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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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家乡是有形状的
四周的水，环抱着
一个巨大的葫芦
从葫芦身上穿过的
两条藤条的公路
连接远方与乡情
葫芦的前端
有丘陵与漫坡之间
清晰的线条
丘陵，自然起伏的风景
醉出日月的媚眼
漫坡，时光打造出
地上一轮弯月样的村庄
庄前，三面塘镜
照出漫坡人的安然
与清澈
二
漫坡是有坡度的
正如生活。几个新友
相聚
如一幅插画，插入漫坡
开始，每人碗里的夜色
都浓了眉头
后来，新友用一种火种，
点燃那些贫困的柴火
扑面而来的语言，都是春风
都是肝胆，都是镜子
都是浓浓的月色
和酒
三
深入锄头，锤子，镰刀，斧头
的火种
发出坚定响亮的
回声
那些点头，欢呼的庄稼
都是农民兄弟，都是我的前辈
那火种燃起的春雷
风暴
响彻或漫过漫坡
他们以自己的身体
为旗，展出灿烂
以锄头，锤子，镰刀，斧头
为刀枪
摧毁
套在他们身上的黑暗枷锁
你听，漫坡涌过的史潮
雕刻出林立的手臂
那潮水般的呐喊
涌出的星星
缀满昨天
四
有的离开漫坡
沉静落于汉口，泗州…
而脚下那些急速的风
都成为光的传说
当夕阳爬上额头
思念飞回漫坡
弯月的村庄，三面塘镜
清澈植入
五
以画或语言
植入天蓝色的本子里
这种有格的非童话屋
和孩子对话
呈现的翅膀与七彩
是一种热传波
六
灯光呈出的桔色
柔和了窗帘下及其书桌
春光潜入的夜晚
语言有了急促的闪电
七
长于漫坡的故事
被分金亭读出
喜鹊窝飞出的三兄弟
漫坡筑起的巢
根根都是老槐树思念的情
用一个将名，纪念唐朝
然后再繁兴一个村庄
三百户的炊烟
袅袅千年
三塘与堂号辉映
也是大地赠送漫坡的
荣匾
八
时光奔流，季节更迭
漫坡滋养的绿色，流水，晨昏
及其晨昏里的牛声，犬吠
鸡鸟虫蛙之鸣
这些声音像缀满漫坡上
一颗颗崭露欢颜的
闪烁的星星
九
童年从记忆中站起
手中的木条
具有童年的风
早霞染露的秋叶
夜晚入梦的雨声
泥泞路上
一棵小树拴不住
更多的泥泞
十
秋声由远而近
秋阳展出大豆，花生，玉米
稻谷的欢笑声
这笑声拉出月晕
与一群少年
把草垛上的风
压在石磨或石块下面
然后转出少年的月光
与他们的自信
十一
笛声从漫坡吹来
它升起的月色
有郭建光和红灯记
的清晰记忆
那夜，他把月亮
拉得更近
他听到了夏天纯洁的
心跳声
十二
雨从漫坡而生
他激起的风暴
传到村外，林立的农具
黑压压的人影，像
滚滚而来的潮
他第一次慌张
也第一次
听从夕阳的召唤
事后，红脸大汉声名雀起
而他走进深山，成为铁的
无影传奇
十三
是庄外飞来来的落叶
又被漫坡的风吹走
那落叶的红颜
向西飘去的雨声
写满了她的宿命
幻想一直是春天
可淮河流动的
是他长长的叹息
他把落寞写在长夜
把孤灯与忧伤
寄给昨天
十四
也许干旱也是一面镜子
三塘镜面
被漫坡东西的争夺声
打破
三塘的水
也不知该往哪里流
它看到了锹锨的倒影
都是雨点
它听到的声音
都是飒飒的秋风
后来它分流了
撕裂的心中，它一半流出的激动
一半流出的愤怒
十五
稻田也会火烧眉毛
三塘流出急急的心声
没有通道
三塘积攒的雨水
不易
如果枯了稻田
炊烟也不会平静
汗煮的日子
三塘流出的歌声
浑浊也甜
回望
三塘露出真诚的底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