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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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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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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作者:李  昀



二十四节气第二十二个——冬至,又称冬节,是重要的天象“八节”之一。“冬至——阳生”,这天白昼最短,阴气至此而极,却也意味着阳气从此回升。

《周礼·春官》云“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祇物魅。冬至日于圜丘祭天,夏至日于方泽祭地”,依据的是天圆地方的原则。

从冬至次日到下一个冬至日,是天文学“回归年”的概念。冬至日曾是“中国太阳历”的新年,称为“岁”,数九即从这一天开始。

民间最隆重的春节,则是“太阴历”的新年,在古代称“年”。因为中国传统立法是阴阳合历,所以有着这样两个对应的“新岁”与“新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岁与年,这两个不同的概念,后世逐渐模糊了。虽然“岁”的观念已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但其实访查民俗,却可见大量遗风——冬至和除夕之夜,中国人都要好好吃顿饺子,民间又有“冬至大如年”的俗语。

冬至的前三天,1218日,市作家协会换届会议召开。对于这日子,我盼了整整两年了。本来在201911月作协要换届的,但一直推迟到2020年的冬天。作协换届,按正常时间算,应该是超期了,一是疫情闹的,还有筹备换届太不容易了。换届了,我就要告别散文编辑工作了。

2011年至今,我在《宁远文学》做散文编辑工作已经整整十年了。谢谢编委会和主编的信任和尊重。从2011年创刊起,直到2020年,十年间,已经编发了60期散文。感到最欣慰的是,在这个平台上大量的阅读,让我从很多优秀的散文作品中获得了丰富的精神享受和心灵营养,谢谢亲爱的散文作者们。

《宁远文学》自2011年创刊伊始,就始终坚持一个宗旨:树立文学就是人学的理念,弘扬真善美,反映现实生活,传播社会正能量。作者源以兴城作者为主,力求培养兴城作家群。《宁远文学》这些年,在省里的内刊中,属于上乘,得到很多行家的赞誉。那次在我的散文集《风烟俱净》研讨会上,《散文》主编汪惠仁和《自由谈》主编黄桂元说,《宁远文学》比《天津文学》办得要好。这夸奖有点过,听着还是高兴啊!201912月,老周代表《宁远文学》出席全国内刊会议,全省仅有两家参加会议,其中一家就是我们的《宁远文学》,这是令人自豪的事情。



有一次在葫芦岛文联开会,有人和我说,你们兴城的散文作者很厉害啊!是啊!我一直为拥有一群热爱散文的作者自信和骄傲。

兴城散文创作有一支较为强大的队伍,有一群优秀的散文作家:吴宝三、李铭、于学利、周锦文、陆兴志、高明明、韩春荣、杜志刚、田国庆、李明慧、雷宝云、孙嘉平、魏永生、陈诗、魏春雷、李玉明、袁小暖、马莉莉、刘欢、戴安琪、张金钢等,还有郭会君、刘蓓芳、王宝贵、计旭鸿、田各略、文勇、孙志刚、王喜飞、王惠、佟志华、姬潮音、杨丽敏、徐喜春、王立敏、李昕、赵真华、马佳欣等。兴城作家协会会员有300多人,写散文的作者有将近200人。我认真地把散文作者及用稿数量做了一个统计(这个上稿人及数量,一是给以后编辑提供用稿方便,二是给作者本人提供方便,因为时间久了,会忘掉哪篇稿件是否发过。有此目录,查询就方便了)。从2011年至2020年的10年中,《宁远文学》的《散文之海》栏目计编发60期,作者298人,发表散文934篇。

散文作者中有七十多岁高龄的写作者:有许长文、穆桂荣、闫玉香、张玉良、王清峰、李素芹、杜宝林等;年龄最小的有○○后,如刘乘林写的《念过》、张明慧写的《夜晚,栈道华灯初上》,显示出手不凡;有父子、父女、母子、母女共同写散文的,如陆兴志和儿子陆石男、计旭鸿和女儿计雪晴、佟志华和女儿张明慧、王惠和儿子刘乘林、姬潮音和女儿李居、雷宝云和儿子李秋石。其中八○后李居的散文清新灵动,深受读者的喜欢;还有祖孙一起写散文的,如李素芹和她的外孙女戴安琪。

编辑散文,我是很在意作者的语言的。简单地来说说我们作者的散文语言。周建新的《家事国事宁远事》里写家乡的散文,堪称大作。他把自己的感受、感知和感悟融合在文章里,文字潇洒奔放,说尽“家事国事宁远事”和古城的历史沧桑。

陆兴志的散文,我觉得是别具一格的,他对生命的感悟、感伤大抵从文字里流露出来,但给人的力量是沉稳的积极向上的。比如他写的《家族笔记》《马尾胡琴随汉车》和《雨中的忧愁》等,就很耐看。老故事容易写得流俗,而他不是,以一种冷峻、智慧、简洁的语言叙述,我觉得他的文字功夫大多与读书有关。他的语言很经典,若没有很好的文化积淀和持之以恒的文学修炼,无论如何也是写不出来这样精美的语言。陆兴志的散文,呈现一种独特之美、独特之情感、独特之意蕴和哲思。

第一次读到韩春荣的散文《手背绽放的花朵》就有一种喜悦,后来,又读到她的《我们的村庄变小了》《姹紫嫣红开遍》,依然如是。我愿意说说为什么喜欢韩春荣的散文。她的散文最吸引人、最打动人的地方是什么?我以为那是她的朴素,她的写作里有一种特别动人的朴素、一种很丰富的朴素。她用这些朴素的文字,来描写她童年生活的乡村,展示其生活图景,普通、日常、琐碎、贫穷,但是很耐看,很感人。韩春荣的散文《手背绽放的花朵》里写道:“槐花开时,西山上,北山上,大槐山山腰以下,落了一片一片的白云,一片深,一片浅。天上的云动,山上的云静。天上的云,牵扯着山上的云。山上的云,睡在了春风里。”《我的村庄变小了》里写道:“我减少了回村的次数,以免冲淡我的记忆。童年的寒冷停留在手背上,圆圆的冻疤成为我独一无二的体征,清晰的是来历,早已记不起疼。我在心底暖着童年的村庄,一如亲人暖我。”她朴素的语言有独特的东西,清新、简洁,有着传统叙事的沉稳,又有着新生代语言的朦胧,快捷,简约。



郭会君的散文《告别城墙》:“它灰褐布衣,英挺的身姿,散发着远古魅力的一石一垛,是那么淡定,那么的温暖而又冷漠,无论是走近还是放远,都不可以视而不见。”只摘录几句话,就可以看见她的语言很有自己的风格。语言明快、充满活力又有女性的柔美。她的散文《瘦西湖里相思无处》《春风十里不及你》和《枕水江南》的文字都有一种清丽和婉约的美。

     计旭鸿的散文语言也是别具特色,他写的《宜居乡村》(外一篇) 《眺望长城》(外一篇)《农民“画家”》和《古城之冬》,语言沉稳,厚重,还有一种淳朴。人物刻画和家乡风情在他的笔下都很有特点。

好的散文来自生活,生活是散文的源泉。

雷宝云很勤奋,这些年,她的散文写得最多,也越来越好。近几年,她写家乡的散文,独树一帜,别具风格,如《古城里的吆喝》《老巷子》《街角》《巷子里的文化人》《走过一座桥》《夏日里的一条街》《情关古韵》等,都来自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古城。古城有丰厚的文化底蕴,给予了她无穷无尽的灵感。雷宝云的散文长于叙事,她把她的生活经历与家乡的风情融合一起,在文章里释放着浓浓的暖意,诠释着人生的命运,洋溢着乐观的精神,把对家乡的爱浓缩于她的文字里,带给人一种厚重的生活气息。她的家乡系列散文引起许多读者的关注。我很看好她写的古城系列散文,希望她一直坚持写下去。

杜志刚的《鸡窝拴在窗台上》很有生活气息,在五六十年代,农村人的鸡窝就拴在窗台上,家里养鸡不多,母鸡下完蛋,站在窗台上“咯咯哒咯咯哒”地叫着,就如在眼前。姬潮音的《打工友》系列写出打工人的生活酸甜苦辣,值得一读。刘蓓芳的《我们的纸上爱情》,生活味道浓郁,把70后那代人的爱情描写得风生水起,别有天地。王喜飞的《走过风雨》《母女趣话》,从自己的生活体验中,写出不一样母亲对孩子的教育。从部队退伍回来的文勇,他的散文《蒸出来的幸福》《刻骨的“一分争”》《校友叫“板鸭”》《三换“贾平凹”》,既有军人那种阳刚之气,又有生活中的柔情似水,笔触细腻,打动人心。

还有,魏永生的《药王纪行》,李明慧的《一个人的车站》,佟志华的《我家爹娘不识字》,王惠的《出租屋记事》,杨丽敏的《佛缘》,李玉明的《我的姥爷杨树雨》,金志彬的《我的父亲和小毛驴》,王立敏的《婆婆也是妈》,王宝贵的《父亲是有眼光的农民》,高明明的《一个人的小站》,袁小暖的《春光里,被注视的温暖记忆》,刘欢的《岁月长,衣衫薄》,陈诗的《生活的滋味》,韩铁民的《阅读着是美丽的》,赵真华的《河水清清》,等等,都是来自生活的好散文。

    要说的太多了,不再说了。



在编辑散文的过程中,有时会遇到稿件很长,稿件又零散,那要需要重新整理的。高中退休的副校长赵福贵在《宁远文学》陆续发表了散文《手殇》(2017/1)《雨中登首山》(2017/4)和《一个奢侈的愿望》(2017/6)。赵福贵的人生经历丰富,且文笔很好,擅长叙述,他写的散文别有味道。觉得他文笔蛮好,和他约稿。2018年年初,赵福贵在邮箱里给我发来文章《那年》,里边写的都是他的人生经历。他给我发来的稿件两万多字,我在电脑上看不过来,就让老周给我打出纸版。然后,我把他的文稿分成类,我在邮箱里给他留言:此文可以分开写,比如南开大学老师,南开大学同学,还有在莲蓬沟中学的日子,这样可能更好些。他在微信里回复:你的建议很好,我分几个部分修改。2018年的第二期《宁远文学》,发表了他的散文《我的南开老师》。他写的散文《在莲蓬沟的日子》已编在2018年第五期待发。201810月中旬我从上海回来,听说赵福贵殁了,心里大惊,他那么健康,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赵福贵住在高中的住宅,我们常常在广场里见面,走圈时一起走,有那么多共同的话题。夏天的时候,我给他找几本《宁远文学》,他还告诉我,他有许多事要写。我说别急,一篇一篇来。那天,我们分手时还说再见。现在,每天我走在广场的那条路上,尤其路过李明宇的按摩店(常把资料或者刊物放在那里,赵福贵去那里取),常常想起赵福贵,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他了。无法预料你认识的人在什么时间会走散,也无法得知那次随口说的再见,会是再也不见。

164医院党委副书记职位退休的王清峰,当过铁道兵,修过成昆铁路。他写了一篇散文记叙那时的事情,写的有点啰唆,还没有写出铁道兵的辛苦。我和他在电话里交流几次,提出具体修改意见,后来,他改得还是很成功的。(附录:201826日和作者王清峰在QQ上的留言:王兄,您好!看过您发来的《昨夜如风》,大约2万多字,辛苦了!但咱们这里,除去小说之外,发这么多字的散文没有过。我建议:您把铁道兵那段经历单写一篇散文,写铁道兵的艰苦和为祖国做出的巨大贡献。我看到巴蜀之地的那段就很值得抒写。您看呢?字数控制在6600字左右,四页。您看可以吗?不急,慢慢琢磨一下。重点写铁道兵的生活,您知道他们的苦与乐,用事例来写,生动感人最好。凌源兵,苦孩子,然后去做最艰苦的工作,他们的事,人物要写好,最后取得的成果,比如哪条公路是铁道兵修的等等。改好依然发在咱们《宁远文学》的邮箱里)。

    还有些散文作者,一发就是十几篇或是二十多篇,一篇一千多字,有的不足千字,总字数一两万字。单篇不够杂志两页,我就把它们分成类别重组,一组发几篇,再重新拟大题,编辑刊发。其实,编辑这样的稿件很累人的,合并同类项,需要看几遍原稿;重新拟题,也是个费脑筋的活儿。所以,碰到这样的散文就得花费一些时间琢磨。看累了,就到阳台上看看窗下的花草,若有时间,就去广场溜达一圈儿,也算换个心情。

要说当编辑,不光是编稿,还有许多与编务相关的事需要做,有时还真挺忙碌的。

记得2009年作协换届,我开始进入作协任职。当时马华生部长和我说,你这回退休也休息不了了,还有活儿需要忙碌啊!那时还没有在意,心想:作协有什么事忙啊?可后来真是应了马部长的话。自从2011年《宁远文学》创刊,我开始担任散文编辑工作(盖尚铎推荐)。2015年,葫芦岛市作家协会、兴城市作家协会主管主办了《辽西风》诗刊,我主管散文诗这一栏目(刘双立推荐)。

编辑两本杂志,很是辛苦,这个中滋味只有编辑自己知道。两个都是双月刊,加一起就是一月一刊,几乎编完一期,就得准备下一期的稿件了。往复循环,一年又一年。

每期《宁远文学》和《辽西风》出版后,给外地交流、作者寄样刊,每次都是200多本吧!把一本本杂志装进信封,给一个个信封上贴地址,然后给一个个信封贴邮票……最开始用胶水封口,粘的不实,还得重新粘贴,弄得满手黏糊糊的。后来,老周说用胶条封口,效果不错,效率也提高不少。当然,这些活儿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经常干活儿的有王惠、雷云凤。还有政府3号楼的保洁员孙焕平和老杜有时间也帮我们一起干活儿。干这些活儿,夏日也是一身汗,一站好几个小时,很累的。但那是我们的工作,得尽职尽责,干好,不能出差错。这些忙完了,最后到邮局邮寄稿费。记得邮寄《辽西风》稿费时,最多时汇款单子有70多张。在窗口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邮局大厅里有等着办事的,看我长时间占着窗口就大声抱怨,有的人甚至说些很难听的话。后来,我干脆就用双休日时间或者下雨下雪天去邮局汇款,因为那时人少。想起《宁远文学》创刊前两年,这些活儿都是兴城时讯社的孙绍琴来做的,不知她一个人那时有多忙碌。2013年,兴城时讯社搬到政府三号楼,由于工作原因,孙绍琴离开了时讯社,这些活儿就由我们来做了。谢谢孙绍琴,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我不再编辑散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年龄大了,落伍了,无论在思考上还是在阅读上,都一样严重落伍了。看年轻人写的质感记录,看网生代的作品,我知道自己缺乏欣赏新东西的眼光和智慧能力了。年龄不饶人啊!想看点书,眼神也不行了。我在自己的这个小天地里圈着,循环着,然后原地踏步,真的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趁着自己明白,见好就收吧!

还有我的眼睛实在不好。20186月底,《辽西风》主办的“宁远古城杯”全国诗歌大赛。我那时就觉得眼睛很不舒服,看那些参赛作品的小字眼睛累得迷迷糊糊。大赛结束后,我的眼睛果然出了问题,视网膜边缘裂孔,去“何氏眼科”做了手术。那一刻,我想推掉手里的所有编辑工作,彻底想休息了。老周说,半路途中换人不好,等一等就要换届了。于是等着换届,说是2019年换届,那就克服困难坚持一年,谁知有了疫情,这一推就到了2020年,又坚持了两年。

感谢所有的散文作者,感谢你们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散文编辑工作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也一点点地净化着我的心灵。可以说,散文赋予我很多。从今年换届起或者说从2021年起,我不再继续当散文编辑了,但我一定会静静地做一个《宁远文学》的散文读者,因为散文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谢谢亲爱的散文作者,再一次真诚地说声谢谢!

那天,作协换届会议结束,所有参会人员出去在人民会堂门口合影。临近冬至,天气很冷。大家站在人民会堂门口的台阶上,面朝冬日的阳光,神情兴奋,精神抖擞,用微笑留下那个瞬间。我看看照片,迎着阳光,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大眼睛成了小眼睛,一笑。

近十几天,我的电脑出了故障,不开机。我的《冬至》还没写。心里着急啊!不敢催老周,他忙着换届的事呢!19日下午,老周和我把电脑抱到电脑修理部修理。修理部对过,是两栋红砖楼房,那是“红眼楼”。八十年代初期,我们和老人一起生活,在那里居住过。那时,红眼楼的前后都是菜地,西侧是102国道。电脑修理部的位置曾是一排排大杨树。如今,昔日模样不见。三十多年的时光一晃而过,白驹过隙,物是人非。电脑毛病很多,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算修好。修电脑的小庞说,一天过得好快,一晃天就黑了。冬至到了,天短就到头了。我笑了,后天就是冬至,一年眼看就过去了。

告别修理部的小庞,我说了一句,记得冬至吃饺子啊!小庞笑了。

是啊!冬至这天打开微信,一早就看见冬至吃饺子的照片扑面而来。当然,我也不会免俗,每逢节令吃什么我总是积极响应的,算不上吃货,也是少不了跟风的。朋友许凤秋说,她们在新加坡冬至吃饺子也有吃汤圆的。好朋友的女儿在日本横滨,她说冬至也是吃饺子的,不过,是在超市里买的速冻饺子,没有妈妈包的饺子好吃啊!看来,不管在哪里,吃饺子或吃汤圆,华人都记住了冬至的习俗。不会忘记的,因为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节令,老话说“冬至大如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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