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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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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爷爷讲的老家故事

老家是一个挥之不去的课题,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尽管在老家呆的,生活的时间不长,那却是根的地方,是血脉,是家族,是七大姑八大姨,是断了筋还连着皮的地方。那里的人和事,那里的山和水,时常会魂牵梦绕,像过山车似的在脑海里翻涌,充盈在我的绵绵记忆长河之中,奔腾不息。

我的老家坐落在田阪阡陌之中,用句老话讲,叫做柴方水便,确实是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耕好地方,有山有柴,有池塘有水。东面是山,是小溪池塘,背后是有名的狮子山,山上面有座庙,有传说观音娘娘路过留下的一个玉脚印,很早就建有送子观音堂;西面也是山,村庄,只有向南一望无垠,村庄,田野交相辉映。十几户人家的村庄,前面有一池塘环绕东、南、西三面,从西面一座青石桥出入,围绕着福生公后裔居住生息的地方。

村子背后是粮田百顷,西面靠西北方,是一个叫腊水塘的村庄,从大堰,长堰,撞坑起,再从西面过青石桥进出,然后沿南向东把整个村子围住,东面北上又有一个池塘叫下塘,在下塘和长堰的撞坑之间围成的孤形池塘。从小时候起,就听大人们叫它奖阁塘,到底是奖个塘,还是蒋家塘,蒋嫁塘,将家塘,真是不得而知。我所在的村庄叫周上,还有福生公的三位兄弟,分别在冰丘里,港上,老屋里三个自然村生憩繁衍,从青石桥走出去就是这三个村子。

小时候,我老屋前头,住着一位和我爷爷辈份的盲人。我经常去他家玩,听他讲老家的故事,他也听到村长讲我小时候很会读书,成绩好,以为将来会有出息,就经常和我讲,我家和他家很亲近,没有出五福,就是五代以内的关系,意思是以后发达了,要记得帮衬他的孙子女。

这位盲爷爷,眼睛看不见,不知道是由于疾病的原因,还是先天性的,心里却特别亮敞,耳朵听力也出奇的好。我想要是盲爷爷能赶干现在这个美好的新时代,他的眼晴一定能治好,一定能重见光明。他对我这个大村庄的历史,就是冰丘里,港上,老屋里,和周上,一位公祖下来的四兄弟所住的地方,叫榨下刘家的过往非常熟悉。

盲爷爷告诉我过去这个村庄,包括四个小村庄一起,以前做生意小买卖的人进了村,就不知道怎样走出去,能想象出以前村子是多么兴旺发达,人口众多密集。他讲在清末民初军阀混战的乱世,村上有个做府官的人叫刘盛敖,捉了二个溃败的,很可能是地方军阀的旧部的二个哨探,杀了一个,另一个逃跑报信去了。不久后就来了一伙散兵游勇,把整个村子洗劫一空了,再加上放在进村口,设置在青山上的炮,一个都打不响,全是哑炮,整个村庄遭此一难,渐渐就人丁稀少。

盲爷爷还告诉我以前这四个村,就是福生公的四位兄弟,而我这个村人口最多,打劫得最厉害,直至现在人最少。后来还是一个要饭的人经过,推到了几块木板鼓皮,压过了烧着的火,救下了几间房子。还讲奖阁塘坝上,全是血水,底下到处是被烧毁的房子的墙脚。

后来还讲到这个奖阁塘,过去经常和邻近王姓村里的人闹纠纷,都讲是自己村里的,天旱争水的时候,两个村庄还组织人相过杀,还有人为这口塘坐过牢。后来在衙门县太爷那里打官司,我们村福生公后裔,面对糊涂的县太爷提出的,哪个村里有人能够穿上一双烧红的铁靴,在这口池塘里跑上几步,这口塘就奖励给这个村。结果王姓人走开不想了,我们村福生公的一个儿子,就毫不犹豫地穿上了这双滚烫的铁靴,后来人也走了。

我分析如果过去历史上,在这里确实发生过这件事,叫奖阁塘还真的没有错。附近没有姓蒋,姓江的,更和嫁娶无关。散兵游勇洗劫村庄的事,和奖阁塘的故事,这位盲爷爷讲了一遍又一遍,我也听了一遍又一遍,而且听得津津有味。小时候信以为真,后来慢慢地长大了,想这个故事与事实应该是有出入了,也有点怀疑,这穿烧红的铁靴的事,查无实据,也无从考证,就权当盲爷爷口中讲的故事。更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事,不过现在这个奖阁塘,王姓人不争了!因为新中国,新时代的村委会,镇政府统筹安排,一概是国家的,建国后这里还建了多个水库,天再旱也不会缺水了。

这几年上面来了不少项目,池塘底部进行了淤泥清理,还用挖机淘深了,水更清了;池塘二岸用石块水泥进行了加固砌理,再也不怕梅雨季节,滑坡坍塌了;二岸也栽上了不少杨柳,和樟树。

  盲爷爷已经走了好多好多年,可是他讲的故事尽管查无实据,却一直还在,他讲得奖阁塘的故事也还在,特别是这个新时代老家的奖阁塘,已经生态绿水杨柳岸,变得越来越美丽了,将来还会变得更加诗意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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