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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淑娟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散文
2020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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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推送寒冷的春风

春节前的一个月,我就开始“增肥”——多吃多睡。人生在世,有很多力不从心。吃啊睡的,都是为了好好爱惜自己,都是为了好好疼爱家人,少点力不从心之感。力是否“从”心我还不好说,但心却先行懒了下去。

从此我将依附你,遇事不爱拿主意。从此我更无脾气,拈花一笑阳光里。

“走着走着,很多人就忘了自己的初衷和愿望,忘了路上的辛苦和甜蜜。今天再次忆起那个初夏和那个初夏的槐花,觉得骨子里还是那样的年轻。”甲午年正月初九晚,听从身心的召唤,我这样对先生笑谈。

你看,先生正为严歌苓的小说写评论,认为严歌苓是一个不错的故事构建者,一个难得的“男女关系作家”。她用不同的故事,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可能出现的N种男女关系,然后让你思考如何去构筑自己的男女关系,或爱或恨,或念或忘。

先生的说法,我深以为然,“马上”转发到微博和微信。因为,从《小姨多鹤》到《第九个寡妇》,从《陆犯焉识》到《妈阁是座城》,从《霜降》到《寄居者》,我也都看过。

因为懂,所以得。有人说我太温柔了,对先生不够严厉。我笑了:附和,唱和,有什么不好的?

我是没出息的人,我承认。

你绝对是正能量,朋友说。

有人提到我的“屈居”多年,我一笑而过。我的“被屈居”给了我那么大的自由,我是真心感激。真相与想象,如同西风和东风,到底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我呢,是这样的姿态:不和任何人争斗,不和这个世界较劲,更注重自我完善和自我价值,更注重家人和气与家庭和睦。走走阳关道,过过独木桥,看看这样的人生对女人来说到底如何——这也许是我对人生的极大好奇。

“你在活着的时候应付不了生活,就应该用一只手挡着命运的绝望,同时,用另一只手草草记下你在废墟中看到的一切。”作家卡夫卡的话给我以方向和方法。

自从有了自己的世界——一个家,几百本书,我便不太在意外面的世界,对别人的天地更没了兴趣。那些乐意探索他人世界、痴迷渗透他人世界的人,常常令我佩服不已。

当然,我也理解世事纠缠,我更原谅人情渗透。阳光推送寒冷的春风,阳台安放衣物的微动。读苏童的《黄雀记》,接近尾声。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十几年的渗入和纠缠。是罪恶,却无法救赎;是敌人,却俨然朋友。

午觉延续到下午四点,突然在浑身大汗中醒来,是经历了千山万水后的疲惫不堪,更是深度睡眠后的无比轻松。“杀人犯”拉斯柯尼科夫在复活节后终于复活了,在西伯利亚流放一年后终于清醒了。一向怯生生的索尼娅竟有天大的勇气陪他一起到西伯利亚去流放,这是《罪与罚》的尾声。在书的最后一页,我停留了很久。

我是百无一用的女书生,我早就对家人说过。

你的成长史都在你的文字里,先生对我说。

到了一定年龄,须由着中国哲学和美学渗入生活,又需外国的数学和经济学指导生活,所以慢慢去读庄子的《逍遥游》和梭罗的《瓦尔登湖》,所以忍不住去回溯北宋风雅颂和大明风华。

深入生活,吸收精髓,“谋生”的投入要逐渐减少,“消遣”的收获却在逐步增加,于是更加删繁就简。岁月如歌,亦如梭,中国传统和美学在生活中的比重越来越大,年轻时追逐的洋派逐渐隐逸。

长长的午觉后,我拿起了《静静的顿河》,开始立春的阅读。坐在摇椅里,将新买的披肩盖到腿上,面朝九里山和植物园。

孤独?我不孤独,也许我的素净让你们感到孤独,也许我的静默让你们觉得我孤独。三个人,在三个角落里,享受各自的自在。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后,三个人必将一起,谈起不同的阅读感受,还会就着某场球赛说起球星或球鞋,就着一首曲子提到某个明星或电影。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冬夜,一家人重读刘禹锡的《陋室铭》,良多趣味。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黄昏,夫妻俩谈论丰子恺的《不宠无惊过一生》,受益匪浅。

在家时间一长,才知道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感谢春节这个假期。窝在家里,看大雪如约而至——顿觉假期美妙。

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

无端地,贪恋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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