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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郭小孙和蒋小妹一共孕育了六个子女，五女一男，男的下面还有个妹妹。在最小的女儿郭玲玲一岁左右的时候，蒋小妹和他离婚了。离婚的时候郭小孙要了一个男和二个女的，老大郭敏、老四郭岚和老五郭强；蒋小妹带走了老二郭香、老三郭梅英和最小的老六郭玲玲。
说起他们的婚姻，村里面的人都唏嘘不已，大部分人都举双手赞成他们离婚。古人云：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蒋小妹能和他生活十几年都感觉那可思议，那种人好吃懒做，又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和孩子，说老婆只给他生了一个“带把”的。你说生男生女还不是男人的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难道你种下西瓜还能长出萝卜来？肯定不可能的吧！蒋小妹太老实了，换做别的女人早就不跟他过了，我们都不知道她这十几年怎么过来的，离了好啊！蒋小妹解脱了，脱离了苦海，但她的大女儿和四女儿就惨了，他重男轻女思想那么严重，孩子命苦啊！”村妇女主任唐小敏说完叹息到。
郭小孙和蒋小妹离婚的时候老大郭敏才12岁，刚上初一，学习在班里面前三名之内。刚一开始，郭小孙对他们三个还挺好的，感觉孩子没有妈了怪可怜的，每天都给他们做饭和洗衣服，天长日久就厌烦了，这时他就想起来前妻的好了，感觉操持一个家真的不容易，以前他下地干完农活回来之后搬个椅子往树底下一趟，然后抽支烟之后可以睡一会，老婆干完农活之后还要给他们做饭吃。夏天热的汗流浃背，再加上厨房的浓烟熏得蒋小妹不停的咳嗽。现在再想享受以前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了。他感觉离开蒋下妹还是不行的，心里于是有了要和他前妻复婚的想法。等农活忙完我一定要去她娘家看，能不能再给他和孩子一个机会。
麦子收割完毕之后，这时农活还不算太忙。他买了两瓶酒和两盒烧鸡，提着这些礼品兴高采烈地去了蒋家庄。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那时他和蒋小妹刚订婚不久，隔几天他都会来这里一趟，帮她们家干农活，村里面的人都夸奖这个小伙子勤劳、能干。说小妹你命真好，找了一个好男人，这时蒋小妹笑的像花一样。她心里也向往着美好的生活，谁知道结婚之后，老天给她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刚一开始结婚的时候郭小孙和蒋小妹和关系还如胶似漆，自从接连生了两个女儿之后郭小孙对蒋小妹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动不动就打骂她，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只会生女孩，生不出男孩来。郭小孙的重男轻女思想太严重，他认为女的就是来传宗接代的，生不出男孩来就是你女人的肚子不争气，把一肚子的怨气全部散在老婆身上。干农活也不勤快了，慢慢的变成了好吃懒做之人。这十几年她简直过着地狱般的日子，到现在她都没有原谅她前夫。
这时的蒋小妹正在家里帮她父母收拾家务，突然间看到了一个她一辈子都不想见的人，脸上突然就黑了下来。最小的女儿郭玲玲也吓的赶紧躲到母亲的背后。蒋小妹的爸、妈也从里屋里面出来，眼瞪瞪的看着他，好像愁人似的。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走吧。”
“我来看我三个女儿的，我想她们了。”
“你来有目的吧，是想复婚吧？” 蒋小妹愤愤地说到。
“……”郭小孙被一语中的，一时语塞。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是讨饭吃，我也不会和你复婚的，你乘早死了这份心思吧。”
“我保证以后会对你好的，以前都是我不对，你跟我回去吧。”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狗改不了吃屎的。”
“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应该回去的，郭强现在才三岁，那么小，天天嚷着要妈妈、要妈妈。”
郭小孙看着蒋小妹愣了一下，知道她心里有点动摇了。于是又继续说到“小强说妈妈做的饭好吃，爸爸把饭都做糊了，一点也不好吃。”
“小妹，你不要听他在这里打感情牌，你如果这次跟他回去，以后还有你受的。现在你们刚好每个人扶养三个孩子，这很公平。你现在也不容易啊，现在生活虽然苦点，但不用每天担心挨打受骂了。”
“你这当爹的怎么劝女儿的，孩子没有妈好吗。”
“我不想看着我女儿再受煎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要再想着复婚了。”
“我不和你商量，我和你女儿商量。”
蒋小妹沉思了一会儿，语气坚定地说：“你走吧，如果小强想我了，可以让他过来住几天。”
“你是想把我儿子拐到你这里来吧？”
蒋小妹一听这话，气的脸都绿了。她现在感觉和他离婚当初的决定真是太对了，此人真是小肚鸡肠，什么事情都不往正常的方向去想，老是把别人的想的那么坏。
“你可以不送啊。”
“我就是不送，送了就见不到我儿子了。”
郭小孙一看复婚无望，干脆撕破了脸皮。他指着他前岳父骂道：“你们不让我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我过几天还来骚扰你们，让你们天天不得安生。”
“你这人真是不要脸，当初我女儿怎么找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你骂谁不要脸，你这个老东西。”
“你怎么骂我爸，你给我滚蛋。”
蒋小妹的妈妈看着时态有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她怕她女儿和她丈夫吃亏，赶快溜出去叫她大儿子和二儿子去了。
“我就不走。”
蒋小妹的爸爸蒋平安拿着一根棍，威胁到“你走不走？”
“老东西，你还想打我，来你打啊，打我这里。” 郭小孙指着自己的脑袋瓜说。
蒋平安的棍子还没有落到他头上，就被郭小孙一把抓住，顺势一脚把蒋平安踢了仰面朝天。
蒋小妹一看自己的老爸被打了，伸手挠了郭小孙一脸血。郭小孙一看自己的脸被挠破了，举着棍棒就要打蒋小妹，突然被人从后面一脚蹬倒了，接着就被双拳和四腿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一看正是自己曾经的大舅哥和二舅哥。邻居们听到吵闹声都过来看热闹。两个男的一看邻居都过来看笑话了，气的更狠下手更重了，郭小孙抱着头，痛苦地哎叫着，被打得不能动弹了。
“不要再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邻居们劝道。
“日你奶奶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来我们家，我妹妹都和你离婚了，还敢来这里撒野，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打断你的腿。”
“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让你们一家人全部偿命。”
郭小孙被打怕了，但为了挽回自己的一点颜面，这时还死鸭子嘴硬。其实他一点都不敢再来这个地方了，他刚才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了，妈的这两个狗杂种下手真恨，但往自己头上踢，还踢自己的胸部，肋骨差点被他们踢断了。
他自己趴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满脸是血。
蒋小妹跑回屋里面大声地哭了起来，她的两个哥哥劝道，“你不要心疼他，他以后再也不敢来了，如果再来下次让他住医院。” 蒋小妹还是大声地哭着，里面有着十几年委屈的泪水，也有心疼她前夫的泪水，也有心疼她孩子的泪水。本来该是一家人的，现在搞的是仇人了。
二
郭小孙像个孙子似的被人揍回了家，郭敏、郭岚和郭强一看自己的父亲浑身是土，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吓的也不敢吱声。她们看到中午了，她爸爸也不做饭，他们几个都出去找奶奶了。不一会儿郭小孙的爸爸郭兴和他妈妈耶过来了，问清楚情况之后，然后说：“中午你就去我们家吃吧，不要再生气了。我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他找一下人，法办她们一家人，下手这么重，这群狗日的。”
原来郭小孙的大哥郭小辉是部队高级干部，是个师长，大校军衔。让郭兴没有想到的是他大儿子不但没有帮助他二弟，还把老父亲说了一顿：说部队不插手地方事务的，如果犯法了可以找当地政府相关部门。郭小孙年轻的时候还可以的，怎么结婚之后就变了呢。男女不都一样吗？思想太封建了。以后让他好好的照顾好家里三个孩子就行了，如果实在困难我这里可以帮助他一点。
郭兴一看这口气出不了，就唉声叹气地走了。三个孩子晚上也在奶奶家吃的饭。
郭小孙躺在床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闷烟，一天也没有吃饭，想着以后的生活改怎么办：和蒋小妹复婚是不可能的了，以前的亲家变仇家了。还有两个女孩子在上学，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其实他心里寻思不准备要让大女儿郭敏再上学了，上完这个学期秋季开学之后就不让她上了。女孩长大了要嫁人的，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供她上学也没有啥用，还不如让她帮我干点农活，在家做做饭，搞的自己的每天累死累活的，这样可以减轻他一点负担。
自从郭小孙准备秋季开学之后不要郭敏上学了，他开始时不时地给他女儿灌输思想，说上学无用的，一个人能识字就行了。每一次郭敏就用老师教给她的理论怼他爹：老师说上学用处很大，长大了可以建设祖国、报效社会，为国家作出贡献；也可以使自己的生活衣食无忧，对自己的后代也是有好处的，你怎么说上学没用呢？
“敏敏你看啊，现在你妈和你爸离婚了，我现在一个人拉扯着你们三，我既当爹又当妈的，光靠种地能挣多少钱啊？我无能为力啊。”
郭敏听了一边吃饭一边默默的流泪。她也感觉到父亲确实比以前瘦了，穿的也比以前脏了。一个男人既要干农活回家之后还要做饭，虽然他做的饭不好吃，但最起码能填饱她们的肚子。
郭敏把她爸爸不让她上学的事情给她奶奶和爷爷说了之后，两位老人把他儿子骂了一顿。“她现在这么小，你不让她上学她能干什么，干农活没有力气，做饭现在也做不好，她学习这么好，你不要把一个好苗子给浪费了，将来考上大学对你也有好处的，你的眼光怎么这么短浅？”
“我一个人干活四个人吃饭，我忙不过来啊。”
“你少找点女人，把省下来的钱给小孩上学比啥都好。”
“我才三十来岁，我也有生理需要啊。”
“那你也不能光为了你自己啊，现在三个孩子都够你操持的了，好好的把这三个孩子带大比啥都好。”
其实郭小孙是想把钱剩下来给自己的儿子上学用的，如果光供养女儿了，到时儿子他就供养不起了。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但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三
郭敏自从知道她爸不让她上学的想法之后，以后在学校的学习更刻苦了，以前有班里面的前三名，现在基本上稳定在第二名，而且和第一名分数很近。初中毕业之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县一中。当她拿着高中录取通知书给她爸爸看时，她爸爸说：“高中就不要上了，你上了你弟弟就没法再上了，我供不起你们两个的。”
“我考上了为啥不让我上？我上我不花你的钱，这样行了吧。”
“不花我的钱也不行，你上学去了，谁照看你弟弟，谁帮我干农活？”
“爸爸，你怎么这样啊！我将来考上大学大家的生活不是都好？”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以后如果再提上学的事情，就不要认我这个爹。”
郭敏拿着录取通知书真的欲哭无泪，想想自从妈妈和爸爸离婚之后，她们的生活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好伙伴考的副榜还上高中呢，她考个正榜，而且还是重点高中竟然不能上。在学校吃饭人家都吃四五元一份的菜，她只能吃二三块钱，因为他爸爸每个礼拜只给他15元的伙食费。假期里面人家都在家学习，她还要帮她父亲干农活，洗弟弟和妹妹的脏衣服，只要到了晚上才能做老师布置的作业。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的个头比同龄人低了不少，没有妈的孩子真是可怜呢。
由于郭敏一直想着上学，她认为只有上学这条路才能改变目前窘迫的状况，这条路还比较近点，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的。她把上高中没有学费和生活费情况给她爷爷说了之后，她爷爷马上打电话给了他大儿子郭小辉。郭小辉说整个高中阶段他来帮助她，如果她能考上好的大学，他也可以帮助她的。她爷爷激动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孙女，郭敏双手紧握拳头，满含泪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同时她对她大伯的感激之情逐渐增加，对她父亲的失望逐渐增多。若干年之后，她都没有想到她和父亲能断绝父女关系，直到她父亲离世她都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她不敢想象当初如果没有他大伯的帮助，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现在她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报纸，生活美满幸福，有一个爱她的老公和一个可爱的儿子。
郭敏在她大伯的资助下一波三折地读完了高中，在她大伯的影响下，然后考上了一所著名的军事院校，大学四年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在她大伯所在的军区搞思想政治工作。
其实郭敏是不想和父亲断绝关系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被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父亲做的事情真是让人忍受不了的，真是一言难尽啊。在她心目中有两件事是她不能原谅的，也是这两件事直接导致了父女关系的破裂。
第一件事情是她经常领别的女人来自己家过夜，一点也不顾及子女的感受。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女人第一次去她家所发生的事情。
那是高二一个寒假，天气异常的寒冷，她正在做寒假作业。她爸爸领回来一个女的，那个女的长着一双三角眼，个子高高的，皮肤一般，穿的很时髦。她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但这个女人对她很热情，又给她糖吃，又给她新衣服的，但郭敏心里厌恶的很。她怕她爸爸给她们找个后妈，以后的生活会更雪上加霜。一开始几天还风平浪静，时间长了，她看的出眼前这个女人好吃懒做，经常骗父亲的钱。
有一天郭敏做完作业她正在洗衣服，这时她爸爸丢过来两件那个女人的衣服让她洗，一件红色的，一件白色的。
郭敏说：“她自己没有手吗，我不洗。”
“混账东西，这是你妈的衣服，让你洗你就的洗。”
“我只有一个妈，她不配当我妈吗，她养过我一天吗？”
郭小孙一脚把她女儿踹到在地上，那个女的一看父女俩吵起来了，赶紧假惺惺地拉起郭小孙的胳膊说：“孩子不洗算了，我来洗。”那个女的嘴上光说就是不行动。
“你洗不洗，今天你不洗马上给我滚蛋，不要在我这个家。你这个赔钱货。”
郭敏含着泪在冰凉的水中把这些衣服洗完了，郭岚和郭强呆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她现在恨死这个陌生的女人了，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挨父亲的打骂，她现在渐渐地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开始厌倦了。
由于农村的房屋密封性不是太好，晚上十点了她还在做寒假作业，渐渐地听到一种让她脸红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一致持续了很久。自己的爸爸和那个女人在做那种事情，吵的她心烦意乱。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之后，她实在很烦，每到那个时候她干脆也不做作业了，蒙着头开始睡觉。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天快亮的时候她嘴角微微地笑着，原来她做了个美梦：她梦见自己上了天堂，那边没有烦恼，丰衣足食，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很恩爱。老师们一视同仁，同学们团结互助，相互之间只攀比学习，不攀比衣着和父母的官职和家庭的贫富。学生统一穿着校服，也看不出来谁穿的好坏，生活无忧无虑，学校饭堂的菜老师和同学们的都差不多，没有等级之分。呀！原来人世间还有这么美好的地方啊。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原来那个女的说：“哎呀，我的白衣服怎么成了红色的衣服了？”
“怎么啦，小红？”
“衣服被染色了，昨天你女儿可能没有注意，我的红色的衣服褪色的。”
郭小孙大声叫嚷着，“郭敏你给我滚出来！”
郭敏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爸爸。“怎么啦，爸？”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把你阿姨的衣服搞的还能穿吗？白色的衣服给染的一块一块的。”
“是她的衣服褪色，管我什么事？”
郭小孙一把掌把她女儿打的鼻子和嘴巴鲜血直流。
“你必须给你阿姨道歉，要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
“我就是死也不会给她道歉的。”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她跑到她奶奶家，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鼻子和嘴巴有血，问怎么回事。当得知被她爸爸打了之后，老两口二话不说，就来到了她二儿子家。
“孙子你给我出来。”
郭强跑了出来，问“奶奶干嘛？”
“不是叫你，是叫那个老孙子。” 郭强知道了是叫他爸爸。
“你为了一个破女人把你女儿打成这样，你还是人吗？你如果今天不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赶走，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妈，我才三十来岁，我也有生理需要啊。”
“你有需要也不要让女儿跟着受气啊，你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让你大哥把敏敏领走。”
郭小孙一听吓了一跳，如果把她领走，他生活比现在还难，假期和周末谁给他做饭，老四和老五谁来照看。
“妈，你放心了，我以后不打她了。”
“不光要不打她，她的学费钱你也不要打主意，那是你大哥给她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让郭小孙想不到的是她女儿以后竟然会因为他暂时挪取她的生活费会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四
来历不明的女人果然是要提防的，但郭小孙还是太信任这个女人了。这个女的果然来着不善，结果被这个女人骗的精光。一天她给郭小孙说：“你看快过年了，我的白色的衣服也给染色了，也不能穿了，你给我点钱我去买件衣服去。”
“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这里钱也不多，银行卡怎么也找不到了，要不晚点再买吧。”
郭小孙其实不想给她买的，自己的生活本来就捉襟见肘，哪有闲钱来给她买衣服。自己刚卖完棉花的钱都存到存折上面了，过年之后还要买农机化肥，那些钱都有用处的。
“你不是有存折吗？”
“那时我们家一家的花销，留着买化肥、农药用的。”
“你可真够抠门的，你跟着我去行了吧，死穷鬼。”
郭小孙为了自己的性欲也不太敢对她发火，心想去就去了。二人到了集市，取了500元钱，准备买衣服。郭小孙取钱的时候小红紧盯着看，她知道了存折的密码，郭小孙都没有在意。
二人牵着手在大街上走着，逛了半天也没有买到合适的衣服，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小红，你怎么在这里啊？”这时郭小孙看到一个年纪和小红差不多的女人。小红也假装吃惊起来，“梅梅，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今天来赶集啊，快过年了吗，买点年货和给孩子添件新衣服。”
“我们得有七八年没有见过面吧？”
“何止呢，有十多年了。”
小红对小孙说：“这是我老家的好姐妹，小时候玩的很好的。”
“你看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郭小孙一看有吃的，没有思索就答应了。小红没有吱声。
三人点了四个小菜，一边吃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一顿午饭吃到了下午二点多钟，快吃完的时候，郭小孙说，你帮我看着包，我去趟洗手间。也不知饭菜问题还是其他问题，郭小孙在里面拉个没完了。十几分钟出来之后小红和那个女的都不见了，等他清醒过来之后马上打小红的电话，一打关机了，他意识到被骗了。他马上打电话报警，警察把小红的身份证号码一输入，系统显示查无此人。
此时郭小孙真想一头撞到南墙死了算了。“这个狗日的婊子，一开始就给老子玩套路：给我假的的身份证来取得我的信任。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到这个贱人啊？把存折偷走了，这一年的生活怎么过啊，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如果被我找到她，我非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不可。女人真是狠心啊，不光她吃肉不给他喝汤，连锅都给我端走了，这是她想要我的命啊。兜里就500元了，够干什么的，连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人都说女人是老虎，真他妈的是老虎，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以后再想女人了，直接去沐足店就行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千万不要再轻易相信女人了，女人真她妈是祸水。”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郭小孙拿着兜里的500元，进入一家棋牌室，竟然赢了5000多元，一下子翻了10倍。这令他兴高采烈，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花了1000多元买了点年货就回家了。
五
晚上，郭小孙给她们做了几个菜，有虾、鱼、鸡和青菜。这令郭敏很意外，那个令她讨厌的女人也没有跟着回来，终于可以过个平静的年了。
饭桌上，郭小孙给她女儿郭敏说：“爸不该打你，以后爸爸也不会把女人领到我们家来，以前是爸爸不对，爸爸给你道歉。”
“爸爸，你不用给我道歉，你也是个正常男的，也有生理需要，你可以在外面啊，要带到家里来，这样影响多不好。”
“爸爸以后知道了，你看快过年了，以后我们家都好好过日子。郭岚你也不小了，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你姐姐上学去了，谁帮你洗啊。”
郭敏听了老爸的一席话，还以为他真的改了，这令她很欣慰，这个不完整的家终于可以正常一点了。其实狗改不了吃屎的，半年后发生的令她不能原谅的第二件事彻底断绝了他们父女的关系。
紧张忙碌的暑假生活过完之后，郭敏马上要升高三了，再过一年终于可以高中毕业了，到时可以升入大学，开启人生美好的篇章。正当她怀着美好的憧憬继续努力的时候，她父亲做了一件令她感到非常无耻的事情，差点毁了她的学业。原来在暑假的时候，他郭敏去同学家玩的时候，他跑到郭敏的房间找到了她大伯给她的银行卡，把她的钱取的还剩500元。等她开学交学费的时候，老师说你的卡里面的钱不够。她记得里面明明有3000元的，好不容熬到周末。一回到家她就质问她老爸：“你是不是拿了我的学费钱？”她一看她老爸的眼睛不敢看着她，就知道肯定是他拿了。
“你是不是真想把我的一生给毁了，这是我大伯给我的学费钱，你不是刚卖了棉花没有多久吗？钱呢？”
“钱花完了，现在没有钱了。”
“被那个女人拐走了吧？”
“……”郭小孙一时无语。
“这个礼拜你要把我的钱拿回来，老师说如果这个月底不交就开除学籍了。”
“我现在没有钱了，你那些钱都买化肥和农药了。”
“化肥和农药有我上学重要吗？”
“你上学有啥用，要上还是让你弟弟上。”
“我上学又没有花你的钱，你凭什么拿走我的学费钱，有你这样当爹吗？”
“没有你别认我这个爹啊！”郭小孙也发起火来。
“不认就不认，你以为谁稀罕你这个爹啊！”
郭敏气的哇哇大哭，人家都说父爱如山，像山那样伟大和雄伟，
里面有沉甸甸的爱。她现在此时的感觉她父亲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的她喘不过气来。既然他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我又干嘛认他这个爹呢，从此我要给她恩断欲绝。
如今该怎么办呢？她跑到奶奶家把她老爸偷了她的学费钱给她奶奶说了一下。她爸爸不想要她这个女儿了。她奶奶说：“敏敏，你爸那是气话。你先不要哭，我这里还有1000元，你先拿去把学费交了，我这里在想想办法。”
郭敏怀着带有温度的钱去上学了。一路上她回想着从她记事起她父亲所做的事情：虽然他为人父，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和妈妈一起有了她，别的他真没有做个一件像样的事情。《三字经》上说养不教，父之过。她父亲不要说教了，反而处处做着让她寒心的事情。她感觉她的命运真的很悲催：十二岁时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现在父亲又三番五次地说不要我。现在的我其实和一个孤儿没有啥差别，其实我就是一个事实孤儿，有这样的家还不如没有。既然父亲不想要她了，这个家她也不打算回了，寒假和暑假就去她大伯那里，反正她大伯很喜欢她。哎！自己的人生真是悲哀啊！不到成年就得不到双亲的呵护！还好有大伯可以接纳她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自己长大之后一定要加倍回答大伯的关爱，自己的生父就当没有他了。提起他真是令人伤心啊，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做父亲的底线，天底下真的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父亲。自己以后没有双亲关怀了，一定要在练好身体的前提下，好好的学习，为自己今后的人生铺好道路。
郭敏把心思捋顺之后，心情也好了很多，很快投入紧张的高三学习中去。
晚上她奶奶就把郭小孙不想要女儿的事情给她大儿子郭小辉说了一下。她大儿子把他弟弟骂了一顿，说他是混账东西。他大哥说你不要我要了，这么优秀的女儿竟然往外推。
郭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非常开心，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虽然她不舍得她四妹妹郭岚，，她四妹也真的很可怜。她爸爸每次感觉就买回来一些好吃的，每次她们只有看的份，说是给弟弟买的。她不吃也就算了，可妹妹和弟弟就差一岁，可长得还没有弟弟高，弟弟吃的白白胖胖的，可妹妹又黄又瘦。村里面的一些人说：“你叫郭小孙，你还真是个孙子。你们爷俩吃的白白胖胖的，你也适当照顾一下女儿，你看你的两个女儿瘦的，好东西都让你爷俩独吞了？”
郭小孙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好吃懒做的性格和一些男女生活方面的问题，这令郭敏严重的看不惯。到现在她终于明白她妈妈为啥给他离婚了。她的这个父亲只比那些强奸亲生女儿的父亲好这么一点点。
郭小孙其实是真不想要她女儿再上学了，如果考上大学花费更高。他大哥虽然承诺他女儿如果考上大学，他也不敢保证他哥一定会供养他女儿。在他的封建思想中，女人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将来混的再好也是别人的，儿子就不同了。将来混好了可以光宗耀祖，自己在村里面腰杆子也挺直了。
六
郭敏18岁考上大学之后一直到结婚成家都没有回过她成长过的地方。在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去过她四妹上初中的学校看过她，她四妹说：“初中上完之后就不上了，对上学没有兴趣。”
“你这么小，不上学能干嘛？我马上毕业就挣钱了，我供养你啊。”
“我学习成绩全班倒数第二名，上有啥意思，你不要浪费钱了。”
“你可以再复读啊。”
“不想读了，以前我学习还可以的，就是爸爸经常让我干农活、做家务，还要照看弟弟，时间被一点一点地压缩，要买学习资料他也不给钱，成绩就慢慢的下来了。现在的我只想快点长到成人，然后出去打工，离开这个家。”
“听姐姐的话，还是要上学的，姐姐供你，只要你一直想读。妈妈离开我们的早，我这个当姐姐的要负起责任，不能再吃没有学问的亏了。”
“我尽力而为吧。”
“这是我做家教挣的1000元，你先拿着，不要让他知道。”
“你和老爸脱离父女关系了，我看我也会走你的老路。”
“不要这样说，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的，你尽量忍着点。毕竟和父母脱离父女关系在外人看来是不好的。”
“但他也太差劲了，整个村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整天给我灌输上学没用的思想，明明是弟弟的错，他还打我。有好东西都给他吃也不给我吃，在这个家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每次我受了委屈要么去奶奶那里，有时我也去过妈妈那里，我的意思想跟着她，她也挺为难的。妈妈过的也不容易，她带着二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嫁到本村的一个光棍汗，那个光棍汉偶尔搞点装修。我去的那天她肚子都好大了。如果再加上我就五个小孩了，她们负担不起的，所以我又哭着回来了。回来之后爸爸把我又打了一顿，嫌我没有照看好弟弟，头被摔破，他自己淘气关我什么事啊。”
“我先回去了，岚岚，有空给我写信，这是我们大伯家的地址。”
郭敏离开她四妹妹之后，心情很沉重。几年不见，她妹妹是长高了，但气色和之前相比还是差很多，身体显的很单薄。可以想象出她在这个家过的肯定不容易。我们姐妹的命怎么都这么苦呢，如果父母没有离婚，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该有多好，以至于可见父母的关系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我如果将来有了孩子不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一定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单亲家庭的孩子问题多多。也不知道郭强怎么样了？那个孩子将来肯定没啥出息的，性格和老爸有点像，好吃懒做，人又自私。父亲对姐姐那样，他一点也不维护，反而有时还欺负她姐姐，这么小的人都没有同情心，长大了也是个无情之人。
到学校之后一定要给四妹写信，自己离开了，一定要让她照看好弟弟，不能出啥意外。最主要的要好好的学习，将来成为国家有用之才。不要辈子窝在农村里面鼠目寸光，只顾眼前一点利益，这样是走不远的。一个人没有见过世面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多辽阔。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没有比较就不知道差距。以前在高中只以为自己的条件这么差，学习还这么好，心里蛮自豪的。到了学校之后有的人比她的生活状况还糟糕，人家取得的成绩比她还好。
七
郭敏接到她四妹的信之后才知道她初中毕业之后就不上了，中考才考了300多分，连最低的分数都达不到。郭敏也是恨铁不成钢，她刚参加工作对她妹妹的帮助也有限。她有时也天真地认为，可以让她妹妹也到她大伯这里来，但也不现实的。她大伯退居二线了，大娘也生了一场大病，花了很多钱，其实他们家也无能为力再接收一个女孩了。只是她感到惋惜，她的命运比她四妹要好很多。等我工作几年之后有能力了再多帮助她一下吧。
郭岚不上学之后，帮她父亲在家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做饭和洗衣服基本上都是她的，一年年的穿着旧衣服。后来她姑姑看不下去了给她买了2套新衣服，穿的像个乞丐似的，家多没有钱啊。让二弟勤快一点，孩子就少受点苦，没妈的孩子真是可怜！
郭岚现在虽然只有十六岁，但看着个头像十二三岁。黄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个腿还有大人的一个胳膊粗。眼睛无助地看着前方，像对未来没有希望一样。头发脏脏的，指甲黑黑的，裤子上面还有几个小洞，一看很像一个流浪儿。
她的邻居郭香中考考的不错，升了一个重点高中。放寒假的时候她有时来找郭岚玩，经常给她带点港台作家写的爱情小说，郭岚看的很入迷。她很羡慕里面的女主人翁，人家的命运怎么那么好：人长的倾国倾城，还有白马王子痴迷的追求，生活无忧无虑。她的那些烦恼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今晚去参加晚会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啊，是香奈儿还是古驰啊？和什么鞋子才搭配呢？暑假去哪个国家旅游啊，是去夏威夷呢，还是去马尔代夫呢？那个男朋友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呢，都那么多金、又那么有才真是左右为难啊。
在爱情小说浸淫和家里乱七八糟的生活中郭岚好不容易熬到了18岁。本村的人有去广州打工的，她也跟着去了。在去的前一天晚上，她很兴奋。长到18岁了还没有出过县城，现在一下子到了国际大都市。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大都市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她们坐上火车，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广州，她一下车她就懵了：高从入云的大厦、快速奔驰的轿车、天桥上步幅匆匆的人群、天空不时飞过的飞机，让她仿佛一下子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中国的农村和城市差劲也太大了吧，难怪人都往大城市跑，真是天壤之别啊。
在公司宿舍落定之后她才知道，她去的是中国石油开的加油站，她在里面做便利店员，如果前庭忙的时候她就会帮加油工加一下油。在搞清楚工作性质之后她有点害怕第二天的工作了，自己什么都不会，加油更不会，有的只是一点点力气。她对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心里很忐忑。第二天到了油站之后才知道，她们上岗前要先培训，考核合格了才能上岗。加油站是个特殊的地方，对烟火和静电要求极高。如果控制不好容易发生易燃、易爆事故。
郭岚还以为培训就在她工作的地方呢，其实不然，培训机构在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专门负责广州大区油站的培训工作，包括培训新员工和培训新的管理人员。经过七天的培训，她学会了便利店的一些基本知识和加油的一些基本操作，考核合格。
八
郭岚在这个加油站做到第八个年头的时候，她所在的班来了一个主管，大家一般都叫他阿明，他的真实名字叫叶明明。加油站一线员工一般是三班倒的，分早班、中班和夜班。早班一般是从早上7:00-15:00，中班从15:00-23:00，晚班从23:00-次日早上七点。由于晚上过了十二点之后加油的车辆逐渐少了起来，他们熟悉了之后，相互之间交谈也多了起来，这时他们就聊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她和当班主管阿明聊的最多的是她和她老爸的事情。
有一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整个加油站没有一辆车，整个前庭空空荡荡的，前面的马上偶尔飞驰过一辆开着远光的车辆。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房子的问题。
“我这次在广州买房，我老爸才给了我二三万。”阿明说到。
“你二三万算好了，我买房我都不敢让家里人知道的，我老爸没有给我一分钱。”阿岚抱怨道。
“女儿买房，当爹的不支持点吗？”
“明哥，我家的事情一言难尽啊。我从七岁都没有了母亲，父母离婚之后，我母亲带着三个孩子改嫁了。我从小都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又脏，头上生了虱子，头发剪的像男孩子的头，被人家嘲笑。我爸爸嫌弃我妈妈生不出儿子来，到最后生了一个弟弟，我爸爸的态度有点改变的时候，我妈妈受够了，宁死也要离婚。最后一次去要求跟我妈复婚，我妈妈坚决不同意，最后和我姥爷吵了起来。被我的两个舅舅打的满脸鲜血，腿差一点没有打瘸。我妈妈和我老爸离婚的时候，我当初很憎恨我妈妈，到后来我长大之后才理解，是个女人都忍受不了我爸的。好吃懒做，重男轻女思想特别严重，背着我妈出轨好多次，我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到后来我也知道他真的是这种人来的。我弟弟长得也不好看，一个大龅牙，也是好吃懒做，学习一塌糊涂。你说一个女儿在外地打工，他电话从来不打的，只要打电话就是伸手要钱。从来不关心我在这边工作和生活怎么样，我工作前二年的钱都给他了，我只留点生活费，几乎每个月都给他寄钱，过年回家就问我有多少存款，也不关心我的婚姻。后来随着我社会阅历的增多，同时也有同事的提醒：像你们家这种情况就是个无底洞来的，你要为自己着想一下啊，你也不小了，自己平时要留点钱的，要不然出了意外怎么办啊？最好在广州有套房，哪怕一房一厅也是好的，你租房子住到后来啥也没有，都给房东了。所以从第三年开始自己存钱了，在工作第五年之后，我在我大姐和大伯的资助下，我买了一个一房一厅，现在房贷都快还完了。”
“你这么厉害啊，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打工，在一线城市有套房了，不简单的。”
“我也是被逼的，明哥。我买完房子的时候兜里面就剩了10元了，离发工资还有二天。买了五个馒头和三个包子还有一包咸菜，就这样过来了。现在加油站这些收银的女的都没有我吃的苦多，我五六年从来没有买过新衣服，就穿油站的工作服，也不买化妆品，也不敢在外面吃饭。过年的时候也没有钱回家，也不想回家，回家我老爸都给我要钱，要了钱他都吃喝嫖赌了。现在我和我老爸的关系比陌生人还僵硬。我弟也不小了，他也不想着给他盖房子，娶个老婆。现在他都26岁了，还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我们家那种情况人家一看就不愿意了。谁家的女孩子愿意嫁给一个名声不好的家庭，又是单亲家庭。我弟上完初中就不上了，不是我老爸不愿意供养他，是他学习更不不行，也不想上，经常逃课。混吧，到头来吃苦的还是自己，我现在也管不了他了。以后个人过好个人的就行了，我现在都28岁了，成了个老姑娘。哎！一个人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寂寞啊。”
“那你赶快找一个啊。”
“你以为那么好找啊，好的人家看不上咱；差的我又看不上人家，现在找对象太难了。”
“现在中国的婚姻状况就是农村里面剩男多，城市里面剩女多。”
“是的，是的。”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如果夫妻关系不好，好不如单身好，成天吵吵闹闹的生活也没有啥意思。我现在都后悔结婚早了，最起码要三十之后再结婚。”
“结了就结了，早点结婚生完小孩，早享福。你如果结婚晚了，到你退休了小孩还没有大学毕业，负担也不小的。”
“反正各有利弊，缘分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随其自然吧。”
…………
九
二年之后，郭岚还是跟着阿明那个班，上完早班和中班之后又到夜班了。晚上十二点过后，油站前庭的车逐渐少了起来。阿明在离加油机十米开外的地方抽着烟来打发漫长的夜晚，这时郭岚出来了，又和阿明聊起天来。
“明哥，你之前好像不抽烟的。”
“以前也抽，很少的，我抽烟不上瘾的。现在晚上上班容易困，抽点烟解解乏。”
“时间过的好快啊，你来油站有三年多了？”
“是啊，三年零三个月了。现在是12月份，我是前年9月份来的。”
“你弟弟有对象了吗？”
“有个屁对象。现在我老爸给我要钱，说是给他盖房子。我大姐和我每个人要给他兑三万元，他自己还有点。”
“那你给他了吗？”
“不想给，我大姐给了他三万。”
“你大姐不是和你父亲断绝关系了吗？”
“能彻底断了吗，打断骨头连着筋，身体里留着他的血液。”
“说的也是。”
“我弟也是的，一个大小伙子，出去打工都不行。不光不剩钱，还给我要钱，说是没有钱回家了，你说丢人不丢人？”
“这也太差劲了吧！”
“他的钱都打游戏和吃喝嫖赌了，和他爹一个德性。”
“没有教育好。”
“是被我爹惯坏的。”
“养不教，父之过。”
“哼！他的过大了去了。光想着儿子，一点也不为女儿着想。我大姐为啥给她断绝关系，他干的事把她的心伤透了，哪怕他当初好那么一点点，我大姐也不至于这样做。拿着人家的前途不当回事，任何人都受不了的。”
“说的也是。”
“我大姐命好，大伯喜欢她，她学习好，长得又好看，他愿意资助她。我买房子的时候他也给了我 三万元。我大伯是可以的，我大娘不行，势利眼，嫌弃农村没钱人。我姑姑春节去看我大伯，我大娘连午饭也不管吃的。嫌她脏，嫌她穷，去洗手间把地板搞的全是泥土，还让她请钟点工搞卫生。”
“这种人有的，我大娘也是的。她一谈论人全是有本事、有出息的之人，那些比她差的她一概不理的。”
“我老爸去年生病的时候，我才告诉他我买了房子，他听了很吃惊。说你们一个一个都是骗子，你们姐妹两个过的都比我滋润。我一个老头子在家里受苦受累，你们在外面享受，你们行啊，一个个都长本事了，明明挣了钱说没有挣到钱。我当时就和他吵了起来，我的钱是省出来的，我供房子的那几年几乎没有买过新衣服，化妆品更没有买过，一个女的只用过“大宝”，“大宝”一般是男人用的，我一个女的用，你说可怜不可怜。房子到现在还是个毛胚房，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电视也是今年才买的，14寸的电视。我现在都28岁了还没有对象，这些情况你都为我考虑过吗？每次打电话只会要钱，从来就不关心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你猜我爸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不会关照你自己啊，我一个老头子自己还照顾不来呢！我听了真的很寒心啊，孩子再大，在父母面前也是孩子啊，那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多点关照和安慰。我真的感觉有这样老爸感到伤心和无奈，下辈子我就是当个孤儿，也不要有他这样的长辈。人家都说父爱如山，我反而感到父亲像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和我姐有同感，她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我姐好了，又轮到他压榨我了。”
“你现在好多了，房贷又还完了。以后可以适当的买点衣服和化妆品了。然后再找个对象，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哎！像我这样的不好找了，老姑娘了。学历低，长得又不好看，谁会看上我呢？”
“有时那也不一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看对眼就行了。”
“好的人家看不上咱，差的我又看不上人家。我爸妈如果不离婚的话，我现在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生活慢慢的过吧，单身也不错，现在城市单身女士很多，人有时一个人过比两个人过还好呢。”
“各有利弊吧。”
……
十
一年后，郭岚的房子进行了简单的装修，前前后后花了六七万，底板铺了一下，换了五个门，水电重新进行了铺设。也买了一点家具和电气。以前是个毛胚房，现在看起来像新房，郭岚感觉像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心情自然也不错。
她的弟弟郭强也在中山灯具厂打工，做一个普通工人。十一的时候他去她四姐家来玩，看到装修好的房子，心里很羡慕。随手拍了几张图片，发给了他老爸。说我姐的房子装修好了，挺好看的，像新房一样。
郭强在广州玩了三天，临走的时候他姐姐给了他五百元钱，让他买身衣服。“回去买身新衣服，穿的好看点，人家小女孩才会看上你。整天穿的土里土气的，人家谁会注意你。不要用这个钱来打手游啊，你姐挣钱也不容易的。”
“我知道啦。”郭强不耐烦的说到。
“姐，我还有件事想给你说，我想来广州打工。”
郭岚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知道她弟弟的意思，想住在我家。
“你还是好好的在中山工作吧，工作换来换去的，那能挣到钱。”
“那儿没有一个亲人，工作也无聊。租房也贵啊。”
郭岚猜的没有错，她就知道她弟弟想在她这里住。
“我们都是成人了，我的房子才一房一厅，那么小，多不方便。”
“我可以住客厅啊，客厅里面还有个沙发，我可以在上面睡。”
“客厅又没有空调，夏天怎么过？”
“我可以用风扇，或者你再买个空调。”
“不行的，我也马上要找男朋友了，结了婚之后你还不是要搬走。”
郭岚现在是想清楚了，住进来容易，再想撵走就难了。所以她心里打定一定不要让她弟住进来。
郭强一看没有希望了，在中山的工作也就没有敢辞，心情闷闷不乐地走了。
十一
在加油站工作了十几年的郭岚，今年春节终于轮到她休年假了。年28她就回到了久违的老家。最近四五年没有回去了，村里面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得益于经济的发展和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人民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周围的邻居都盖起了楼房，有的还开上了小轿车。她家的房子还是那样，破破烂烂的，矮矮的夹在两栋楼房中间，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虽然快临近中午，院子的光线被前面的楼房遮住了一大半，显着这个家有点阴暗，没有朝气。几只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风一吹，嗖的一下就飞走了。
她爸郭小孙看起来比以前更胖点了，但头发白了很多。郭岚心里很是纳闷，人家有老婆孩子的男的反而黑瘦，他没有老婆怎么还胖了呢。后来一想也不难理解：她爸好吃懒做惯了，脏话累活又不想做，又不想着给儿子盖房娶媳妇，肯定比一般农村的男的胖了。都这样情况了，还像个没有事的人一样。
郭强年29日也来了。年30晚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一边吃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郭强的婚姻问题，继而聊到了房子。
“岚岚，你弟弟都28岁了，还没有娶到老婆，我这个当爹的愁啊。现在彩礼钱太高了，要万紫千红一片绿。”
“大概有多少钱？”
“所谓的万紫千红一片绿就是一万张五元的，一千张一百元的，然后再一片五十元的，一万张五元的就是五万，一千张一百元的就是十万，再加上一些五十元的，彩礼钱最起码的要十五万以上。”
“哇！这么多，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这还不算大头，最厉害的是一动一不动。现在在老家我给他盖的房子人家女孩看不上，非要在县城有套房子，这叫一不动；一动就是要有一部十万元以上的车。如果再一线城市有套房，车子可以不要的。”
郭岚听着这话里话，脸上马上挂了起来。原来她老爸想打她房子的主意。
郭小孙咽了一下口水，喉结在脖子中间来回动了一下。
“岚岚，你看你弟弟将来结婚的时候能不能借你的房子用一下，家里我盖的这个房子将来归你，这样他找到老婆的机会就大很多。”
郭岚一听马上就来火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广州这所房子是我十年了辛辛苦苦挣来，你们没有兑一分钱，这是我的最后一点家底。我借给他我住哪里？我回家住在这种破地方吗？周围要啥没啥，和我那里的环境能比吗？”
“你早晚要嫁人的，嫁人之后你对象那里就有房子了。”
“你弟弟都28岁了还没有结婚，你不着急吗？”
“我还30岁了呢，你们谁为我着急过？房子的事我坚决不同意的，这是我的房子。”
“岚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那可是你亲弟弟啊。”
“是我不懂事，还是你们不懂事，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好吃懒做，打工也不长久。目前这个情况全是你们咎由自取，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这时，郭小孙一巴掌扇到郭岚的脸上，“打死你这个不孝顺的狗东西。”郭岚的脸上马上红了起来，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打得好，现在我才感觉到，有你这样的爹我感到无耻。过个年都不得安生，你这样的爹不要也罢。今晚我就走，再也不回这个破家。”
“姐姐，这么晚了，你就不要走了，明天再回广州吧。房子这是爸爸的意思，我没有说要。”
“你也争点气，整天只知道玩游戏，好吃懒做，和你爹一样。”
“随你便了。真是不知好歹。”
“让她滚，滚了之后再也不要回来。”
郭岚当晚就去了火车站，熬到晚上半夜了才上了一趟临时加班车。哐当哐当地驶向了她的小窝，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上了火车之后我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往下流，以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像过电影一样历历在目，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以前她还挂念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家，现在她一点留恋都没有了。她这个当爹的真的一点都不靠谱，敢打我房子的主意，他这是想要我的命啊。连我在外面唯一的容身之所都想剥夺掉，这还是当爹的做的事吗？为了儿子连女儿的生死都不顾了，这样的爹不要也罢。她现在才感到有这样的老爹真是感到悲哀，她现在很羡慕跟她母亲走的二姐、三姐和六妹。虽然一开始她们的生活苦点，后来经过她们的努力生活慢慢的变好了。她妈和她继父关系还可以，继父搞装修的，她妈跟着当下手，日子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现在生活在县城，早就脱离了农村。现在她们都已成家了，连最小的六妹都生完小孩了，现在她这个当姐姐没有着落。没妈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现在她很怨恨她的老爸，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对她妈好一点，他们也不会离婚，她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对象。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感到很寂寞，她也渴望有个家。有个疼爱她的老公和一个可爱的孩子，对常人来说这都是最基本的要求，但对她来说好像比登天还难。
由于她从小缺少父母的疼爱，再加上物质的匮乏，从小养成了自卑的性格，再加上眼界不开阔，一般不敢和男孩子相处。自从在广州买了房子，再加上自己有点积蓄，生活有点保障之后，心里的底气才开始慢慢足了。后来她试着交男朋友，都没有成功，一般人接受不了她身上的狐臭味。
十二
大年初三郭岚接到她大姐郭敏的电话，她们一家三口要到广州来旅游，顺便看望一下她。自从她知道她四妹买了房子之后还没有来过，看一下她居住的环境怎么样。
从白云机场接到她们一家三口之后，坐地铁三号线到了珠江新城。为了迎接2010年的亚运会，广州的面貌焕然一新。特别是珠江新城，小蛮腰、海心沙、西塔和东塔这些地标性建筑拔地而起。彰显着一线城市的繁华和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
郭敏和她丈夫廖明辉现在都是军人，虽然这次来旅游穿的是便装，但中国军人的自信和飒爽英姿那种气质是掩盖不了。她们的儿子廖诺一很可爱，皮肤白皙，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孩子。郭敏快四十岁了，成熟少妇的韵味预发成熟。
“姐、姐夫，你们想吃啥，今天我请客，尽点地主之意。”
“我听说广州的早茶很出名。”
“那我们就找个茶餐厅，边吃边聊。”
她们一行四人找了一家靠近珠江边的茶餐厅，环境幽静，整个茶餐厅显着很高档。好多人说着普通话，可以看的出春节来广州旅游的很多外地人。
“你们喝什么茶？”
“冬天还是喝红茶吧，红茶暖胃的。”
服务员给倒好茶之后，她们点了一些广式早点：肠粉、叉烧包、凤爪、虾饺、干炒牛河、蒸排骨、小笼包、艇仔粥、干烧和糯米鸡。
不一会儿，早点开始陆续上来，郭敏一看那么多。不禁说到：“岚岚，你点那么多我们怎么吃的完？”
“姐，你不要看着多，其实都很少的，好多东西一口一个的。再说吃不完可以打包的。”
“吃不完可以打包走？这……”
她姐夫有点难为情。她姐夫是北方人，有点要面子。
“这有啥，吃不完也不能扔掉啊！勤俭节约是中国民族的优良传统。这不丢人的，我们部队怎么教导你的？”
“好，好，我们入乡随俗。”
廖辉也是一个爽快之人。
“岚岚，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过年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姐，我和爸闹翻了。”
“怎么回事啊？”
“咱爸想用家里盖的房子来换我现在住的房子，用来给咱弟结婚用。”
“这种馊主意也只有咱爸才想的起来，我真是服他了。还好你没有答应，那种人你就是把房子给了咱弟，事后他还以为你这当姐的应该做的。”
“是啊，我给他断绝关系了。年三十都没有过完，晚饭都没有吃完，我就被他赶出来了，这样也好，以后我的生活也清净了。这些年我给他了至少有五六万了，也算报答了他养我这十八年。”
“哎！你说我们两姐妹这是算咋回事，都和他断绝关系了。”
“我们都是被逼的，也是无奈啊，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这样做的。你说是不是姐？”
“是啊，当初要不是咱大伯帮助我，我可能还不如现在的你呢。”
“那你也比我强，你学习好，我学习不好。”
“你一开始还是可以的，就是我上了高中和大学之后被家里人拖累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有时候要认命的。”
“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我都不认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面的。只要你努力奋斗，好好的做人、做事，上天会眷顾你的。那些所谓认命之人，就是为偷懒、不上进找个接口而已。”
“岳父这种人也是挺难的，一个人过了那么久，你们也体谅一下他吧。”
“姐夫，你不清楚我爸做的那事，哎！不说他了。我们吃饭，要不然都凉了，凉了之后都不好吃了。”
“那我们边吃边聊吧。”
“诺一，多吃点，你姨给你点了你爱吃的鸡爪。”
“鸡爪在广州这边叫‘凤爪’。”
“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叫凤爪也对。”廖明辉说到。
“哈哈，姐夫真幽默。”
“你要赶快找个对象，你都三十了。”
“姐，像我这样的那里好找啊，人长的丑，又没有学问，哪像你大学本科学历。”
“我也是运气好，是你姐夫追的我。”
“现在我追人家，人家都不一定看上我。”
“你一个女的怎么能追男的，女的还是要矜持点。”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说的好啊。”
“你现在工作累吗？”
“夜班有点累，主要是困，特别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想睡觉。”
“你还上夜班，天天上吗？”
“不是，一个礼拜就两天夜班。”
“那还好点。”
“现在做啥也不容易的，没有学历和技术生活就是难啊。”
“肯定了，现在的文盲不是不识字的，是那些不懂高科技的人。”
“是啊。现在不会电脑工作都不好找。”
“时代变了，人也要跟着变，不变就会被淘汰。时代抛弃你时，连一声再见都不会跟你说。这是前央视著名的主持人张泉灵说的，不是我说的哈。哈哈哈！”
“还是你们高学历的懂的多。”
“现在中国的高学历有的分量不太重，抄袭论文，贿赂导师，你说这些人有啥用。”廖明辉愤愤的说到。
“那些名校和军校还是可以的，你也不要一概而论。”
“赶快吃，吃完我们坐水上巴士，然后去登小蛮腰。”
……
十三
郭敏她们一家在广州兴高采烈地玩了三天，顺便去她四妹家看了一下，还是很满意的，一个人住是足够了。初六晚上就返回了，临走的时候她姐送给她一个玉镯子。这次她姐来旅游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幸福的女人真的显年轻的，虽然她比她姐小了七岁，但她感觉她比她姐年轻不多少，顶多看起来她姐比她大三四岁。她体型虽然比她姐瘦小点，但脸上的光泽和气质也没有她姐好，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是幸福的。
自从跟她爸闹翻之后，她就把她爸的电话号码删掉了，想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只保留了她弟弟的号码。
郭岚第二天拿着她姐给的玉镯去一家珠宝店，她想鉴定一下这个玉镯值多少钱。她不去还好，一去把她吓了一跳。那个玉镯店员说：“这个玉镯是“和田羊脂白玉”，至少要一万以上的，顶我两个月的工资了。”我姐怎么这么大方，这几天游玩也没有花我多少钱啊。鉴定完之后她给她姐打了一个电话。
“你怎么给我这么贵的镯子，我都不衬这样的。”
“这个也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
“还不贵，一万多元呐！”
“没事，你戴着吧，人家说玉是保平安的，人养玉，玉也养人。”
“那我的小心点，那么贵的东西，万一不小心摔碎了，就麻烦了。”
“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人平安就行了。”
“谢谢你的宝贵礼物。”
“傻，给我还客气，我先挂了，岚岚。”
“好的，姐，新年快乐。”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后收到的最贵的一个礼物，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随手一摔，够平常人几个月的工资了，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差距，这也是世界各地常有的现象。
郭岚本以为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一年后她弟弟的一个电话再次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原来她爹得了肝癌晚期，现在正在医院治疗呢，现在他家里没有钱了，让他两个姐姐想想办法。郭岚给她大姐打了一个电话把她爹的情况给她说了一下。她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回家一趟，把咱爹接到我军区医院来，你出力我出钱。”
“我真的不想回去，他太伤人心了，他得这样的病就是活该。”
“去吧，毕竟我们有血缘关系的。”
郭岚到医院一看还是吃惊不小，去年看着还挺健康的，脸上肥嘟嘟的，现在看起来很瘦，脸上还有蜘蛛痣，眼睛很黄，看到她女儿之后也没有力气说话，不时地用手挠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好像全身很痒一样。她问她弟怎么这样。“医生说肝癌晚期有这样症状的，出现黄疸和全身瘙痒症状。”
“大姐来电话了，说让他去军区医院去治疗，今天就走。”
郭强一听，心情一下子开心起来。郭小孙嘴角也出现了不易觉察的微笑，心想：终于有救了。
到了医院之后，郭敏给他安排了病房，经过检查之后，主治医生摇了摇了头，说情况很严重，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肺部和胃部了，治疗痊愈的概率很低，让家人做好心理准备。
郭敏叹了一声说到：“王主任，你尽力吧，钱的问题不用担心。”
“治疗的意义不大，白花钱。”
“现在有新农合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的。”
经过几十天的治疗，郭小孙还是不治身亡。郭敏和郭岚心里感到反而舒坦一点了，终于解放了。
出殡那天，郭敏和郭岚都没有哭，她们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以前流的太多了。只有郭强哭的厉害，众人都知道他哭的原因。现在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都快三十岁了还没有老婆。现在老爹已死，找对象的希望更是渺茫。
发完丧事之后，郭敏和郭岚问她弟的今后的打算。她弟说：“有啥打算，每天还不是浑浑噩噩的过。”
“你不能有点出息吗，现在爹也死了，你振作起来，学点技术，去外面打工好好的挣钱， 给你自己留点后路，要不然到老了你怎么办？”
后来郭强在没有和她两个姐姐商量的情况下，把家里的毛胚房还有老宅子都卖掉了。一个人不知道去了那里，她的两个姐姐也联系不上他，生死不明。
郭小孙和郭敏、郭岚的关系的决裂是他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所致，也是那个时代的一个通病。郭小孙之所以早死和他不良的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长期熬夜和乱找女人把他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拖垮，最终酿成悲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