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泽随记
江南是不缺古镇的,走走停停,到哪里都是风景。一座标准的古镇,必然会有一座灵魂的石桥,必然会有一方碧玉的绿水。爱好摄影的师傅们,扛着各路利器,从东边的朱家角一路西行,最后在頔塘河边的小酒吧里落下了脚。穿梭历史的桨声衬着昏黄殷红的灯火,让诗人们醉了酒。
让我生了根。
这么一座小镇,我却感受到了她的落寞。震泽之美,怎仅这一塔、一桥?流水潺潺,仿佛妙龄少女幽幽的低喃。我端着相机,生怕错过了她这番动情的邀约。
皆知王晓庵,不知王锡阐。三百多年前,他也许也与我一样,站在这座小石桥上远望,只不过他望着星空,我望着他罢了。我究竟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静坐在晓庵桥头,也许只有河边的歪脖子树才知道。石碑上刻着先生的手书,三辰晷记录着这里缓慢的光阴,就连守墓的老人,都隐隐间有一丝超然。
老人慈祥地笑着,说他快退休了,也想买一部相机到处走走。我热情地向他介绍拍照的小技巧,倒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只是多陪陪他度过这个恬淡的午后。他让我常来,我给他拍了张照。后来我想,他也没那么寂寞,隔壁的震泽中学时不时传来午间铃、读书声,应该便是最好的陪伴。蓦地想起先生那句“白云满江天,高士今何处?”先生,也许未来便在这书声里吧。
穿过黄昏下的银行弄,再回望禹迹桥,我发现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刚来震泽参加工作时,年逾八旬的爷爷不住的说:震泽好地方啊。他还给了我一张老旧照片,那是他未满二十刚来震泽工作时照的。相机记录下了轮回,也许我脚下的这块青石板,我的爷爷也在这里驻足过,也许爷爷拍照时和我有同样的心境。
坐上了车,浏览着新街的灯火通明,我想去商业街上大吃一顿,也算不辜负这幽幽小镇的光景。看着这光华笼罩的小镇,就像是绯红满面的恋人。我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你好,震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