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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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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

童年是一首朦胧的歌曲,写在人生的扉页;童年是每人的万花筒,看不厌天边的彩虹。一颦一笑,刻在纯真的少年眉眼间;一朝一夕,在记忆里总是挥之不去!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不寻常的童年,快乐的童年。我的童年是苦难的,也是快乐的,令人神往的。上世纪50年代后期我出生在陇东黄土高原庆阳一个叫十里墩的小村庄,那里地处平原,条件一般,那时正值国家三年自然灾害的关键时刻,到处是饥荒一片!当时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家庭生活异常艰苦,一年吃的白面很少,多数吃的是高粱、玉米,苜蓿、树皮磨成面吃。听爷爷讲,母亲生下我,没奶吃,父亲从人家买回几斤小米,熬成小米粥,把小米泡泡嚼细喂到嘴里吃,有时没小米,熬些面糊糊,用勺子喂吃,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了一岁后,我和其他人一起吃起了馍饭,终于保住了我的小命。后来家里形成一种习惯,就是当饭做好后,母亲偷偷的先让我吃,有好吃的姐姐也让给我。能吃一碗白面食和馒头也非常幸福的事了,平常也是布衣粗饭,三顿不离高粱玉米面和搅团。

由于家里人口多,缺衣少食,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还穿着上面姐姐们穿过的衣服,大冬天冷风呼呼地吹,我穿着花棉袄,和同村的小伙伴们在冰天雪地里玩斗鸡,堆雪人,滑雪,打闹嬉戏,晚间在煤油灯下,母亲补衣服,纳鞋底,夏天的时候小孩子大都不穿衣服,光着脚丫,在沟渠的水里戏水,捉蝌蚪和榨青蛙油。秋天的时候,爬上树,挖鸟窝,寻找声音最洪亮的秋蝉,斗蛐蛐,滚铁环,很是开心。四岁以后我开始认字:冬季母亲在用柴火烧好的热炕上,教我认第一个字“人”字,“人”字学会后又教我学“大”字,她用5分钱买回了生字本,一笔一画教我学写字,一年下来我学会了五十多个生字,会写40多个字。以后父亲把我领到县城他工作的地方,中午休息和晚间,利用他下班时间给我教唐诗三百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并为我讲解这几首诗的来龙去脉,从故事刻画激发我,启发我,这为我以后走上文学道路奠定了基础。

 我在父亲的房子父亲讲解《兰亭序》的内容,文字灿烂,字字玑珠,是一篇脍炙人口的优美散文,它打破成规,自辟径蹊,不落窠臼,隽妙雅逸,不论绘景抒情,还是评史述志,都令人耳目一新。其书法,更是有“天下第一”行书之美誉,是历代文人墨客的挚爱。我记得父亲的办公室的客厅里有一副鲁迅一句话是: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之所以提到这句话,是因为刚开始接触到一篇文章。父亲那时正忙于给单位写一份工作总结,而我却时刻纠缠在他身边,问这问那,他就停下来给我讲解这句话的来历,并讲解对偶的词句意思是。横眉怒对那些千夫所指的人,俯下身子甘愿为老百姓做孺子牛。

我六岁开始上学,到学校第一节课,老师给我教日月水火,人手足,口耳目。我渐渐地认识到,读书是一种修为,开阔视野,了解天文地理,引导启迪自己,从不学到学,从学到懂,由浅入深,知识能改变自己的硬道理。童年的读书时代,环境极为恶劣。那个时候没有雨伞,雨鞋,上学披着施了化肥的包装袋,路上全是烂泥,有时走路的的鞋陷进泥里,被泥粘着,只有脚拔了出来。我们童年读书的时候,没有其他科目,只有算术和语文两门课本,偶尔附带美术和体育。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课外读物,就像当今吃麦当劳,是相当奢侈的,一本课外阅读书,在同学中间,借来借去,翻得稀烂,放学路上一边走一边看,想要了解世界,必须从课外阅读中入手。我在读四年级的时候,就借到了《宝葫芦的要密》这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国外名著,使我知道了保尔柯察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以及铭刻于心的至理名言,“人最宝贵是生命,它给予我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能够说,我已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解放而斗争”。

童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期,在学校学习,一直名列前茅。老师经常表扬,每学期都获得三好学生,读书模范,回到家乡经常参与劳动,拾麦穗、放羊、喂猪,一些轻活自己抢着干,童年最爱看电影,放假了,到父亲所在县城电影院看故事片,除《红灯记》,《沙家浜》,《白毛女》外,还有《英雄儿女》,《闪闪的红星》,《平原游击队》,《小兵张嘎》等等。《打击侵略者》中,有个战士叫小豆子,为了完成潜伏任务,吃辣椒,防瞌睡,汽油弹烧着了身边的杂草,灼烧着他受伤的腿,但他硬是不吭一声,食指都插进了土里。每次看到这里,我幼小的心灵就揪揪着;还有电影《英雄儿女》中的王成,端着机枪,打得劲道十足,一片片鬼子兵倒在坡下,在他喊出“为了胜利,向我开炮”之后,紧紧握住爆破筒站上岩石面向敌人……一首《英雄赞歌》深情豪迈,荡气回肠,直到今天,每当响起这首歌的旋律,我都斗志昂扬,热血沸腾。小学毕业后,由于没有文化课本学习,父亲买回了《幼学琼林》,《三字经》,《百家姓》,我在院子里把大门紧上,一边读书一边玩耍。自从看了一些小人书后,我对那些英雄人物非常崇拜,他们的事迹启迪了我幼小的心灵。

时过境迁,如今每当落日的余晖洒满山间,蔓延在弯弯曲曲的田坎上的时候,我内心深处总会有些许怅然若失的感觉:既有对尘世的眷恋,又有对往事的追忆,还有对那乡间小路上依稀可辨的小脚丫的印记。是啊,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回不去的,唯独是童年流逝了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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