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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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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九月
@田埂
在秋风中,田埂一寸一寸地瘦下来
荒芜的杂草,像败下的残兵
逐渐撤离了自己的领地
只有骨形的田埂,像颗钉子
死死地守在那里,等待春天的钟声
庄稼地开始裂痕,像父亲沧桑的眼睛
一点一点地深下去,透着痛的迷茫
只有田埂,一如既往地挺立风中
拉直自己的脊梁,伸向天空
像是父亲的手,鼓动着青筋
@飞鸟
最后一只飞鸟,逃离了父亲的眼睛
向南方飞去,带走一片白云
山水留下来了,田野留下来了
还有失落在父亲头顶上的一片羽毛
也留下来,做了一个空巢
于是,父亲顶着它
像顶着天空那样大,稳稳地
扎下脚跟,站在那里
等待一只,三月的风筝
@田野
九月的忧伤填满了枯竭的眼睛
一望无垠的贫瘠,裸露在阳光下
显示旷野的苍凉。野兔逃离
稻茬开始腐烂,空荡荡的风有些失落
抱着一棵树摇晃,捡走一片片叶子的闪亮
一只苍鹰,盘旋在田野的上空
扇动翅膀,对着一个孤独的稻草人嘶鸣
始终,没有俯冲下来
@山顶
鸟翅划过,浮云掠过,只有阳光驻落
一座升起的寺庙,击荡着钟声
天空干净,山顶无心。佛与道
其实就是一个下山之人
清风扶送明月,流水破译了闪亮的青春
谁在荆棘丛中跌倒
谁在黑夜中摘到了一颗星星
转身,寒露已至
暮色逼近,一朵莲花
悄悄,悄悄地离开了故乡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