆匆吃了饭，出了屋子，却发现在通往鱼塘的路上点滴留有血迹，取了血迹样本装进塑料袋，再到鱼塘看张军昨晚驾驶的小船，小船又用铁红漆重新粉刷，打电话让刘刚派人拿回血迹样本到公安局化验，证明是人血。刘刚又派人查找昨晚上监控里来找张军的女人，女人是外地的，晚上和张军在一起去酒店喝酒，歌舞厅唱歌，麻将馆打麻将，游戏厅玩游戏，晚上十点多钟和张军一起坐出租车去了张军住的屋里，第二天清晨从屋里出来，走着去了村里，和其他失踪女人一阳，坐出租车到了县城在郊区植物园下车后去了女厕所，女人的衣服脱下扔在厕所里，出来的却是一个男人。陈刚打电话跟女人当地公安部门联系，请求她们帮助调查，当地公安部门调查后打回电话，女人叫罗婷婷，才三十岁，已经结婚，丈夫在外打工，家里有两个孩子，小的还在吃奶，因为上网聊天，认识了一个网友，离家去和网友见面没有回家，当地公安局还证明李志在张军鱼塘路上发现的鲜血血型和女人血型相符，女人的银行卡里张军给转进十万元钱……
十三
董梅来到张军鱼塘，她刻意打扮一番，脱去了警服，穿上了连衣裙，烫了头，化了妆，变成一个时髦的女人。到鱼塘跟着游人四处游览，看见张军正在指挥着工人把从鱼塘里打捞上来的鱼往车上装，来到车旁看热闹，穿着高跟鞋，故意崴了脚，蹲下身手攥着脚脖子哎呀哎呀的叫，张军过来，关切的问她怎么啦，董梅说脚脖子崴了，张军把她搀扶起来，让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石头上有泥土太脏，就脱下自己的褂子垫在石头上，拿出手机要打120叫救护车，董梅摆手说不用，让张军帮她揉揉，张军就蹲下身，把董梅的脚放在膝盖上，两手攥着脚脖子轻轻地揉搓着，揉了一会儿，张军问董梅还疼不疼，董梅说不那么疼了，张军说不疼也不行，脚脖子受伤虽然不是大病，不好好治落下病根一辈子的事，建议董梅去他屋里休息一下，他给村里医生打电话让给送点药来，董梅答应了，张军又把她搀起来，背着去了住的屋里，把董梅放在炕上，拿出手机给村医生打电话，打完电话，又拿出一瓶白酒，用酒给董梅揉搓着脚脖子，村医送来了药，张军又拿药倒水让何柳把药吃下去，张军让董梅在屋里休息，他去鱼塘，董梅却抱着他哭了起来，说自己刚结婚丈夫就外出打工，扔下她一个人在家，痛疼脑热都没人过问，今天来到这儿崴了脚，张哥细心照顾，让她非常感动，想请张哥去酒店吃顿饭表示感谢。张军却说董梅在他的鱼塘受伤，一切费用都应该他负责，就又把董梅背到自己车上，开车来到鱼塘旁的一家酒店，把董梅背进酒店，找个包间坐下，要了酒菜，两个人对坐饮酒……
董梅搜肠刮肚的瞎编自己思念丈夫苦，难，孤独，寂寞，借着酒劲唱起了王二姐思夫：
八月呀秋风啊冷飕飕，
王二姐坐北楼哇好不自由。
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
一去六年没回头。
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
两天喝不下一碗粥。
半碗饭一碗粥，
瘦得二姐皮包骨头。
这胳膊上的镯子都戴不了，
满把戒指打出溜哇。
头不梳脸不洗，
小脖颈不洗好象大车的轴。
王二姐在北楼哇眼泪汪汪，
叫一声二哥哥呀咋还不还乡。
想二哥我一天在墙上划一道
两天道儿就成双。
划了东墙划西墙 ，
划满南墙划北墙。
划满墙那个不算数，
我登着梯子上了房梁。
要不是爹娘管得紧，
我一直划到大街上……
董梅边哭边唱，伤心欲绝，张军劝着，跟她讲自己和妻子的爱情故事，以减轻何柳心里的伤痛……
两人喝完酒，又来到歌厅唱歌，董梅只是假装崴了脚脖子，目的就是想接近张军，想不到张军不但热情好客，富有爱心，还特别的细心。一个年收入几百万的鱼塘老板，看见游客崴了脚立刻上前询问，还主动要送受伤者去医院，董梅提出让他帮着揉脚，二话不说就帮着揉搓，还背着董梅去屋里，又打电话让村医来给送药，陪着吃饭唱歌，他对别的人都如此关爱，对自己的妻子更得是百般呵护，体贴入微。这样好的男人，妻子却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恨妻子，又爱妻子，还用他和妻子的爱情故事劝慰董梅，这让董梅心里划了问号，表面上看张军老实巴交，为人厚道，又富有爱心，怎么可能会是杀人恶魔呢……
十四
董梅和张军吃完饭，唱完歌回到鱼塘，两个人又划船，钓鱼，骑摩托艇，玩够了又坐着张军的车去县城购物，买了金银首饰，名牌衣服，名牌包，张军还往董梅的银行卡里汇进十万元钱。两个人从县里再回到鱼塘，天已经快黑了，李志还在鱼塘忙着，张军做好了饭，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吃饭前，张军仍给妻子和儿子摆上碗筷，倒了两杯酒，拿起酒杯碰了一下，说句老婆，来，干！随后倒在地上一杯，喝干一杯，随后才坐下和董梅，李志喝酒。一直喝到快半夜，三个人都醉了，酒也喝光了，菜也吃没了，这才作罢，收拾了桌子，洗刷了碗筷，张军又从冰柜里拿出两瓶饮料，给李志一杯，给董梅一杯，两个人喝了，水生回到内室躺在炕上呼呼大睡，董梅也倒在外室的炕上昏睡不醒。张军抽了一颗烟，开门到外边在通往鱼塘的路上来回的走着，不住的唉声叹气……
天眼看要下雨，狂风大作，乌云滚滚，雷声隆隆，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鱼塘里波涛翻滚，停放在岸边的船只几乎被风掀翻，路边的树木被风折断，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
张军匆匆进屋，用手推了推躺在炕上熟睡的董梅，董梅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又进内室推了推李志，李志昏睡不醒。张军从内室出来，到了厨房，把靠墙的冰柜挪开，露出一个洞口，按了下洞口旁边的电灯开关，电灯亮了，里边出现一个地下室。张军进屋，把炕上的何柳抱起来，进了厨房，到了洞口前，洞口下边立着一个梯子，从梯子上下来，是一间十几平方的地下室，地下室中间放着一个特大型的粉碎机，张军把董梅大头朝下放进粉碎机里，正要去拉电闸，董梅却突然从粉碎机里跳出来，飞起一脚把张军踹倒在地，李志也从洞口跳下来，两个人合力把张军按倒，戴上手铐……
张军却蒙了，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们……”
李志得意地笑了笑：“我们是公安局刑警队的！你涉嫌杀人分尸，请跟我们去公安局！”
张军急得说不出话：“这，这……”
董梅：“你是想问我们都喝了你的饮料昏睡不醒，怎么会突然就醒了？我告诉你吧，我们早就怀疑你涉嫌杀人，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就派我们的李志来卧底侦查，昨天晚上他喝了你给的饮料后昏睡不醒，他就怀疑你的饮料有问题，趁你不在拿出一瓶交给在这里协助他的警察，拿回公安局化验，饮料里有安眠药，他就趁你今天不在把饮料都调换了，我们喝的都是没有安眠药的饮料，假装熟睡就是引你上钩……”
十五
李志给刘刚打电话汇报，刘刚派人来到鱼塘把张军押回公安局审讯，张军承认那些失踪的女人都是他杀的，因为妻子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恨妻子，也恨那些出轨的女人。因为他有钱，又是单身，经常有女人上赶着来找他，他心里还想着妻子，恨这些出轨的女人，就想杀她们泄愤。杀人犯法，为了不被发现，就偷偷的在住室下挖了一个地下室，因为喂鱼的饲料要用粉碎机粉碎，受此启发，就买了一台特大型的粉碎机放在地下室里，把饮料里放进安眠药，女人喝了饮料后昏睡不醒，然后包进地下室，放进粉碎机里粉碎后，用里边有塑料薄膜的塑料编织袋装上背到鱼塘，放进小船里，划到鱼塘中间，倒进鱼塘喂鱼。因为小船上沾有血迹，把小船洗刷后用铁红漆粉刷。他杀人有一个原则，三十岁以下的不杀，杀人之前他都要用自己和妻子的恋爱故事劝慰女人回头，而且还要陪着女人吃喝玩乐，购买金银首饰，名牌衣服，名牌包，名牌化妆品，满足女人最后的虚荣心，还给每个被杀的女人十万元钱。监控里早晨从张军住的屋里出来的女人是张军穿着被杀女人的服装，目的是掩人耳目，因为他穿着女人服装从屋里出来，一直走到村里，沿路的酒店，歌厅都会有人看见，也会为他作证。坐公交车去县城也是给警察造成错觉，让警察以为那些女人是在离开鱼塘到县城后失踪。他去女厕所丢掉女人衣服，坐出租车返回鱼塘，是利用早晨工人和游人都没来鱼塘的空隙，这些人都会认为他没有离开过鱼塘……
根据张军的交代，警察找到了被他藏匿的被杀女人的手机，金银首饰化妆品等，在张军指认被杀女人粉碎后倒进鱼塘里地点，潜水员下水打捞很多没被鱼吃掉的人体碎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