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遍全城寻报纸

刘守志

“踏遍全城寻报纸，得来却是费功夫”——题记

从事搬砖码字，对文学有一种执着的、狂热的爱，写出来的文章总想得到读者的认可。要想得到更多读者的认可，首先就要得到编辑先生们的认可，尤其是能在专业，影响力大的纸质报刊上发表作品，这是广大文学爱好者梦寐以求的愿想和追求。要想把这一愿想变成现实，就要一种一往无前，锲而不舍的艰苦创作的精神，特别是投稿精神；同时还要面对石沉大海，不断退稿的勇气。

2023年9月6日下午，3点过3分，我正在看《觉醒年代》，突然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响了。我随手点开了绿色的圆点接听键，一位稍带一点点浔城卷舌口音的、标准普通话的、吐字异常清晰、清脆的、年轻女性悦耳的声音，从屏幕另一端传了过来......

“喂，你是？”“嗯！”“某某某吗？”“嗯，是。”“我是九江日报长江周刊的”“啊！你好！你好！”“用了你一篇......稿子，其实很简单，因为你投了稿件，没有留卡号，现在稿费都要卡号打过去，你有九江银行卡号吗？”“啊!没有，我......“你说......”“我有中行的卡号”“行，你要把开户行的名字写清楚，错了字就不行！”“好，啊!开户行......”“是。”“我晚上发给你行吗？”“嗯，啊！你明天九点半打这个电话行吗？”“行，好!”......

下班的时候，我一径往中行，把开户行的详细地址要了过来。晚上，我打开了电脑，点开了QQ邮箱，查看近阶段投稿，究竟是用了哪篇稿子?当时在看《觉腥年代》，有点声音，没有听清楚，事前又没有收到电子稿。带着这些疑问，我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又打开手机，翻到昨天说是长江周刊那位美女打过来的电话，来电地址显示是江西九江，而且是座机，应该是真的。然后重新听取那段沁心悦耳的电话录音，原来长江周刊是用了我坐在东湖陶园臻境的一个六角亭里写的那篇《其实幸福很简单》。记得昨天去中行问开户行地址的时候，银行工作人员还用怀凝的眼光看着我，以为我要被人家骗了，还把卡号给人家。

上午，我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翻到了昨天那个来电，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号码0792——xx06309。原本想早点打过去，又担心影响人家；要是错过了时间点，又落下了个不守信用的印象。为人最重要的是要守信用，信用乃立身之本，言而无信可不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也在静静地等时间，没有再看昨天的《觉醒年代》，一直等到九点二十六，七，八，九——九点三十终于到了，我赶紧回拨了过去。仍然是昨天那个磁性悦耳的声音，我先说了是昨天约定好的，把我是某某某报了过去，然后再报卡号，在报“7”的时候卡住了。由于我的方言很重，刚好旁边有位年轻的美女，我就把正在接听中的手机，还有写在纸上的卡号，中行开户行地址，一并给了她，请她代劳。她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帮我报了过去，最后还核对了一遍。

这些做完了以后，我就在旁边的美女手中接过手机，问九江日报长江周刊打来电话的美女："我的文章何时发出来？"美女讲："这都是已经登报了的。等一下（在查）……7月16日。"我吃了一惊，接着说："哈！7月16日！"今天是9月7日，昨天是9月6日，文章早就登报了！我赶紧去门卫室老江处，七月份的一报纸都没有，只剩下八月份的。

中午回到家里，我查了一下QQ邮箱，这篇文章的投稿时间是6月9日，见报时间是7月16日，9月6日报社才打来电话，其间又没有收到刊用的通知。自己的文章，在报纸上登出来了。尤其像长江周刊这种有份量的报纸，这份喜悦之心情就像一位母亲，经过十月怀胎、经过阵痛，最后产下婴儿，总想在第一时间亲眼目睹一下。母亲于婴儿，就如作者面对自己的作品被刊用面世时的心情一样，也只有文字创作者才会真正体会到和母亲一样的心境，这也是所有文学创作者的心路历程。

等我把卡号这些事办完了，理了一下思路，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去找报纸，时间拖得越久越难以找到。我先去了天宇小学，没有；再去东湖中学，也没有；然后去了地税局，邮政局......还是没有，最后有人指路，去了卫健委的门卫室。敲开了门卫室的小门，一位鼻子上挂着皮管的干瘪老妇人，正坐在小凳子上，双眼直瞪瞪地望着我。我把找报纸的事说了，可是还没有等我讲完，她就一连说着没有......

这时我就说：“门卫师傅呢？”后来干脆大声地喊：“门卫师傅，师傅......”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了的缘故，立刻就看见一位一手提着兜箕，一手握着扫把的老人走了过来。我马上反映着，这位老人应该是门卫师傅，刚才那位老妇人的男人。我赶紧对着这位老人，送上谄媚的笑脸，把找报纸的事又重说了一遍。老人看了看我，问是什么时间的报纸?我说是7月16日的报纸。老人说：“没有，也不愿意打开门去找。”我说：“师傅，不用您找，我可以自己找！还会给您照常整理好，再买两包烟您抽。”“还有您卫健委管人事的某某是我同学。”老人说：“就算是主任都没有用！”我连忙说：“是是是......到时买烟您老抽。”

老人极不情愿的，打开了楼梯踏步底下一个杂物间的门，里面阴暗，一股久不通风的霉味扑鼻而来，熏得我咳嗽连连。我赶紧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在里面寻找着，进去的左手边，靠踏步底下，一排排捆好的报纸，整齐地堆放在那里。不知道是因为报纸静悄悄地躺在杂物间里的宁静、安逸，还是由于纸质文字落幕、悲哀的原因，我的心脏竟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在第二捆报纸的上面，刚好有一张白纸条，上面写有一排7月某某的字号。我赶紧把这一捆报纸，用尽力气提到了外面的过道里，上面清晰地写着I0、11，一直到16、17，哈哈，“踏遍全城寻报纸，得来却是费功夫”，真是太兴奋了！老人帮我打开了捆报纸的绳子，我迫不及待地翻找到了7月16日的九江日报，长江周刊版，在花径版面找到了自己的文章《其实幸福很简单》。这就如产妇第一眼见到了刚从母腹中出生的婴儿一样的心境，确实激动不已。"十月怀胎今分娩"，作品问世就如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此时，我真想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扶好眼镜，背靠秀美的千年南山，面对浩瀚的鄱阳湖，站在晨曦微露的一池荷花旁，尽情地，大声地把《其实幸福很简单》这篇文章朗读起来。

尽管稿费还没有到手，又尽管老人讲不要买烟，我却买了两包烟，谢谢这位老人。他只是说下次不要再来找他，我却找遍了一座城，连发行报纸的邮政局都去了，还真就只有他这里才有7月份的报纸，他也算得上是个有心人，我还真的要谢谢这位老人。更何况老人讲就是主任来了也没用，人情、面子都只能用一次，用过了下次就没啦！万一要是人家不给我报纸，或者是不开门给我去找，这也是人家份内的事。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反正我找到了我所要的，不然连门都没有。你能说一个守门的老人，这样做是不近人情世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