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刀与磨刀石（组诗四首）

一，试刀石

在记忆的屋檐下

仍挂着父亲那把弯月的镰刀

那夜，秋风取下了

那把弯月的响声

那响声，有父亲在世的钢火

那夜，我以灯光的平静

阅读它。它的锋利

仿佛父亲的目光

后来，我明白了

每桩农事，每次风雨

都像是

父亲丢给我们的试刀石

二，有时

有时，时间以锈的形式

存在于刀口。这时，它的红

是一种虚空

有时，把它作为一种锈琴

伸手一弹，粗砺之声

像席地而起的沙尘

有时，时间与磨刀石连理

除去浮锈，赋闲的秋风

也会赋出刀锋之歌

三、磨刀石深情

站在角落，不喊冷

沉默、宽厚

有点像我父亲

磨下去的地方

正如父亲沉稳、细腻的

做事部分

四、磨刀

用蹲下的姿势，压低手上的秋风

一点水，开始

三点水，作磨刀的诱引

推，拉，嚯嚯之声

反复茂盛

停下，如风无影

寂静收割整个乡村

反复磨砺，热度

不用跳出，遇上的事物

自会感知刀锋

梦中，驾秋风而来

问刀石，磨亮的汗滴

几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