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十二首

文/凌晓晨

1

谁把梦想，种植在远方

等待一种生长，成为岁月沧桑

然后又把相逢，凝固在地平线上

行程如此紧迫，夜以继日的匆忙

总是把你挂在胸间，那块最易疼痛的地方

早出晚归，寂寥广阔的心绪

是你我扎根向下的愿望

回家不是梦，远方才有驻足思想的光芒

谁在那儿等你，谁就是你

心中幸福的模样

一角红衣，激情纯粹

任何相遇，都是延续的根系

那些干渴的沙砾，重量沉积

曾经的细节，难以忘记

仰望蓝天，云彩如同思念

以后的日子，牵手就在瞬间

2

水是你葱郁的想象，结晶盐分

你在沙漠中雄立，临近源泉

居延海时刻泛滥

一切水意就在眼前，放松自己

享受阳光与美丽

你与我的情缘，与风雪无关

宁静在自己的天地里

让温暖划一个幸福的圆圈

此生，有你在我身边

谁愿意到达彼岸，谁会说

透明的天空，在思维的层次之间

心胸关乎视野，雪落无痕

挺拔是浓缩的盐，没有印迹存在

飞沙走石，永远处在绿洲的边缘

一叶障目，明暗之间

你与我的界限，难以分辨

3

企盼的相见，如此庄严的凝固在天边

弥漫精神的安宁和坚定

你的伟岸，直达云天

我的温柔，是弯曲的信念

被太阳的光环刺穿

孤立一种秩序，让黄昏灿烂

金色的浪漫，舞蹈其间

谁的歌声瞬间中断，余音飞向高远

现实中，爱情不会拥有底线

天光在静穆中振战

回归内心，日子沿光线不断缩短

今天的你我，相逢的夜晚

照亮心间的那一缕情感，曾经

沙尘弥天

4

不断错过，无数偶遇

冥冥之中，你在等待

经验不是预感，堆积阳光

爱情在眼睛里富有质感

深深的爱你，不忍离去

想象在远方，把你寄往天外的苍茫

找不到方向，彩虹不是天堂

一个表情，一个眼神

一种默契，开始在无法表白的秋天

无法迟到，声音在笑

风在吹，泪在飘

真正的接近，无处可逃

不会纠结，不会遗憾

甜美的地方，灵魂融化时间

不忍离去，我在这里等你

5

长生不死，爱你一生一世

水分枯干，浑身是盐

躯体的尊严与沙尘一体

坚韧在你的心里

死后不倒，信念永远在飘

枝叶退去，精神如刀

千年的沉默，就是与你一同思考

来生彼此拥抱

倒地不朽，三千年不会永恒

世事如风，历史如沙

深埋心底，静候山崩地裂重新解体

你我石化后降临，成为山脉

6

一棵树的生长，应当临近水旁

滋润阳光，唤醒永远的渴望

别样的感动，总是另类的迷茫

你我都在理解梦想

或者是对苦难岁月的感伤

一抹心痛，是失去水分的死亡

最后几滴水，怀抱如此深刻的形象

风在吹，戈壁在不断向上生长

金黄色的太阳，在寻找沉积的重量

你的躯干，给我死亡的力量

点点滴滴，感谢上苍

沙海深处，胡杨的歌唱

也许是生命延续的最后终场

真正的忧伤，是没有雨水

只有那一缕，纯粹的阳光

胡杨死了，也许会再次醒来

在一个夜晚，根部抽出枝叶

娇嫩地立在地上，宣布

这个世界并不是特别凄凉

7

驼队走向遥远，时光

回归平淡，三十六国的繁忙

贴在历史的墙上，留下你

依然美丽，醉人心肺

你用千年不变的金黄

歌唱有序的生存和死亡

你用撼动灵魂的沉默

平静蓝天与风沙的盘旋

仅仅一个千年，烽火台塌落

古城残破，驿道无边

羯鼓低吟，佛家肃穆

英雄逐霸的故事，被一支羌笛

吹奏得如缕如烟

驼队还会回来？你的想象

没有边沿，无论情感的走向

如何改变，那条沙漠中的路

如今不再孤单

8

深知你的根源，我无比伤感

哺乳动物及鸟类，在第三纪灭绝中

幸福的生存下来

无脊椎动物和大量的植物

在弥天的尘埃中绝灭

还有恐龙，埋藏在地层下面

海水逐渐退去，喜马拉雅升起

西北风，不断地在吹

沙漠之中，绿洲死亡的气息

缓解了你的疲惫

以一种倔强的伫立

留下的你的身躯

化解七千万年生命的意义

谁是改变气候的原因

谁让你伤心的流出盐泪

谁让你我今天见面

思考水流的方向，理解蒸发事件的缓慢

你勃发新叶，迎接我的围观

9

金黄之美，属于秋天

你会凝思，你会倾听

你会去当一个剑客

身披一袭黄衫，挥洒

风声留下的悲凉弧线

那金黄，那鲜红

那刚烈，那凄婉

郁积时光的幽怨

裹着孤傲的苍云青天

最后的挣扎

最后的拼搏

如悲如喜，如梦如烟

我爱夕阳，唯有在傍晚

唯有坠落西山的瞬间

万道彩霞，缤纷灿烂

10

燃烧，被燃烧的

歌唱，被歌唱的

生命的枯竭，以扭曲的肢体

在沙漠中孤立

存在，被存在的

爱着，被爱着的

无悔的守望，以永恒的雕像

展现对水的渴望

生长，被生长的

幸福，被幸福的

生死的较量，以繁衍的梦想

战胜命运的力量

11

你的一生，与水有关

降临的雨，如同神话与传说一般

你的一生，与水无关

死亡的风，携带沙粒和干旱

你的意志，直指蓝天

你的一生，向命运挑战

飘浮的云，仿佛辞章和诗篇

你的一生，与拼搏同肩

咸味的燥热，伴随打击和背叛

你的星空，深邃遥远

倒下的时候，头颅沉重

不顾一切的庄严，犹如石碑或断剑

死亡不屈，铁骨铮亮

无论戈壁滩的美丽，如何变幻

不朽的生命，存在人间

12

居延海，有没有弱水三千

黑水河边，一切都在改变

你是谁的额济纳？二道桥边

晌午时分，一片金黄

铺天盖地，天真烂漫

黑水城，西夏的图书卷起毛边

成吉思汗的铁骑，走在记忆的边缘

你是谁的黑将军，面临干渴

骑驼而逃，回头对自己说

骑着青虻牛的人，必然经过

蒙古包里，谁在应声而起

翻飞黄色叶片，美丽令人窒息

一盘羊肉，举到你我眼前

承诺不变，岁岁年年

让真诚永远站立在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