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荣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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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攀金顶朝拜祖师
回故乡谈论神仙
神仙隐在九霄外，仙气满胸怀。
历经几多苦难，遥望灵山莲台。
忆往事，说成败，心难开。
未见神仙，又疑鬼怪，世人费猜。
——诉衷情·费猜
游武当当攀金顶，观金顶应看日出。大凡到武当山观光旅游许愿拜祖的都是不上金顶誓不休，并且是早在凌晨一点多时，从南岩到金顶的沿途便开始踏印着人们的足迹，这样才能在东方泛白时能立上天柱峰巅。方校长一行十人是在二点多开始出发的，此刻，他们随着人流慢慢前行，时而发出一声“哎呦”的惊叫或是“格格”的笑声。
山间雾气很多，飘飘渺渺，恍如仙境。云低仙气盛，山高光线明，这晴朗的深夜里，繁星寂寥，一弯新月倒挂在穹窿，游云蠕动雾色蒙蒙，星月时隐时现，仿佛无数天真孩童的眼睛调皮地莹莹闪光，星光下连绵山岚似在游走，天柱峰耸立眼前，顶端有灯光闪闪与星空相辉映。从榔梅祠到金顶只有二十来里，可是，沿途景点迷人都隐藏在夜色之中。起初走的时候是一段下山路，众人疑似下山便问何为是不是走错了路，何为没加解释，只道“我们走错了，难道那许多人都走错了？”众人疑惑不语但仍继续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翼翼小心的样子仿佛是怕惊醒了祖师爷的梦乡。走完一段下坡石阶便是一段盘山平路，一边依山一边临谷，向下一看，黑黢黢的不见底端，好在时有栏杆护着便减少了众人的一份心惊。众人各怀心思默默地走着，方春兰蓦地想起昨日和秦丽的笑话便问道：“喂，‘小不点’，昨天夜里那只憨龟驮你游武当了没有？”
“你还说呢，”小秦丽佯怒道，“昨天夜里我找了它好长时间，到处找不到，最后遇见那巡山黑虎，黑虎告诉我说：别找了，刚才一男一女抬了一大包礼品给那仙龟，那仙龟就驮着他们不知道上哪里去了，那个男的好像是何为。”
“我打死你个‘小不点’！”方春兰反被取笑只气得上前来抓打秦丽，秦丽忙向前一蹿差点儿栽个跟头，赵芳媚扶住连说：“别闹，别闹，小心摔下去了。”
“摔下一个就成了孤魂野鬼。”孙明道，秦丽听了恨道：“真是那样我一定拉你下去作伴。”
说笑间，则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到小武当了，我们歇歇再准备爬山吧。”便见几位年长的信徒坐在了石板上，老校长和赵英明也觉两腿发酸，众人只得随着坐下，方春兰不由笑道：“真有趣：《西游记》中唐僧上西天先遇着个小西天，《镜花缘》中唐敖上蓬莱先遇上了小蓬莱，我们上武当山又碰见小武当，但不知登泰山是不是会先登小泰山，游北京要不要先游小北京？”
“也有可能。”何为道，“就像我们上襄樊必经‘小襄樊’一样。”
“小襄樊是哪儿？”小秦丽问，李爱林道：“双沟号称‘小襄樊’的，襄樊号称‘小香港’，只可惜赚（佘）破有个‘小不点’小秦丽，那个真的秦丽却不知道在哪儿？”
“在汉阳。”王勤道，见大家不解便解释道，“你们不记得‘晴川历历汉阳树，’的诗句吗？”
众人好笑。却听一位同行的老者道：“姑娘，这小武当可是有来头的，它是当年祖师爷坐镇武当山时一剑从天柱峰上削下来的。”
“祖师爷太厉害了！”王勤道，“可是祖师爷为啥要削下天柱峰呢？”
“是祖师爷嫌天柱峰太尖，”老者又道，“祖师爷要在天柱峰上修仙参道，他就拔起七星剑，一剑斩去了山头，那山尖滚到这里落地生根不走了，后人就叫它小武当。你们不知道：这小武当上长了七棵怪树，叶子黑绿黑绿的，树枝就像一条条龙身，夜晚能闪闪发光，远远地看去就像北斗七星一样，所以人们就叫它七星树。”
“骗人吧，秦丽道，“现在不正是夜晚吗？我们咋看不见它闪闪发光呢？”
“小姑娘，“那老者道，“可别这样说，祖师爷的东西样样都是宝，小心他听见了责怪你。我给你说，要想看见这宝树发光，心里必须要对祖师爷最诚心。”
“老人家，”王勤道，“您告诉我们这七星树发的是啥样的光？”
“我也说不上来。”老者实诚地说。
“这么说，您老也是看不见的，或者您老也从没看见过的？”小秦丽笑问，未等老者回答，王勤接道：“所以您老对祖师爷也不够诚心，祖师爷也要责怪您的。”
众人喧笑出声，而后继续登山。
从七星树开始是向上攀登，一级级石阶时而依伴山坡，时而下临峡谷，虽是夜晚也能觉出移步换景的乐趣。石阶曲折而上，旁边有蔽日遮天的大树，众人走入其间但觉漆黑一团，抬头不见星空，低头不见地面，一个个少有言语，只听声声脚步流水潺潺，时而一声惊鸟的长鸣划破夜空，给人一种骇然惊魂的感觉。这时走在一座亭子旁，只听何为道：“这儿是黄龙洞，古时候这儿专卖眼药的。”
“黄龙洞的眼药——两不见面。”一个陌生的男声接道。赵英明好奇地问为什么两不见面，那声音道：“这儿的眼药很灵，卖的时候有个讲究：从这亭子的柱子上拴根绳子，一直牵到黄龙洞里面，绳子上套着一只竹篮，再用绳子绑着，谁买眼药时就先把钱放在竹篮子里，然后一抖绳子，藏在洞里面的老道士就拉绳子，收起篮子里的钱，再放入眼药把篮子续下来。整个买卖的过程，买主和卖主两不见面，只凭一根绳子相通，所以说黄龙洞的眼药，两不见面。”
大家噢了一声，王军似自语道：“这里的老道士为啥怕见人？”
“他们是怕治不好，别人要找他们算账。”小秦丽说。那男子道：“没那事儿，这儿的眼药最灵验的，眼病一点就好。”
赵芳媚道：“这么好！我们去买点儿吧。”
“现在没有卖的了。”何为道，李爱林道，“为啥没有卖的了？”
“估计是这世道上得‘红眼病’的人太多了，把眼药买光了。”秦丽笑道。
“我想不是这个原因。”孙明道：“这里的眼药再灵，但它也治不了一种眼病——势利眼，所以祖师爷不让他卖了。”
走过黄龙洞又攀过数百级石梯，迎面一座黑压压的大山威武雄浑高不见顶，山体耸入星辰，那一颗颗星星就像绕山飞舞的萤火虫。走到山腰，有一个坪场，坪场上有几处屋子，有人感叹道“可走了一半啦”，赵芳媚听了吃了一惊，她早已两腿发酸，何为告诉大家：这里是朝天宫，从这里可以分道上山，一条是右边的古神道，一条是左边的新神道，两条神道抱着天柱峰一圈，朝天宫和金顶是这个圈上的两个点。
人流在朝天宫分着两股散去依然密集，老校长一行人走的是古神道，那坚石台阶曲折起伏，有如龙蛇。台阶一级级向上延伸，老校长、赵英明和赵芳媚三人年龄稍长，又是初次登山，一个个都扶膝扭腰叫苦不迭，老校长后悔至极，赵英明还算乐观，他解劝道：“旅游，本来就是自己心甘情愿找的一种罪受。”
“这个罪是慢慢折磨你，却又让你说不出口，唉，真累死了。”王军道，而后又感到左臂被一手抓着，背上被一手按着，却听孙明道：“离金顶还远着地，别老是叫苦，来，我扶着你上，这叫扶筋而上。”
“格格，”王勤忍不住笑出声，王军纳闷问笑什么，王勤解释道，“狗的脊背叫扶筋，孙明在骂你呢。”
“好你个狗孙明！”王军反身欲打孙明，而孙明得了便宜早故意落下了几级台阶又笑着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方春兰道：“其实，扶筋还是一种很漂亮的植物，像含羞草一样的好看。”
“是呀，就像这一株漂亮的含羞草！”小秦丽向前踏上一步伸手在方春兰的背上拍了一下笑道，方春兰只有恨恨地骂声“死小不点”。李爱林接着道：“这花呀草呀，起的名字也真是怪，像什么含羞草，鸡冠花，水仙花，车前草，牵牛花，满天星，金盏花……说不完。”
“怪，真是怪：还有花名叫‘说不完’的，但不知是何等模样的花，是不是和你这大王花一样的？”秦丽向王勤笑道，众人随后也笑起来。赵英明道：“说起花名我倒想起来了：医学上也介绍说李时珍走遍了全国各地，最后在武当山这儿才找到了曼陀罗花，你们知道吧，这曼陀罗花毒性很厉害，万一我们谁遇着了可别闯它。”
“曼陀花有很多种颜色的，不同颜色的花代表不同的寓意，你像金色的曼陀罗，表示天生的幸运儿，蓝色的代表骗子，紫色的代表恐怖，黄色的代表尊贵，红色的代表血腥，茶色代表智慧，”方春兰道，“我最喜欢的是绿色的曼陀罗，它代表的是生生不息的希望。”
“长知识了。”李爱林道，“希望我们今天都能遇到绿色的曼陀罗。”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的，要不然李时珍还用寻吗？”何为道，“赵主任说有这回事就证明我没有说谎的，听说武当山这儿有个金仙岩就是为纪念李时珍才起的这个名字，因为李时珍号称金仙。”
“老赵，”方校长笑道，“你咋研究起医术来了？”
赵英明道：“不就是这鬼病害的吗？为了治好它，不得不翻翻医书，久病成良医，再过几年我看我就可以改行做那江湖郎中了。”
“赵主任，你以前是根本不在乎你那病的，怎么现在倒研究起医书来了？”王勤问。赵英明笑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倒不在乎，可我那老婆孩子不行，老太婆说不想这么早让孩子没有爹，我劝他们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说，事在人为，你得有责任，你治疗一天就多活一天，我们这个家就像个家一天。你们说，我还有啥法？死都不能了！今天我正好请祖师爷帮帮我。”
王军道：“赵主任品格真高尚，每活一天总是在为别人活的。”
赵英明道：“你王军这话就错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是别人？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也是为了自己。”
“闹了半天赵主任也是贪生怕死的。”李爱林笑道，众人随着大笑。方春兰又感慨道：“曼陀罗花真是名贵，名列百花第一。”
“百花第一属牡丹，”秦丽道，“牡丹有花王之称。”
“菊花有帝女花的别称，照你这样说来菊花应该排在第几位？”方春兰反问，她显然已谙熟了《镜花缘》，说时又想起兰花在百花之中排名十五便感欣慰，但马上再想到那兰花仙子托生的“血泪笺”由秀英的悲惨结局又不由黯然伤神起来。但听王勤道：“花名好听，草名也很有趣的，像刺脚芽、三棱草、猫儿眼、灯笼草、猪草、水草、编草藤、马苋菜，车前草，还有败家子的稗子，毛茸茸的狗耳草。”
“死王勤，你说你的草打我肩膀揪我的耳朵干啥？”秦丽叫着，众人便哄笑起来。
攀登，在体力上来说，是艰难的苦涩的，然而，在心情上却是喜忧交加。攀登，的确是在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它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它是人类征服大自然融入大自然的一个方式。攀越金顶，从朝天宫开始就还要走数千级台阶的，那一级级连在一起的台阶像一条巨蟒潜伏在天柱峰山体的莽莽丛林之中。透过丛林，则见山岚连绵起伏不定；悬崖深岩望而生畏。这时，你便会感到台阶旁的树是多么的辛勤，仿佛有了一种依靠。脚步在继续攀登，忽然眼前台阶消失，身临绝境，在绝境中又有了一种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的气概。继续前行，豁然开朗，绝处逢生，绵绵台阶又出现在眼前脚下。武当的盘山台阶就是这样与游人的心情融为一体的。
走进一座古旧的门楼，但觉凉风习习，心旷神怡，方校长、赵芳媚长舒一口气，把衣襟敞了一敞不约而同地道：“可算到了吧！”只听有人说：“可算到了一天门了。”赵芳媚听见忙问何为道：“小何，还没到金顶吗？”
“没，还早着呢。”何为应道，“这才是一天门，还有二天门、三天门、朝圣门等三个门。”
“我的妈呀，这么多门！”王军感慨道，“我都快没门了。”
这时，却听前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叫道：“谁来抱我上去呀？”喊了三遍没人应腔，只听这女声又道：“最后一遍，谁抱我上去——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但听一男声道：“你这可是黑店呀！就是武松也不敢进去呀！”说得那一帮俊男靓女都哄笑不已。
这一帮老师也都笑了，却是佩服人家的大胆开放。王军说：“孙明，你快去英雄救美吧。”
孙明笑道：“我可不敢的，我怕是个孙二娘，她才不管你姓孙姓王的。”
何为道：“现在还有英雄呀，我看都成了狗熊了。”
众人好笑。秦丽道：“进了一天门，我们不就是进了天堂了吗？一天门是天上人间的分界线，当年猪八戒好像就是从这儿被扔下去然后掉入猪窝的。”
“哪儿是的？”孙明接道，“猪八戒调戏了嫦娥，天神们嫉妒他，一个个酸溜溜地把猪八戒刚抬到朝圣门就狠狠地向下一掼，还压坏了几个猪窝。”
众人笑着前行，却是一段下坡石级，待又上攀石级时，但见眼前隐约又有一个门楼，有人叫着二天门到了。大家振作精神大踏步地攀登，然而望着这登天的石梯又惊心动魄。众人互相鼓劲携手共进，尺许一级的台阶层层叠起又高又陡，虽然大家一步一喘步步滴汗，可是仍不停地攀登，于是，终于越过了这艰险的一程。站在二天门处，身边清风荡荡视野更是开阔，遥望山巅，方校长有些腿脚颤抖，心中默念着三天门、朝圣门，然而又只有继续前行。可是，当进入三天门后，他倍感惊讶：竟然没费什么力气，心中升起一阵快慰。只是再拾级而上，山路越来越险，难度越来越大，好在进了太和宫，穿过紫禁城，不是那么只有台阶的单调。这时，有何为介绍道：“这儿就是举世闻名的九莲登，都要注意，这儿的台阶立陡挺陡的，都是建在悬崖峭壁边，抓着铁链上。”
此刻，东方已现乳白，向下望，则云霭蒸腾，山风扑面，众人仿佛身处云端攀越天宇。然而，九莲登真是名不虚传，九曲回肠，陡险无限，抬步时，膝盖几乎碰着下颌。可是，胜利在望，谁不会竭力攀登呢？再说，日出盛景即刻就要出现，任何人都心情激越。
攀过了九莲登，众人已雄立在了海拔一千六百余米的天柱峰山巅，此刻的心情呢——“却道天凉好个秋”。只是，天地自强不以人的心境为转移，但见一派阴郁青苍，稍后，东方浑梦之处，透出一点青亮之色，天宇只剩下一颗金星与眼瞳相映。渐渐，天宇像涨潮了一般，云潮覆盖过来，一座座山峰刚刚现身又隐没了，成了一座座暗礁，有时又像漂浮的岛屿。云潮慢慢静了下来，然而却退不去，仿佛在等待什么，那种寂静，简直是骇人的。正在人们不知所措时，突然一下子，山崩地裂，云潮骤然翻滚起来，整个云海浮动翻涌，像猛虎下山，像百鸟朝凤，像小姑娘甩了一下鞭梢而洁白的羊群便奔跑起来，像地板骤然错位而南北极雪峰冰川蓦然崩裂……八百里武当山奔腾了，仿佛有万马齐喑，百鸟齐鸣，群兽狂啸，山花争奇暴绽。
这是生命的涅槃时刻！
当人们万分惊叹之际，云开雾散，万物醒目，但见众多山峰千姿百态，形状各异，树木葱茏，秀色可餐，更有趣的是各个峰巅都向天柱峰朝拜虔诚之极。是朝拜天柱峰吗？——不，七十二峰朝大顶，是朝拜勇于攀登大顶的人。
“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呀！”赵英明赞道。
“那当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方校长望着赵英明笑道。
“呦，在斗诗吗？还有谁来接一句？”王勤笑问。李爱林接道：“我说一句：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我也接一句：风光无限好，留醉与仙翁。哦，应该是留醉与大家。”何为道。众人笑着称好。小秦丽腹中无诗而催道：“好啦好啦，赶快去拜见祖师爷，尽在这里说酸话。”
“就是。”王军道，“你们这‘臭老九’不但是臭乎乎的，而且还是酸溜溜的。”
“既然臭就臭到底，我凑一句：从来丽景出于口，不解风情总催脚。”孙明向秦丽笑说，秦丽“呸”了一口不理他，众人笑着走向金殿，孙明猛地一拍脑门失声叫道：“哎呀，忘记拍一张武当日出，只顾看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闪光，孙明眼皮一眨，却听何为道：“这一张就叫‘忘记拍一张武当日出，只顾看了’，明儿的拿去参赛准能拿个头奖。”
“可不是，照了个憨像！”秦丽得意地道，又见孙明走近何为拍拍何为手中的相机道：“何为，我刚才和‘小不点’走在一起，你是不是也把她给拍上了？”
“我是抢拍，至多只拍了个头面。”何为道。
“是吗？那可糟了，”孙明向秦丽一笑，佯装万分遗憾的神情道，“这下拿不到奖了，就因为你多拍上了一个牛头马面。”
“你是牛鬼蛇神。”秦丽回敬道，大家听了都一阵好笑。
此时，太阳已是熠熠闪光，阳光下的铜铸金殿更是金碧辉煌，双重飞檐，五脊六兽，龙头大吻，庄严雄伟，在这里没有高声的话语，有的是虔诚的心地。进入金殿，但见祖师爷披发跣足，身穿铠甲，面庞丰润，庄严肃穆，真真有帝王风范。再看两旁捧宝的玉女，捧册的金童，十分的端庄娴静，兢兢业业，却是侍从风韵，左右侍立的水火二将，手执旗剑，威风凛凛，更显着大将风度。那案上的神灯高照，案下的信徒俯跪，进入大殿内的人，大多都会被这虔诚的场景而弯折膝盖。案前的香钱塞满了箱笼，祖师爷足下的龟蛇二将虎视眈眈，让那即便每每见钱眼开的人此刻也不敢有一丝非分之想。
方校长一行人上了香许完愿，又浏览了天柱峰的所有大殿古物与美景便一步步挨下山去。到了南岩，正欲乘车下山，何为猛然想起还要给姥姥买根拐杖，便约方春兰一同去，众人一见便都要带一根回去，旁边的一个摊主听见了音息忙招呼道：“老乡，老乡，看我这正宗的龙头拐杖，是从金童玉女峰上拔的树木，自然形成质地最好。”
“你说你的拐杖好，它好在哪里？”赵英明问。
“我这龙头拐杖的好处，它多着呢。”摊主道，“老乡您听我讲，一是它的木质好：坚硬细腻；二是它的外形好：您们看这龙头，像不像？都是天然生成；三是它的做工好：您们看这纹身雕琢，可以说得上是精工细琢；四是选材是金童玉女峰上采取的，您们不知道，这武当山只有金童玉女峰上的木材才能做出最好的龙头拐杖。还有一点就是选用龙头拐杖要注意它的合手性，根据各人的身高、体型选用不同长短大小的拐杖，我这儿各种尺寸的拐杖都有，选用的方法我也给您们说了，您们随便挑，保证物美价廉。”
“真的吗？”小秦丽摩挲着拐杖说道，那摊主忙笑道：“老乡，我是南阳的，听您口音我们是正宗的老乡，我还能骗您们？”
“可我们是襄阳的，襄阳、南阳就不是一个省。”小秦丽道。摊主笑说：“襄阳、南阳古时就是同属一个南阳郡，诸葛亮说‘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是吧，您随便挑，呵呵。”
“你这拐杖坚硬细腻，它能当扁担用吗？”王军笑问。那摊主不假思索地道：“当然能啦，以前我们当地人往山上送东西就用这拐杖挑，下山时当拐杖使能减轻腿上的承受力，免得拄腿。”
何为道：“武当山有句歌谣：七十二峰，峰峰朝大顶，一峰不朝，一年拔你千根毛。你这拐杖是从金童玉女峰上拔的，难道金童玉女不服祖师爷的管教，或者是他们不朝拜祖师爷？”
“想不到您还很了解武当的！”摊主向何为赞道，“我给您说，那倒不是。只是因为这金童玉女贪恋私情荒疏正事，祖师爷一生气就要责罚他们。”
“这祖师爷也太狠心了吧，”王勤道，“俗话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把这金童玉女每年拔去上千根毛发，也真够他们受的了。”
“估计祖师爷看见金童玉女卿卿我我的，就这样惩罚金童玉女，也脱不了凡夫俗子的心态：他大概是眼红了！要不黄龙洞的眼药怎么就没有了？”孙明说道，旁边的小秦丽忙一拉孙明的衣袖道：“孙明，小心祖师爷也要一年拔你千根毛。”
“要是也能做龙头拐杖，拔一万根也行，并且到时我可以开个龙头拐杖木材开发公司。”孙明道，众人哈哈大笑，随后又精挑细选一人择出一根，摊主高高兴兴找出两根绳子把拐杖捆在一起，那王军二话不说就扛了起来往车走去。虽然说这拐杖能当扁担，但没人舍得用自己的那一根作扁担用。
这日，众人口头投票表决乘汽车回去。汽车驶出老营，又驰进盘山陡岭中，赵英明回味之余摇摇头道：“可惜没有看到平地惊雷。”
“春天打雷，倒霉。”李爱林道，“况且平地惊雷这一景色，我想并不是一两声雷就能看到的，除非是在夏天和秋天，那时阴云密布风声呼啸，电光连接像蜘蛛网雷声相继像炸鞭炮，这样或许才会有平地惊雷这一胜景——书上是这么说的。”
“爱林说的有理，”方校长赞道，“小何，武当的名胜风景我们看了几处？”
“有武当日出，万山朝拜，还有日出时那云海，叫啥陆海奔潮，有南岩的空中悬松，就这些吧，我去年来时也只看到的这些。”何为说着却听王军道：“你说的雷火炼殿我们也没看到。”
“真笨。”李爱林道，“没打雷咋能炼殿？”
孙明道：“你们没注意，那金殿上装有避雷针，还能炼吗？”
众人好笑，秦丽环顾大家道：“那金殿是不是用金子做的？”
“应该至少有一半吧，也或许是镀金的。”何为道，方校长接道：“你们说神不神？外面有那么大的风，金殿里面点的蜡烛火苗却一动不动。”
“这个我来给你们说，”赵芳媚道，“我在书摊上买了一本书看过了，据说那金殿里有一口澡井，井里有一个定风宝珠，是玉皇大帝赐予的，这宝珠能使山风不能进入殿内，确保神灯长明不灭，莫说现在这么一点儿风，就是在大冬天里，狂风怒号，那灯火苗也是纹丝不动，不摇不晃，下雪时连一个雪花也飘不进去。”
“呦，赵老师也成了武当通了。”王勤笑道。
“别笑我，要听，我再给你们讲一个。”赵芳媚道，“你们知道吗？那金殿后屋檐有一根金椽子，可以抽出推进。据说，一个人在外面抽动，里面能听到响声，灾星就应声去掉，福音也随声跑来，这是因为有两个神仙在里面，一个是播撒灾难的，一个是赐送幸福的。我真后悔当时没有去抽一抽。”
“你想抽，但是你抽不到了。”何为说，赵芳媚问为什么，何为又道，“书上也介绍过了，那样会损伤金殿，再说，那是迷信说法，早就不让抽了。”
赵芳媚听说面露黯然的神色，孙明见了忙道：“赵老师，你别信这一套，哪儿有啥神仙鬼怪的？”
“肯定有的。”赵芳媚道，“要不那功德碑上哪儿有那么多人送钱的？还有那烧香还愿的，送钱送物的，你说他们为了啥？不就是烧香许愿后来又应愿了吗？”
“哎，赵老师，你刚才许的啥愿？”小秦丽问，赵芳媚道：“我是求祖师爷保佑我儿子平平安安，将来能考上个名牌大学，你呢？”
“我？”小秦丽一愣道，“我没有。”
“没有？骗人的吧！”方春兰笑道，“那会儿跪在那儿的时候，我看见你小嘴一动一动的，好像在说啥王子王子的。”
众人望着小秦丽哈哈大笑，秦丽却道：“别笑别笑，春兰肯定听错了，我那会儿是在喊王勤。”
“你喊我干啥？”王勤问，秦丽道：“我喊你是来一起听春兰的许愿。那会儿我听见春兰喃喃祈求：祖师爷呀，请保佑我和我那位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没想到祖师爷却说：女菩萨，你光求我没有用，你还应该多求求你身边你的那位秦姐姐。”
方春兰霎时羞涩难当，众人笑说秦丽人小鬼大讨尽了便宜。赵英明道：“我们在仙山里游玩了两天，可是到底有没有神仙呢？”
“要说这事，肯定有的，不信我再给你们讲个真实的故事，”赵芳媚道，“是真的：我的一个亲戚在老河口，他们村里有一个男的，三十多岁，有一天早上起床后，他突然对家里人说，‘我不是你们家里的人，我是南面陈家村的’，他家里的人以为他疯了，他随后又说，他原来叫啥名字，有几个哥哥姐姐，并且都说出了名字，又说自己是在十二岁时得了一场病突然死了。死后他的鬼魂过鬼门关，这时大鬼小鬼很多挤挤抗抗争着过，但他个头儿小挤不动。因为人死了还要托生的，托生之前鬼魂要在鬼门关喝三碗黄汤，忘掉以前的事，他在鬼门关刚喝了一碗那黄汤——对了，那黄汤叫迷魂汤，大鬼小鬼争着抢着要托生，也就争着抢着去喝那迷魂汤，毕竟人间比地狱好呀。那人个头儿小被跘倒了，应该说是那人的鬼魂！他乘乱爬过鬼门关托生在现在的家里。他家里的人听了毛骨悚然死活不信，你想，一个大活人，并且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又突然说出这事，搁谁谁会信？但经不起这人吵着要回去看看，后来，他家里的人就陪他一起去，按照他说的情况一找，奇了，竟然是真的！那家里的一个老太太含着泪说，‘我那儿子要是活到现在，他是有四十多岁了’后来，两家认了亲戚，现在都还在过礼尚往来。”
“赵老师，”孙明笑道，“你说的故事真玄！这故事可以编在《一千零一夜》的续编里了。”
小秦丽道：“那就在第一千零二夜里讲吧。”
赵芳媚摇摇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信。”
“有些事你不信也得信。”方校长说，“前年夏天，我们强娃儿出去放牛，一大早的，还没走出营子就感到头晕眼花直想恶心，他就拉着牛回来。他妈妈见他面色发黄，就问啥回事，然后就去喊村东头的吴老太太。吴老太太一竖柱，说是闯了村南头的方牙娃，这方牙娃死了坟头就在营子南边，正好是我们强娃儿拉牛路过的地方。吴老太太又让强娃儿妈用几张火纸在强娃儿头上抹了几下，然后在门口烧了，这没过一袋烟的功夫强娃儿就好了，你们不信可以问春兰。”
众人疑惑地向方春兰望去，方春兰点头说有这回事，方校长又道：“强娃儿为啥闯了方牙娃，吴老太太说是强娃儿拉的牛吃了方牙娃坟头上的草。说来你们更不信，那吴老太太很神，别人竖柱要一个碗，半碗水，三只筷子，这样才能竖得住。可是吴老太太在地上画个十字架，用一根筷子就能竖得直溜溜的！那吴老太太今年快九十岁的人了还腰板硬朗眼不花耳不聋。”
“这是第一千零三夜里的故事。”小秦丽扳着指头佯装数数笑道，却听孙明道：“我小时候最爱割老坟上的草喂牛，就是没有一次头痛过。”
“当时不痛，不代表以后就不让你疼了。”小秦丽说着用手指弹了一下孙明的头，又道，“有感觉了吧？”
众人好笑。王军道：“那吴老太太法术高明，真应了农村那句话：树老成怪，人老成精。”
赵芳媚向孙明道：“孙明没头痛过，那是因为你年轻火气旺，人有三把火，在脑门上，鬼见了害怕，并且那火越旺鬼越害怕，人死了就没有了。”
“这一点我小时候也常听老人们说过，人的火气能杀鬼的阴气，所以鬼见了就直躲。”小秦丽道，孙明见她立场转变便笑道：“真是出了鬼气，无神论者一会儿就变成了拜神论者。”
众人好笑。李爱林道：“我给你们说个名人信神的故事：英国大科学家经典力学的奠基人牛顿，他早年也是个无神论者，后来对宇宙越来越多的研究，他发现宇宙太神秘了，他说‘宇宙万物必定有一个全能的神在掌管统治’。后来，他造了一个太阳系缩影的模型，中央是镀金的太阳，周围是九个大行星各按方位排列整齐，一拉曲柄，各个行星立即按照自己的轨道和谐地转动，非常美妙。有一天，牛顿的一位朋友来玩，他见到这个模型玩弄了很久不由得惊叹叫绝，这人立刻问是谁造的，牛顿回答说‘没有谁造的，这都是偶然成了这个样子的。’那人又说‘无论如何，必定有一个人造了它，而且是个天才的人。’这时，牛顿拍着朋友的肩头说：‘这具太阳系的模型，尚且不能叫你相信没有一个设计创造的人，难道真实的宇宙你说它是碰巧产生的，没有造它的主，这是合理的吗？’牛顿的这个朋友因此被牛顿说服，从此也信神了。你们看，伟人尚且这样，难道你们听了这个故事还不相信有神吗？”
何为道：“故事总归是故事，不是事实，更不是真理。我们不得不承认牛顿是个天才，他能够造出那个逼真的模型，是因为他研究了太阳系各个行星之间的位置关系，力学关系，以及其它的关系，但是，太阳系是自然存在的，所谓自然就是自然而然，它一方面要求生态平衡，另一方面要求动态平衡，宇宙间各物体之间的关系就是为了力求保持这个平衡关系的，是自然存在的，没有谁个主宰。牛顿造出太阳系的模型，这和我们现在仿生学的原理一样，这是科技发达的结果。”
“小何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哪儿有啥神不神鬼不鬼的？要是真有鬼神，真能够求神祛灾得福，那我就回家天天求，何必还要累得半死天天伺候你们？”王军道。
好久没有发言的赵英明道：“我说，各人是各人的工作，谈不上谁伺候谁，周总理不是就说过工作都一样，只是分配不同。要说伺候，我们就是伺候那些还在常尿床的小孩的，还不如你王军。其实，工作都是为了吃饭，市长省长也是要吃饭，神仙也要吃东西也要工作的，所以你这凡夫俗子想不劳而获，神仙能答应你？”
众人大笑，王军道：“反正那神仙鬼怪看不见摸不着，我是不信的。”
“神仙能轻易让你看得见摸得着？”赵芳媚道，“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有很多，像风、空气，电、细菌、力气，你能说没有这些东西吗？”
“风，虽然看不见，但是我们能感觉到，空气、电、细菌、力气，我们都能感觉到，所以我们相信它的存在。可是。这神，这鬼，这妖魔，我们感觉不到，至少我感觉不到。如果真有神仙，那我现在就说：神啊，真武大帝祖师爷，玉皇大帝如来佛，观音菩萨唐三藏，太上老君阎王爷等等所有的神仙，你们谁能教我现在头痛一下我就信了，并且回去了我就给你们磕头烧香。”孙明说着，但觉头上猛地就是一疼，他一回头，却见小秦丽抿嘴一笑道：“有神吗？”
“有神也只有你这个小菩萨神。”孙明也是一笑，心中蓦地感到这两天对小秦丽产生了很多莫名的好感与亲近，为什么？他不禁想起在上山下山的时候自己几次就把她当作了青铃，哦，竟然那么像！在仙雾缭绕之中长发飘飘。又见秦丽一甩如瀑的黑发笑说：“我是观世音菩萨，专门来管你这个混账不遵约束的孙猴子。哎，春兰，你也发发言，到底有没有神？”
方春兰道：“听你们说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再说我也没啥高见。不过，我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毛主席不也说：万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这是两点论的观点不会错的。”
“我给你们说一个。”王勤道，赵英明打断她的话道：“王勤啥时候睡醒了？”
“我在闭目养神修心养性，根本就没有睡的。”王勤笑说，“只是听你们搅缠不清，所以想说说。既然春兰说到了毛主席，那我问你们，你们知道毛主席的警卫部队的代号是多少吧？——8341，这是预告毛主席的大寿是83岁，坐皇帝是41年，你们说神不神？谁能先知道呢？”
“是神！”赵芳媚道，又听王勤道：“我再给你们说个关于毛主席的故事：那是七六年的时候，我们才记事吧。我们国家有一个地方落下一片陨石雨，其中有三块很大，这在世界各国记录里是很少见的，毛主席在听身边的护理人员念报纸时神色庄重地问这护士：你看过《三国演义》吗？那书上讲每死去一个大人物，像诸葛亮、关羽、张飞等，天上就会掉下一颗星星，其实古书上有很多都记载有这样的现象，这叫天人感应。接着，毛主席望着窗外沉默了很久又感叹道：‘中国落下了这么大的陨石雨，中国将要发生重大事情了。’事实上，在七六年发生了几起重大的事件，像毛主席、朱德、周总理逝世，唐山大地震等，真应了毛主席的话。如果天人感应是事实存在的，那么，我想宇宙间也可能有神仙存在。”
“王勤说的有理有据。”赵英明赞道，“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其实，神，自古都是有的。”方校长道，“上至皇帝，下至庶民很多人都信的，像陈胜吴广，太平天国，我们襄阳的白莲教王聪儿等等都是因为信神才闹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事业。”
“只可惜这些神的忠实信徒，神却没有保佑他们成功。这样说来，就是有神，神也是最坏的，何必去求他？”孙明说，赵芳媚反驳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命运，是更改不了的。”
“我给你们讲个信神的故事，其实是个真实的事情，”何为说，“我们村里有一个中年人，他得了三种病：心脏病，胃病，肺病，他妈是一个信主的，不让他吃药，只要他也信主。可是求主求了一个多月也没求好，他媳妇硬是把他送到医院，医生一检查，说是来晚了，住院也是瞎花钱，就开了一些药说还能维持几天。回来后，他妈还是不让他吃药，在他临死的那一天，他把他妈叫到床前扶他坐起来，然后猛地打了他妈一巴掌瞪着眼说：主说你很忠心，我刚才见到主了，主让我赏给你一个耳光。之后，他连妈也没叫一声当下就死了。这就是信神的结果。”
“这是命中注定。”赵芳媚道。
“我看到过一份介绍，”李爱林说，“说电报的发明人莫尔斯，他在美国的华盛顿发出了历史上第一份电报，电文是：‘上帝创造了何等的奇迹！’还有许多名人，像歌德、莎士比亚都是信神的，爱迪生等等甚至在实验室你写着：我深信有一位全能全智的充满万有的至高无上的上帝存在。”
“其实，上帝这个词是人们对人类智慧至高无上的赞扬罢了。”何为道。
“西方国家是基督教的发源地，”王勤道，“像美国总统在总统宣誓就职时就要手按圣经，还有像英国、挪威、芬兰、瑞典等国家都把基督教作为国教，大概他们都是信奉上帝的。”
孙明道：“信耶稣，这是一种宗教信仰，是人们打发空余时间，或者说是寻找快乐的一种精神方式，一种精神寄托，这并不能说就是有神。如果有神，美国佬何必还要那宇宙飞船、航空母舰？只要有神就应该可以了，反正神是像你们说的全智全能至高至尊的。”
“神当然是全知全能的，”赵英明道，“我在杂志上看到，人可以造鸡蛋，跟鸡子下的蛋色味一样，可是就是孵不出小鸡，嫁接的果子再种到地上就不能发芽生长，还有人可以造机器人，但机器人不能思考，不能传宗接代，这也就是说人造不出生命，可是生命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不是神又是谁？”
“呦，赵主任，你以前是不信神的，可是上了一趟武当，现在却在作神的宣传员了，我看你是被他们几个神化了。”小秦丽说着指了一下赵芳媚、方校长和李爱林，众人朗声一笑，赵英明道：“我是呼吸了神仙的仙气，受到了神的点化启发蓦然醒悟。”
“赵主任说是神创造了生命，可是神又是谁创造的呢？”王军问。
“这个问题和鸡生蛋蛋生鸡是一类的。”小秦丽道。
何为道：“你们说是神创造了人，那么，达尔文不就该死了，他可是说人是猿猴进化来的。”
“达尔文不说是该死，也应该打屁股。”方校长道，“他愚弄了好多人！他说猴能进化成人，那么猪为啥就不能进化成牛，成虎，或者类似于人这么有智慧的动物？”
“猪进化成了猪八戒。”小秦丽笑说，赵芳媚听了更是好笑，接道：“我好像记得一本杂志上说，人和猿猴的血液是不同的，血液不同就说明人和猿猴没有连带关系，咋能说人是猿猴变的？”
“俗话说‘吃啥补啥’，就是说同一个名称的东西成分相似的，比如说有肝病的人应多吃猪肝，吃鱼眼珠能够明目，照赵老师的那个逻辑说法，人可以是由猪进化来的，再说，医学上就说猪的五脏六腑和人的就很相似。”孙明话音未完就惹起一阵笑骂，小秦丽点点孙明道：“这个肯定是猪进化来的。”
李爱林道：“我记得达尔文在自传里说：‘我承认原始的生命是造物的神创造的，如果没有一个终极的原因，宇宙就不能存在。’达尔文在晚年异常痛苦悔恨，他信了主，他认为他的《进化论》是少年时期无知的悬测和空想，以致祸害了世人。你们想，这个伟大的进化论者都否认了自己的观点而信了神，我们还有啥理由不信？”
“哎，王勤，你到底是站在哪一派的？”小秦丽道。
正是：神仙匿声影，凡人显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