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

一座城托起一个湖。一个湖

荡漾出的名字

卧成了一只白天鹅

三百多年的叫声

从浑浊，悲鸣，苍茫

到清澈，辽阔，晴朗

在太阳和星月

反复轮回的目光里

时光做了详细的笔记

历史的灯光与至暗

湖中鱼虾的祖先，与水底的水草

青砖灰瓦都呼吸过

从水下一座城长出的

芦苇，莲荷，水草，帆船

它们根部的伤痕，沿着草茎

飘成水面上的一次次警醒的帆

延续着、茂盛着

古城万家灯火的水草

在水面歌声里 ， 展出多少春秋

湖水是有深度的

它测出历史的冷，水底城墙的冷

更冷的是铜钱，它的缺口

能吞下一座城

这座城后来倒在

圣旨漏下的暴雨与洪水里

一城的汉字，呼天抢地

历史仍有回声

后来，这些洪水要住下来澄清

那些青砖的文字

得到水下的城墙首恳

澄清之后，很多事物

顶着灵光，灯火

游进

故事、传说背着生动来了，诗词书画

背着太阳光的文采来了

星月背着灯光的宁静来了

这是一种光对另一种光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