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去老家拜年。祖母娘家亲侄女春兰,我叫姑娘,她的老公又是我村上屋下叔一辈,大名叫水来的,我一直连着他的名字叫水来叔。回来的时候,他用一个大塑料袋,装了满满的一袋包菜,应该有八九上十个,说是自家种的。后来一直忙着走亲戚,迎来送往,包菜就那样放在前面的阳台上。
昨天下午小妹打来电话,说是在做米粑,喊我们去吃粑。都昌的米粑很有特色,尤其是过灯做的灯粑,还有清明做的大蒜葱粑,里面放上自家腌制的猪肉,白白的、薄薄的、软软的粑皮,包裹着油腻的、腌制的特殊香味的馅,一口咬下去,这个还真可以拿去申遗的都昌特色米粑,我一直喜欢吃,百吃不厌,米粑中的最爱。
我有三个妹妹,三个妹妹做的米粑各有千秋。大妺做的米粑,个头大,里面馅多,放的肉也多,吃上三两个,肚子就饱了;二妹做的米粑,油腻腻的,粑馅挺特别,总有一种吃不尽味的感觉,吃了还想吃;小妹很少做米粑,不过只要她动手做,只只米粑个头都一样,精致得很,里面的馅,咸淡也适中。
事实上,做米粑是很累人的。过去祖母、母亲一辈人做米粑,更累。先要淘好米,让米发胀,但又不能太胀;然后用篾筐凉干水,米粒干爽以后,再用石磨去磨成粉;还要用手推磨,一点点地用小竹鞭弄到磨眼里去;多了米,磨成的粉就粗,粉粗做成米粑皮子厚,口感就不好,失去了细腻可口的味道。
"粑好吃,粉难揉",米粑要好吃,粉一定要揉好。用烧开了的水淋上米粉,还要趁热烫赶紧揉成一团,反复揉戳,用手握成拳头,用力筑;不能怕烫,要揉成熟的一样,卿卿粘粘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分不出你我,这样的粉叫揉熟的粉,做成的米粑就好吃。
米粑要好吃,还要一个好的馅,有句话是“吃粑就是吃馅(粑心)”。要舍己放肉、放油,咸淡要适中,米粑好不好吃,很大程度上就是米粑馅的味。
不过现在好了,粉有现成的,省去了推磨的苦力功夫。只要去超市里买上现成的米粉,烧开水,揉好粉,就可以做粑了。如今还可省去捻粑皮(窝)的环节,小妺在网上买了一个按压米粑皮的,木制的器具。下面一块长方形的,厚实的木板,靠近前面一块连接处,下面剜有一个圆形的浅窝,上面一个有柄能按压的前端,刚好有一个向下突的,和下面一块剜出的窝,大小一样。按压粑皮的时候,只要用一个保鲜袋,把揉成一个小圆团的粑粉,放在袋里面,再把它放在下面这个小窝中间,然后不断用上面杆,反复向下按压,一个现成的粑皮就来了。
一个人按压米粑窝,三两个人都包馅不赢。过去做米粑的时候,都会讲到一个故事。我家有一老姑婆,婆家就在狮子山脚下,而我村在狮子山上就有一方柴山,这方柴山就在这位老姑婆家的附近。平时上山砍柴的时候,都会去老姑婆家,歇上一站,喝上一口茶水。有一次,刚好老姑婆家在做米粑,等到米粑蒸熟了,她都不起锅。而知道老姑婆“小气”的村里娘家人,有意就待着不走;而老姑婆就你们不走,她就不起锅,结果一锅米粑,没有一只米粑能用筷子挟起来,一概糊了。现在生活好了,不要到节日,随时都可以做米粑吃;要是自己不做,街上店铺里还有的卖,饭店香宴里的米粑就很好吃。每次在这家饭店吃饭,我都会点上一盘,甚至是两盘米粑,一盘10个米粑,吃个够。
小妹家的米粑也吃了,当我正在帮忙包米粑馅的时候,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接听,我家内人一句“我只手被刀剁了,好深口子,要去医院。”吓得我一跳,来不及问为什么,只是独自寻思,晚饭、菜有现成的,还会带米粑过去,又不用做菜,如何会剁了手?
说好了一起去医院,等看到她右手,按着仍然滴着血的左手走过来,就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火叉的那个地方,一个长长的,血都紫了深口子时,我的头一时却犯了晕,心里也在发怵。
一到医院,挂了急诊,值班医生一看,说要缝针,先去手术室,让护士做清洗、消毒处理。
我家内人问医生:“不用缝针吧?要打破抗不?”
医生讲:“还不用缝针!至少两针。”
我讲听医生的。等医生把这些处理完毕,写了一个小纸条,并嘱咐三天换一次药,一天三次阿莫西林,一次一粒,十二天后再来拆线,明天还要来打破抗。
我家内人讲:“今晚不打破抗吗?”
值班医生讲:“今晚打,要两三百元,明天打。”
我还是那句话,听医生的。今天吃了早饭,就去医院打破抗。进门左手边的值班医生,开始讲没有破抗,后来对面坐的医生讲,有,要三百多元!我讲,昨天医生开好了的,并把昨晚医生开的纸条递了过去。
这个医生讲:“没有开!”
并且接着说:“不过打破抗,要做皮试!那种三百多元的,就不用做皮试,效果都一样。只是一个打了之后,才产生抗体;而那个贵的直接含有抗体,也不用做皮试。”
既然效果一样,以前也做过皮试,不如先做皮试,再打破抗。交了钱后才知道,只花了62元,昨晚医生还是挺不错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话还真是不假。生活处处要小心,就这样加上昨晚交的140.3元,扣除医保统筹支付的20元,为了一个包菜蒂,一共花了自家180.3元,流的血不算,痛也丢一边,这颗包菜还真有点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