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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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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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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往事

春秋代序,岁月荏苒,不觉间人到中年。多少过往随风而逝,多少风景化作云烟。然而,在某一时刻,或是午夜的梦里,一些童年时代的乐事、囧事和傻事,倏然浮现在眼前,让我又回到那遥远的旧时光。

一、玩炮仗

幼时的我是个贪玩的孩子。生活在乡下,基本上是放养,没有过多的管束,也没有功课压头,课余时间就是自由自在地玩。天性使然,男孩子大都喜欢玩炮仗。那时,乡下燃放的鞭炮基本上都是手工做的,花花绿绿,有大有小,有长又短,玩起来很刺激。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陆续把鞭炮买回了家。虽然大人总在提醒,不要玩炮,危险,但孩子们哪里听得进去,偷着从家中存放鞭炮的筐里揪下一些,或者用平时省下的零线从供销社直接购买,更多的时候是冒着炮火硝烟从燃放长鞭的现场捡拾回来。不管哪种方式,男孩子的口袋里,甚至是书包里都少不了鞭炮。变着花样玩炮仗,是孩子们最开心的事。尤其过年期间,个个象着了魔一样,几乎天天不着家。

炮仗的玩法很多,有点着放的,有扔着放的,有呲花的,有改装成钻天猴的,有拆做成二踢脚的。最考验人的反应能力,也是最危险的,就是炮仗捻子极短,又要扔着放的玩法。没有身经百战的经验和足够大的胆量,是不敢轻易做的,弄不好很容易炸着手,尤其是大雷子。刚开始,我也不敢,但摸索多了,就掌握住了要领,自然在伙伴中脱颖而出。能够人前显胜,傲里夺尊,心里美滋滋的!每当燃放时,我一只手捏着炮仗的一头,另一只手用烟火点捻子。同时两脚立稳,侧着身子,拉好要扔的架势。见捻子点着了,不急着立即扔,停一秒种,待火花呲开了,再用力往上扔。等炮仗被扔出很高,引捻也着到里面了,猛然间,只听得空中“啪”的一声脆响,炮仗就炸开了。一连串的动作就在极端的时间内一气呵成,娴熟而潇洒。出色的表现,自然会迎来一片喝彩声,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这种玩法,看似简单,但有技术含量。反应迟钝的人,捻子点着了,炮仗扔不出去,就容易炸了手。有一次,我的邻居三毛,就玩砸了,手指头被炸破,疼了好长时间。当然,只要胆大心细,一般不会出事的。乡下孩子皮实,磕磕碰碰是常事,没那么娇气,也不知道危险,好了伤疤总是忘了疼。

玩炮仗有趣而刺激,在那个娱乐贫乏的年代,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如果说过年是有味道的,那就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硫磺味,遗憾的是这种气味,如今越来越淡了。

二、偷黄瓜

炎热的夏天,酷暑难耐,孩子们对老孙头菜园里诱人的瓜果早就垂涎三尺了。那脆嫩清爽的大黄瓜,汁多沙瓤的西红柿,酥香可口的小甜瓜,嘎嘣脆的水萝卜……哪一样都是消夏解暑的好东西。

老孙头无儿无女,一门心思侍弄菜园子,他的菜园子比谁家的都好。但老孙头特别吝啬,他种出的瓜果主要兑给菜贩子,从来不送人。今年又是大丰收,老孙头对菜园子看得很紧,晚上也守在那里,半夜才回家。我和小伙伴们商量,夜里必须采取行动了,不然等老孙头处理掉这一茬瓜果,我们就享受不到了。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夜色浓重,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我们4个人,潜伏在老孙头的园子外。看着老孙头打着呵欠回家了,虎子第一个扒开篱笆栏子,钻了进去,紧接着是我和玉柱,三毛断后。一番采摘之后,每个人口袋里都装满了瓜果,有的怀里还抱着几根大黄瓜。就在我们刚要离开的时候,就听见老孙头在远处喊:“谁呀?干什么的?”没想到老孙头杀了个回马枪。吓得我们赶紧仓皇外逃,谁也顾不上谁了。老孙头很鬼,故意返回头喊两嗓子,其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偷他的园子。好在,他到园子门时,我们早跑远了。

等大家集中到一起,发现三毛不见了。于是回头去找,费了好大劲,才在另一家菜地的一口旱井里找到了他。看到三毛的时候,他的嗓子都喊哑了。原来三毛在逃跑时,慌不择路,再加上天黑,一不小心秃噜到井里了。幸好井里没水,但很深,想爬上来也不容易。井是收音的,人在井里,就是喊破嗓子上面的人也听不见。多亏我们及时返回,不然三毛就只能一直坐井观天了。这事想起来挺可笑,但也后怕。从那以后,夜里我们就再也没干过偷瓜摸枣的事。

三、捅马蜂窝

说起捅马蜂窝,这都是调皮的孩子干的事。小时候,我和铁蛋关系最好。铁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爬墙头掏鸟窝,没有他不敢干的,是个惹事的精。在二大爷家的屋山脊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马蜂窝,每天马蜂在头顶上嗡嗡乱飞,吓得行人不敢从下面路过。也有人想把马蜂窝捣掉,但都不敢轻举妄动,谁都知道马蜂的厉害,一旦被蛰着,会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铁蛋看不下去了,他打算为民除害。我劝他:“太危险了,万一被马蜂蛰着了,会受不了的!”铁蛋毫不在乎:“没事,小菜一碟!”怎么也拦不住,我只好提醒他把狗皮帽子戴上,保护好自己。

铁蛋找来一根长竹竿,瞅准马蜂窝,使劲一捅,没捅掉。这一下惊动了马蜂们,他们上下翻飞,试图保护老巢。第一下没成功,铁蛋又来了第二下,这次捅到根上了,瓢口大的马蜂窝应声掉到地上,马蜂们纷纷逃散。这时,我喊铁蛋快跑,铁蛋满不在乎,还想去用脚去踩马蜂窝。哪知马蜂窝里还藏有马蜂,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铁蛋的面部发起报复性的猛攻。这下铁蛋倒了霉了,面部多处被蛰。只见他两手在脸上乱抓,嘴里嗷嗷直叫,疼得在地上打滚。铁蛋捅马蜂窝被蛰,惊动了全村人。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拖到一个安全地带,再看铁蛋的脸肿得像个大皮球似的,严重扭曲变形。铁蛋妈闻讯赶来,一边责骂他太顽皮,一边用手往外挤毒汁。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嘴:“用童子尿祛毒!” 在乡下确实有这种说法,被蝎子、马蜂蛰了,用十岁以下的男孩子的尿可以解毒。我那时刚九岁,算个童子,就自告奋勇贡献童子尿。怕不够,我又叫了几个玩伴,找来一个瓦罐,大家一起排尿,接了半罐。童子尿味太大,呻吟中的铁蛋想挣扎,被人按住了。铁蛋妈用一块棉絮蘸着温热又骚气的童子尿,一遍又一遍地擦洗铁蛋脸上被蛰的部位。童子尿效果并不明显,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后来请来了赤脚医生,又做了处理。三天以后铁蛋的脸就消肿了。

当我再问铁蛋下次还敢捅马蜂窝时,他做个鬼脸,没有说话。看来,马蜂窝真的捅不得啊!

童年时代的我们,在天地间自由自在地玩耍,在大自然中无忧无虑地成长, 调皮中透着单纯,顽劣间也会犯浑,勇敢时又不乏莽撞。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有趣,纯真而美好。

永远怀念那一段苦中作乐的岁月,永远记住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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