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注定是特殊的一天。初夏的山原、植物都苍翠葱茏,一派生机。天气知人意,早起先下了一场细雨,如甘霖把大地、天空和小城里的一切都冲洗的清清爽爽不染俗尘。正午时分雨停了,我最崇敬的散文大师、诗人李汉荣、张正国老师带着朋友们来了。两年未见面,闻听老师经历了很多事情,所幸再次见到,亲切如初,尊颜依旧,睿智更甚,幽默不减。如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大家彼此握手拥抱,落座寒暄,相谈甚欢。
刚刚过去的著作侵权事件没有让老师显出疲惫之态,我知道别人颠倒黑白罔顾事实造成的内心影响不会痕迹不留,但老师是豁达开阔、智慧博学之人,他忧虑着这个世道的浮躁和浅薄,但不会沉郁灰心,他坚守着纯洁的心灵世界,用穿透时光的深邃眼神在不断地创造清洗灵魂的哲思性散文和诗歌。他对未来抱着希望,他对人心世道怀着极大的美好期许。
近些年汉荣文章被无耻者大量抄袭,更有甚者,直接拿他文章去发表,末尾明目张胆写上抄袭者自己的地址、姓名,再附一个“转 李汉荣 收”的字样,以此挣稿费的很不少。投机倒把沽名钓誉的手段到了这种机敏程度实在叫人匪夷所思,这世间的文贼如此之多,简直是玷辱文化,巨损斯文。曾有两篇文章被不同地域、不同年份的两个高考生写进自己考场作文而得满分。当知情者告诉汉荣老师后,他说:“对抄袭我文章高考取胜的学生娃不能报道,这有可能会毁掉一个娃的前途,父母们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这些年来,某些人因抄袭汉荣文章名利双收,除了个别的被媒体曝光且采访过他的抄袭事件,绝大多数的抄袭事件汉荣老师都不知道。若不是6月初,一个叫李文举的人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诬陷汉荣老师,他就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叫左腿的人,一直抄袭他的文章而名利双收,极具讽刺意味的是,这个抄袭者拿汉荣文章出了一本书,得到了威海市文学明星的称号被树立为励志典型,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助纣为虐。很有意思的是,这个左腿在2007年死去了,十一年后,他的卑劣行径竟然被好事者阴差阳错的曝光,自作孽不可活,他真是连阴魂都不得安宁。汉荣老师说:“抄袭者都卑微可怜。为了几行字鼠窃狗盗骗取一点点可怜的虚名浮利,卑劣至如此下作地步,令人为其羞惭……我若专注于揭露抄袭者,就成了打假专业工作者,就别读书写作了……”老师的悲悯心怀和宽容胸襟,在这个名利至上的时代已经是稀缺品质。
说到民族文化,老师谈到了五月初的欧洲之行。自古博学之人都是谦恭温和的,李老师也不例外,他只说了一件事:同行中国大妈的另类表现。在讲这个见闻之前,他的前提是:欧洲文化非常博大精深,咱们只去了八、九天,看不到多少,不能妄言。但是亲眼看见的一位中国大妈的表现实在不好。在北京的时候,排队上车,一位来迟的大妈看前面两人之间站的松一点直接斜插进去。在德国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一位中国大妈直接把鞋脱了,双腿架在前面的靠椅背上,臭气熏得周围的乘客都捂着鼻子。汉荣老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是他只能忍着,否则会吵起来引起外国人笑话。这便使我想起了一些中国人在外国丢人现眼的事情。“中国大妈”一词,在世人眼里是不折不扣的贬义词,她们脸厚不讲理,我行我素,一副暴发户野蛮的唯我独尊气势。这是社会发展的次产品,随着社会文明的不断推进和深入,相信,汉语中的“大妈”“大婶”依然是厚道质朴和善温暖的代名词。
说做人谈作文,老师以特有的深度和广度不落窠臼滔滔不绝,把我们常说的“哲学”“诗学”“神性”做了形象具体的阐述,让听者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说创作是要从心里出发,用全部的情怀真诚面对事物,然后把它放到一个空间的广度和时间的长度去考量。这就会使你的思想达到一个诗性哲学的范畴,我们人的内在精神就会随之提升,无限放大,自由的精神境界上通宇宙,这种独一无二的精神境界其实就是常说的“神性”,这是我们精神、思想升华之后的灵性产物,到文学作品中就是“诗性的哲思”。这是一种大美,在时间宇宙中具有神性的美。当这种精神产物的大美浩气长空的时候,它又回到人心,滋养人心。这种中国人灵魂需求的“神”放到外国就是“宗教”,宗教是规范人安慰人滋养灵魂的。我们中国最好的滋养灵魂的诗歌是《诗经》,对现行汉语词汇贡献最大的是《史记》。老师深入浅出,他的谈话能替你表述心中有但口中说不出来的东西,能让你捕捉到精深的文化元素,你甚至能感受到尼采、霍金的影子。
从三年前的初相见到现在,现实中近距离接触只有三次,每一次接触,我的崇敬之情都会增加一份。老师的豁达和深邃能照亮你的心胸,跟他在一起,你也变得舒朗而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