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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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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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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对土地的深情

自我记事起,就知道母亲喜欢种地。

那时候我家孩子多,四个孩子,四张嘴,口口不咬空啊!那时候我父亲是工人,在外地工作,离家比较远,所以我家的日子过得比较清苦,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即使这样的生活母亲也竭尽所能地安排妥当。虽然不像别人家孩子吃得好穿得好,但至少也没冻着没饿着,正如那句话所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由于我们兄弟几个还小没人照看,因此母亲也没法像村里其他女人一起下地干活。我家没有人在生产队上工,所以村里分东西的时候,常常都是别人分完了,安排人到家来招呼母亲才去,去早了省得招人白眼。那时候真是吃块纯玉米饼子都是很奢侈的事,更别提什么大米白面了,就知道母亲经常上火。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承包到户,我家也有了自己的土地,就看见母亲整日忙碌,春天上农家肥,我们哥几个利用早晚空闲时间,帮着往地里推粪,秋天我们没黑没白地帮着往家里拾掇粮食收秋,家里房顶、当院、墙头一垛垛高粱,一堆堆玉米,还有散放的黄豆和芝麻棵子,分地的当年我们家就不困难了,有吃有烧的。从此以后就再也没看见母亲为了吃喝的事着急上火。

母亲特别能干,除了把地侍弄好,还在自家的园子里种上了小葱、菠菜、韭菜、芹菜等应季蔬菜,满足自家食用外,都拿到集上去卖。我们当地有一个万人大集,远近的商贾云集好不热闹,母亲逢三六九就去赶集卖菜。

记得母亲曾经不止一次地唠过,在分地之前做过一个好梦:就说她往山上爬,山很高很大,爬呀爬,费了好大得劲才登上山顶,就看见山顶上有好大一墩花儿,开得特殊地茂盛,各色各样的大花柳红似白的。父亲也做过类似的梦,说在地里干活,挖一锹就出来水了,再挖一锹还是,梦中泉水四流,这也预示着我家的日子要有一个新的改观。

后来我家搬到了老院子,因为我爷我奶他们去了城市,但是也给我家带来了一个问题,种地离家远了。来回得六七里地,再加上父亲需要上班,母亲又不会骑自行车,下地来回走很是辛苦,现在看来母亲的腰腿痛老毛病就是那时候做下的。不管怎样,母亲还是风雨不误地天天下地干活,有时候父亲单位事不多,顺心思了就下地去接母亲回家,忙的时候母亲就自己走回来,老少爷们看见了,都说:老X,你真能干。

那时候母亲还真确实能干,家里还养几头大猪,母亲说起她养猪的事也是颇有心得。赶到集上,母亲就背个尿素袋子,到了猪市,来回地看,相中了一窝猪,买的人多没抢上,剩下的都是比较小的猪崽子,母亲看到有个小猪儿,肚锅又大又圆,感觉这猪肯定抢食、好喂,果不其然,上秋买的,一开春就是半大蚵楞。

过日子母亲真是个行家里手。

以后我家还开一段时间的饭店,母亲干的不是很开心,有人吃饭就乐呵没人就发愁,还有的客人来了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总之干的索然无味,更可气的是有人赊账,钱还要不上来,所以母亲坚决不开了,这愁人的活说啥也不干了。

后来母亲除了种自家的地,还在附近的村里包了一块地,那家人外出打工,自己没时间打理,所以那几年秋天的时候,我和我媳妇没少帮着干活,扛苞米袋子,还别说那几年没少得,后来母亲发现承包的地里庄稼长势有不对,好像被人家给打除草剂了,一打听原来那家的亲戚想包还不想给多少钱,没成想被我家给抢了,看到我们大丰收,自然气得够呛,所以就使了点手段,知道实情以后母亲坚决退出。

再后来母亲的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父亲去世,所以家里的土地都交给了三弟来种,但是母亲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房前屋后只要有一块闲地方,她都要揇上几颗苞米秧子,还振振有词地说,春天一颗秧,秋天一棒米。

母亲得闲时候,我一去她那里,总会问你园子种了吗,都种了些啥,我就问母亲:“你咋那么愿意种地呢?”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土地是最可交的,最实诚的,你好好侍弄它,它就会给你最丰厚的回报。你唬隆它一时,它唬隆你一年!”

俗语说得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所以母亲就喜欢种地,喜欢脚下祖先世代耕种的土地。

想不到没啥文化的母亲,对土地竟然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当然母亲对于土地的感情和历史上的晋文公重耳是有区别的,重耳把土地作为他的天下,而母亲却是喜欢土地的实在、实诚,其实作为农民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如土地般实在、实诚呢。

我释然了,对母亲又多了一份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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