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相 亲

一

中国的相亲据说从夏、商、周就开始了，那时男女之间比较开放，年轻人婚嫁自主性较大，一般会通过节日集会认识，然后双方家长再谈一下，就按各自的风俗结婚。这一点从诗经里就可以看出：“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男女之间可以大胆的表达思念之情。

到了秦、汉至宋朝时期，由于受儒家文化思想的影响，社会上出现一些礼仪性的东西，婚姻出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等，但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宽松的，除了带有利益的政治联姻之外，一般人家也可以自由恋爱。

明清时期，由于受理学思想的影响，出现了男女大防，年轻人私下认识相知相爱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女子一般不出门。所以开始有了专职的媒人，由媒人牵线搭桥，双方在不见面的情况下结为夫妻。有的人婚后的感情可想而知，也开始出现了很多以悲剧收场的爱情小说。

到了清末民国时期，由于受外来思想影响，女权主义的盛行，完全由男女双方自由恋爱，想婚就婚，想离就离成为社会主流。进入21世纪之后，其实与民国时期相比，现代的婚恋观其实有所退步，父母在其中占据的主导作用更大。而父母为子女着想，更看重对方的家庭条件之类的东西，所以婚姻成本也上升了很多。但好的地方在于婚姻法比较完善，能更大程度的保证双方的利益。

二

“张涛起床了，现在都早上八点钟了。”正在放寒假的他被母亲王秀玲叫了起来。今天是她儿子去隔壁村赵庄相亲的日子，前几天本村的媒婆王婆给她儿子物色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刚从广州打工回来，过完春节之后又要去广州打工了。由于大部分适龄青年平时都在外地打工挣钱，所以春节几天假期就成了“说媒黄金周”。

王婆和王秀玲说：“这个女孩张的漂亮，由于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现在在广州打工，你儿子现在也在上卫校，两个人的学历水平差不多，机会难得，我们要早去。今天听说这个女孩有三家来相亲的，我们是第一家。”所以，王婆一吃完早饭就赶过来了，结果到家一看张涛还没有起床，所以就催着他母亲王秀玲赶快叫她儿子起床。

她们正谈着话，张医生从外面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买了一条中华烟，右手拿着烟，左手拿着一打红包。现在相亲一般的都准备中华烟的，以前是苏烟，现在人都为了要面子，不管成不成都带中华烟，这样到女方家让人看着有面子。现在的人都不知道怎么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当前的农村水平，能平时抽上玉溪的算好的了，现在为了相亲非要抽五六十一包的中华烟。

王秀玲把一万零一元包好红包之后，手颤颤抖抖地给了王婆，看王婆的眼神有些心疼和无奈。包红包一万零一元，寓意着这个女孩张的好看，万里挑一。其实什么他妈的万里挑一，两个村庄相距不到三公里。现在的相亲都是变着法子来肯男方的钱财。

张涛匆匆忙忙吃完早餐之后，他开着摩托车，和王婆还有张涛的二个婶子一起去。

在去的路上，张涛的几个婶子和王婆叮嘱他，见了那边的人要多说话，见了女的主动问好，见了男的主动分烟给他们抽。说话要谦虚，声音也不好太大，太大了让人家看着没有教养，太小了人家又说一个孩子没有自信。

张涛听了这些话，脸黑的更很了。心里想：“他妈的相亲还这么多规矩，这次看了那个女孩如果张的漂亮，心里还还受点，如果张的不好看，干脆直接不搭理她。”这次相亲张涛心里抵触的很，他压根不想去的，现在他才21岁，他感觉现在还没有玩够，心里还没有做好当丈夫的准备，还想再多玩两年，但他的爸妈心里面着急啊，他的发小18岁都结婚了，现在小孩都会走路了，他现在老婆还不见人影。做为家里的长子，张涛的妈妈想赶快给她儿子找个儿媳妇，实现她早点抱上孙子的愿望。

几个人说着话，不到几分钟就到了女方的村子附近，张涛的心里不免有点紧张起来，心里想不知道这个女孩怎么样，见到对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

三

在媒婆的带领下，张涛他们先来到女方一家邻居附近，到后来才知道，那家是女方家的婶子，名叫张香莲。那个院落不算太大，有四间平瓦房，在正屋西边是厨房，东边打了两间敞开的房子，几只羊在那里咩咩的叫着，在正屋的东南方向是厕所，上面盖着石棉瓦。在正屋的前方是另外一家邻居的两层小楼，把这家院落的光线遮住了一半。

张香莲也是我们村的，后来才嫁到赵庄村。对方见到我们之后很是客气，赶快端茶倒水。张涛见到人这么多，脸上很不自然，尴尬的笑容镶嵌在脸上，显着很生硬。张涛见到那个婶子，小声地说了一声：“婶子早上好。”

张香莲看了张涛一眼，然后对张涛的婶子说：“这几年张涛张了这么高了，以前看的时候还没有我高呢。”

张香莲在女人中间算高的了，现在身高168cm,张涛现在的身高175cm，在男人中间这个身高只能算中等，180cm以上的才算高大。

张香莲家不时有男人和女人过来看，张涛见到男的就给一支中华烟给他们抽，见到女的就对她们微微一笑。农村冬天的时候就这样的，平时谁家如果相亲的，附近的邻居和亲戚都会过来看热闹，不管男女。男的想着能蹭点好烟抽，平时一般人抽不起中华烟的。女的过来看热闹，看看来相亲的男孩怎么样，这样心里面也有个对比，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比别人差。

这是走来一个中年男的，年纪大概在45左右，个头170cm不到，留着一个小平头，头发黑白相间，两个小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让人一看就是个精明人。旁边的张香莲说：“这个就是女方赵春霞的父亲。”张涛赶紧掏出一支中华烟给他抽，然后手颤抖着给他点着烟，赵春霞的父亲看了张涛一眼说：“你也抽，”张涛说我不会抽。其实张涛会抽的，平时就抽泰山烟，中华烟不怎么抽的，关键是太贵了。赵春霞的父亲看了张涛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盖有一点点黄，脸上嘿嘿一笑，坐在沙发上面抽了起来。

张涛看着他抽烟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他女儿被相亲紧张的，还是因为身体有病。

张香莲和王婆给他介绍说：“张涛的家庭在农村算不错的了，张大强是个赤脚医生，张涛下面还有个弟弟，张涛的母亲聪明能干，把一个家料理的井井有条。如果赵春霞嫁给张涛，生活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但在农村零花钱肯定断不了的。”

赵春霞的父亲赵刚看了一眼张涛，然后又向外看一眼张涛开过来的摩托车，没有言语。赵春霞的邻居里面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女人说：“昨天来给我女儿相亲开着小轿车来的，‘丰田凯美瑞’。”然后又看了一眼张涛的摩托车，满脸的鄙夷之色。张涛和两个婶子还有王婆，听了这句话脸上都一黑。心里面把这个胖女人骂了底朝天。张涛心里想：“开着轿车来相亲，那个轿车不一定是他们家的，说不定还是借的的呢，他的家底不一定有我们家有钱。”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女的，张香莲给张涛介绍说：“这个就是赵春霞的母亲。”张涛看一眼那个中年妇女，个头和张香莲不相上下，瘦瘦的个头，头发有点卷，脸色有点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张涛看她的同时，她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在她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不知道是对张涛满意还是不满意。

大家相互基本上了解了之后，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张香莲和王婆说：“既然都来了，我们去春霞家，让他们两个相互看一下，如果相互满意就定下来，然后把见面礼给了，如果不满意就当白来一趟。”

张涛走了大约二三分钟的路程就到了赵春霞家，一进正屋里面张涛就看到了一个时髦女郎，将近170cm的个头，一头乌黑的长发飘到肩上，一双柳叶眉，一对杏仁烟，一张瓜子脸，和港台明星王祖贤很像。赵春霞同时也看到了张涛，对张涛的气质和长相心里很不满意，穿的也太土了，眼睛一大一小，肤色那么黑，又不是像古天乐的小麦色那种黑，没有一点男人的魅力。不热不冷地问他“你喝水吗，”然后就不支声了，在那里拿着小镜子一边照、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把张涛当作一回事。

赵春霞这样的态度领张涛心里面很不爽，张涛知道自己张的一般，但也是有自尊的。然后也不客气的说了一声“不渴！”两个人刚一见面气氛都搞的这样尴尬，结果可想而知。两个人从见面不到二分钟张涛就出来了，张香莲和王婆看了脸上马上黑了下来，知道完了，这趟又白跑了，1000元的好处费又没有指望了。

在回去的路上，张涛对王婆和两个婶子说：“在外面打工有啥了不起，不就是张的漂亮点，穿的时髦点吗，还看不起我，她家里还没有我家有钱呢，他们的房间里面还是水泥地，又不是地板砖的，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和家电。”王婆见张涛不停地发着牢骚，然后对他说：“好女孩多的是，咱们再找找，那个女孩真是没有眼光，嫁个医生的儿子多好啊，一年光看病也剩下来不少钱的，打几年工还不是要回来嫁人，到时候有她后悔的。”

“现在相亲哪有那么容易的，不相十次八次的一般的都成不了的。”

张涛的二婶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张涛虽然被赵春霞的美貌所吸引，但实在忍受不了她的态度，此时此刻张涛对赵春霞厌恶到极点。

四

张涛回到家，王秀玲正在忙活着中午的饭菜，春节期间，农村一般没有什么事情的，忙活了一年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王秀玲看到儿子一脸的不开心，就知道结果了，也没有说什么，接过红包放好之后继续做饭。

中午一家四口在吃饭，又说起相亲的事情。

“现在的女孩子眼光太高了，一般的人看不上的。”

“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嫁到城市里面去。”

“现在的女孩子心里面都有点飘的，自以为在城市打工都是城市人啊，人家真正的城市人才才看不起她们呢，那些学历不高的，在外面打工几年还不是要回来！”

“一次不成功也正常，我张大强的儿子还怕找不到老婆？听说上午刚相亲的那个女孩都相了不下于20次了。”

“那也不一定，如果他张的和王建忠一样帅我也不用担心了。”

“长得不帅还不是我们的错，和孩子没有关系的。孩子的相貌是父母给的，是属于先天的，后天如果不努力才是他自己的原因。”

“大不了我们多花点彩礼钱，人家给10W，我给12W,现在这个社会基本都能用钱搞定的。”

张涛一边吃饭，一边听他的父母谈话也不支声。

他弟弟张海也不支声。

张大强一家的午餐在讨论相亲的事情中结束了。吃完饭之后，张大强给王婆打了一个 电话，问了一下这次情况，王婆只给他提了一个意见，张医生，你买个轿车吧，下次相亲不要给人家说了。

听她说完，张大强挂了电话。然后张大强心里暗骂了一句“日他娘的,现在相亲还开着轿车去，想当年老子骑着单车就把王秀玲搞定了。”骂完之后，张大强心里开始盘算着买个什么牌子的车好，既要看着有面子，又不是太贵，落地之后大概要多少钱。

张大强是个精明之人，他不管做什么事情，心里都要先盘算一下，然后再付诸行动，他要的是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从来都不打无准备之仗。包括这次去给儿子相亲，他都准备了好久，买什么牌子的烟，穿什么衣服，包括是起摩托车还是开车去，他本来想借个轿车的，后来想了想还是开自己的摩托车去吧，结果这个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之外。

过完年之后，大年初六，张大强终于买了一辆“帝豪”牌子的车，落地之后价格不到10W，在农村开着相亲也可以了。张大强之所以急着买，心里的想法是看能不能年后给儿子再相亲一次，如果错过那些女孩又去打工了，又要等一年。

车买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张大强给他儿子说：“开学之后多给你5000元，你周末的时候去学车，争取半年到一年内把车牌拿下来。会开车也是一门技术来的，一个人不能光会一点眼前的东西。平时在学校里面要好好的学习，将来我的卫生室就是你的了。你弟弟的学习成绩不错，就让他走上学这条路吧。他将来毕业之后一般不会在家里了，你留着我身边，将来我们老了也有个人照顾。”

不得不佩服张大强的深谋远虑和未雨绸缪，现在才四十几岁的年纪，都为他将来的生活谋划好了。

五

在正月初八一天，王婆一大早又来到张大强的家里，说隔壁村的宋家庄有个女孩子初九就要去上海打工去了，今天我们抓紧机会去看一下那个女孩怎么样？

王婆看到赵医生家里添了一辆新车，心里很开心。现在大冷天的终于不用坐在摩托车后面接受北风的洗礼了。现在的王婆马上快70岁了，现在生活好点了，一年下来她光给人说媒就将近小一万，所以她对目前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一个人对生活满意了，就对自己的身体 很爱惜，平时她很注重保暖。因为她经常烟不离手，一到冬天只要一感冒就咳嗽。这也是她常年抽烟捞下的病根，但没有办法她都抽了一辈子了，戒不了了。

等张涛吃过饭之后，由张医生的三弟张宝龙开着他哥新买的车，载着王婆和两个婶子就直奔宋家庄而去。

等车子到了宋家庄之后，那个女孩的家门口就聚了很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次赵涛没有那么紧张了。下了车之后给门口的那些男的分了一些中华烟，然后就进入了那个女孩家，那个女孩叫宋婷婷。

那个院落很大，张涛目测了一下，比上次赵庄相亲的那个婶子家要大一倍。整个院落水泥铺地，走进客厅是大理石地板，在大厅正中间放着一个“海信”的大电视，电视的前面是一排沙发，看着很高档。从这些硬件上看，这家的生活水平在当地应该是不错的。

在王婆的介绍下，张涛看到婷婷的父母。婷婷的爸爸叫宋学文，张的看着很精神，180CM左右的个头，就是脸有点黑，婷婷的妈妈叫葛天歌，张的很白净，和她的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涛赶紧掏出一支烟给他抽，婷婷的爸爸说：“我不抽烟的。”

在张涛看宋学文的同时，宋学文也看着张涛。他张的虽然不是太帅，但整体看着让人舒服，虽然眼睛一个大点，一个小点。整体给人的印象还是可以的。不知道他看不看上我女儿，他女儿他心里很清楚，虽然皮肤和一样，但眼光也是很高的，虽然她张的很黑，但她一点也感觉低人一等。她的网络名就叫：黑牡丹。

在宋学文、葛天歌和王婆的相互聊天中，对对方的情况大概都了解了一下，谈话进行到大概半个钟头之后，葛天歌把她的宝贝女儿宋婷婷叫了出来。张涛先听到一阵阵脚步声，就看到宋婷婷在另外一个女孩的陪伴下来到客厅，张涛一看到宋婷婷，心里想的和他的期望值相差很大。他感觉女孩比他还要有分量，他的皮肤本来就挺黑了，可她比他还黑，腿比他的还要粗。在张涛的心目中没有一点女人的端庄、温柔和矜持。婷婷看了几眼张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满意的，然后就和旁边那个女孩开心地交谈，一点也没有感觉不好意思，在外面打工久了，见过世面了，感觉相亲也没有什么。旁边那个女孩时不时地瞟张涛一眼，看着张涛心里很不舒服。虽然眼缘不是太好，张涛还是先开口了。

“你在上海打工是吗？”

“是的，你还在上学?”

“再上一年就卫校毕业了。”

“你今后有啥打算？”

“我爸爸说我毕业之后就在他的卫生室里面帮忙。”

“那你不喜欢出去闯一闯吗？”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婷婷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然后对他说：“你喝水吗？”

“不渴，谢谢！”

“平时你的爱好是什么？”

“看书和打篮球，你呢？”

“我喜欢逛街和旅游。”

“你去过上海吗？”

“我连我们省都没有出去过。”

婷婷脸上闪过一丝的高傲和不屑，但马上换上笑脸说：“有机会来上海玩，外滩到晚上很漂亮，很好玩的。”

“有机会我会去的。”

…………

他们谈了一会之后，就分开了。然后媒婆问了我的意见。

“你感觉这个女孩怎么样？”

“挺健谈的，就是感觉她皮肤太黑了，就感觉和她没有眼缘。”

然后王婆就走开了，和宋学文和葛天歌那边叽叽咕咕了一会儿。

王婆说：“那个女孩看上你了，说你挺懂礼貌的。”

“就感觉她像个男孩子，身体那么壮，没有一点女人的气质。”

“她妈妈说，她每天都锻炼的，壮的女人身体好，好生孩子。”

“还是先回家吧，婚姻这种大事我再想想。”

王婆一听这话，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凉凉了。脸一黑，然后就走过把情况给他们一说。

“宋学文说，天也不早了，不送。”语气很冷漠，感觉有点嘲讽的意思。

张涛的三叔张宝龙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对他们摆了一下手，就头也不回地赶紧往门外走。车子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张涛的家门口。

王秀玲站在门口，期待着这次相亲的结果。等王婆下了车，看到她的脸色是黑的，就知道今天又白去一趟。和上次相亲结果不同的是这次是自己的儿子没有看上人家姑娘，张宝龙下车之后，把手机给他嫂子看了一下。“我是我偷偷拍的女孩的照片，你看怎么样？”

“这女的是挺黑的，但五官不差啊.”

“五官是可以的，适合在农村生活。” 张宝龙笑声说道

“涛涛，你对这个女孩不满意吗？”

“她太黑了，张的像个男人似的。”

“在农村还是找个有力气的女孩好点，能干农活，好过找个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身体骨弱了，连生孩子就是个问题。”

“反正她不是我想要的女孩，妈，我其实要求也不高的，最起码能看对上眼的才行啊。”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当初还不是没有看上你老爸，现在我们还不是过来了？”

“你们那个年代和我们这些90后怎么能比，时代不同了。”

王秀玲嘴巴刚想一张，一看儿子不见了踪影，刚要说的话也没有说。

王秀玲看着刚开回来的新车，心里不禁默念到：现在找个对象怎么这么难呢，彩礼要万紫千红一片绿，还要加一动一不动，还好那个死鬼开着卫生室，要不然光靠种地，这两个儿子还不得难死我。还是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好，这样房子和车子可以少买一套，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哪像儿子，夫妻吵架没有一个管的，各人吃各人的饭，吃完饭，一抹嘴，各走各的。

国家就应该禁止流产，不管是男是女都的生下来，如果不是人为流产，现在男女比例那会这么大。有个儿子如果娶不到老婆， 还不如个女儿呢。哎！现在世道变了。现在女孩怎么都这么物质呢，有的还要求必须在县城有套房子，还必须有辆车。自己本来都是农村人，在农村生活，干吗非要在县城买套房，一点都不现实。现在国家虽然提倡农民工进城落户，但前提是你要城市有工作的地方，或者在城市做生意才行啊。老大过了元宵节就去上学了，那些女孩子该走的都走了，又要等上一年了。

“这是一点点心，你先拿着吧。”

“我又没有办成这件事。”嘴上虽然这样说，右手同时就伸了过去。

“你也跟着忙了，有合适的女孩再给我们涛涛留意一下啊。”

“那是肯定的。”

“现在过完年了，涛涛又长了一岁。如果到了25岁了再找不到就不好找了。”

“那是的，25岁是一个坎啊。”

“看缘分吧，这件事强求不来的，强扭的瓜也不甜。”

“天不早了，我先走了，涛他娘。”

“你慢点，王婆婆。”

“好的。有合适的我会给你电话的。”说完王婆走出了张医生的家。

王婆在王秀玲的目光中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王秀玲才回去。看样王秀玲对王婆的期望很大，她儿子找老婆的这件事就托付给她了。

六

王忠民是村西头的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妻子叫张艳萍。他们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儿子叫王建忠，小的是个女儿叫王香，儿子长大高大英俊，女儿长得天姿国色。衣着虽然普普通通，但也掩饰不了他们较好的容貌。

王忠民世世代代以务农为生，没有一点副业，完全是靠天吃饭。忙完农活之后，就去大城市去打工，搞建筑。如果那年风调雨顺，就能获得丰收，一家人除了买化肥和农药的钱还能有点剩余；如果那一年天气比较旱或者洪涝灾害，庄家的收成就要减半，导致一年下来还有可能亏本。虽然儿女都张的不错，但在现在的心目中经济实力比颜值更重要，现在的人都务实的很，相貌再好，也会有老的一天，颜值又不能当饭吃，当然如果是个影视演员除外。只有经济实力雄厚了才是以后生活的根本保证。任何一家也不想娶个拖油瓶。儿子都25岁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对象，不知他们家情况的人一开始相亲的时候看着还满意，仔细了解之后才知道他家里的经济条件一般，女孩的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所以现在儿女的婚事是老王心里的一块心病。

在张医生的儿子相亲的同时，村西头王忠民的儿子王建忠也在同时进行着。王建忠这次相亲的女孩是邻居刘婶娘家的，那个女孩张的也不错，刘婶也知道王忠民家里的经济条件，至于这次为啥帮他提亲，是因为她娘家那个女孩只图人，不图钱。

吃过早饭之后，一行四人就出发了。有王建忠的大娘、邻居刘婶、还有村西头的张媒婆。王建忠踩着从邻居借来的新电单车，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刘婶的娘家那个村庄。在村东头，刘婶碰到了她的妈妈，她妈妈明白了她的来意之后，带着他们一行四人就到了那个女孩的家门口。那个女孩叫刘晓晴，这时刘晓晴的家门口聚了好多来看热闹的人，其中以女孩为多。

王建忠看那么多女孩子，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那些女孩子看到王建忠之后禁不住叫起来，好帅啊，王建忠的脸色更红了，像喝完酒上脸的人。一行四人到了刘晓晴的家之后，在刘婶的带领下进入了客厅。这时刘晓晴的妈妈徐永娥给他们倒了四杯水，眼不时地瞟一下王建忠，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张媒婆和刘婶不时把带来的糖果和点心分给来看热闹的妇女们。徐永娥问王建忠“你现在做什么事情。”

“我在北京打工。”

“哎呀，那么巧啊，我们家晴晴也在北京打工，你在北京那个地方？”

“我在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

“我们家晴晴在大兴区。”

“你去北京几年了？”

“我去了三年了。”

“我们家晴晴去了两年，前年跟着她表姐一起去的。”

“在那里你做什么工作？”

“我做水电工，她做啥工作。”

“她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工资不高的。”

“你的收入还可以吧？”

“不到一万，就是有点累。”

“比我们家晴晴高多了，男人挣的本来要比女人多点才行。”

张媒婆和刘婶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就暗示徐永娥可以让男孩看看女孩了。徐永娥是个醒目的女人，马上去另一间房把她的宝贝女儿叫了出来。同时，这些女的都出来了，屋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刘晓晴看到王建忠之后羞羞的脸上荡漾着满意的笑容，王建忠也对刘晓晴心生爱慕之情。刘晓晴心里不禁叹道，这就是我要找的对象，感觉还不错，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王建忠心里也很激动，这个女孩张的很漂亮，将近一米七的身高，白白的脸蛋、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笔直的大长腿，有点像影视明星关晓彤。

王建忠首先开口了，“你好。”

“好。”刘晓晴微微一笑。

“听我妈说你也在北京打工？”

“是的，你也是？”

“是的，我在一家装修公司做水电安装。”

“那工资不低吧？”

“还可以。”

“我在北京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工资不高的。”

“你过年之后还去吗？”

“初十就走了，你呢？”

“我明天就走了。”

…………

两人谈了大概谈了十几分钟之后，张媒婆、刘婶和她妈妈进来了，两个人看着都挺满意的。徐永娥问她女儿“你对这个男孩满意吗？”

刘晓晴不好意思的说：“还行。”

刘婶问王建忠“你对这个女孩满意吗？”

“很满意，这个女孩张的很漂亮。”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张媒婆把包好的红包8888元给了徐永娥，令王建忠没有想到的是初次相亲就成功了，看来颜值还是很重要的。交了订金之后，王建忠和刘晓晴互相留下了微信联系方式。

回到家之后，王忠民和妻子张艳萍都很开心，想不到初次相亲儿子就成功了，心里一块心病总算落了一半。

农村的信息传播相对于城市虽然是落后的，但那些八卦的事情传播的还是很快的，谁家孩子结婚了，谁家离婚了，谁家老人去世了，谁家考上大学了等等，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村肯定能传播开来。特别是家里如果开个士多店或者开个诊所，每天进进出出的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在闲聊中不知不觉间把事情都传播开了。王建忠相亲成功的事情还不到一天，住在村中间的张医生和他老婆王秀玲就知道了。虽然他的家庭条件比王忠民一家好很多，但心里还是很羡慕嫉妒王忠民一家的，看人家多好，一次相亲都搞定了，人家王建忠张的帅。我们家的张涛和他相比，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看样子我们要抓紧了，再耽误几年我儿子就不好找对象了。张医生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儿子的婚姻大事。

七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一个夏天的一天王建忠下班之后正和几个工友在亦庄附近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母亲张艳萍带着哭腔的电话。“建忠，你爸爸出事了，从建筑工地上摔下来把右腿摔断了，你现在能回来一趟吗？把你爸从省城接回家，现在那个老板就垫了5000元就不愿意付钱了，说是因为你爸爸没有按规定来操作，才导致这样的。”

王建忠听完之后脑子突然空白一片，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好久才醒悟过来。“如果老爸的腿以后瘸了，现在的他虽然年纪只有48岁，但找工作就不好找了，自己现在的彩礼钱还没有凑够。见面礼是给了，结婚前的10W彩礼才是大头啊。还有房子还没有装修好，家里新盖的二层小楼是个毛坯房，如果未婚妻再要个轿车，再加上结婚时的饭菜和酒水，这样前前后后没有50W是下不来的。以后的生活改怎么办呢？”

从北京坐高铁到了省城之后，王建忠赶快去了医院。见到他老爸之后，还是被眼前的境况震惊了，简陋的床铺，床前没有一个人照顾，躺在床上老爸在那里痛苦的呻吟着，苍白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愁。膝盖往下都有厚厚的白棉胶布缠绕着，小腿处打着石膏，黑黑的胡子，像黑猪的毛，他估计自己的老爹从住院到现在还没有刮过胡子。不一会儿建忠见到一个人从外面回来了，是本村的一个叔叔，叫王忠启。他见到建忠说，“老板现在不愿意付钱了，说是你爹违规在先，让他系安全带他没有系，忠民感觉才是二层不戴也没有事的，他们工人中好多都不戴的，现在是夏天，比较闷热，带着安全带工作起来不方便。药已经停了一天了，你把钱交上吧，再治疗几天你们就回去，我还要在这里继续工作，家里的孩子都等着花钱那。”

石膏都没有取下来，建忠父子就回家养伤去了，在大城市一般人住院住不起的，太贵了。父子回家之后，张艳萍看着丈夫憔悴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同时又有对未来深深的绝望，家庭条件本来都不太好，现在家里的一个顶梁柱还这样，以后不知道咋办。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王忠民回家不到一个礼拜，腿摔断的事情就被未来的丈母娘徐永娥知道了，刘晓晴很快也知道了。 刘晓晴其实还是一个很好的女孩的，她发微信问建忠，你要钱吗，我这里还有有点钱。建忠心里很是感动，自己这个未婚妻还是可以的，现在都和自己一心了，知道帮助自己。

等到他爸石膏拿下了之后，建忠又去北京打工去了，老板说再不回来就要换人了。现在一家人的担子都落在他身上了，所以他现在不敢和老板叫板。现在还不知道丈母娘心里怎么想的，如果她不愿意我们的婚事就麻烦了，心里面祈祷但愿她不是那样的人。

到了年底建忠回家过年，晓晴也回来了。晓晴微信给建忠说，我妈让你过来一趟，有事情要商量。他看了信息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怪今天右眼老是跳。一般人认为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怀着忐忑的心里，一个人来到晓晴家。左手提着一箱特仑苏，右手提着一箱酒。见到徐永娥建忠叫了一声阿姨好，她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故意的。晓晴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哭过。看到建忠，还是强装着微笑。

短暂的沉默之后，徐永娥开口了。“建忠，你爸爸现在身体怎么了？”

“不是太好，天气一阴天关节处还是隐隐作痛。”

“…………”

“大家都是成人了，我也不藏着和掖着了。你和我女儿结婚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阿姨，你放心，我们结婚之后我肯定会对晓晴好的，我对天发誓。”

“我不听着没有用，我是说你们结婚你能多少彩礼钱。”

“阿姨你想要多少钱？”

“十万元，一分都不能少。”

刘晓晴一听马上急了。

“妈妈你要那么多钱干吗，我们家又不是太缺钱。”

“你是不是傻啊，人还有嫌钱多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买完家具之后剩下来的钱还不是都归你。”

建忠听了刘晓晴的话语，心里还是很感动的。真是一个好女孩啊！现在这个年代不物质的女孩不多了，难能可贵啊。

“阿姨，我们家最多只能拿出来八万，我爸爸看病、吃药都花去二三万了，那八万里面还有借的亲戚的四万，十万元我们确实拿不出来了。”说完这些话，建忠眼里含着泪水。晓晴看着建忠眼里有泪水，她眼里也含着泪水。

“拿不出彩礼钱，就不要结婚了，我们养女儿，养了二十多年也花了不少钱的，她的朋友彩礼钱人家男方给了十六万哪，那个女的张的还没有我们家晓晴好看呢。”

“那我们结婚之后我把剩下的钱再给你，行不行？”

“结婚之后就是你和晓晴的钱了，那还还什么还？”

“……”建忠想说什么，口张了一下，又闭上了。

“你先回家吧。”

建忠然后对晓晴说：“我走了先。”

“我送你。”

“你回来，他没有腿吗，他自己不会走？”

“妈，你怎么这样？”

“我不用你送，谢谢晓晴。”

“你路上慢点。”

出了门口，建忠一个人在路上慢慢的骑着电单车，这次他感觉这条路很长很长，而且路上坑坑洼洼的。和他刚相亲成功回来的路相比好像两条路一样，其实都是同一条路，只是这次心情不同而已。

我的生活怎么这么难呢，为啥有的人命运那么好。到了那个年纪阶段就该做那个阶段的事情，没有一点磕磕绊绊的。他小时候的一个同学赵小波，现在都成家立业了，孩子都会走路了。他爸爸是做生意的，结婚的时候八台奥迪车把新娘拉回了家，彩礼给了女方十八万，父亲给他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四室两厅，花了100多万，婚礼上喝的茅台酒，抽的是中华烟，一时风光无限。女方那边也给力，婚礼带来一辆轿车，“丰田凯美瑞”，还有一些嫁妆。现在他跟着父亲在一起做生意，女方在家带孩子。那个女的对他发小很好的，一看到他老公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建忠不知道怎么到家的，王忠民妻子张艳萍正在给她老公熬中药喝，看着儿子回来了，脸上黑黑的，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他们一家四口闷闷不乐地吃完中午饭，他妈还没有刷完锅。张媒婆就把8888元送来了，说了一两句客气话就走了。

王建忠给晓晴发微信，发现对方已把他拉黑。

“日她娘的，这一家子真不是人，老王刚出事，就这样搞，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张艳萍骂道。

“妈不要说了，打不了我这一辈子打光棍。”

年初六，王建忠一个人就去北京打工去了。

八

村东头的赵刚就一个儿子，叫赵小波，妻子李凤莲，赵刚是做木材生意的，从东北采购木材然后在老家这边卖，家里很有钱。赵刚虽然很有钱，但在村里面的名声不太好，此人仗着自己有点臭钱，经常沾花惹草。据说村里面那些有点姿色、好吃懒做的小媳妇都给他睡过了，然后她们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酬金。李凤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能耐的男人都有点坏坏的，她心里也认了，反正只要每年交给她满意的人民币就行了。

她老婆也骂过他，你在外面找不好啊，干吗非要搞本村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小心人家男人知道了，搞死你。李凤莲看他老公的表情，他老公很不以为然，她也一时无语，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怎么想的。

赵小波相亲的时候，赵刚一定要跟着，他看不上这个婚事一定成不了的。

一天，王婆又来到赵刚家，因为她听说赵刚昨天晚上才从外地回来，今天一早就过来了。王婆说：“我物色到了一个女孩，在县城郊区的，女孩张的很漂亮，就是没有了父亲，母女俩相依为命。”

赵刚一听来了精神，答应要去，李凤莲不怎么情愿的。“一个女的没有爸爸了，将来她母亲不是要给养老，这样的拖油瓶我们不要的。”

“没事的，只要儿子满意，我们不差那点钱。”

不大一会儿，赵刚和赵小波都收拾好了，李凤莲一看老子比儿子穿的还洋气，马上来气了。

“你一个当爹的还打什么红色的领带，今天又不是你相亲，真是的，把领带扯下来，就小波打就行了。”

赵刚老脸一红，感觉也是这么回事，把领带一扯丢给了他老婆。嘴里嘟囔着听不清说了啥。

王婆在一旁笑而不语，因为她心里清楚赵刚是各什么样的人。

赵刚开着自己的“丰田”车，里面坐着他们一家三口还有王婆。开开心心地出发了。在路上的交谈中，王婆大概把那个女孩家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原来那个女孩叫宋娜娜，老爸生前是开车的，给人家拉煤的，结果一个冬天出车祸了，车掉在了一个山沟里面，车毁人亡，就年前才把贷款买车的钱刚还上，她们一家三口正憧憬着幸福生活的来临，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女孩学的是画画的，大学没有上完就不上了，因为美术专业费用听说高的很，一年光学费就要一万多，她们家现在根本负担不起了，听说美术专业出来也不好找工作。现在这个女孩就在县城一个超市找了个活，工资也不高，她妈妈不想让她去外地打工，她们离的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以有个相互照应。

赵刚还时不时的插一句，好像他对这个女孩的遭遇很感兴趣一样，他老婆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他儿子默不作声。

到了郊区的那个女孩的家，把车停好之后，赵刚他们下车一看，还是被她们家的情况震惊到了，就干巴巴的三间瓦房，而且年代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年了，连个厨房都没有，平时做饭就在正屋前面做饭，在正屋的西南角有个茅厕，不到一米五高，如果一个男的进去，肯定能看到头的。进入客厅之后，就看到一台电视机，其它的家电都没有了，东西两房母女各住一间，被子都是很旧的那种，有的都露出白白的棉絮。

赵刚进入房间之后就看到两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中年男的，年龄和他相仿，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但掩盖不住了那超凡脱俗的气质、玲珑紧致的身材、白白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深邃的眼睛，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赵刚阅女无数，现在看看那些农村小媳妇和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是不能比的。赵小波也被娜娜容颜惊到了，心想如果能和此女结为夫妻，真是死而无憾了。

在王婆的介绍下，赵刚才知道那个高点的女人是娜娜的母亲，那个矮点的是她大姨，她们姐妹张的很像，就差一岁，那个中间男的是她姐夫。到这时赵刚才明白，难怪娜娜张的这么漂亮，原来是母亲遗传的。娜娜的母亲虽然快到五十岁了，但依然风韵犹存，赵刚再看看自家那个心里很是感叹啊，如果她是我老婆就好了，少活10年也值啊。如果这个想法让李凤莲知道了，李凤莲又会挠他一脸血。

娜娜的母亲段玉玲看着赵刚一家各个穿着不俗，李凤莲虽然在农村，但衣着和城里人没啥区别，身上也是穿金戴银的，而且还开着不错的轿车来相亲。心里有个打算了，然后对媒婆说：“我女儿这么漂亮，彩礼钱我要三斤二两，也就是14万元。”

王婆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对赵刚说她们要14万钱。王婆心想赵刚肯定不会答应的，没有想到赵刚说：“连上这次的见面礼，我一共会给你18万，这样可以了吧？”

李凤莲说：“现在的彩礼我们村最多的才给了12万。” 然后恨恨的瞪了她老公一眼。心想真是个混蛋，看见美女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段玉玲一看赵刚能给18万，他老婆不愿意，但她心里有个底了。然后说：“现在我们娘俩生活也不容易，如果一共能给18万，，然后你们要在县城郊区附近买个商品房，我将来老了之后方便女儿照顾我，至于车不车的这个暂且不谈，如果这些条件你们可以答应，今天这个亲事就定了。”赵刚犹豫了一下，然后很爽快地答应了。李凤莲脸上一黑，默不作声。虽然她对这个女孩很满意，但彩礼钱也太高了。心里不禁骂道：“这是金逼还是银逼，这么贵。”

宋娜娜从小就听母亲的话，他看着赵小波张的也挺斯文的，最起码让人看起来不那么讨厌，也没有说什么，对赵小波微微一笑。赵小波然后对宋娜娜说：“我们交换一下微信和联系电话，以后有事我们好联系。”

赵刚把一万零一元的红包交给王婆，王婆然后又给你了段玉玲，段玉玲收好之后然后说：“你们尽快在郊区买个房子，买房子的时候我和娜娜要去看看，搞定房子之后争取这一两年内把婚结了。”

宋娜娜脸色红红的看了一眼赵小波，然后对她妈妈说：“我不想那么早就结婚。”其实她心里面也想结婚的，这几年她跟着她妈生活的很拮据，想买件好衣服和好点化妆品都不舍得，她想换一种生活方式。自己张的本来都不差，如果再有钱去打扮一下，在女人中也属于上等姿色。

“傻孩子，女人早结婚生孩子没有那么受罪，晚结婚生孩子的不好的。”

赵刚也希望今早完成儿子的终身大事，赵小波也希望早点结婚，赵小波经常手淫，想女人想的。

一切搞定之后，在回家的路上，李凤莲不断唠叨，给她们那么多钱，王婆劝道，现在娶了老婆太难了，你们一次都搞定了，你就烧高香吧。赵刚和赵小波笑而不语。

九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不知不觉中一年又过去了，马上要到春节了，在外打工的人们陆续回到家中，一年一度的相亲又在春节期间火热地上演着。

张医生的儿子张涛再过半年就要毕业了，王婆在春节期间陪着张涛到处相亲，终于在第八次把这个婚事搞定。前几次不是张涛看不上人家，就是女方看不上他，大部分原因都是彩礼问题，还有的原因是女孩嫌那个村庄太小。

最后一次相亲，张大强可以下了血本的。不光把见面礼拿着，把万紫千红一片绿也拿着，14万整。争取一步到位，张大强把崭新的人民币一沓一沓地放好。这次是他开着车，载着他老婆王秀玲、张涛、三婶还有王婆，直奔村南边的王楼村而去。

在去的路上，王婆介绍说，那个女孩叫王丽菲，人张的非常漂亮，家里经济条件也不错。现在在村里面开着士多店，一年挣得够她们一家人零花用的。她爸爸是开挖土机的，妈妈在家。还有个弟弟正在上大学，听说在北京上大学，还有两年就毕业了。

“你打听的真清楚。”王秀玲说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打听清楚不行啊，现在这个社会好多青年自由恋爱了，在网上就把姑娘搞定了。给人家说媒是有风险的，说好了，大家见面都好说话，说的不好，见面像仇家似的，说我坑了人家，没有给我们说实话。”

经过前面几次的相亲，张涛都轻车熟路了。相亲有什么规矩，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都知道了。脸皮也比以前厚了，看到漂亮的女的多看几眼，他也感觉没啥。

说着说着就到了王楼的村边，在王婆的指挥下然后车子往西边一拐，行驶了大概有500米就到了王丽菲的家。

王丽菲的家坐北朝南，家门口前面是一条大马路，士多店名字叫“菲菲士多店”，在店门口摆着酒、烧鸡、饼干、八宝粥等等一些礼品。在士多店的门两旁贴着一副对联。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横批：招财进宝。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张大强把车停在马路的旁边，一行人下车之后。张涛给每个男的点了一只中华烟，动作娴熟，不慌不忙。王婆把他们领进屋里之后，一一介绍了一下，女方的父母和男方的父母互相客套之后，切入正题。

王婆和王丽菲的父母安排了他们两个孩子先见面谈一下。

张涛和王秀玲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王丽菲，这个女孩张的不错，屁股大，奶子也不小，身材高大。在他们的眼中，屁股中意味着好生孩子，奶子大将来生了小孩有奶吃，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王丽菲对张涛的气质和长相心里很不满意，穿的还可以，就是眼睛一大一小，肤色那么黑。心里很不开心，心想都是找的一些什么人。张涛看着王丽菲脸上没有笑容，就知道对自己没有感觉，但还是先开口了。“你这个士多店生意怎么样？”

“够吃的。”

“你还在上学？”

“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毕业在家开卫生室吗？”

“是的。”

他们两个不冷不热的交谈着，不大会儿张涛就出来了。

他父母看着张涛很不开心，就知道女方对他儿子不满意。张涛说彩礼他可以多出点，让王婆问王丽菲的父母行不行。

王婆回来传话说：虽然王丽菲对张涛不满意，但她的父母对彩礼还是很满意的，她的父母要求彩礼钱要三斤二两，一共要14万，还要加一动一不动。考虑到将来要在家开卫生室，王丽菲也要在家开士多店。可以不在县城买房子，在家盖个三层的小楼房也行。

张大强一咬牙根，说：“可以。”

张涛一看父母答应心里很开心的，现在他都对相亲恐惧了，怎么现在找个老婆那么难哪。

张大强交了彩礼之后，一家人开着车喜忧参半的回去了，到了家之后，张大强给了王婆一个红包，说一点意思。王婆一边说不要，一边把手接了过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秀玲对张大强说：“大强你以后少抽点烟，我们都节省点，一个儿子找对象就把我们的家底快磕干了，不能光花在老大身上，还有老二呢。老二也不小了，如果他今年考不上大学，再过一两年又要开始找对象了。”

张大强吃完饭之后就去卫生室了，他低着头默默地走着。这次相亲的费用超出了他的预算，他想最多12万就差不多了，没有想到她们要14万。多花了二三万，半年又白忙活了。哎！如果他们两个兔崽子都结完婚，那还不得扒我一层皮下来。看样儿子还是不能要太多，最好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凑成一个“好”字是最理想的状态。二胎我也想要一个女儿，谁让自己的精子太活跃了，Y染色体打败了X染色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最好让老二好好的学习，考上大学，在学校里面搞个对象。虽然在大城市买房家里也要出首付，但彩礼钱肯定没有这么多，这样也可以省出不少钱的。

十

张大强的儿子张涛订婚的消息深深的刺痛了王忠民，本来自己的家庭条件就不好，现在自己又不能出去打工了，儿子的彩礼钱还没有着落。每天在家里唉声叹气，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抽着廉价的烟。由于王忠民不能外出干活，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张艳萍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对她老公发火，王忠民也不敢做声。

张媒婆来王家的次数也少了，她虽然知道建忠张的不错，按道理说找对象应该好找的，但家庭条件实在太差了，现在的情况连一般的家庭都不如，与其在王建忠身体浪费自己的精力还不如另寻他人。自己的年纪也小了，趁着几年还能动，赶快挣点养老钱，虽然儿子女儿经常给，但还是自己的钱花着方便。

一天张艳萍的妹妹张海萍来她姐姐家走亲戚，在吃饭中了解到建忠都25岁了还没有娶到老婆，这在农村都算晚的了。有的结婚早的18岁都结婚了，到建忠这个年纪小孩都会打酱油了。

“我们村有个女孩也到了订婚的年纪，张的一般，下面还有个妹妹，姐姐，要不我打听一下看女孩愿不愿意看看我外甥。”

“好，那你回去之后，如果女孩愿意就给我电话，现在结婚太难了。你就把家里的实际情况给她说一下，也不要隐瞒，实话实说。”

姐妹俩在交谈中吃完了午饭，下午张海萍就回去了。

第二天不到中午，张艳萍就接到妹妹张海萍的电话，说女方愿意见一见。

在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张艳萍和她二嫂还有建忠他们三人去的。由于王忠民的腿脚不灵便，他就没有去。

他们先来到了张海萍的家，张海萍把女孩的要求大概说了一下。说这个女孩叫薛小琴，现在她在青岛打工，前天才刚回来。女方的父母想要上门女婿，如果当上门女婿是最理想的，女方家会提供房子，但将来有了小孩要跟女方这边的姓；如果男方不答应也不强求,但要有一动一不动，彩礼钱不能少于10万。建忠和他母亲听了这些要求，心里马上就有要走的念头，这些条件对他们来说太高了，以前他老爸腿没有摔断钱答应这些条件都有困难，更何况现在呢。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当上门女婿是让人看不起的事情，当上门女婿的都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娶老婆娶不起的才去当的，而且男方在女方家还经常受到欺负。只要女方的父母不死，男方一般都没有机会当家作主的。只有慢慢的熬到女方的父母都不在了，生活的环境才好点。

建忠对女方的情况大概了解了一下，张海萍说：“那姐姐我们就过去吧，她家村西头，我们走过去要10分钟呢。”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成不成再说。”

“我真的不想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想招上门女婿。”

“虽然很少，但有的地方还是有的。”

…………

他们一边走路，一边交谈着，大概走了10分钟之后，建忠就看到一栋三层的楼房，在那个地方显得格外突出。“那个楼房好漂亮,那么新.是刚盖吧。”她姨说那个就是小琴的家，去年才盖好的，她家的条件在我们村还是不错的，她爸爸是货车司机，家里有两部大“解放”车。现在在上海那边跑运输，一年都挣几十万的。

到了薛小琴的家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男男女女的都有。建忠见到男的就给支苏烟抽，见到女的，张海萍就分给她们点心吃。一边给一边说今天是给我外甥来相亲的。

建忠他们进去之后，还是被她们家的环境惊到了。偌大院落井然有序，在主楼的西边是厨房，在院落的西边还有个凉亭，凉亭下面有一个石质的圆桌，圆桌的周围有四个石头墩子。在凉亭的旁边栽着七八个冬青，给这个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些春天的气息。在院落的南边停放着一台“现代”牌的小轿车， 进入客厅之后，在客厅中间靠墙的地方排放着一个55英寸的电视，电视的前面是实木的沙发椅，一看就是那种高档的家具。这个家给人的整体印象好像生活在城市里面，一点也不像生活在农村。

薛小琴的父母穿着都很整齐，薛小琴的爸爸叫薛巨山。178的个头，黝黑的面容，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着自信。薛小琴的妈妈叫高美丽，肥嘟嘟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肥嘟嘟的右手带着一个锃亮的玉镯。他们看了一下王建忠对他的长相非常满意，对他家的家庭条件不敢恭维。

王建忠看着他们两个感觉应该薛小琴的父母，赶紧掏出烟给薛巨山抽，薛巨山点着之后，一口一口的抽了起来。货车司机没有几个不抽烟的，长途运输时间很长又劳累，有时抽支烟可以缓解乏困。薛巨山一边抽烟，一边和王建忠说话。

“你现在在哪儿干活？”

“我在北京打工，做水电安装。”

“在那边工作怎么样？”

“一般般，每个月到手的工资6000左右。”

“还不错，比在家干活好多了。”

“叔叔你喝水。”建忠看到茶几上面有倒好水的纸杯，薛巨山接过来一饮而尽，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一看就是个爽快人。

…………

谈了一会儿之后，张海萍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对高美丽说“嫂子，让他们两个聊一聊？”

“好的。”

她在二楼，我领你们上去吧。到了之后，王建忠就看到了薛小琴。

薛小琴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下面穿着一条皮裤，脚上穿着一个高筒的靴子，虽然模样长得一般，整体看起来像个城市人，没有一点农村人的样子。

薛小琴看到王建忠之后，微微一笑，然后扯住了妈妈的右边的胳膊。高美丽说：“你们聊聊，我们先下去了。”

由于薛小琴非常满意王建忠的长相，首先开口了。

“你在哪里工作？”

“我在北京做水电安装。”

“你出去几年了？”

“去北京有两年多了。”

“你呢？”

“我在青岛一家皮革厂，做鞋子。”

“青岛不错的，我小时候的玩伴也在青岛打工。他是在一家皮包公司做质检。”

“北京我去过的，你在北京哪个地方干活。”

“我在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在亦庄附近。”

“你的脸怎么那么白啊，像女生的皮肤。” 薛小琴说完就笑了。

王建忠一听，脸色一下子红了，不知如何应答。

…………

他们又交谈了好久，王建忠就下来了。对这个女孩的印象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张的一般，但家里有钱，说话也直爽。

他姨问你对小琴感觉怎么样，建忠点了一下头。

高美丽和她老公去了二楼，过了一会带着笑容就下来了。几个大人互相交谈了一会之后，张海萍就把一个红包给了高美丽，里面有8888元人民币。薛巨山不要什么万里挑一，也就是10001，他说：“我是跑运输的，见面礼就8888吧，意思就是发发发。”

交了见面礼之后，今天的这门相亲就算成功了。

张海萍对高美丽说：“嫂子，如果没啥事情我们先走了。”

到了张海萍的家之后，张海萍把剩下的1113元钱给了她姐姐。

“快到中午了，你们吃完饭再走吧。”

张艳萍也没有拒绝，反正是自己的亲妹妹。

张海萍说着就去下厨房了，过了一会儿，她把建忠叫了过去，说小琴给你要微信号。

建忠激动的把微信号给了他小姨之后，不一会就收到了一个‘绽放的玫瑰’的请求， 王建忠知道是小琴的微信号。添加之后把她的微信号置顶了，方便以后聊天。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一个笑脸。

添加之后就打开了她的朋友圈，里面基本上是一些她在青岛的打工生活。建忠她每一个 的生活点滴就看了，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女孩真能吃喝玩乐。

儿子订婚成功的消息领王忠民郁闷许久的心情好了很多，苦闷的脸色终于有一点笑容。在他心目中，订婚成功了，离结婚就不远了，他也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对得起死去的爹了。

十一

在赵小波订亲一年之后的十一，宋娜娜接到了赵小波的电话，“你今天有空吗？我爸爸打算今天给我们去看房，如果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有空。”

“好的，我开车去接你去。”

宋娜娜接完电话不到十分钟就听到车的鸣笛声，出门就看到一辆“丰田”车开过来了，正式自己未婚夫的车。

赵小波下车之后从后备箱搬下来一箱葡萄，还有一箱酸奶。宋娜娜一看就很开心，这些都是她以前最爱吃的，自从老爸出事之后就很少吃了。

“进去吧，先喝杯水再走。”

“谢谢。”

进屋之后，赵小波和娜娜聊天，赵刚和亲家段玉玲聊天。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就直奔那个楼盘而去。

那个小区是新开发的小区，叫翠馨华庭。离县人民医院新地址很近，旁边还有县一中，地理位置非常好，当然价格也比其它地方贵很多。当时普遍的房价6000/平方米，这个小区就要10000/平方米，每梯只有两户人家，南北通风，带精装修，空调也装好了，只要领着包就可以入住了。虽然之有4层高，但装有电梯。

他们看了样板房之后，赵刚说：“我们买个三房二厅就行了，将来生个一男一女刚好的。”

段玉玲说：“不行，将来我老了，需要我女儿照顾，到时要给我留一间来住。”赵刚听了脸色一黑，然后不做声了。赵一波一看两个人要闹僵，然后祈求老爸说：“就按阿姨说的买个四房的吧？”

娜娜也一脸祈求地看着赵刚。段玉玲把脸扭到一边不说话。

赵刚沉默一会，说：“好吧。”

然后他们就选择了正中间的一栋房屋，302，一共140方，四房二厅二卫，总价133万，国庆期间开发商打95折。你不要小看这95折，打折和不打折两者之间就差7万，相当于一个人一年的工资了。

段玉玲和娜娜然后就满脸藏不住的笑容，娜娜这时也挽住了赵小波的胳膊，很像一对恋人。

段玉玲走近赵刚的身前对赵刚说：“亲家，今天你们买房也花了不少钱了，现在天也快中午了，今天我请你们吃大餐。”

赵刚听了这些话心中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受，苦笑着说：“好吧。”

此时此刻的赵刚心里愚昧极了：娶个儿媳妇花钱真的太多了，光买房就花了他130多万，是他平时花的最多的一次。自己的积蓄一下子少了一半，心里突然有种很荒的感觉，还好只有一个儿子，如果有二个，那还不得要了自己的老命。看来以后女人要少找了，那些女人都是吸血鬼来的，每个和自己都没有感情，只是一味地榨取自己的血汗钱，没有点人情味。有一次自己还没有进入里面去，那个女的就叫了起来，明显是装的，气的他扇了那个女的一巴掌，然后对她说：“妈的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这狗日的。”

十二

国庆节一过，年底很快就到了。这个年底赵刚打算把他儿子的婚事给办了，这样也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赵刚给他儿子赵小波买了房子之后，过了不久就把主要家具买了一些，没有买全，因为结婚的时候女方还会带来点。现在的家具实木的太少了，合成的家具材料里面含有甲醛，早买了，放在房间里面让它散散气味，再入住对身体的伤害没有那么大。

赵刚和他儿子把彩礼钱14万送过去之后，他们商定好在正月二十结婚。赵刚那天看了一下日历，这天适合嫁娶。

年底了从婚庆公司也在搞活动，套餐价1999。套餐里面包括：新娘车是奔弛车，婚庆公司在预订的酒店里面的布置场地，全程进行录像，拍下这人生中重要的时刻。

新婚这天，赵小波穿着雅戈尔的西服，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打着红色的领带，在左边的上衣口袋处别着红花，上面写着新郎：赵小波。女方宋娜娜那边也在忙活着，她大姨和她表姐也来了，她表姐给她当伴娘。宋娜娜穿着一身新娘唐装，头发也染成了板栗色，然后高高的盘起来了，整体给人看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不知道她家庭背景的人还以为她是某个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呢。

婚礼南方和北方的不同之处在于，南方一般是习惯下午进行，一般是下午6-7点之间；北方一般是中午进行，晚上闹洞房。

早上吃过饭之后，九点钟婚车就出发了。奥迪A6L打头阵，赵小波坐在副驾驶，司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后面的七辆奥迪车紧随其后，一路上边放鞭炮，边开车。

30分钟之后婚车到了宋娜娜的家，赵小波看到旁边的路上停着三辆车，车上已经装好了嫁妆，此时的宋娜娜心里很激动，脸上红扑扑的，甚是美丽，见到赵小波眼里是含情脉脉。

“都收拾好了吗，老婆？”

“收拾好了。”新娘说完羞羞的低下了头。

她妈妈给她扯了扯她的新衣服，她表姐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表姐看到赵小波之后对他说：“准备好红包了吗？”

“准备好了。”赵小波把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她表姐之后，又给了另外二个伴娘一个人一个，每个红包里面是200元，寓意好事成双。

“那我们就上车吧。”赵小波牵着新娘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摄影师一边拍摄一边倒着往后走。

新娘盒新郎上车之后不到40分钟就到了预订的酒店，拉嫁妆的车就到了赵一波的新房，在赵一波叔叔的指挥下把家具放到指定的地方。

酒店名叫香江酒店，四星级的，当地一些有钱人结婚一般都去这个酒店。婚车到了之后，迎亲的一些人都站在酒店门口，都穿着新衣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在酒店门口两旁，年轻的男士手持花筒，正在等着新郎盒新娘下车。婚车停好之后，新郎牵着新娘的手一步一步地往酒店门口走来，手持花筒的人往天空放了几只花筒，随后从上门就飘下来五颜六色的花，落在了新郎和新娘的头上，在走的同时有的人摸了一把新娘，新娘脸色一红，赶紧往里面走。婚庆公司的礼仪小姐把他们引到了酒店专门布置婚礼台上面，然后婚庆公司的主持人拿着话筒对大家说：“欢迎大家光临赵一波喝宋娜娜的婚礼。我是‘有缘人’婚庆公司的主持人，今天的婚礼有我来主持，希望大家在这里吃的舒服，喝的开心。现在婚礼开始进行。”

“今天的新娘子漂不漂亮？”

“漂亮！”

“新郎帅不帅？”

“帅”

…………

“下面有请新郎和新娘交换结婚戒指。”

新郎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然后左手拿着盒子，右手颤抖着打开盒子，拿出戒指,新娘把右手伸出来，新郎用手一转一转地把戒指戴在了新娘的无名指上面；新娘同样也把戒指戴在了新郎的左手无名指上面。

“下面有请新娘和新郎喝交杯酒。”

旁边的人把装着酒的小酒杯给新郎和新娘，然后新郎右胳膊挽住新娘的右胳膊，这样两个胳膊交叉在一起，新郎和新娘两人幸福地对视了一下，然后把酒慢慢的喝了下去。

赵刚夫妇和段玉玲在一旁幸福地看着各自的儿女结为夫妻，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在他们心目中儿女结婚成家了，就是大人了，他们也完成了一桩心愿，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着抱孙子了，他们对未来的希望就寄托在儿子和女儿身上了。

“下面有请新郎的父母发言。”

赵刚激动地接过话筒，然后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慷概激昂地讲了起来。

“首先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儿子的婚礼，我代表二位新人替他们谢谢大家。

身为父母对她们的结合感到非常的高兴，他们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不到二年，但我们看的出，他们是相互喜欢对方的。同时我也希望你们结婚之后互敬、互爱、互帮、互助，以事业为重，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劳去创造自己的美好未来，同时你们也要孝顺双方的父母，因为父母把你们拉扯大也不容易。最后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谢谢大家！”

“下面有请新娘的父母发言。”

段玉玲结果话筒，深吸一口气，然后说：“今天我女儿结婚，本来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不想提过去的事情，但我认为女儿结婚了，应该让远在天堂的爸爸知道。她爸爸在她18岁的时候去世的，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来我们母女相依为命，过的挺不容易的。现在还好把女儿嫁出去了，希望娜娜和波波相互尊重、相互体谅。孝顺双方的父母，结婚之后常来家看看，我一个老太婆挺孤单的，因为以前是两个人生活，现在是我一个人。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谢谢大家。”

说完段玉玲满眼含着泪水，不知道是幸福的泪水还是刚才想到老公了，难过的泪水。娜娜眼里也是含着泪水。

大家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喧闹起来了。

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来喝喜酒的人陆陆续续的进场了，把红包交给专门负责登记的人之后，就各自找到一个座位坐下来抽烟、聊天，吃着瓜子、花生和点心。

北方结婚的婚宴很有地方特色，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八大碗：大碗三黄鸡、大碗黄鱼、大碗猪肘子、大碗丸子、大碗米粉肉、大碗扣肉、大碗松肉、大碗排骨，其次就是各种烧菜和鸡鸭鱼肉，海鲜几乎没有，有的话也是白灼虾。北方的宴席的上菜顺序是先凉菜后热菜，最后才上主食。一般情况下后面的菜还没上桌，人们就已经吃饱了，因为鸡鸭鱼肉大部分是在后边上桌。有些人一开始慢慢吃，然后留肚子准备吃后边的，后面的才是他们想吃的。

11点多喜宴正式开始，新娘和新郎开始挨桌敬酒，能喝就多喝点，不能喝的就用嘴泯一下。十几桌下来之后，新娘喝新郎就喝的脸色发红，新娘更是皱着眉头，但脸上还是掩盖不住幸福的笑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该吃该喝都差不多了。新娘和新郎站在酒店门口恭送大家陆续地离开，送走最后一波客人都到下午两点了。

下午两位新人和双方父母都回到了新房，开始对家具进行一些布置。搞了大概三四个小时才布置妥当，晚上吃过晚饭，赵刚开车把段玉玲母送回家。

晚上九点钟，两位新人洗完澡之后，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钻进被窝里面。熄灯之后，新郎手忙脚乱地把新娘的衣服脱掉，新郎翻身压在新娘的身上，两人的嘴对在一起，两人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下面的小鸟时不时地想进入鸟窝。新娘渐渐地呻吟起来，新郎感觉候一到，长驱直入，娜娜感觉一根硬梆梆的东西直入自己的身体之内，同时也伴着钻心的疼痛和一种快感，里面感觉充盈起来，腿不自觉地张开一些。他们相互地索取着，灵魂在娜娜的身体内震荡着，一会儿感觉在云端，一会儿感觉啪的跌落在地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双方都感觉快要到了幸福的彼岸，随着浪涛一边一边地拍打着岸边，终于在最后一次冲击中，一个巨浪冲出了围栏，同时溅出了一股股白白的浪花。经过了长久的冲击，两个人都累了，相互拥抱着进入梦乡。

十三

村东头的赵刚儿子结婚的消息使村西头的王忠民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王建忠过了今年也要结婚了。但家里的经济条件是他深感无力，每天皱着眉头抽着廉价的烟。妻子张艳萍现在看见他都烦，抽烟熏死人了，再抽抽早晚抽死你。“你现在看着我不中用了，就扒着我快点死掉，你想再找一个是吗？

“是又怎么样？我跟着你二十几年了，我过过一天好日子吗，天天嘞着裤腰带过日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你也学学人家赵刚，能挣钱，身体又好,又有力。”

“你怎么知道他又力的，哪里有力？”

张艳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一时语塞。

原来张艳萍被赵刚睡了不止一次了。第一次被赵刚睡的时候，还是她老公刚摔断腿的第一个月，那天张艳萍去镇上的药店给她老公拿药，结果付钱的时候钱不够，正当张艳萍不知所措的时候，赵刚进来了，当时赵刚刚进药店准备买壮阳药。赵刚得知情况之后二话不说把钱付了，张艳萍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几天张艳萍去赵刚家还钱的时候，李凤莲刚好回娘家，她老妈生病了，她去照顾她几天。张艳萍把钱给赵刚的时候，赵刚说什么也不要，在推让过程中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张艳萍一时不知怎么想的也没有把手拿开，就由赵刚握着。赵刚本来就对张艳萍有好感，不要看平时穿的一般，但还是掩盖不住她当年年轻时的美貌，风韵犹存。赵刚趁机把她搂在怀里，抱着她进了屋，然后把门插上了。一开始张艳萍还半推半就，后来眼神就迷离了。赵刚吃了粒“万艾可”，一时雄风大涨，把张艳萍一次又一次推上高潮。张艳萍也感受到赵刚的雄风，一次又一次高亢地叫着，深深地体会到做女人的好处，心想比我们家那个强多了，自从摔断腿之后她还没有过一次高潮，以前还经常有过。风平浪静之后张艳萍怀着赵刚给的500元钱，喜忧参半走了出去,本来要还200多元，现在又多了500元，她现在心里感觉有点成就感。

王忠民一看她不支声了，就知道她老婆可能给他戴帽子了。起来就要打她，她转身就走出去了。“就你这走路一拐一拐的人，还想追我，下辈子吧你。”

王忠民一个人去找赵刚拼命，结果被赵刚打的头破血流。赵刚说王忠民诬告他，有啥证据证明他和他老婆有关系，说赵刚想钱想疯了，后来在村委会的调解下，赵刚陪了王忠民500医疗费，这件风流事件才告一段落。

从那以后张艳萍也不让王忠民碰了，张艳萍和赵刚也不怎么联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把这些事情就慢慢忘记了，两家人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

一年后，建忠的小姨带来消息说薛小琴今年想结婚，但结婚前要把彩礼钱十万拿过来。王忠民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他没有想到这么快，他想再过一年等钱攒够了再结婚。因为建忠挣的钱，刚刚用来装修房子了，现在他家里不要说十万了，就是一万也拿不出来啊。

张海萍回去把情况给薛小琴的父母说了一下，说她外甥想晚一年再结婚，现在他们刚装修了房子，没有那么多钱。薛小琴的父母听了之后，脸黑的像炒菜的锅底，心想就是再等一年凑够了十万，建忠家里就没有一点积蓄了，女儿嫁过去生活能好到哪里去，早知道这样的条件就不答应成亲了，现在心里有退婚的想法，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故意刁难她说：“如果今年不结婚，这个婚就不用结了。” 张海萍看这样的情况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她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太好，有个儿子在上大学，她现在想帮自己的姐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原来薛巨山的生意不太好了，由于受疫情的影响，今年的收入减了一多半，司机的工资还照付，不付人家都另谋高就了。所以想着女儿的彩礼钱，可以缓解一下目前的状况。

王忠民一看没有办法了，开始给亲戚借钱，借了一圈之后，只有两家借给他钱了，一共借了18000元，和十万元的彩礼钱还相差甚远。张海萍看自己的老公借了一圈才搞到这么点钱，骂她老公没有一点屌用。王忠民气的删了他老婆一巴掌，骂道：“你有用，你有用只会卖身子。” 张海萍一听到她老公骂的这么难听，顿时像一头发怒的母牛，一下子把她老公推了个仰面朝天。王忠民爬起来想追打他老婆，她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晚上张海萍也没有给她老公王忠民做完饭，等到八点钟，他老婆还没有回家，原来张海萍回她娘家了。

悲伤欲绝的王忠民饿着肚子就唉声叹气的躺下睡觉了。半夜他做个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的儿子建忠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他儿媳妇只要了2万元的彩礼钱，他儿媳妇一家人很同情达理，说要那么多彩礼钱干吗，到了丈夫哪里还不是跟着活受罪，既然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计较钱的事情了。他儿媳妇很孝顺，经常一个爸一个爸的喊着，天冷的时候还给他买了一件棉衣，穿着感觉非常暖和。一年后他儿媳妇生了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张的非常可爱。他经常一手一个抱着他们出去玩，他老婆张艳萍也对他好了起来，经常给他揉揉他那只一到天气潮湿的时候就作痛的右腿。这时睡梦中的他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阵狗叫声把他吵醒了，醒过来原来是个梦啊！心里一下子失落了。他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感觉生活真的没有意思，一个当爹连自己的儿子婚姻大事都搞不定，此时此刻他感觉他真的是个无能的人。现在他老婆还没有回家，不知道又和谁鬼混娶了。此时的他眼神里仅是无助和绝望，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不知他抽了多少根，直到看着烟盒里面没有烟了，然后牙齿一咬，拿出平时捆庄稼用的绳子上调自杀了。

儿子王建忠得知父亲出事之后从北京匆忙赶回，回家之后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就火花了。薛小琴那边也提出了退婚请求，在张海萍来吊丧的当天就把见面礼一分不少的退了回来。

高额的彩礼加重了中国家庭的负担，好多家庭为了给儿子结婚背负了几十万的债务，有的孙子都上小学了还未还完。十万元的彩礼无疑是压垮王忠民的最后一根稻草。十年后，王建忠还是单身一个，那些家庭条件比他好的，他儿时的伙伴，儿子都小学毕业了。

建忠的妈妈张艳萍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也不会一气之下跑到娘家，直到老公出事才回来。感觉自己在农村生活会被人戳脊梁骨，在女儿王香出嫁之后，自己一个人也跑到省城给一个有钱的人家做保姆。后来本村的人谁都没有再见过她。有的人说她又嫁人了，生活的很好，对方是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老头；有的人说她早去找她老公去了。…………

初稿于2020.4.26号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