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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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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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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红柿一起过夏天


西红柿有个别名,叫爱情果。据记载,十六世纪,英国有位名叫俄罗达拉的公爵在南美洲旅游,很喜欢番茄这种观赏植物,于是如获至宝一般将之带回英国,作为爱情的礼物献给了情人伊丽莎白女王以表达爱意,从此,“爱情果”、“情人果”之名就广为流传了。

但是,那时人们都认为西红柿是有毒的,只作观赏,不敢食用。一直到十七世纪,有一位法国画家曾多次描绘番茄,面对番茄这样美丽可爱而“有毒”的浆果,实在抵挡不住它的诱惑,于是产生了亲口尝一尝它是什么味道的念头。他冒着生命危险吃了一个,觉得甜甜的、酸酸的、酸中又有甜。奇异的是,躺到床上等死的他居然没事,于是“番茄无毒可以吃”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世界。爱情果从山野进入寻常百姓家,为大众所喜爱,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火红的西红柿属于夏天这个火热的季节,夏花灿烂,绿叶疯长,而西红柿一点儿也不逊色。多边形的深绿色花托托着吹弹可破的圆脸蛋,若带点水珠,更显得妩媚又不乏清爽。

有人亲切地称土豆为兄弟,那么,西红柿可称作小妹吗?西红柿虽是小妹,却火红热烈,不扭捏,和谁配到一起,都大大方方。西红柿豆腐,西红柿鸡蛋,西红柿茄子,西红柿茴子白,甚至西红柿牛腩,西红柿火锅。盛夏来一盘白糖拌西红柿,看似如雪里红梅,吃起来酸酸甜甜美到心底。或者干脆像咬苹果一样囫囵咬开,遇到沙瓤的西红柿,堪比西瓜;说到底,西红柿随手可拿要比西瓜好接近。大棚技术让西红柿成为四季蔬菜,不过,大棚里的西红柿硬邦邦一个空壳,怎能跟阳光下生长的西红柿比。

保持西红柿新鲜,一可冷冻,二可做成酱封存。秋天选大小合适的西红柿冷冻到冰箱里,冬天或第二年春天拿出来,稍解冻,带着冰渣切开,西红柿又复活了。不过,若遇大停电,冰箱里的西红柿融解,即使重新上冻,也因失过水份,皱皱巴巴的,不大好吃。再说西红柿酱,以前的做法有些费功:收集小口的装葡萄糖或装医用盐水的玻璃瓶,清洗,煮过。西红柿用开水烫了,剥掉皮,切碎,费劲地装进小口玻璃瓶,上大锅蒸,蒸得西红柿一半像水一样澄在瓶底,另一半腾云驾雾般升起直抵瓶口。抢着盖上胶皮盖,晾冷,存起来。待冬天来临,西红柿酱炒豆腐,西红柿鸡蛋炸酱面,味道不比新鲜西红柿差。不过,这两年学会一个新做法,更省事又容易保存,经年不坏。首先西红柿要选立秋以前的,理由是,立秋以后的西红柿口味酸,立秋以前的西红柿熬过后做成酱味道甜。每年立秋前,选光鲜的西红柿,逐一清洗,逐一用开水烫一烫,剥皮,切开,集中到锅里熬,一直熬到水气尽失,颜色越发地红了,装到敞口的罐头瓶里,最后上锅略蒸五六分钟。有人省了最后上锅蒸的程序,直接拧好盖保存,保质期也可以很久。论西红柿酱的营养价值,自不比新鲜西红柿,若非要选择反季蔬菜,只吃感觉的话,还是选择没有添加剂的西红柿酱吧。

西红柿又叫番茄,而且番茄酱似乎更雅,有人说做番茄酱的番茄不是普通品种的西红柿,这种番茄要甜一些,更容易被大众接受。一次,我见识了家乡的碗托儿有种惊艳的吃法:菜端到桌上,初看,众人以为是普通的红烧茄子。一尝,才知小饭店创新,将碗托切块,用鸡蛋淀粉液裹了,油炸出一层金黄色脆皮,再配番茄酱尖辣椒等配料一起炒,类似红烧茄子的做法。绿的辣椒丝,红的番茄酱,咬一口,金黄脆皮下露出洁白的碗托儿。如此折腾一回,别有一番滋味。我自己炒过碗托儿,从超市买种特殊的甜辣酱,就是番茄和辣椒做成的酱。把碗托切成小方块,不用油炸,保持它的本色,与甜辣酱一起用少许油炒了,装盘洒葱花,绝对的美味。

许多晋西北人觉得少了土豆不会做饭,在我看来,如果夏天没有西红柿,会非常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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