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黎阳之走进伾山

《行走黎阳之走进伾山》

1

一对石狮雄踞山脚

虔诚的石匠，举起布满老茧的手

顶礼膜拜

面对升起的太阳，佛含笑不语

消逝的黄河遗留了七十二朵浪花

从山脚沿阶而上，疯长成七十二枝莲

不知何时，山脚的石狮

或许是沾了莲的香，山的灵，活了

活了的石狮在曾经的河道上奔跑

以撼山震岳的力量长吼

太过狂野的狮子，毫无约束的释放着狂野的力

佛含笑，抓起一把沉积于故道的土

狮子，在暗藏的涛声里沉寂

捧一颗虔诚的心

穿过七十二瓣荷香，循阶而上

佛居山腰，垂眉含笑

无形的目光穿透胸腔，观心不语

触摸石头和触摸佛，没有分别

分别的是一把錾刀和石匠布满老茧的手

是一颗跳动的心和一双能将石头敲出火

点燃正月的鼓槌

2、

木鱼声和梵呗声

平息了山脚战马的嘶鸣

唐王，走出刀光剑影

黎阳仓的谷子在血的腥味中发芽

醉酒的僧人，在酣然大睡中妄议

穿肠的酒肉怎比宰杀牲畜的祭祀

一株槐以佛的名义，傲视朝拜的王者

唐王俯首，净手焚香

苍松翠柏间青烟袅袅，梵音回荡

一拜，再拜...

拜完唐王蓦然发现，佛在心中

潜龙出水，翱翔九天

流经山脚的河，浊浪滔天

龙在伾山择穴而居，与唐王结缘

佛颔首微笑

3

黎阳仓，如一位遁世的隐者

将谷粒酿成一坛千年的酒

没有诱人的窖香

唯有粗烈的糠腥味儿和厚重的黄土气

开坛，在伾山之巅

醉听千年的马蹄敲响

咚咚的战鼓和黄河的怒吼

醉听奢血的刀劈开头颅

粘满征尘的战袍裹挟着

妇女，儿童的哭喊

醉听，谷粒破土的萌动

佛，低眉垂首

寺里的僧人敲着谷粒

在粮食中感悟佛经的真谛

酒已尽，坛以陶的形态

阐述泥土，粮食，火和人的关系

4

梦能让笔生花，也能让石头开花

在观音岩，一场对雨的祈求

焦渴的心啊！祈求天降甘霖

润泽龟裂的梦

一声爆响，自伾山的骨头里

一枝莲在观音岩绽放

炫丽的花瓣抖落晶莹的玉露

滋养禾田

干裂的唇抖动着发白的胡须

牙齿在口腔里等待咀嚼粮食

5

荷，香沁入脾

瑶池的锦鲤甩出几尾鱼纹，浮云轻漾

万仙阁中，仙子吹箫弄笛，弹琴鼓瑟

有天籁之音穿透云层，伴鹤声入耳

山之巅，太极宫是另一种高度

攀天梯，登宫顶，拂日摘云

目游八极，长空阔野皆纳于胸

听，诗经深处，卫风习习: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

素丝纰之，良马四之

彼姝者子，何以畏之

...

莫道书生羸弱

执笔的将军马踏贺兰

剑，裹挟着塞外的雪

平平仄仄中悲歌感慨

激壮之音回荡于河朔

山脚，一个书生安送了另一个书生的魂魄

阳明书院，笔锋如剑，墨染了西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