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约翰内斯堡因荒野、金矿、钻石等元素构成金色之旅,那么开普敦则因蓝天碧海构成蓝色之旅。
湛蓝的海,蔚蓝的天,那种能把人灌醉,令人迷离的蓝。
开普敦,南非第二大城市,立法首都。坐落在开普半岛上,西濒大西洋,南临印度洋,背山面海,迤逦展开。三百余年来,历经荷、英、德、法等欧洲诸国的统治及殖民,虽然地处非洲,却充满多元欧洲殖民地文化色彩,集欧洲和非洲人文、自然景观特色于一身,名列世界最美丽的都市之一。
用过午餐,我们乘车赶往豪特湾,开始蓝色之旅的第一程。这是一条类似大连滨海路的公路,沿着大海绵延伸展。左侧是起伏的山峦,十二个小山峰彼此相连,称为十二门徒山。起这样的名字,显然源于圣经故事《最后的晚餐》,因为开普敦最著名的景观就是被誉为“上帝的餐桌”——桌山,聚拢在桌山周边的山峦自然是门徒了,只是不知道哪座山峰象征犹大?
山脚下,依山建有各色风格的建筑。看上去并不奢华,但绝对是大家闺秀的范,秀美而不浓艳,靓丽而不造作。
公路右侧是绵延的大西洋海岸线,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天一色。可能是因为海底砂石含有矿物质,这里的海与大连的海,有所不同。她更像一块巨大的宝石,晶莹剔透,在大片祖母绿的边缘泛着一抹翠色,令人想起九寨沟的“海子”,让人有一种跳下车,扑身大海、融入湛蓝的冲动。
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海带。经查询,才知道当地人没有食用海带的习惯,所以海带就那么漂着,无人问津。说无人问津不太准确,据说日本人就看好这里的海带,欲意与开普敦市合作开发捕捞加工生意,但遭到拒绝,理由是要保护自然环境。这样的拒绝,对于一个发展中国家来说,需要坚定的勇气和意志。
豪特湾,一个渔港码头,开普半岛上一个风景如画的小镇。透过一湾碧水,蔚蓝的天幕下,白云覆盖着青山,水面上漂荡着渔船、游艇,桅杆旗帜如林,海鸥翱翔其间,海豹时不时浮出水面,引起游人大呼小叫。我们将从这里乘游艇出海,前往海豹岛一游。
在等待游艇的时间里,逛了逛码头上的“自由市场”。没什么可买的,诸如牛仔帽、披巾等小物件,估计是中国制造。有黑人在海湾里驯养一些海豹,会作揖、拍手等动作,花10兰特可以与海豹合影。小猪她妈拍摄了一张金发红衣女郎与海豹合影的照片,堪称经典,可命名为“美女与野兽”。
游艇缓缓驶离码头。为了近距离感受开普敦的蔚蓝,我和她妈等团队伙伴都选择坐在船头舱外。可是当游艇出港湾后,才知道坐在这里有多么惊险刺激。由于艇小浪大,开得又挺快,小艇时而上、时而下,波峰颠簸,海浪不时扑到甲板上,溅一脸及半边身子的海水。有人被晃倒,尖叫声划过海面,不亚于明星出场时的尖叫。
二十分钟后,海豹岛渐渐走近。海浪泛起的白沫包围着小岛,密密麻麻的海豹或伏或坐或躺,使整个小岛看上去黑乎乎的。这些颇像鱼雷一样的海豹,是南非特有的品种,学名叫开普软毛海豹。岛上有海豹六百至五千只,总数因季节而改变,现在这个季节是多少只,我们是数不过来的,可用多如牛毛形容。
离开海豹岛,我们奔赴蓝色之旅的第二程——桌山。桌山意为“海角之城”,耸立于高而多岩石的开普半岛北端,是开普敦市地标性景观。在其后的两天里,稍加留心会发现无论是行车还是观景,总能看见这座奇山。其海拔1087米,长逾3千米,形似巨大长方形条桌,故得名“桌山”,被誉为“上帝的餐桌”。如果这样描述,还不明白的话,可以这么解释桌山就是南非的平顶山。
桌山不仅山形奇特,更为奇特的是紧贴山顶经常会有一片白云飘荡。用导游的话说,这片白云是一张巨大的桌布,当白云覆盖在桌山时,表明上帝开始用餐。我的一位来过南非的老哥,却另有一番说法。他说,这片在山顶晃来晃去的白云就是一块抹布,不停地擦桌子,看来这哥经常做家务。桌布也好,抹布也罢,科学的解释是:每逢夏季(10月到翌年3月),挟带着大量水汽的东南风突然被桌山拦住后迅速上升,在山顶冷空气的作用下,一下凝结为翻卷升腾的云团,厚厚地将桌山自半山腰齐刷刷地覆盖起来,蔚为壮观。
站在桌山脚下,仰望它的雄伟壮观,就像一位端坐在大西洋边上的历史老人,见证南非近四百年现代史。
当回头俯瞰时,又被一片湛蓝陶醉了。眼前波光粼粼的大西洋海湾,就是桌湾,天然良港,绵延的岸线上,各色建筑错落有致。开普敦市坐落其中,犹如点缀在岸线上的一块瑰宝。
薄暮时分,我们卸下行李,入住酒店。这家酒店坐落在桌山脚下,归属希尔顿集团管理,豪华气派。在等待办理住宿手续时,酒店管理人员给我们每人送上一份刚刚烘焙出来的果仁点心,温热、松软、香甜。尽管刚用过晚餐,还是忍不住吃上一口,真的特好吃。
第二天一早起床,发现小猪她妈受伤了。灼伤,脖子周围一圈已经被晒得呈浅褐色,有点像南非烤肉。原因是昨天一下飞机就奔豪特湾,没来得及搽抹防晒霜。此外,开普敦虽说是夏季,但大西洋的冷空气,使得这里并不炎热,让我们掉以轻心,以为不热就不晒,其实晒得很。
到了出发时间,大伙都到齐了,导游却没来。过了约一刻钟,才姗姗来迟,说是堵车。虽说迟一些,但总比没来要好。带上愉悦,带上笑容,向蓝色之旅的第三程企鹅滩出发。
中国有句俗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导游姗姗来迟,似乎预示着今天出行不太顺利。果然,车行半程,居然冒出一股焦糊味,接着就趴窝了,只好等待旅行社过来换车。
走下车来,原本打算抽支烟,一回头却被公路一侧的湛蓝撞个满怀。昨天我们去豪特湾是沿着西海岸走的,见到的是大西洋。今天沿着东海岸行走,看到的是印度洋。阳光下,海浪拍打着礁石,岸上一条铁轨从远处绵延过来,一个小火车站伫立在公路的挡土墙下,迎风听涛。一个管理员在打扫车站,一间很小的候车室里,静静地坐着一名乘客,令人想起前苏联电影《两个人的车站》。
公路的另一侧,是依山而建的民居。独门独院,一、二层,二、三层,错落在山坡上,背依青山,凭海临窗。这里是郊外,又是在开普敦,治安状况明显好于约翰内斯堡,所以每家每户有栅栏,但没有高墙和电网。小猪她妈几乎在每个庭院、小楼前照相,好像她家似的。
旅行社调来一辆新车,我们重新上路。沿着风景如画的福尔斯湾海滨公路继续前行,终到开普敦东海岸的西蒙镇,有个被称为“漂砾”的小海湾,这里是企鹅的家园。
沿坡而下,穿过绿荫中掩映着白墙红瓦的别墅,一幅迷人的海湾风景画呈现眼前。高大笔挺的棕榈树下,叫不上名字的灌木,像绿色织毯,绵延铺向海滩,肆意张扬浓郁得化不开的葱绿。细白的沙滩在阳光下格外耀目,湛蓝的海水,裹挟着白沙,一次次拥抱海岸,拍打着礁石,泛起团团晶莹剔透泡沫,然后又依依不舍退去。举目看去,远方山峦起伏,白云罩在山顶,罩在海面,亦真亦幻。
凭海临滩,人们会不由自主地打开肺叶,任凭海风涤荡胸怀。这个时候,人早已是无我了,似乎岁月的尘埃已然落定,唯余星辰大海。
从木栈道向右拐个弯,海滩上垒叠着参差不齐,大而圆的岩石,一群企鹅或卧或立。我们看到的这个企鹅滩,并非原生态。1982年,当地渔民在这里,发现最初的两对企鹅。在居民自发保护下,经过三十多年繁衍,现在企鹅的数量已超过三千只。由两对企鹅繁衍成三千多只,使小海滩成为开普敦一景。这种保护动物的意识,这种持之以恒的定力,体现一国之民的素质,着实令人佩服。
斑点企鹅是南非特有的品种,又叫斑嘴环企鹅或黑足企鹅,是企鹅种类中的小个子。胸前有黑环及黑色小斑点,粉红色的眼圈,像打了眼影似的,有些明星气质。这些企鹅,有在海水中戏水、觅食,有在白沙上晒太阳、梳理羽毛,有在海滩上悠闲漫步,挺着白白的肚子,两只退化的翅膀像小手一样摆动着,摇摇摆摆、憨态可掬。据说,这些企鹅的叫声像驴。当地人称其为“公驴企鹅”,当时我真没留意企鹅的叫声。巧合的是,回国后,中央电视台一档动物节目中报道了这群企鹅,给了一只企鹅仰头吼叫的大特写,真真切切驴一样的叫声。
小黑司机又一次发动汽车,带我们去一家红酒庄园,品尝南非红酒,当然也是推销红酒。在红酒庄园,品尝了四种干红干白,配合煎牛排,应当说味道好极了。这也不奇怪,南非是世界上六大葡萄产区之一,有着三百多年的葡萄酒酿酒历史。发展到今天,已经拥有葡萄园面积十万公顷,产量达到六亿多升,全国拥有五百六十多个酒窖或葡萄酒厂,成为世界第九大葡萄酒出产国。
离开酒庄,我们来到一个叫做信号山的景点。实际上在开普敦游玩,差不多始终是围绕着桌山转悠,这个信号山就在桌山的对面。站在山顶,阳光很足,也很刺眼,桌山依然是白云缭绕,旁边是狮头山,一些外国人刚刚结束勇敢者的游戏——滑翔伞。
一只羽毛十分漂亮的貌似鸡的动物,一步一颤地觅食。我跟着它拍照,不知不觉到了山的另一头。真是别有洞天,碧蓝绵延的海岸线上,开普敦繁华街区又一次呈现眼前。山脚下,耸立着一只巨大的碗状建筑,这就是开普敦球场,一座因2010年世界杯足球赛而重建的足球场。法国、意大利、英格兰、荷兰、西班牙、德国、阿根廷等国家足球队的大腕们,在此一展身手。
从信号山下来,去一个小公园转了一圈。余下的时间,由于导游作梗,未能去商场购物,在冷饮店里喝可乐、玩手机。吃过晚饭,开始准备返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登上开普敦飞往约翰内斯堡的飞机。自此开始,基本是在天上度过的,一身疲惫,一路昏睡。迷迷糊糊中,隐约想起网上流传的那首诗:
趁我们还不够老
快去追逐生活的欢笑
日子过去不多不少
不要让人生告别了美好
趁我们还不够老
快去走遍天涯海角
登上珠穆朗玛峰
畅游夏威夷和南极群岛
……
醒来,回到祖国,回到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