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故事发生在地建国后的五十年代到21世纪的今天,地处长江中游的宜昌市。发源于夷陵区黑良山的黄柏河,河长一百六十多公里于葛洲坝上游注入长江……
响应毛主席“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宜东大地,五十年代末掀起兴修水利高潮,修建与红旗渠媲美的东风渠,其中最瞩目的东方红渡槽因为竣工不到24小时倒塌,死伤42人……
有人用“奇迹”来形容宜昌的发展和巨变。在过去的四五十多年时间里,宜昌抓住葛洲坝和三峡工程建设机遇,完成了从一个沿江小城到大城市的三级跨越,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主要塑造记录几个从平凡的水利工程建设的民工成长起来的总工程师的故事,经历现场艰苦的施工锻炼到工农兵大学深造再回到黄柏河工地开发建设的成长过程技术员,其中有个反面典型晚节不保,最后腐败贱卖国有资产,受贿二百万最后保外就医死于癌症,更多的正面典型人物,她们嫁给了这条河流,献了青春献儿孙,把一切奉献给水利事业。
序 《生命的河流》
水,生命之源。它晶莹、清醇,或者是小流淙淙,或者是大江滔滔。我们渴了,或以手掬之,颔首轻啜;或以杯盛之,仰头狂饮。水,始终能以一种可被悦纳的方式,滋养着我们鲜活如花的生命。
常听人说上善若水,其实是说最善的人就像水一样。作为水利人,我们都懂得这份水的挚爱:“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此话出自老子。水利万物可又与世无争,更可以在众人都厌恶的地方生存。老子认为,水的这种品质已经接近于他所提倡的道了。
生命如水。渐行渐远的日子,我终于明白,我的青春岁月奉献给我们所在的河流。这条河叫黄柏河。现在正如日中天,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好,换句话说,她正滋润更多的人快乐生活。
随着心情,积累碎片时间,慢慢记录下这条小河的故事,算是对与这条河息息相关的人一个交代,对这条生命之河一个交代,其实,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与山水轻吻,与河流山川对话。。。。。。有生之年写点文字献给将生命之青春之热血洒给东风渠和黄柏河的人们。
(特别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第一章 水从哪里来
1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的春夏之交。长江中下游平原的丘陵小镇,当时叫五合人民公社。
......
眼看要过五一了,田里还没水插秧,施鼎汉这几天急得团团转。
这样下去不行啊,天老爷啊,下点雨让我们活命吧。一家上十口人要吃饭,队上二百五十亩田插不上秧,这今后的日子怎么活啊?
施鼎汉这个管水员急得莫得法。 一屁股坐在田炕上,把那根半尺长的旱烟叭得屁屁响的时候,听到大儿子功臣喊他回家吃早饭。吃,吃,吃,MDB,不下雨没水插秧看你们吃个屁。
功臣看老爹发脾气也不好多说,跟着爹屁股后面走段路就要上学,五一放假前学校还有活动呢!他是班长要组织开会不能迟到,眼看高中要毕业了,不能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就只有回家帮老爹修理地球了,昨晚和弟弟妹妹们抢水累了大半夜也没睡个把钟头,天就亮了,要不是今天开会,他都不想这早去学校。
老二名久催着哥快走,施鼎汉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看着老大骑着那辆破自行车驮着他弟弟二人远去的背影,施鼎汉抬头望着还没有下雨迹象的老天,搓着带有泥巴的双手往后一卷,只好拖着八字步回家吃饭再想法子。
长江中下游的平原之乡,竟然缺水,确实少见。水从哪里来?除了望天下雨没有其他,谁也得罪不起天老爷,否则要天打雷劈的。乡下人司空见惯的赌咒发誓总喜欢拿老天说事,可见一斑。
施老头站在屋檐下喝了一碗稀饭,准备摸他那旱烟杆子的时候,大队长喜旺从稻场边冒出来说,雷叔,告诉您个好消息,有水了!有水了!
2
喜旺接过施老头的叶子烟说,东风渠放水啦,估计今天晚上水就走到我们这块啦!
说到东风渠,雷老头似乎很伤感。因为他的腰就是前年修东风渠满山红隧洞给砸伤的,不说东风渠还好些,雷老头一听就烦了,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夏天,普溪渡槽通水竣工出大拐(出事故)死了四十多人,自己也差点把老命搭上,施鼎汉嗓门大,说话像打雷,修建东风渠的时候大家习惯喊叫他雷叔。修建后第二年春上才通水,可那点渠道的水流到我们村估计早抢光了,他是心知肚明的。东风渠横跨三个县,真是雁过拔毛啊,那点渠水能流到县内就是万幸了,何况我们这平原县八十万亩水稻田,他不敢奢望。
别指望那渠道的水能流到我们这,我们出工出力修的渠道就是保天干的,如果赶到5月15前有雨下,今年还有点稀饭喝,不然,就等着喝,喝西北风吧!旺娃子——雷鼎汉把大队长叫娃子,因为小他二十多岁,算客气的了,旺娃子,我们还是想别的辙,抽水机能用的都用上,把堰塘里耧洞下的那点锅底子都抽到田里克,也许天老爷可怜会下点雨到我们田里堰里塘里。
喜旺也觉得雷叔说得有点道理,但他接到公社范书记的电话通知还是欢欣鼓舞的。他不相信书记相信谁?看着心急如焚等水抢水的乡亲,他的心也怪难受的。种田就是靠天吃饭,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有收无收在于水,收多收少在于肥,水啊——救命的水。喜旺在心里念到口里,向街上五和公社所在地走去,当面问下范书记,东风渠的水究竟什么时候能到五合,能到他们江河大队。
公社所在地的地方叫街,无非就是房子集中点,又是条“丁”字路的街道,上百栋房子组成的,大多数青瓦土墙屋,公社毕竟是政府,就是熊家祠堂的青砖四合院。老牌坊上被修改过的痕迹就是六个水泥字五合人民公社。喜旺走到牌坊下,正看见公社唯一的吉普车从里面出来,他一眼就瞄到范书记那有点肥胖的身影,赶忙伸手拦车。
什么事啊?喜旺你还拦范书记的车!给书记开车的毛子挪耶道。
不好意思,范书记要出门开会吖?是不是到东风渠要水去的?您打电话通知我今天有水,东风渠放水,什么时候到我这仡佬地?喜旺不好意思的扒到帆布车窗边问范书记。
范书记看见是喜旺也没下车,他也是很恼火,没水插秧,政治任务规定不插五月秧,田里没水插个屁,上面只知道电话文件一遍又一遍。还有竞赛——谁在县里耍了尾巴要开批判会的。他这个老革命丢不起那份脸。听喜旺这么反问他,他没话说,正准备陪同李副县长跑东风渠去看水,听说被当阳县的拦了一道,又被宜昌县的拦了,他准备叫上武装部长王传彪带上一班基干民兵带上枪去护水,跟着渠道的水走,看谁他妈个巴子敢抢枝江的水。
范书记看见喜旺还扒在车边想说下去,他吼出一句。就你那大队没水?全公社18个大队多了去,你就是这毛病以为自己隔公社近,跑来问罪啊,个板板的,回去等着,今个下半夜肯定有水。
他没有把自己去东风渠护水的计划告诉这小子。对毛子喊一句,开车。那老吉普就飞也似的向县道上跑去。车从喜旺面前晃的时候,他看见了穿着发黄军装的王部长。
3
功臣骑个破车到校时,上课的钟声刚敲响。说是钟,其实就是块破钢板,敲钟的也不是老师,是贫协代表李大爷。
今天排练节目不上课怎么还敲钟啊,功臣支撑好自行车问李大爷。
没接到校长通知,估计下午彩排吧!李大爷笑呵呵的说,就你个娃子喜欢唱样板戏。
功臣纳闷的时候就快进教室,很快听到教室传来班主任吴高个的声音,说什么支农割麦插秧,积极贯彻党的教育方针,我们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功臣重复着班主任的话站在教室门口,被吴大个发现,厉声问,你个班干部怎么还迟到?想不想当班长啦?还不滚到座位上去。
同桌的黄毛丫头柳书琴伸舌头给他个鬼脸,功臣装作没看见似的听吴大个做报告。
最后确定样板戏还是要彩排的,不过不是在学校排练,要在支农现场排练,在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下排练,争取好表现,接受挑选,推荐上大学。吴大个口若悬河的讲得激情飞扬。总之,一个意思,这上大学谁上谁不上不是学校能决定的事。最后的决定权在公社党委在贫下中农代表与学校三结合领导班子推荐。
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吴大个走到功臣面前温和的问他,关键时刻怎么会事?功臣就把田里没水插秧,晚上帮当管水员的父亲管护堰塘,到现在都没精打采的事简单汇报下。
在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吴大个最后宣布,按照学校领导安排,我们班分二个宣传队,由班长施功臣和团支书周春琴各组建一支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支农演出。到抗旱前线到割麦插秧现场演出帮生产队收麦子插秧。下午开始排练,晚上汇报演出,接受公社书记授旗,明天一早出发。具体到哪地方等公社领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