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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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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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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怀欣喜品新茶

今天,朋友送来一盒刚上市的明前西湖龙井,甚是欢喜。这是今年品尝的第一款新茶。

迫不及待地打开茶盒,剪开包装袋,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顿觉神清气爽。再看茶叶,扁平挺直,鲜嫩翠绿,用手一触,轻柔滑润,如绿羽仙子,秀色可餐。欣赏着这带有大自然芳香和朋友深情厚谊的茶中珍品,还没冲泡、啜饮,心就已经醉了。

说起饮茶,当是我的至爱,年轻时就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几十年来,我几乎尝遍了各种名茶,对茶学茶道虽没有太深的研究,但也略知一二。长期的浸淫,现在我成了茶痴,一天不饮茶,就像丢了魂一样。纵是外出,也要随身带着茶叶,简直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自古佳茗似佳人”,在我的眼里,好茶就是一位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你欣赏她的温润绵柔,千娇百媚,她钟情于你的淡泊宁静,精行俭德。人与茶就这样相知相惜,不离不弃。喧嚣之外,当一个人沉浸在茶香氤氲里,三杯两盏慢酌细品的当儿,就是茶人合一,水乳交融的过程。此种境界,只有爱茶人、懂茶人、嗜茶人,才能体验到人与茶灵魂的沟通,精神的相契。

茶台前,龙井新茶已经被轻轻地拨放进透明玻璃杯底。这时,一壶新汲的泉水刚好烧开,水温降至85度,开始提壶高冲入杯。先是杯底的绿芽,在热水的冲击下,纷纷如仙子飞天,迅速悬浮在水面上,身姿立挺,叶芽微张,像等待检阅一般。此时,杯口热气氤氲,馨香四溢,而杯水略有混浊,可能茶叶骤然遇热,正在释放体内的精华。少顷,杯水由浊变清,茶汤澄明透亮,绿波荡漾,龙井特有的浓郁的豆香味弥散开来,缭绕在整个房间。

在热水的浸泡下,漂浮的茶叶渐渐舒展开来,有的一芽一叶,有的一芽两叶,虽外形有别,但各具风姿,各展其美。接下来,被激活的茶叶,开始了它们精彩的表演。开始是单个的独舞,只见叶芽轻舒双臂,宛若春兰初绽,气丰神逸,摇曳生姿,又似绝代佳人,凌波款步,顾盼传情。紧接着,三三两两的茶叶,结伴而舞,参差错落,上下旋飞,恰如天女散花,衣袂翩跹,绿影婆娑,仙风玉骨,活色生香。它们焕发着生命的神采和激情,展示青春的活力与芳华。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和心灵的律动。

是啊,这些可爱的绿色精灵,来自云雾缭绕的深山,来自栉风沐雨的茶园,经采茶女温柔地采撷,经老茶工精心地炒制,再经友人深情地的加持,穿越千山万水,终到饮茶者的杯中。一路走来,经受了风霜雪雨的洗礼,最后脱胎换骨,浴火重生。看着此时仙姿复萌,绿袖善舞,葳蕤吐芳的新茶,心底陡然升起一丝莫名的温暖与感动。如此可人的佳茗怎能不让人一见倾心,怦然动情。

待舒展开的茶叶全部沉入杯底,碧绿清亮的茶汤便呈现在眼前。它没有红茶的浓艳醇厚,也没有乌龙茶的沉香凝韵,但这种澄澈与明艳,空灵与温润,足令人心旷神怡,垂涎欲滴。轻轻倒上一杯,未尝先闻,清香馥郁,沁人心脾。悠悠啜上一口,鲜爽甘醇,唇齿生津;再品,流芳绕舌,喉咽尽润;继续慢酌,回甘绵长,通心透脾,七窍生风,余韵化神。转眼之间,一杯龙井啜饮殆尽,然后,二泡,三泡……在品茶的过程中,人与茶对视,舌与汤互动,千般韵致都蕴含在一杯一盏之中,万种风情尽融化于一泡一啜之间。

静好的时光里,我独享着一盏盏新鲜的明前绿茶,体验着人茶共醉的物我两忘,感悟着人生如茶的个中况味。浅斟低饮中,我寻找到了性灵之美,淡泊之味,禅虚之境,风雅之趣。

感谢新茶,感谢春天,感谢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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