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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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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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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过,他走了连载

听奶奶说,小时候的我总是爱起痱子。每到夏日炎炎的时候,奶奶都会用十滴水给我擦身子,再涂上痱子粉帮我止痒,然后把小辫子梳的高高。白天的时候,爷爷会打开电风扇让我吹风。到了晚上,爷爷会整夜整夜的起来给我扇着扇子。偶尔的,爷爷总是会在白天犯迷糊,打盹睡觉。起初,奶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奶奶才知道,爷爷是因为晚上要照顾我才睡的不好,便把爷爷的情况告诉了妈妈,想让妈妈劝劝爷爷。妈妈和爷爷商量,让晚上的时候给我开着电风扇睡觉。爷爷回绝了妈妈的话,告诉妈妈,咱家这个宝贝,睡觉轻,我又爱起夜,看她痒痒,我就随手拿起扇子给她扇扇,不碍事;再说,风扇的风硬,晚上睡觉吹着不舒服。偷偷蹲在门后的我,听到了妈妈和爷爷的对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心。感觉自己总是让爷爷操心,又想着让自己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像爷爷照顾我一样的照顾他了。

为了能让我睡个好觉,有几个白天我都找不到爷爷。后来才知道,爷爷是和朋友坐车去郊外给我找艾草。爷爷的手很巧,把买来的艾草做成了小香包,放在我的床头;在每次出门玩的时候,又会把做好的小香包放在我的衣服口袋里,让我不被蚊子咬到。

可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总是拿着个大蒲扇,扇啊扇,不舍得用买来的艾草。爷爷总说,老人的肉不好吃,蚊子不会咬我。当时的我还只是以为爷爷在和我开玩笑,可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对我的爱护,才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

暑期过后,新学期开始,我已正是成为一名小学生。虽说家里到学校的路不是很远,但却没有直达到的汽车,所以爷爷决定每天骑车送我上下学。坐在车后的我,会敲打着爷爷的后背,一路上和爷爷有说有笑。每次送到学校门口,爷爷也总是会摸摸我的小脸,叮嘱我要好好上课,专心听讲。

新学期开学不久,迎来了学校一年一度的校运动。老师给我报了女子短跑,并告诉我放学后要留下来练习。爷爷来接我时,我便告诉爷爷先回去。爷爷却只回了我一句话,你好好练习,不用担心我,便骑车走了。练习结束后,站在学校门口,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着报纸。我以为刚刚在栅栏外的身影是我的错觉,却没成想是爷爷一直都在校外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看到训练结束,爷爷从袋子里拿出饮料和包好的栗子仁,让我先垫垫肚子。回头看看车筐,慢慢一袋子的栗子皮。我想刚刚的爷爷一定是在这里包了很久的栗子,见我快出来时,才拿出报纸来看的。其实爷爷一直都不曾离开过,一直都默默的守在学校外。回去的路上,见爷爷的衬衣都湿透了,想拿出课本给爷爷扇扇。爷爷却笑着和我说,不用扇,我不热;想递给爷爷吃栗子,爷爷也还是会说,没事,我不饿,你自己留着吃吧。

回到家里,我跑到厕所给爷爷拿了毛巾擦汗,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我的小雨长大了,会关心人了。然后,每每见到朋友都会和人家说道,我的孙女长大了,懂事了,会关心人了。

家门口通了直达到学校的公交车,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爷爷看上去却有点担忧。我问爷爷原因,爷爷也只是摸摸我的头。新通的公交车不仅可以到学校,还可以到动物园。假期,我们爷孙俩便来了一次春游。坐在车上,爷爷会给我指指站牌,指指路标,让我熟悉一下到学校的路程。

新学期开始,爷爷让我一个人坐公交车上下学。第一次自己程公交车上学,心里难免会有点害怕。再看看周围等车的人群,没有是自己认识的。又想到之前和爷爷一起上下学的情景,心里又会觉得有点难过。但既然答应了爷爷,就要说到做到。上了车,我选择靠窗的一侧坐下。脑袋里想着爷爷告诉过我的站牌和路标,又兴奋的左顾右看起来。不经意间,从司机的反光镜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紧跟在车后。车快,他快,车停,他停。仔细确认过后,才发现是爷爷一路上都在跟随。是因为不放心,担心我,但又不得不舍得,爷爷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陪在我身边。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我好想回头看看爷爷。但却忍住了,因为我知道爷爷正在培养的独立能力。我快步走进校园,偷偷的躲在传达室的窗外,看到爷爷正拿着手绢一边擦着汗水,眼睛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学校门口。看我半天没有出来,他才放心的离开。下午放学回来,我高兴的进门,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机。爷爷坐到我身边,像往常一样的和我聊天。

暑期,因为电子琴班停课,妈妈给我报了学校组织的夏利营班。妈妈接到电话要临时出差,只是简单的列了一个清单,交给了爷爷。临走前的一晚,爷爷帮我一起整理衣物和要用的书本。

到夏利营的第一个晚上,因为认床而睡不着。打开行李箱想找本书来看,却发现了爷爷装在我衬衣口袋里的小香包和头绳。拿出小香包放在枕头下,安心的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上课,打开课本的第一页,又惊喜的发现爷爷插在我书本里的小书签,上面写着好好学习的字样。吃饭的时候,我打开饭盒,再一次发现了爷爷放在我饭盒里的一小瓶清洁剂。记得这些,都是妈妈单据上没有的。现在想想,我临走的前一晚,爷爷一定没有睡好,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一遍一遍的对着妈妈写的单据,担心我有没有遗漏到的东西。所以,在夏利营的每一天我都格外珍惜,我想我只有好好学习,才对的起爷爷对我的付出。

回家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爷爷买了蛋糕,奶奶做了我爱吃的饭菜,虽然没有爸妈陪在身边,但我一样可以感受到家人关心和无微不至的照顾。

小学的时候,每次交手工作业,笨手笨脚的我,每次都不能及时交出像样的作品。可不知道是为什么,老师这次偏偏选我当手工课课代表。老师本想让我增加对手工课的兴趣,在课上,展示了我的作品,却没成想换来了同学们一阵阵嬉笑,顿时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回到家后,我把事情告诉爷爷。爷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着我的作品静静的看了许久。周末,爷爷约我一起去小菜园采摘。很奇怪的,爷爷来小菜园没有摘一些蔬菜和水果回去,反而捡了不少的菜叶和树枝。吃过晚饭后,爷爷把我叫到身边,在桌子上摆满了洗干净的菜叶和树枝。爷爷让我随意组合,摆出自己喜欢的图案。想着拼一个树屋,奶奶却说像鸟窝;想着拼一个小帆船,奶奶却又说像脸盆。爷爷坐在一旁,一边微笑,一边静静的看着我。爷爷从屋里找来我小时候的童话书,让我仔细观察书中的图案和人物。放下书本,我好像能很快的拼出自己想要的图案。爷爷告诉我,做手工其实并不难,难的是你有没有真的用心去做。只要用心,不管拼出什么样的人物和图形,都会是最美的一片风景。

之后的手工课上,老师对我的进步都赞不绝口,同学们还会像我请教着拼图的技巧。我的手工作品不仅放在了学校的宣传栏里进行展示,还获得了学校年级组评比的手工小能手称号。爷爷就是这样,没有过多言语,却教会我很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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