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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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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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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画眉母亲

谁道群生性命微,

一般骨肉一般皮。

劝君莫打枝头鸟,

子在巢中望母归。

今天读到这首诗时,让我想起一只画眉来。

那是一只整日嬉戏在河边杨柳林里的画眉。

它鸣声清脆悦耳,无论是伴着小河的流水,还是伴着夏蝉的聒叫,都是那么合拍和弦。

我总是听不够它的歌唱,常常蹑手蹑脚地钻进密林里,挨着树枝与藤蔓,尽情地享受它的吟唱。

啊,真是一只精灵般的画眉!

比起春来冬去的燕子,比起身手敏捷的喜鹊,我更喜欢这只画眉。

它是我童年的玩伴,我上学时它刚刚起来,我放学归来,它还没有回巢。它一整天都在杨柳的枝条上辛勤地忙碌着,你看不见它在忙什么,似乎只是飞来飞去,似乎只是从这条树枝蹦到那条树枝······

它每天把羽毛都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站在枝头上,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有时候,我看见它的穿着,会立马想到西方的绅士,只是,它是这样的紧凑,这样的彬彬有礼······

突然有一天,我脑子里蹦出一个恶毒的计划来—我想把这只画眉捉回家里来饲养。

好几次跟踪、摸营和偷袭都以失败告终了。

我有些气急败坏,最后想到用弹弓打。

终于,我得逞了。

随着一颗石头砸向枝头,这只画眉径直掉了下来。

它在树低挣扎地挪移着。但最终做了我的俘虏。

握着这个热乎乎的绒球,我欣喜若狂。

可当我翻起它的喙时,却看到它从嘴角溢出的鲜血。

我一下子慌了神,滚烫的泪水猛叩着我的眼眶。

我撒腿就往家里跑去。

给碗里倒了些清水,像灌药汤一样给它灌了下去,我巴望着它能瞬间满血复活,可是它却浑身猛一挣扎,歪扭着脖子死去了······

好多年过去了,我早已忘记这只画眉,忘记了它那曾经赛过天籁的歌唱······

可今天读到这首诗时,却让我鼻子直酸,心如刀割。我不仅杀死了自己的朋友,更是杀死了一只画眉母亲。

它的子女长大了吧,它们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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