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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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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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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店里的蜻蜓

清理卫生时,在靠理发店门口的墙壁置物架上偶然发现一只蜻蜓。屏住呼吸,伸手过去触摸了一下,蜻蜓一动不动,果然,它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

蜻蜓静默着,我小心翼翼地将它移至手心,全神贯注地扫描着它的“遗容”。它身体修长,四翅展开,平放两侧,薄而透明的浅棕色翅膀显得极轻盈,翅脉、翅痣清晰可见。身背部至尾端显露出一条黑线,头部、腹部、尾底部呈粽色。它后双足作伏地状,前双足与中双足向上作怀抱状,其形态耐人寻味。它是何时,何故落入此处,又因何永久在此停留呢?莫非是由于它眼睛的特殊构造?蜻蜓虽有三个单眼,白天视力非常好,但夜晚视力弱。难道是哪天乘我不备,误闯入了店里,等晚上我打烊关了店门,致使它陷入了绝境。看来它的遭遇多少与我有些牵连。

不由得想起了童年时代蜻蜓带给我们的无尽欢乐。

在夏日午后,一场降雨来临之前,一群群色彩艳丽,体态优美的蜻蜓在半空中魔术般涌现,漫天飞舞。蜻蜓仿佛是在故意逗玩小伙伴们,它们飞得极低,几乎触手可及,引得小伙伴们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地追赶。可蜻蜓飞行灵活敏捷,小伙伴们连跑带跳,尽管使出浑身解数,累得大汗淋漓却也始终触碰不到近在眼前的“小飞机”们。望着头顶自由飞翔的蜻蜓,伙伴们既羡慕又无计可施,只得纷纷张开双臂模仿,幻想着自己也能在天空中任意翱翔。

不知是哪个灵泛的家伙急中生智,想出了主意。找来一根又细又薄的竹篾,两头弯拢成一个圈,末端用绳子捆绑到一截鱼杆大小的竹棍上。来到木屋背阴的房檐处,见有张开的大蜘蛛网就举杆迎面一绞。正在盘算美食大餐的灰蜘蛛突遭横祸,被弄得措手不及,幸得身手矫健,从高处猛地坠地,竟然安然无恙。轻松着地后,随即落荒而逃。有的则慌不择路,舞着爪子向人群狂奔,邻伴们一阵尖叫,混乱之中有胆大的一跺脚,被踩的蜘蛛四分五裂,当场毙命。

待竹圈蒙上几层蜘蛛网,有了足够的黏性,举着竹杆的伙伴宛如成了一名扬刀立马的大将军,威武神气极了。只见他瞄准一些低飞的蜻蜓,迅速追上去,将竹圈往前轻轻一罩,蜻蜓轻而易举就被粘住了。

手舞足蹈的伙伴们迅速围拢过来,对着蜻蜓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不时指指点点,各抒己见。而蜻蜓虽被束缚着翅膀,柔弱的身躯却一直在极力挣扎。面对自己渺茫的生命,它定是感到了异常的恐惧。它的举动触动了伙伴们的怜悯之心,一番高谈阔论后,将蜻蜓小心取下,捧在手心用力向空中抛去。蜻蜓趁势扇动起四翼,像逃出铁笼的鸟儿,眨眼间就融入到庞大的队伍之中,踪迹难寻。伙伴们则又拿起“武器”重新去“俘获”,乐此不疲。童年的乐趣简单快乐,却也回味无穷。

作家汪曾祺在“夏天的昆虫”一文里细致地描写过家乡的蜻蜓,想必他也曾亲身体验过追捕蜻蜓的乐趣吧!。有人问他写这些昆虫是什么意思,答曰“我只是希望现在的孩子也能玩玩这些昆虫,对自然发生兴趣,现在的孩子大都只在电子玩具包围中长大,未必是好事。”探索是认知世界的方式,如果连童年对自然都没好奇心和想象力,那成年后人生该多无趣啊!

“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惟有蜻蜓蛱蝶飞”每临初夏,蜻蜓与蝴蝶以及其它这些季节的参与者,逐渐丰富着人们的视野,它的曼妙身姿也频繁出现在唯美隽永的诗句里。然而最打动我的还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两句,诗句里描绘的是一幅多么生动而富有情趣的画面,我对蜻蜓重新充满了好奇。夏天的脚步已从远方悄悄走来,我期待着在一个微雨过,小荷翻的晴朗午后,领着一双几女,一起去细细探寻、去深情邂逅那相依相偎的蜻蜓与小荷。

这只蜻蜓,说来我是要十分感激它的,它现在俨然成了一个标本,能让我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它,了解它,联想它,不经意间增长了我的知识,唤醒了我对大自然更多的热爱,对于它的生命我心存愧疚,也满怀敬意。

生活中的许多事物,只要处处留心,总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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