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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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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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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春天里的一棵梧桐树

在草长莺飞的春天,我和一棵梧桐树相遇了。据说,这棵树站在这个山头已有一百年了。

站在春天的山头,梧桐树安详沉静地迎着东风的轻抚。春风拂来,一切仿佛瞬间活了起来,到处都充满着生机,到处都翻飞着生命之光。经冬走进春,它却似啜了苦酒的人,已知正道沧桑的至理,细致地数着扎根的年轮,数着春季暗夜里的萌芽。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打着悠闲自在的节拍,一片,两片,三四片。点点滴滴的细雨,农人们瓦片子上的雨声,芭蕉叶子上的雨声,好听得如山间的泉水叮咚,唤得它一片生机盎然。仿佛亦是转眼间,雨答答地打在宽大厚实的梧桐叶上了,清脆佩鸣中梧桐树又多了几分内敛之气。

站在春天的山头,梧桐树又是活泼灵动的。它的枝丫被简单粗暴地分成两部分,俨然似两三岁孩童的信笔涂鸦,写意出单纯朴素的真性情。青绿色的树皮,一如平滑。兴许这份自然给予的心意,它并不适意。所以,它请来了春天的风雨。春风和着春雨绵绵,解读着你的心意,把自然的墨迹信手拈来,随机泼洒在你平滑的树皮上,斑驳之色着一个沧桑朴质的视觉感。

这个山头,少有人来,寂寞的山头,站着寂寞的一棵梧桐树。我站在树的身影里,却想象出一个浪漫的世界。叶脉的明了,清晰得像血管,动脉静脉,历历可见。这些经纬相交线,让人很容易想到地图上的交通系统。粗的主脉络像高速公路,或者铁路;细一点的支脉络延伸出来,又看不到终点站,那应该是宁静幽深的乡间小路吧!每一次的寂寞来袭都会让我很有雅兴地去发挥想象。我想,这棵百年的梧桐老树在这寂寞的百年也会如此。

梧桐树喜光向阳,生长速度快。不久之后,就会到初夏。我想象着,去年也一定在这个梧桐花熏香的时节,梧桐叶和花来了一场毫无疑问的遇见之悦!兜来兜去,转来转去,哪里是起点,哪里是终点,不得而知。反倒洞察出叶与花的重逢,便是晴天,那一片良辰美景奈何天!满树的梧桐叶都在怦然心动,都在欢喜舞蹈。这该是多大的盛会呀!每一片叶子都手心向阳,似要把最温柔的相知道个明白,与激情的花事撞个满怀。期待呀期待,期待花的到来!

来了——花来了!我的想象继续着。走过深秋的阴霾,体会过“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惆怅;穿过风雪载途的冬季,领略过“梧桐不忍斗霜天,落叶飞成一地毡”的荒寒。初夏,梧桐花耐不住性子了,先生发了出来。如鳝鱼头一般的黄棕色花苞一簇簇的从棕褐色的树皮里拱出来,紧绷的花苞丝毫没有应有的柔嫩,硬而倔强。浅紫色的花朵徐徐而出,最终伸展出一朵朵喇叭样的花。硬朗执着的桐花,带着淡淡的香甜,站在枝头。梧桐树叶便和这些花们谈着天,说着地,数着日出日落,花们也变换着各种绽放的姿态,温软这人间烂漫的初夏时节。

三毛眼中的树: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中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这棵站在春天里的树已然生成了树该有的样子。那么,人也应如此,积极阳光,带着憧憬,沉静地稳步走在充满希望的人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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