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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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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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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夏国佑

“没过多一会儿,婆婆端上来尖尖的一碗油面,放了腌肉,糍粑,浮面有两个荷包蛋。此地待客是这样的规程,随你来早来晚,在正顿饭以前,先要上一碗油面吃。”看了这段话,上了年纪的浠水人可能会说,这写的是我们这儿的事儿啊,莫不是我们浠水人写的?

嗯,这写的还真是我们这儿的事儿呢,但不是我们浠水人写的。写这个的,是著名军旅作家徐怀中先生。

在述说此事之前,我得先介绍一下徐怀中先生。徐怀中先生是河北邯郸人,1945年5月参加革命工作并入伍,曾任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化部长,1988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写出过《我们播种爱情》《无情的情人》《西线轶事》等许多优秀小说,曾获全国优秀小说奖、鲁迅文学奖,在九十高龄的时候,以长篇小说《牵风记》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他还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的恩师。

看了这个介绍,你是不是很惊奇,这样的一位大作家,怎么会写我们浠水的事儿,而且还这样的熟悉。如果我告诉你,这位大作家曾经来过我们浠水,还在我们的一个区公所的煤油灯下,以我们浠水人为原型,写出了在全军产生了很大影响的短篇小说《四月花泛》,你是不是更惊奇。跟大家一样,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消息,也很惊奇。

去年4月份,在一篇悼念徐怀中先生的文章里,我看到了这个消息。(徐怀中先生是去年1月份去世的,享年93岁)。看到这个消息时,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他真的来过我们浠水?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怀疑过一阵,我又把那个段落仔细地看了一遍,是真的,文章里写得清楚明白,而且,写这篇文章的,是原总政治部文化部干事,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文艺报》总编辑范咏戈先生。随后,我又查阅了《徐怀中研究专集》等相关资料,里面都有记载,徐怀中先生自己,对此事也有过记述。

在得到确证后,我感觉这是浠水的一个文化事件,便向县有关部门作了汇报,并与县融媒体中心联系,想让他们对此事作个报道。我觉得,我有这个责任。

算起来,那还是六十年前的事儿呢。

1964年,在《解放军报》当记者的徐怀中先生,一次到沈阳军区采访,了解到某坦克连一位姓夏的炊事班长,春节回家探亲,身上背的全是帮战友带的东西。战友们的家分布在全县各地,有的相隔好几十里。那时交通不便,全靠步行,为及时将东西送到战友家里,他起早摸黑,一家一家的去送,等他送完帮战友带的东西,探亲假时间到了,而他自己的事情一件没办,就回部队了。

“多么好的战士啊。”徐怀中先生被感动了,这位感动徐怀中先生的战士,就是我们浠水人。

徐怀中先生听说这件事情后,立即去到那个炊事班,对那名炊事班长进行了采访。按理说,像徐怀中先生这样的大手笔,当面采访了当事人,写一篇小说应该不成问题,可他觉得还不够,就问夏班长,当初回浠水探亲,走的是什么路线。问清楚后,便按照夏班长回家的路线,从吉林四平出发,转乘火车、汽车、小船,到达我们浠水。到了浠水,又挨家挨户去了夏班长为之办过事的一些战士家中,进行实地采访。为了更准确地了解战士家乡生活的细枝末节,他和那些战士的家属,一同下田插秧,甚至参加晚间的评工分会议,每天忙至深夜一两点才休息。采访完毕,他就在当地区公所的一盏煤油灯下,写下了这个短篇小说。

正是这样扎实的生活体验,使得《四月花泛》这个短篇小说,出自平凡,近乎天然,通篇洋溢着真挚而朴素的农耕文明气息,传递出淳朴浓郁的乡情与乡愁。人物间的对话,多是采用我们浠水的方言,比如,夏国佑说,耽搁你们工夫哩。社员们说,不碍的,我们也该歇气了。比如,婆婆小声和夏国佑说,看人家继五他屋里的,不晓得几时就起来了,扎了这么多草把子……

多年以后,徐怀中先生在谈论这篇小说时,仍深情地说:“真有这样一个战士,我冰天雪地地跑去他在东北的部队,住在连队炊事班一段时间,又沿战士回家的路走了一趟,走到湖北浠水,一家家去探访。那些战士的母亲、妻子、未婚妻都让我很感动,最后写了一篇讲战士和他们妻子、未婚妻内心感情的小说。写的时候用了湖北方言,让湖北作家误认为我是个湖北人。”

写到这里,我不好意思再往下写了,因为得知这个消息一年多了,我还没有将其告诉全县人民。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原因,我想等找到那个叫夏国佑的炊事班长,对他进行一次采访,然后,再将这个事儿说出来,这样可能更圆满一些。为此,我向很多人打听过,但没人知道夏国佑的情况。县融媒体中心的韩菁女士,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特地找县退伍军人事务局,查找档案,可档案翻遍了,没有找到夏国佑这个名字。这个事儿就这样拖了下来。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时常想起这个事儿,一想起这个事儿,心里就不安,当年,徐怀中先生从东北赶到我们浠水,几千里路,转车换船的,没有拦倒他,而我,这点小事都做不了,实在是惭愧。

当然,我也知道,小说毕竟是小说,《四月花泛》里写的炊事班长夏国佑,不一定是其真名,而且,又没写他是哪个乡镇哪个村的,事情过去了六十年,再查找起来有些困难。按照时间推算,夏国佑现在应该是八十好几的人了,如今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都难说。但这篇小说有一定的纪实性,里面的信息有些可以利用,比如,夏国佑的家在夏家大屋,他的战友有一个叫江春生,江春生的未婚妻叫桃儿;有一个战友叫杨继五,是个孤儿,是婶娘养大的,妻子叫月儿,当时在小队里当妇女队长。再说,在当时来说,一个部队的记者来采访,而且在一个区公所住了很多天,跑了很多战士的家,应该是有些“动静”的,相信有人会知道这个事儿。

现在,我把这个事儿说出来,就是想让知道情况的人看到,如果有人能提供夏国佑及与之有关的信息,我万分的感谢。

乡亲们,帮帮忙吧,帮我找一找夏国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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