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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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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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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蛋挞”

115日早上,上班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在公司一楼等电梯。突然,电梯旁边的墙面上,一则寻猫启事引起了我的注意。寻猫启事如下:

品种:狸花猫(有些像黑色豹纹)

名字:锤锤(喊它有反应)

年龄:1 

体重:12 (短毛偏胖)

特征:四个猫爪均为白色,肚皮和下巴为白色

丢失时间和地点:2021 11 4(星期四)23 时左右于 * 22 楼跑出丢失

特别说明:猫咪是我从小喂大,非常有感情,猫咪胆子小害怕陌生人,请见到的好心人直接拨打我的电话联系我,随时赶到。

联系人: *女士 

联系电话:1* * * * * * * * * *

启事下面还配有三张猫的照片,我认真看了好几遍猫的照片后,确定没有见过这只猫。

这则启事写得很有意思,也很感人。从这则启事中,可以看出猫主人条理清晰,很有逻辑思维,也可以感受到猫主人对猫的浓浓爱意。

今年的西安,秋天刚一登场,就被一场大雪裹挟进了寒冬。在寒风刺骨的早上,读到这样一则寻猫启事,不禁让我的心中涌起一股热腾腾的暖流。

看着外面寒冷的世界,我在心中默默地为这只猫祈福,祈望它能在一个温暖的角落里暂避,更祈望它早早地与猫主人相见。

来到办公室后,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平复,我又想起了另外一只猫,一只莫名失踪的猫。于是,我在微信朋友圈转发了那则启事,并写了一句话——同是天涯爱猫人,想念“蛋挞”。

“蛋挞”也是一只狸花猫,但身上是黄色豹纹,它四肢修长,是猫界的“大长腿”,记得有一次我坐在茶几边吃东西,它前肢搭在我大腿上,后肢蹬直踩在地板上,那毛茸茸的大脑袋已同我的额头一般高了。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咀嚼的嘴,鼻子直往我碗里凑,它也是馋人吃东西呢!可当我兴冲冲夹起一块,送到它嘴边,再用力把它的脑袋按下去时,它却只嗅上几嗅,便慢悠悠地走开了,看来我吃的东西,并不合它的口味。

“蛋挞”一日三餐主要吃猫粮,而且是价格贵的猫粮,倘若你把价格低的猫粮掺进它的猫碗,它也会像捡豆子一样,把贵猫粮吃得干干净净,而把便宜的猫粮一颗不少地落在碗里。

“蛋挞”还特别喜欢啃鱼头,每当腾做了鱼,那鱼头必是蛋挞的了,腾先是叫一声“蛋挞”,瞅着它缓缓地来了,再夹住鱼头往地板上一丢,“蛋挞”便风驰电掣般跑来,叼起鱼头就钻进沙发低下,从叼起鱼头,到消失不见,至多几秒钟而已。

“蛋挞”爱啃鱼头,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蛋挞”肠胃孱弱,时不时会呕吐,每当啃过鱼头之后,则会呕吐得更厉害。记得有一次,腾去医院上班了,元也去学校上学了,家里只剩我跟“蛋挞”。早上十点多

的时候,我正躺在腾的床上休息,突然,“蛋挞”进来了,它站在门口“喵”“喵”地直叫。起初,我没有搭理它,可是它一直叫,声音里分明透着一丝哀伤,我赶忙起身去看,我刚起来,“蛋挞”便转身走开了,它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在前面带路,把我带到了元的房间,刚一进去,我心头不禁一紧,只见地面上全是“蛋挞”的呕吐物,我赶忙转身去找“蛋挞“,而它已不知藏到了哪里。“蛋挞?蛋挞?……”我唤了好久,才在客厅的沙发附近听见细小的一声“喵“叫。我轻轻附下身去,最后终于在沙发底下,把它抱了出来。我把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它的脑袋和肚子,它也开始“喵喵”地叫起来,像一个生病的孩子在大人的怀里撒娇一样。我一直轻轻地抚摸着它,不一会儿,一阵“呼噜噜”的声音渐渐从我的耳边响起,再看时,“蛋挞”已眯上了双眼,暖暖地睡着啦!那一刻,我感觉特别幸福,因为那个时候,我与“蛋挞”才刚刚认识几天,而“蛋挞”竟已是如此地信赖我。

记得与腾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她就向我介绍了“蛋挞”。那段时间,她正忙着复习主管护师考试,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微信上聊天,而她时不时发来的照片里,就有一只可爱的橘黄色的狸花猫,或蹲在她的复习资料上打盹儿,或趴在她怀里睡觉,或站在窗台上看风景……“我在听网课,蛋挞在下面挠我的脚玩”,“蛋挞疯了,蛋挞在抓窗纱,抓了一个大洞”,“蛋挞刚打了我一巴掌跑走了”……每当腾给我讲“蛋挞”的趣事时,我都听得格外入迷,我心里想,“蛋挞”可真是一只可爱的猫啊!

我于是对腾说,“我想见见蛋挞,想抱抱它!”腾答应了,记得第一次见“蛋挞”,是在615日的晚上,那天下午四点左右,正在酒店休息的我接到了腾的电话,让我去她家里吃饭。于是,五点多,我到了腾的家里。一进门,我就看见了“蛋挞”,它很怕陌生人,因为我是第一次造访,所以“蛋挞”刚一见我,就十分警觉地钻进了沙发底下。元兴奋极了,他十分熟练地从沙发底下把“蛋挞”拽了出来,兴奋地塞进我怀里。可“蛋挞”仿佛担心我怀里有刺一样,战战兢兢地不敢坐下去,我一边用手抚摸它的头和脊背,一边兴奋地唤它的名字,只见它,四肢用力向外蹬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觉地打量着我。

不一会儿,腾做好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其中就有清蒸鱼,吃饭的时候,腾把鱼头夹给“蛋挞”吃,只见“蛋挞”飞快地跑来,叼起鱼头,就消失在了沙发底下,我听见“喳喳”的声音,低头去看,元告诉我,“蛋挞”每次都爱把鱼头叼到沙发底下去吃。

之后,每当空闲的时候,我就把“蛋挞”抱在怀里,有时帮它揉揉肚子,有时帮它挠挠痒痒,刚过了两天,“蛋挞”便跟我很亲近了,一天,我躺在沙发上午休,醒来时,“蛋挞”就睡在我的头旁……

“蛋挞”很宅,大多的时间喜欢在家里睡觉,特别是白天的时候。“蛋挞”睡觉的地方很多,腾的床,元的床,客厅的沙发,小板凳,门槛上,窗台上,炒菜的锅里,洗衣机里……家里几乎没有“蛋挞”不能睡觉的地儿。腾有一条蓝色的裙子,裙子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圆形图案,腾每次下班回来,就会换上这身裙子在家里穿,每次上班前,会解下来,习惯性地放在床上,而“蛋挞”每次就喜欢睡在腾的这条裙子上,所以腾的这条裙子上,总是有很多猫毛。“蛋挞”睡在元的床上时,总是喜欢睡在元的枕头上,而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时,总爱睡在靠近过道的角角上,这样,当有人从它身边经过时,它就可以悠闲地挠上一爪子了。“蛋挞”睡觉的姿势很多,有时盘成一个圆球,有时直溜溜地趴着,有时四肢朝上斜躺着,当它四肢朝上睡着时,样子看上去简直太萌了!

有一天晚上,我们去楼下乘凉,元提议把“蛋挞”也带出去透透气,好像提前得知了我们的阴谋一样,我们刚打算出门,“蛋挞”便藏了起来。当元把它交到我手上时,它用力地挣扎着,当它听到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身体突然剧烈往出挣扎,差一点就从我的怀里跑脱了。当电梯门关上,电梯开始下降时,它一直都在恐惧地挣扎着,那平日里裹在绒毛里的刺,这时候,不停地一深一浅地扎进我的皮肉里,疼得我直咧嘴。等终于到了楼下,我赶紧把它放到了地面上。“蛋挞”的举动瞬间把我们逗乐了,平日里的“大长腿”,突然紧贴着墙角根儿,做起了匍匐前进的动作,一看见陌生人,哪怕是连路也走不稳的小孩子,它也会顿时吓得藏到车底下,怎么拽都不肯出来。

“蛋挞”曾经有惊无险地丢过一次,在腾搬家的时候。那天早上,我叮嘱元把“蛋挞”看好,我跟腾忙着招呼工人搬家。

忙碌了一早上,等我们把家里的东西装好车之后,却突然发觉“蛋挞”不见了,问元,元说刚才还在沙发上,后来就不见了。我们仨在家里家外,甚至院子里都仔细找了一遍,却还是不见“蛋挞”的踪影。搬家的车已提前出发了,我们也只得赶紧出发,一路上,元一直哭哭啼啼,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看腾,脸上也透出懊恼的神情,看着他们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心里明白,我们仨对“蛋挞”都有很深的感情。

“别哭了,元元。蛋挞肯定没丢,肯定藏在家里啥地方了……”在车上,我一直劝着元,可我心里也是一样的纷乱和难受,搬了满满的一车东西,“蛋挞”不见了,我心里就像丢了一半东西般失落。

第二天一大早,腾就带着元赶回去找猫。

“蛋挞真丢了,我在小区找遍了都没有。”腾下午一点多给我发微信说道。看着腾的消息,我心里想,“蛋挞难道真的丢了?会不会是跑出小区了?会不会是跑到别人家去了?会不会就在家里啥地方藏着呢?……

“叔叔,蛋挞找到了!”

“真的吗?在哪找到的?”

“在沙发底下……

“叔叔,你周末回来撸蛋挞吧!”

看着元发来的消息,我高兴极了,透过消息,我也分明感受到孩子心中的那份开心和喜悦,直到找到“蛋挞”,我才觉得这次搬家是真正圆满了。

然而,这份喜悦仅仅过了一个礼拜,就又传来了噩耗——“蛋挞”失踪了。腾说“蛋挞”可能早上从阳台的窗户上摔下去了,元说“蛋挞”可能是在他书房的窗户上捉蜘蛛时摔下去了,他说“蛋挞”失踪前那有一个蜘蛛网,“蛋挞”失踪后便不见了。腾却说在阳台窗户外面的墙壁上看到了类似猫的抓痕,猫肯定是摔下去了。

我们顺着阳台下面的马路找了很多遍,小区里面也齐齐地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关于“蛋挞”的一丝线索,问到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蛋挞”这只猫,我们焦急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蛋挞”会自己回来。

我们焦急地等待着,一转眼半个多月快过去了,在默默伤心中,我们都明白了“蛋挞”真的丢了。

蛋挞丢后,元每次放学回家都会说,“妈妈,蛋挞去哪了?”腾听烦了,便说,“别问了,天天问,蛋挞死了啵。”

又过了一会儿,腾小声地念叨着,“狗蛋挞,真没良心,气死我了……

是啊,谁不气呢,谁不难过呢?每次想起“蛋挞”跟我们仨在一起的场景,我就会特别开心,之后就是深深的难过。就像腾说的,她相信“蛋挞”没有死,“蛋挞”肯定是走丢了,被别人抱回家了,我们在伤心,说不定“蛋挞”这会儿又在懒洋洋地睡觉呢!我们都希望真的是这样。

“蛋挞”丢后不久,我跟腾也正式结束了这段感情,912日上午,我坐车离开了柞水。


20211113日夜于西安吉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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