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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荣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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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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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轶事(第七回)连载

 

第七回        破盗案几度起伏

 查教案一场虚惊

                  

孔氏窃经今复出但取衣物不要书

敢叫乙己羞捧面,临老方醒五经误

科举人已作古备齐教案有建树

上欺下骗皆老道举怀谁想盘中苦

                        ——盘中苦

  

且说余天清考场作弊被教务科长付超群逮个正着,付超群要录名在案,余天清无奈地在卷面写出自己的大名,看着付超群走出考场,余天清懊恼至极,无心再做,双眼盯着卷面发呆,心道:自己已有一门课在悬着,这《力学》自己是狗屁不通,就是将来补考也过不了关,那么,自己岂不要留级?留级,是意味着一年时间的浪费和几千元的损失!又想,按规定,作弊以零分处理,在校期间不准补考,这“笑面”又狠……这样想来,余天清更是惶惑不安,几乎要骂出声来。这时,监考老师王老师转过来拨过余天清的试卷看了看道:“继续做啊,走一步算一步!”

余天清难过地摆摆头,又向王老师不自然地笑笑便拿起笔“认真”地看起卷子。此情此景,何方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内疚,心道:这次岂不是我害了他么?又想:以前有过先例,发现作弊扣卷面分数十分,现在我好好做,等会儿把全部答案都抄给他,即便扣去十分,不还是能及格吗?付超群虽然狠,但毕竟曾做过我们班的任课老师,私下他好好通融通融,应该不是没有一线希望的。于是,何方便埋头苦做,这些似曾相识的题目,细细地琢磨后也不是很难,正是:云开雾散未知时,辛勤耕耘终收获。何方做满答卷后又检查一遍后,另择一张白纸把答案全部抄下甩给了余天清,余天清想通了王老师的话,正抓耳挠腮,这时得了全部答案真是欣喜若狂,他向起身交卷的何方做了个笑脸儿。

何方是第一个交卷的,回到寝室疲惫地躺在床上,近十年的考试,仿佛今天第一次感到特别的累。他想到权为征、余天清这两个好朋友,他俩都是几门课在等着补考。今天,余天清又可能增加一门,也就意味着向“留级”挪近。而权为征这位“老抄将军”还不知命运如何,正胡思想着,余天清推门进来看着何方强笑道:“真他妈倒霉!付超群真是个王八蛋!”

    “先别骂他,何方坐起身道,你中午找一下他,说说你的情况,让他扣点儿卷面分数算了。

他可是个‘笑面’呢!”余天清道,“唉,晓得那时我不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了。装着没事摊在桌子上看,也许他就不会怀疑。”

“你真该这样!”不妨权为征进来大声道,“他还以为你是在打草稿呢!不过,也难怪你,像你这胆小如鼠的人,又没经过大场面,没吓破你的苦胆已经够万幸,还能要求你做到危不乱?

“瞧你那个熊样!”余天清白眼道,还准备再反击几句,何方插道:“别吵了!考试结束了?”

“早得很,还有十多分钟。”权为征得意地说,何方道:“看你那个样,你好像能得个满分了。”

“我想应该能得个‘万岁’。”权为征道,“你们也太猴急了,一开场就大抄特抄,你看我:到了最后半小时,抄了前看后方,看了后对前方再抄左、抄右,老远还有纸条飞来撞——这么多英雄好汉照顾我,考不到满分,岂不辜负了大家的一番美意?

“你要是能得个满分,我就死了去!”余天清有些嫉忌而讥笑道,“像你这样连个符号都认不得的人,还能分得出个对错?”

权为征待要说,却见郑海林进来嚷道:“我操他姥姥,公孙振真不是个东西,一个数都不给爷们儿抄。”

“这话我爱听。”余天清笑道,“如果我补考,还有你作伴。”

“老子要补考了,非要把他个狗东西揍一顿。”郑海林恨恨地道,“问他为什么不给抄,你们猜他个狗东西怎么说?——他说:老子累死累活地学,还要累死累活地做你倒想不费一点力气就及格过关了?

    ……

第二天考试完毕,那些作弊被发现的,名字都上了“光荣榜”,密密麻麻地填满了一张红纸,学校党委为此很是震惊,认为是该拿出一个具体措施抓一抓。余天清站在红榜下提着心找自己的名字,看了两遍又揉揉眼皮继续找,却终没有自己的大名,不禁心花怒放,心中破天荒地对“笑面”付超群的那感激之情就甭提了,心道:谁说付超群就没有一点儿人情味?我昨天不就是向他说了几句好话吗?

甄诚科长考虑到学生作了两天的紧张考试,神经上应该松驰松驰,于是,就安排考试的班级可以不上晚自习,自由活动。这是一个很得人心的决定,当然一般类似劳累后的情况便是这样安排的。由于天气寒冷,人们总爱足不出户,201寝室八位学生在吃晚饭时便达成协议:都在寝室打扑克、或玩麻将。打扑克是流行的“跑得快”,玩麻将是一桌新手,且多少对于输赢总带点儿水分,所以,大家兴致很高。正喧闹着,却听窗外杂乱的跑步声,像是很多人在跑动。靠门坐着的张国强开门去瞧,只见邻寝室的人也向楼下跑去。张国强问发生了什么事,那奔跑的人只说了一句“铁路上压死人了。”霎时寝室内六七人也蜂拥而出,都叫道:“,去看看。

冬夜的八九点钟,寒气袭人,朦胧的月光,散着一天凄亮星星似泪珠涟涟。铁路上围满了人群,不远处,那庞大的火车僵卧着,像还在喘着急刹车的粗气。人群内,两个草席分盖着隆起的两堆什么,随着时而一道手电光照过,地上显出一片鲜血淋漓,一双牛皮鞋一只高跟鞋扔在草席边,让人不由想到那悲惨的场面,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的是附近工厂的人,他们似乎看到了草席下残破的人尸,更对死者了解甚多,但听有人道:

“太惨了,两个人齐胸压边,肠子都出来了。”

“真是活该,这么冷的天,都深更半夜了还坐在铁轨上偷偷摸摸的,火车来了都不知道。”

“大概是火车错轨,他们不知道的。”

“你不晓得,这个女人可骚呢,浪起来什么都忘了。”

“你怎么晓得?”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不满道,“人都死了,你们倒晓得更清楚了。”

“这事儿还能编出来!身不正,影子。那时候,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和钢厂的一个男的勾搭,大白天里上班时她就窝在那男人怀里疯来骚去……

“可不是,据说现在和水泥厂的一个二流子又挂上了,很可能就是这个。”

这时,却见一位老人撼声挤进人群,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凄惨声催伤心泪老人蹒跚来到草席边和身扑上,只听一句哀嚎,“我可怜的女儿啊……

“这不是县工业学校的校长吗?”权为征道,“真可惜了!”

“什么可惜?”余天清问。权为征道:“他姑娘死得可惜,和你年龄差不多,模样挺漂亮的。”

“放屁,别吓着老子了。”余天清道。又听有人道:“还哭呢,要这样的女儿干啥?尽丢人。”

唉,人们往往总是这样:当他认为一个人好时,即便这个人死了,他也要为这个人编造出一百个“好”来,而他认为这个人坏时,他却一定要编造出一百个“坏”来。

看热闹的终于渐渐散去,何方三人随着散的人流往学校走去,何方道:“权为征 ,你认识这个女的?”

“只打过几次交道,”权为征道,“这姑娘思开放些,人长得又漂亮,中专还未毕业,谈的朋友家里不同意,想不到……别提了,再说我夜里就睡不着了。

该不会你也追过她吧!余天清笑问。权为征道:我还没那个兴趣,那时是通过钢厂的几个人认识的,那几个倒是个个想讨好……”

三人说着,老远又听到校门口乱哄哄的,有许多人高声叫着“打死他,打死他。”三人小跑过去,挤进人群,只见一个高年级的学生手持木棒直捣而下,那被围在中间被拳打脚踢的青年人“妈呀”的一声便倒了下去。这时,校保卫科的过来两人大喊道:“不要打死了!”二人拖起那青年,用手电筒一照,但见头上鲜血淋淋,顺指缝流下染在脸上,显得可怜巴巴的。保安喝道:“把到的钱拿出来!

我没抢到。青年人有气无力地答道。

刚才是抢谁的钱,抢走了没?

你是哪儿的?保安问。

钢厂的。

钢厂的?——你不好好上班,为什么干这偷人家抢人家的勾当?

那青年人不敢言语,学生们高喊着“打死他个贼王八蛋,且时不时有人插缝又踢上一脚,保安道:“别打了,放他一回算了。让一让,让一让。”学生们分开一条道,那青年抱头向人群外走,身上又挨了几,走出五六米元便回身高叫道:“X你娘们,下回逮住你们一个就打一个。”

妈的XX,不想走了!学生不甘示弱,有人扔起砖块,那青年忙跑得不见了踪影。权为征道,他妈的,保卫科的就是怕钢厂的混混儿,要不然绝对送到派出所了。

回到寝室,已是夜晚十点多了,张国强道:“还打一会儿牌吧?”

来,打一会儿,老子可睡不着,权为征道,起来,余天清。

于是,四人又支起了麻将桌,其余四人,有的睡入被窝,的在一旁观看。时针一圈圈转着,夜已很深,寒气掩不住麻将牌激起的热情,那张国强道:“你们会玩麻将,可知道麻将的来历吗?”

只要会玩,多玩几个一条龙七对’,‘清一色’‘大满贯’……就行了,管它来历不历来的。”余天清道,伸手打了一张老北风,权为征道:“这个就是不求上进,只知道憨玩玩。张国强,你说说,我这洗耳恭听。

传说是当年郑下西洋,船上水手思念家乡就制造了这样的麻将,条子表示金条,饼表示圆宝,牌表示多少金银,东、南、西、北风表示一年四季,中表示中国,其中还有梅、兰、竹、菊四张牌一般的都没用了,当然是表示家乡的一草一木了。张国强凭着印象,也不知自己说的对错,却听权为征又问白板是什么意思,张国强想了又想只好道:那人们下西洋,拼着性命飘来飘去,都是想捞点油水的,这白板当然是大把大把的银票啦。

那幺鸡呢?余天清道,该不是拉皮条的吧?

众人哄笑,这时却听有人敲门,张国强的座位靠近门口,他起身骂了一句打开门,却见一个胖墩墩的,三分头,白方脸,肿大的鼻子,睁不开的小眼,猛地看去像银屏上皇宫里的公公,时不时露出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张国强把住门道:“这么晚了还来找谁?”

查寝室。那胖子有些阴阳怪气,权为征一听便知道他是全校闻名的太监魏孝贤,因魏孝贤是学生会主席,日常学生们的很多秘密的不法活动都会被他一路小跑地去做报告给甄诚科长,别看他在甄科长面前点头哈腰,但在学生跟前常是挺胸拔背。所以魏孝贤在众多学生的印象中是不算好的。此刻,权为征不满地道:“查个球,老子们又没犯啥法。”

让开,让开。

众人听出是甄科长的声音,张国强忙站在一边,那魏孝贤早闪开了身,甄诚率先进了寝室,只见屋内烟雾缭绕,正如魏孝贤说的,一副麻将牌散在桌上,甄诚上前兜起麻将下的垫布,随着哗啦的响声甄科长又道:“看你们还像个学生样?又是抽烟,又是玩麻将!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早上起得来?我给你们说,这是谁的麻将?——没收了!

魏孝贤嘿嘿干笑了两声也帮着甄科长兜麻将牌,甄科长道:“学校一再要求不准赌博、打麻将,你们倒好,还敢玩到快十二点!这一次算饶了你们,早点儿洗了睡。”

看着魏孝贤了随着甄科长屁股出了门,权为征道:“没准儿又是这个狗太监打了小报告,狗东西,看老子早晚不收拾你才怪。”

余人都唉声叹气,睡着的也早已经醒来,余天清嘲骂着,自己从家里带来一副麻将没玩上几次便被没收了,心痛之余更是有苦说不出,那白日“落榜”欣喜随即烟消云散,手里攥着一张“老北风”脚也不洗衣无声地钻入被窝。正自胡思乱想,又有“咚咚”的敲门声,张国强叫了几声“谁,谁”,但没人答应而敲门声不停,张国强骂骂趔趔打开门,却见是甄诚科长去而复返,且一脸怒气道:“好胆大的调皮鬼,饶你们一次还不行,还要留一手,那几张牌呢?”

张国强回从床上拿出一张“八条”,余天清老老实实递出了“东风”,甄诚接过又道:“还有呢,快拿出来!”

没有了,余天清和张国强都道,我就留了一张。

不对,还差一张。甄诚又道,但见权为征极不情愿递上一张牌道:连一张白板也保不住了。

“‘白板上写着处罚,你看见了吗?甄诚笑道,转身出了寝室。众人回过味便笑了起来,而余天清总是唉叹自己白白地了一副麻将,权为征道:看样子,老板也只是想玩两把,眼看快放寒假了,等放寒假时你去要,反正死磨硬缠,准能要回来。

众人齐口称是,只是余天清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迷迷糊糊听见何方在喊起床,睁开眼,窗外刚朦朦亮,耳边起床号子正嗡嗡作响,大家七手八脚穿起衣服向操场跑去。中专生不像中学时候还要读,早晨起来只是出个早操,然后便洗刷吃早饭,时间是宽松却也紧张。

食堂是五六间瓦房,厨房与饭厅各占一半。厨房里有四五个大锅,铁锹当锅铲,笤帚作锅刷,学潮那阵八八四的学生因出锅的馒头小,打出来的饭菜少而脏曾大闹一场,老师们吃小锅饭,所以校党委不了解情况,给那领头学生一人一份团内处分。那学生出一例说:两个八八届学生打赌吃馒头,以多为胜,输者出饭钱,果,每人除吃了两个菜,四两稀饭外,一个吃了二斤二两计十一个馒头为输家,一个吃了二斤四两计十二个馒头为家。这一时传为笑料,但也说明学生“闹事”也不无理由(即敲盆打碗抗议)。连接厨房与客厅的是六个可进出一个饭钵的窗口,饭厅内没有桌椅,水泥地面每天都是湿漉漉的,所以,只要天气不算冷,学生们多是在饭厅外的楊树下,或以花坛当桌,或干脆把碗钵放在地上,要不了多长时间一顿饭的任务便完成了。

今天早上,天阴沉沉的,微冷。但那树下的瓦砾,台阶边,花坛上仍挤满了用早饭的学生。他们一嘴两用,边吃边说,有时不清晰的话语更显出疾愤异常。原来,昨天晚上八八五班的大寝室被盗:所有的箱子被撬开,现金,值钱的衣服,鞋子等被洗劫一空。权为征笑道:这么冷的天他们只能光穿个裤头上课了。

早上我听说后到他们寝室一看,有几个蒙在被窝里不起床,大概是裤头也被盗了。余天清笑道。旁边几个正吃饭的不小心把满嘴的馒头喷了出来,余天清见了差点儿恶心出来,他骂了一句脏话随手把半截馒头扔出老远。一个捡剩饭的老奶奶左臂挎篮,右手握勺喜滋滋地去捡,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竞争的小姑娘抢先捡了去。老奶奶瞪着眼,嘟囔了几句又向别处寻去。众人看着大笑,又有一位把刚咬了一口的馒头与小姑娘与老奶奶之间扔去,惹得这一老一少像球员一样的抢去,权为征大骂道:秃楞子,你个王八糕子家里有大水流来的金山银山?那么白的馒头你也扔,活糟蹋你爹娘的血汗钱。

我老爹说我学不好、白吃饭,既然是白吃了,不如扔了寻个乐趣,你也沾光笑一笑。被叫着秃楞子的又笑道,要说糟蹋粮食,又不是我一个人,你看那花坛里树根下、水沟、水池里哪儿不是大米干饭白面馍?

要是都不糟蹋点儿,那小姑娘、老太不就失业了?余天清道,他们失业了,他们家的那七八头猪不饿死了?

可惜的是,你的大米干饭白面馍给他们变成了肥胖的猪肉,他们的猪肉又变成了大粪也没给你闻一点儿腥味。何方插道,众人又是大笑不止。

上课的时候,权为征被叫了出去,不久,又有人来叫何方与余天清,何方推说要上厕所,把那支唔先去,余天清随后跟着,二人狐疑地走向学生科,正不知为了何事,在门口便听见权为征冤屈地说:甄老师,你看我咋得会做那事?我喜欢玩是事实,可是,那偷鸡摸狗的事不是我的本色,我是绝对不会干的,不信,他们来了你再问。

这件事等一会儿再说,甄诚道,听说你还在谈恋爱,——没有?全校有谁不知道:我还能不晓得?告诉你,假如我不是你的班主任,我早就处罚你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悬崖勒马,也别害了人家姑娘的前程……你们来了,坐,坐。

何方与余天清被人发现在偷听便出现在门口,甄诚让他们进来坐下又道:你们昨天晚上十二点以后在干啥子?

就在寝室睡觉。何方道,余天清补充道:自从你收了麻将,我一直都没睡着,大概二点的时候还在醒着。

十二点到两点,或者说夜里一直到天亮之间有没有人出去?甄诚问,余天清答道:没有,因为睡得晚,夜里也没人出去方便。

我也没听到有谁起床,一般地有点儿动静我会醒的。何方道。

这样就好,是你们就好。甄诚道,我可给你们说啊,我在学生科里,又是你们的班主任,凡事先想的就是你们,我替你们着想,你们可别给我抹黑。这次五班的被盗,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现金加上物品的折价大约在三千元,现在已经到公安局报了案。这事一定有内线,校长说了,查出后立即开除交给公安局,你们想,现在正风头上,交给公安局至少要判五六年的。我希望这事与你们无关,缺吃少穿你们向我说。尤其是你权为征,喜欢玩正道上,把学习上去,别跟那二流子搅在一起。

哪儿啊,我哪儿跟那些二流子搅在一起了。权为征似自语地说,却听甄科长又道:好了,好了,没你们的事儿就好,你们上课去,不过,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随时接受查问。

三人出了学生科,权为征愤愤地骂道:妈的,老子成了重点嫌疑犯了。

这叫人的名,树的影,你的影儿可能有点儿歪,所以成了被怀疑对象。何方道,余天清也说要不是我们给你作证,这次你是难以脱掉干系。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他查?权为征不屑道,不过,这回汪碧波算是栽了,老板说现在已经搞到公安局去了,估计就是他搞的。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偷鞋子、偷饭票,偷吉他……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行为,倒是弹了一手好吉他糟蹋了

这回可做了个大买卖,就是一上手就栽了。何方道,但是,这都是听说而已,不一定就是他干的,现在社会上又乱,谁说得准?

三人向教室走着,又见保卫科领着几个素日有名的学生向学生科走去。甄诚科长和何卫科的联合会审内部的嫌疑对象,一个个昨晚的一夜行为被记录在案,整整忙了一上午。下午,校党委通知开会,全校有头衔的教师全部参加,大会一直持续到掌灯时分,学生科与保卫科被当作了重点批判对象,对该次被盗事件承担失职责任。甄科长一声不吭,诚恳地接受了批评,并作了严肃的自我批评和坚定的保证。不料,让甄科长大为恼火的是:今日刚做保证,第二天一早又有人向他报告发生了被盗事件且盗贼就是八八四班的——他甄诚的学生。

原来,一大早的,校门口饭馆的老板找到甄诚反映说晚上被盗了三四斤面条,那面条是刚机的,被盗时零零碎碎掉了一路,他顺着找,一直找到了四班的寝室门口。甄诚确信无疑,火往上撞,心道:自己的学生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如果这事让校长知道了,正是枪上,那还了得?难保自己的前程将受到很大影响。于是,他让饭馆老板别声张,自己一定给他赔偿。然后,甄诚来到正乱哄哄的四班教室大怒道:静下来,静下来!昨天晚上谁偷了饭馆里的面条,站起来!

教室里马上静了下来,比上课时还安静许多,与刚才的喧闹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然而,却是无人站起来,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莫名其妙地嘀咕开了。甄诚又道:谁偷的,自觉地站起来,要是我查出来了没你好果子吃。

话音落下站起一人,大家一看正是体育委员魏明,但见他魁伟的身躯前倾,白净的脸膛红烫,眼皮耷拉垂视桌面,嘴巴抵胸一声不吭,活脱脱的一个开朗小伙这时竟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只听甄科长又吼道:还有谁?

大家发现这次老板真是发火了,渐渐又站起一人,是祝雄峰。大家奇怪:这个保康大山的娃子,平时不吃鸡,不吃鸭,不吃面条,怎么会偷起饭馆的面条呢?

就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人就吃了三四斤?甄诚问道,引起一阵笑声,自己也不觉乐了:这不是饭桶么?但他马上又严肃道:你们两个跟我到学生科去。

甄诚去后,教室里又恢复了喧闹,因不是上课时间,靳一也不加干涉,只听有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哪儿就有三四斤?他们两人一人捧了一大捧,三人都还没吃饱

众人听声音便知是八字胡,浓眉大眼的随州学生林威,随后又常让人想起上制图课时,师成汉点名闹的笑话。和林威邻桌是一位漂亮的女生,姓杨名芸,师成汉不知是提问二人哪一位,老是好叫出杨威二字,变腔的声音让班上联想丰富的男生笑出声来,私下议论道师成汉夫妻关系不和是不是因为他有阳萎的毛病。此时林威这么一嚷,有人随后便道:林威,这么说你是同案犯了?

我只是放放哨,最后又分了一碗罢了。林威笑说,有点儿庆幸甄科长没有续追查,但又不知祝雄峰会不会供出自己来,却听权为征故作惊恐的样子道:你们真是不知死活,汪碧波的事还没有了结,你们又想步他的后尘。

我们怎么能跟人家汪洋大盗比?人家是做大生意的。林威一甩书本道。黄伟接腔用笔指着林威道:小偷与大盗是无法比,但性质都是一样,一样是个贼。

喂,林威,你们怎么想起偷人家的面条?简媚问道。

林威挠挠浓密的黑发道:拿点儿面条还算偷?你们想,下自习的那会儿正是饥寒交迫的时候,正准备买点儿饭吃,不巧看见案板上的面条了,就来了个顺手牵羊。

现在真他妈的盗贼满天下了,白飞道,昨天下午灯炮厂路口的一个商店,光天化日之下被抢了,幸好是逮住了。这些人是流窜犯,打着钢厂和桥梁厂的旗号到处作案,昨天晚上我们这儿打的那个也可能是这一伙的。

这就十亿人民八亿赌,还有一亿犯迷糊,十亿人民八亿偷,还有一亿手发抖。李仕文学说着磁带中的顺口溜道。众人被这一向斯文的枣阳博士镜逗乐了。团支书少向云道黑马说的,碧波很可能与他们就有牵连的,那可能是盗窃团伙了。

也有可能就不是汪碧波干的,派出所的现在听风便是雨,然后来个行刑逼供,屈打成招。”“袁涂鸦道,我们那儿就有一个人被当贼逮住了装麻袋里,打了一顿在房顶上晒死了。

袁涂鸦的话让众人难以置信,因为那只是小说中才看过的。余天清道:这回五班被盗绝对是碧波干的,最起码也是个内线,据说汪碧波受不了挨打咬出了四五十人,有学校的,也有社会上的,派出所的又来调查过了,但大多都是胡扯的,大概是打怕的缘故。

听说碧波从派出所里逃走了,公安局的一早上就找到学校来了。权为征道。

正议论着,魏明胜、祝雄峰回到了教室,魏明胜垂头丧气,默默坐着,祝雄峰则大叫着冤枉:我给他们帮忙又没吃上一口,也要写检讨,还要罚三十元钱。

你没供出我吧?林威笑问道,见祝雄峰说没有便又道,那你就莫嚷,大不了你写份检讨,罚钱我给你出了。

这开饭馆的没见了东西就能马上查出来,并且还加倍赔偿,学生没见了东西,就白没见了。黄伟道。

这只能怪他们手太嫩了。权为征道。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只见金工老师赵老师准时地走上了讲台,这位赵老师五十多岁,身材高大,小平头,头发漆黑,宽脸膛,腰板笔挺,几十年的教龄,乡音未改,现在还兼副长之职,也是一位元老,只是没了当年太多的严肃。只见他正了正鼻梁上的老花镜,咳嗽了一下道:把你们的《金工》笔记都拿出来,这半期又快完了,今儿的要检查一下。

同学们啪啪地翻着抽屉,有的则早已准备好了,因为昨天三班已经这样检查过了。这《金工》笔记要占单科结业成绩的六分,这六分要是得不到,那么四分的印象也是难以抓住的,所以,一般地,大家都得要准备的,不管是平时记录的,还是临时抄录的,反正得要有。赵老师从第一排逐个检查,当查到最后一排的李仕文的笔记时,他盯着封皮皱起眉头道:哎,这个本子在三班里看过了,你这是咋搞的?嗯——”

这鼻音拖得老长,惊讶的神情不亚于当年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同时,赵老师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愚弄,他逼视着李仕文,李仕文翻了一下眼皮,眼光透过自己的博士镜镜片,再穿过赵老师的那老花镜,四目相对,李仕文心虚了,他吱吱唔唔解释不清,赵老师不悦道:你也是太懒太胆大了,竟敢拿人家的笔记冒充!人家的笔记你可以拿来冒充,人家的本事,人家的知识,人家刻苦学习的精神你也能拿来冒充吗?

李仕文满面通红,心中叫苦不迭:本来昨天三班的一个老乡把自己的笔记拿去冒充的,现在说明真相又太不够哥们情义,不说,自己将凭空丢了多么难挣的十分,心中那个悔意无法厘清,也怪自己不该自作多情地在封皮上写着授课:赵工程师”——绚丽的字眼使得赵工程师过目不忘。

赵老师走到秦明课桌边,却见秦明低着头,没有反应。赵老师道:秦明,你今儿的咋精神不好,嗯——”

连问了几声,秦明才抬起头来,鼻涕一哼,又低下头。原来,秦明有看报纸的习惯,不论课堂上还是课余。只要有报纸便忘记了一切。现在,秦明以为被赵老师发觉了,心中发虚,便一声不吭,只有鼻涕一哼一哼的。然而赵老师却不知这些,他蓦地声喝道:你这是咋的?给你说话理都不理,恁不礼貌?是感冒了就说,还哼一声!——你这是看不起老师,侮辱老师!咋的?啥了不起?调皮,调皮,调啥皮?你给我解释清楚!

赵老师神情激昂,真是火冒三丈,怒发冲冠,声音一声赛过一声。全班同学一声不响,仿佛都被这声音吓呆了,秦明纹丝不动,赵老师更是恼怒不已,自觉今天大失颜面也不检查笔记了,他走回讲台,失去了八字步的风度,又操起黑板擦啪地拍在桌面上道:下课了找你们班主任说清楚!调皮,调啥皮?

真是:冥玩徒无意辱师,惊堂木有心警世。

且不说赵老师正为检查笔记而恼火,那佘坡小学也面临着被镇教管会的领导下乡来检查教案。何为给何方送背心那天返回学校,太阳早已西下,由于天寒夜幕降临得早,学生也不剩一个出奇的是这晚全校老师都整齐地留下了,除方校长从不住校外,老师们端着饭碗正吃晚饭,见为身着西装,手拎提包风尘仆仆地骑车回到校园,王勤用筷子一敲饭钵道:我说这老看校的今儿的咋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出差了。

,本来是双双出家门,为何不双双把家还?秦丽笑道,何为正待解释,孙明也凑道:人家一直是在搞地下工作,猛地转为公开活动,这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能不害羞吗?

说到害羞这两个字来,我倒想起欧阳修的一个故事。李爱林道,当年欧阳修乘船遇到一个人,这个人摇头晃脑地作了两句诗:你我同乘舟,去访欧阳修。下两句再也作不出,欧阳修就续道:修已知道你,只你不知羞

众人听着真是笑得喷饭,方春兰的饭碗颤了几颤总算没有露丑,感激李爱林替自己出了口气。孙明知道这是李爱林借机骂了自己,但这样的骂人话怎能难倒自己,当即略一思索也道:这故事我也看过。那人听了欧阳修的诗大惊,说道:好,好,你也做诗,这真是他乡遇知音,感时花溅泪。如果李、杜二人现在在这儿听了我们的诗也定会自不已。欧阳修你是吹牛皮淋大蛋,你是不知羞《修》,修可不敢这样说。那人又说:‘我就是这个德性,知修(羞)也是爱淋(林),不知修(羞)也是爱林。’”

众人听了更是笑得捧腹,直把那炒干饭,煮稀饭都给了何为。何为饥不择食,匆匆吃过晚饭回到寝室,孙明已点起了罩子灯在桌上写着什么。由于洗碗时春兰已给他说过镇教管会的要来检查教案,何为猜想孙明是正在做准备。因为佘坡小学没有几个老师有教案的,即便有那也是数年前的陈货,现在为了应付只能住校抓紧准备。何为道: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不过,还是有点儿紧张。

随便编一点儿是那意思就行了。孙明道,你想那些人物哪里是来检查什么教案的?检查酒案才是真的。

不管是教案,还是酒案,反正得准备个案。何为说着拎起提包到了方春兰的寝室,心想,反正是如孙明说的转为公开活动了,还有什么顾忌?方春兰的寝室门未上,像是知道何为要来似的。何为推开了门便道:糟糕,我的教案还是开学时写的几课,过三天就来检查,咋能补得齐?

那你还不快写?方春兰道。

不忙这一时,你看我给你带的啥东西。何为从包中取出那盆红玫瑰,方春兰道:你买这干啥?

你看,放在你这桌上不是很好吗?何为摆好盆景又道,这还是何为表示感谢专门给你买的。

你呀——”方春兰一点何为的脑门道,上学时又没有多余的经济来源,你让何方花这冤枉钱干啥?

人家是诚心一片,我是盛情难却。何为夸张地道,说着把鼻子凑近花儿一吸,又把脸凑向方春兰的脸,显出万分陶醉道,好香!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佘坡小学的老师们都准备了教案,只是恭候领导的光临检阅,但个个显得精神疲倦:三九秉烛不畏寒,只为权柄忘疲倦教学但凭三寸舌,何须领导阅教案?

这天,天气格外的晴朗,暖暖的太阳,雀儿扑腾,像是春天已经来临。方校长人老阅历深,调度有方一大早的就安排何为与王军一起到双沟镇上买菜,务必是时鲜、丰盛与可口。余下的老师再把办公室打扫一遍,真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木栅大门上贴一张红黑字的大字报:热烈欢迎领导莅临我校检查指导工作。方校长便在院内踱来踱去,时刻注意着自行车的响声破门而入,只是等呀等,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学生十之去九才见三位领导骑车进院,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中山装,风领扣系得整齐,外两个青年人,一个身着皮夹、牛仔、脚蹬铁掌皮鞋,走起路来很响,另一个身穿西装,戴着一副深度眼镜,像一个小学究,三人在方校长与赵英明的热情关切中进了整洁的办公室。赵英明打来洗脸水,方校长亲自端茶倒水,殷切之情溢于言表。那穿中山装的感叹道:“这里的生活条件确实是艰苦些。”

谭主任说的不错。”方校长望着这位熟悉的谭付主任道,“不瞒你说,我们村里的许多老年人莫说没看过电视,连电灯、电视是干啥的都不知道。”

这儿地理位置是太偏了,路也不好走,这么冷的天来一趟还能出一身汗,穿牛仔衣的青年道。

这只能怪你的身子太虚了。戴眼镜的笑说。

这两位年轻的领导还不太熟悉……”方校长向谭主任道,谭主任当即介绍道:戴眼镜证明他学问好,是教管会的好苗子,叫董玉仁。这位精神抖擞的逢着了好时代,叫幸福。

谭主任真是太幽默了。方校长看了一眼被称着幸福的年青领导笑说,不想这青年道:谭主任说的不错,我这个姓小,我出生以后,我爸妈说:我们吃了一辈子苦,希望他们这一代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就叫幸福吧。这个名字挺逗人的。

噢、噢。方校长有些尴尬,忙道,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你这么年轻有为,不正是幸福吗?

五人就这样闲谈着,方校长由此知道了幸福是一个干部子弟,董玉仁是农村出来的,还认识何为。这时,何为进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方校长忙起身道:“好,好了就吃,让领导跑这么远的路,还饿到现在,小何,你顺便再打盆热水来。”

三位领导洗手完毕,方校长也就着热水洗了把手。赵英明摆好餐桌、凳子,让领导们上坐了,然后来厨房吩咐上菜。王军按乡村做大碗席的式样,先上凉菜,后上热菜,何为端了两盘菜去后,见只有自己和赵英明在往餐桌上布置,便道:“你们应该送佛送到西天,不能只帮做熟了别的就不管了,这么多菜,还有筷子、酒杯没拿去,只和我赵主任,菜上完了也放凉了。孙明,你也帮一下忙,‘小不点’,王勤,你们也别光站那儿。”

呦,就心痛她一个!秦丽指方春兰不满道。

总不会让我挨个喊吧!何为道。

众人说笑着,但说笑归说笑,霎时几个都上来帮忙,但见办公室内人影穿梭,发髻摇曳。三位领导笑意盎然,眼瞳来回扫射着满桌的美酒佳肴,及至不再上菜,方校长喊着“吃呀,吃呀。”那谭主任才道:“就我们五个人吃这么大一桌,把她们也喊来,听说赚(佘)坡小学的女豪杰个个都是能征惯战,酒量惊人。

那都是说笑的。方校长道,赵主任就去喊一下,反正今儿中午人少,让他们也来陪陪领导。

赵英明便来到厨房,见大伙正等着还未出锅的干饭就喊道:“何为、孙明,走,去陪客。”

有你和老校长就行了。何为推说,而孙明干脆一口回绝。佘坡小学历来是来的客人吃盘子,没有陪客的吃盆子的菜。孙明一向觉得与大伙一起吃盆子菜又随便又实在,还不用殷勤劝人,所以从来是不去陪客的。赵英明知道孙明的脾气便不再强勉,又道:都不去是不行的,你们想我和老校长能陪好人家吗?我还在吃药,不敢大肆喝。陪不好,要是人家不满意对我们的教案挑三捡四咋办?所以,现在是五个人,再去三个人就行。

就让何为、小不点、王勤三个人去就行了。赵芳媚道。

对,让他们三人去,我的教案保证不用检查了。李爱林笑道,不料秦丽抢白道:真是做梦娶——,是做嫁女婿——尽想美事。

李爱林虽然孩子已能咿呀叫妈妈了,但还是羞得要打秦丽,王勤拦住并小声向李爱林道:“爱林,你就去吧,我今天不舒服。”

真这么巧?——算了,算我倒霉,我就给你顶一差。李爱林笑道,何为也道:是这样我也有点儿不舒服。

去,去,去,女人的事少掺和。赵芳媚把何为推出厨房,赵英明、秦丽、李爱林也跟着进了办公室。三位领导忍着饥饿,见个个坐定了,随着方校长一声的口令,众人毫不客气地拿起了筷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何为想起王军交待的还有四个热菜,便又去端了来。那个叫幸福的小伙子已是三分醉意,他望着何为道:搞这么多菜,就像待上亲时的一样,来,何老师,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我辛苦,您幸福,还是我敬吧。何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击桌叫好,何为顺势陪着三位领导各饮了两杯。李爱林也演习一遍,到小秦丽也想这样喝时,董玉仁不答应,说道:这样喝非把我们灌醉不可,要么你过一整圈,要么你干脆莫喝。

行。小秦丽毫不在乎地道,我就过一整圈,不过我可有一个条件,检查我的教案时,你可要高抬贵手。

没问题,董玉仁道,凭你这一圈酒,我包你的教案过关,不过,你得从方校长这儿开始。

秦丽便端起酒杯,在方校长的示意下硬是从谭主任开了头,何为趁机和董玉仁喝了几怀,老乡嘛,董玉仁推辞不过。赵英明见两瓶酒已快见底了,便又来厨房拿了两瓶来。

四瓶酒喝完,桌上十多个菜盘多已见了底。赵英明和方校长酒喝得少些,还很清醒,其余的多少不等都有了醉意。方校长言语恳切,犹表歉意,说是未能让领导喝好,吃好,是条件有限等等,谭主任揉揉惺惺的眼未忘谦逊地道“哪——里,哪里,是——醉了。今天我算相信了:劝君莫来佘坡村,此地美酒能醉、醉人,真真醉了!好,好,让他们把教案拿来看,拿来看。

小何,你去把教案都收来。方校长向正在发茶的何为说。

何为走出办公室,正碰着方春兰敲罢铃声走来,何为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他知道这是酒精催着瞌睡虫来了。何为道:“春兰,你帮着把教案收在一起送到办公室去,我想睡一会儿。”

现在检查?

对。

他们还能检查吗?

跟没事一样。

我的天,看来这教案是难以过关了。方春兰叹道。

正是:教案有无有,且看酒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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