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柜

肖益民

你的祖先

是生长在山野

那棵粗壮的大树

崇山峻岭中

高挑挺拔

笔直的腰杆

顶着绿色的华盖

目空一切的姿态

直插蓝天白云里的仙宅

飞翔高空的鸟儿

年年流露出对它的厚爱

不论春夏秋冬

不管严寒酷暑

无怨无悔地

在它的枝叶间繁衍

蜜蜂和蝴蝶

整天在它的上空盘旋

连那经过的路人

看到它英俊逼人的姿态

也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驻足抬头仰望

惊讶地流泄出

瞳孔放大的光芒

点燃了嫉妒的火苗

漫延在松涛汹涌的林间

冰冷的寒风

也不肯放过它

挥舞着无形的皮鞭

抽得它东倒西颠

婆娑了那张哀伤的脸

人间的无情和冷漠

更是令人无语言说

见你的祖先长大成人

一群赤裸着上身

露出古铜色胸膛的男人

抡着粗齿的大锯

拿着锋利的斧子

将它就根折断

砍下它高傲的头颅

丢弃在烈日下暴晒

直至它流干最后一滴热泪

木匠的举动

残忍得更加不可思议

剥了它的皮不说

还锯断了它的肋骨

把它刨成板块或木柁

长的长，短的短

圆的圆，方的方

再细细精心打磨

组装出你的俊俏

形状不同

大小不一

用途大同小异

装载着女子穿戴的色彩

珍藏着男士心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