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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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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山往事

狮山往事

 

每次经过狮山街上的时候,我潜意识里地都会看向车窗外,狮山医院对门的狮山中心小学,临街只有一层的那五间店铺,一共六间,靠近最西边的一间空出来了,做为进去学校的大门,再通过那一路斜坡进入狮山中心小学。

十几年前,我曾经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了足足十年时光。上年,当我再次经过狮山街上的时候,原狮山中心小学已经竖起了农贸市场牌匾。在医院的东北面,都中公路的旁边,一所全新的、现代化的,集教学楼、教工宿舍楼、学生食宿、多功能于一体的、全新的狮山中心小学,已经投入使用。

这段时间,我在狮山十年的点滴过往,时不时的像零碎的电影片段一样,一下又一下的脑际,总想理出个头绪,用文字把它记载下来。担心时间久了,已经物是人非,又时过境迁,到时恐怕连自己想都难以想像起来,只能留下遗憾了。

时光倒回到1997年,新建的慈济中学已经开始招生。我所在的中馆中学高中部的老师,基本上去了慈济中学,还包括不少初中部的老师我在中馆中学带过高中数学,又是科班数学系出身,本来完全有机会去慈济中学任教后来去了慈济中学的,又基本上去了县一中、二中,有不少人还去了九江一中,甚至还成了名师当时,我因为家属在中馆街上开了一个小店,就没有动走的念头。

直至后来,有位和我家属在同一条街上,靠在一起开店人的老公,调往南峰医院做院长不同的是他家属是开个小诊所,自己在中馆医院上班,我俩还是高中同班同学,又是要好的老乡 。随后,我由宣传部和教体委的一纸调令,1997年10月份,被调往狮山中心小学任副总务主任同时,还有从中馆中心小学,常回到狮山中心小学主持工作的汪际政校长当时,还有以前在狮山中学任教,后来任中小本部校长的曹达淼老师,在中心小学任副校长的曹乐仁老师等

在狮山,我这一就是十年。狮山中心小学当时就只有一栋二层楼,一幢人字形盖瓦屋的小食堂,还有进门的一层店面,这些就是狮山中心小学班子成员,还有中小本部在一起的所有硬件设施。

狮山中心小学,一般都称作狮山中小,下辖狮山、八都、珠岑、老屋、斗山、大垅、竹峦、长垅,八个村级完小,加上拿薄村周边学生在中小本部就读,实际上,一共有九个,这还不包括分散在各个自然村的一、二年级,当时学生总人数应该在三千人以上。

当时,校舍大都是和村委会在一起,老旧的瓦屋,自然村里陈旧的祠堂。就连中小本部和中心小学的班子成员一起,也只有一栋二层楼,集十多位中小班子成员办公、开会、住宿于一体二楼一个还不到十几平米的房间,曾经做为会议室。我清楚地记得,当时两基验收工作就经常在这个窄小的地方开会一楼有中小本部的学生,还有一个幼儿园。

我从中馆中学过来的同时,也把家属在中馆开的小店,一并搬了过来。刚开始就在中小临街店铺的最东边两间,连在一起的;东边陡坡上,就是拿薄村曹上法师傅开的饭店,他做的一手狮山红烧肉,很有名气;再过去一间,就是一直在中小班子里的高家泉主任,生活、办公于一体的宿舍;还有一间是从大垅村小,调任中心小学任副校长的邵继韶老师;靠中小进门的一间店,是拿薄邻村一位姓江的女子开的。她后来搬走了,我家属开的店就从东边两间搬到了靠门口的一间。

现在是想不到,当初是如何在一层楼的店面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年。

总记得,下年起风的时候,从狮子山上刮下来的北风,呼啸作响,好似要把店前面遮风雨的铁蓬,掀走似的;还伴随着一阵阵,像是有人在外面啪门的啪啪声,咚咕噜声瑟瑟作响寂静的长夜,躺在床上都会心惊胆战,夜不能寐,还真有点“茅屋被秋风所破歌”的味道。

不过,这店面尽管只有一层,却是好好的,一点都不破漏。只是夏天确实酷热、难受;冬天却又冷得要命,好似鄱阳湖里的寒冷,被狮子山上的北风,倒逼进这个裸露在拿薄岭上的一层店面里。现在想想,那时却不晓得去装个空调享受一下,只知道去寻觅夜晚那吓人的咚咕噜声。一次偶然,才发现是风吹在地面上的,吃完了的果冻,饮料空壳,反扑在地上,被风吹得不断移动,发出的咚咕噜声响,原来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在黑夜里作祟。

我是同汪际政校长同时从中馆调往狮山的,尽管后来与汪际政校长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却是一位很有工作能力,有开创精神,也相当有人情味的一位校长。记得他被宣布退下来的时候,还曾特意喊我过去,把工作上一些没有处理好的事情,一一进行了处理。现在想想,真的难能可贵。此情此景,恍如昨日,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感情。

进门后的左手边,临街店面下的一栋二层楼,就是汪际政校长去后建的一栋房子。这栋房子,在当时基本上解决了班子成员住宿、办公、开会的需求。当时开工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记得,还专门请来了李贺村,一位看风水的先生,他就不同意这栋房子和临街店面一个方向,而是要斜着向西南方位,对着围墙外面的一座水库

我老外婆家在李贺村,有了这一层关系,又和请来的李先生以前就相熟。

当时我就开口问过李先生:“为什么就不能和街面平行做?”

李先生当时就回道:“这个方向做,会伤老板。”

没有想到的是,凡事较真、而且性格有点倔强的副校长邵继韶一句:“伤老板,这么多老板!还怕啥?”

现在想一想,这话还真的就一语成谶。当时我就想,班子成员这么多,但是一把手,老板还真只有一个,要是人人都做老板,今后的工作又如何去开展;不过,当时班子里面的人,后来或多或少还都经历了一段艰难时光。遗憾的是,没有过多长时间,汪际政校长还就真得退下来了,接替他的,是我的小学语文老师李咸星。

如今,也没有办法去考证,这个伤老板的说法,究竟和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当真就有必然的联系。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只能把这个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要是当时就按照请来的李先生看的方向,去做这栋房子的话,看着还真别扭。

到过原狮山中小的人都知道,整个地盘是与狮山街所在的路面平行的一个长方形,南北长,东西较短,占地约12亩左右;最前面一栋老二层楼,也是和街面平行的南北向,要是新建的这栋二层楼来个向西南,还真是不伦不类的。

静下心来想一想,汪际政校长去之后建的这栋房子,从建筑学上的美学角度来分析,加上唯物论,这在当时副校长邵继韶所坚持的,还真是没有错。

时过境迁,岁月如烟。此时的狮山中心小学,已经有了五间临街店面,一栋新的集住宿、办公于一体的二层楼,还有前面一栋老二层楼,在新老两栋楼之间,靠西边围墙跟,有一栋盖瓦的厨房,坐西朝东。起初,食堂是竹峦村委会,珠树自然村,一位女大师傅在做饭。记得她经常和我说:“刘主任,那根扯水的绳子又断了,桶子又掉下井了。冬天这么冷,要买双手套扯水哈。”意思是公家要给她买这些,不过话说得委婉又客气。好在没有过多久,学校就用上了自来水。

后来,我在新房子一层,从西边数过来的第二间,也住过一段时间。有一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只差一点点就被贼钓走了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这个大概率是不知道衣服里,并没有钱

署假的时候,天气很热,打开北上窗子睡觉,风一阵阵的吹,窗帘也随着风掀起来;窗外,黑咕隆咚的, 窗帘被风一吹、一掀,就啪的一声响......

当时,我半睡半醒,感觉这响声很古怪,有“节奏”似的,就趁响声之间的空档,轻轻地起床,迅速地来到窗户跟,立刻掀开窗帘,只隔着一幅不锈钢防盗网,几乎和一张陌生的脸碰脸;夜色下,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贪婪地暴露在我的面前。我第一时间,拉亮了电灯,扯着嗓门大喊“好大胆,还想偷东西”,并急忙打开房门,追了出去。

当时,隔壁靠西第一间,住着李咸星校长的父母。他父亲,李爷爷是一位厚德的长者,令人尊敬。他听到我的喊声,也拉亮了灯,喊我回来,并说“贼跑了不要去追”,“贼急了,还会伤人”,“跑了就算了”。可能当时年轻气盛,有一股子劲在,无所惧。李爷爷当时所讲的,应该和“穷寇莫追”同样一个道理。

现在想想,那个有“节奏”感的响声,很可能就是贼在试探我是否睡熟,睡熟了好下手。

有播种就有收获 。在狮山中小校园内,新老两栋两层楼之间的东边,中小和狮山电站隔起来的围墙下,靠近几棵高高的竹子旁,有一小块空地。我家属就在这块地方,种过一段时间小青菜,绿郁郁的,每次都能扯上满满的一打水桶纯绿色小青菜,几乎天天如此,那味道还在

那时,中小本部曹达淼校长妻子,也是我刘家姑娘,她在走进校园下坡路右手边,曾种了一块菜地。起初是曹师母一锄头、一锄头地,破草开荒出来的,后来自己没有种,让给了我。从此,我家属在里面种上了金江芋,也叫洋生姜,挖了又有,就像取之不尽的宝藏看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埋在土地生长的金江芋,只需要土壤,生长得竟是如此的疯狂,我真的惊叹不已!还栽种过西红柿、葫瓜、辣椒等。特别是葫瓜,一条又一条,密密麻麻地长个不停,摘了又长,丰盛得很。

还有,在工作之余,精研易经八卦,熟读本草纲目的曹乐仁校长,曾经会时不时的给人算上一卦,经常引得大家捧腹大笑。你还真别说,不知是巧合,还是“瞎眼撞狗时”,有时竟还挺准的;还有他采摘自制的跌打损伤中草药,敷在伤处,比有些医生专门开的,还管用。

快二十年了 ,当我在这里敲下健盘码下这些字的时候,心都还是暖暖的,我家属至今还常常念叨着在狮山那些美好的过往。

我这个人很念旧,总记着人家过去的好;不比有人,只记当下,一个转身就忘了个干净。

后来班子调整,我从总务线上转到了教学线上;嘿嘿,又做上了副教导主任。记得宣传部来考察的一位领导,曾亲自对我讲,教导线上提起来快一点。可是一直到我被提拔为正教导主任,时间(1997——2007)却经历了漫长的十年。直至最后,我一纸辞呈,不干了,进城去。

当时在东街方正打字店里,打印辞职报告时,店老板非常惋惜地对我讲“多可惜,人家百计千方,削尖脑袋想钻个帽得带一带”“你倒好,一个好好的、正职主任却辞去不干了!”这些话,至今还言犹在耳,一个字一个地响亮。

不过,我在狮山这十年 ,狮山乡村学校的建设,实实在在地得到了飞速发展。

狮山村委会,从我开始读书时的狮山小学,就在上下四屋榨下刘家祠堂里,整体搬迁到狮子山下马家岭山旁,新建的狮山村小校园内装上了自来水,教师能吃能住宿,里面有蓝球场,学生运动场。

长垅村委会,学生以前是在村委会的人字形瓦屋里上课,也搬进了洁净、明亮的教学楼。我曾经在这里蹲过点,和村小校长,杨家嘴村上邵青竹老师等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工作上的交集;吃过长垅村小真正柴火甑蒸饭,铁锅萝卜红烧肉,香喷喷的。

老屋村委会的学生,也相继搬进了新教学楼。我在这里也蹲过点,和这里的村小校长邵松、教导主任曹正东、出纳于君浩、邵灯等老师,都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村小校长邵松,当时和教导主任曹正东两个人,工作上有些分歧,总会到我这里来解决。现在想想,其实根本就不是个事。

每年橙子上市的时候,邵松老师总会在自家院子的橙子树上,摘下新鲜的,熟透了的,金黄色的,满袋的橙子给我;还有我家老屋院子里那棵高耸入云的水杉,也是他送给我的。当时有两棵,一棵栽在了一个石灰窖上,结果只活了一棵。很遗憾,他退休不久,就早早地走了。

珠岭村委会,它是我蹲点的第一个村小。我和这里的卢章辉老师、卢家义、段小玲、李辉钾老师等,都有过很深的交往

斗山村委会,座落在都中公路边上的一所村小,印象特别深刻。

记得,有一次天下着瓢泼大雨,接到村小校长电话,说主管教育的段训和县长和分管教育的占万金局长,已经在斗山村小检查工作,并下到班里听课,乡村领导也在。当时,我和高家泉主任等一起骑车冒雨前往,淋得一身湿透。临走的时候,占万金局长把村里发的烟,推到了村小校长跟,叫拿去店里退掉,换塑料油纸把教室北面漏风漏雨的地方,给封上,并语重心长地嘱咐,千万不能让孩子在漏风漏雨的教室上课。

二十好几年了,这定格在雨中的一幕,一直在我记忆的最深处,这种对教育的情怀,也时时感动着我。

还有大垅、竹峦、斗山、八都村小,都先后搬进了全新的校

狮山乡八个村委会,所在村小都先后从人字形的瓦屋、老旧的祠堂,搬进了崭新的教学楼;中心小学所在地本部,也在开始老一栋两层楼前面,又建了一栋三层教学楼这十年,狮山乡村所有学校的硬件建设,跟上了大都昌——旧貌学校全部换新颜的步划,乡村学校校舍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十年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十年也可以有很多选择。有和我一同进班子,一直在中心小学没有走的,一直到退休;有进城,改了行,去了别的地方发展的;也有后生可畏的,这都是好事,长江总是后浪推着前浪走的。

上次有位曾经主持过工作的校长,满怀深情的对我讲“他和我是同时进班子,时间很早,要是没进城,也应该是校长啊!

我回时心里想道:“嗯嗯,嗯,是啊!做个校长又有何为?

我很知足,一点也不后悔辞职进城。这是实话,要是我一直在乡下,还会有人家最先告诉我:你把“狮子山中人”输入百度,或者是把“都昌xxx”“九江xxx”“行走在文字边上的人”等输进去,一篇又一篇文章被各大网站转载吗?还有一篇又一篇的文章,被大学校园生活美文苑,推荐做范文阅读吗?自己的文章,连自己下载都要花钱,更别想飘洋过海了;嘿,你还真说,我是在显摆呢!还真有我的一篇文章,你搜一下,而今成了九个国家的头条新闻;早前还有一篇更牛逼的文章,当时有八百多万展现量,一百零八点六万阅读量,三万多条评论,想一想,这是什么概念。

记得我进城那一年,有一只母狗在我家属开的店,后门窗户下方一个空地上,只生了一只小狗崽。狮山街上,自家就在进中小校门右边,开饭店的得宝师傅,一知道这件事后就说“双猪独狗,隔壁邻舍都要搬走”。意思是狗生了一只狗崽,主人家运气不好,还会连累隔壁邻舍都要走霉运,叫我赶快把狗赶走。

得宝师傅当时也是一番好意。可是,当我看着蜷缩在窗户下的狗,那一双警惕而又可怜巴巴的眼神,确实于心不忍,狗品性忠诚。狗狗生小狗,不是和女人生孩子一样痛苦吗?只不过它是只狗狗。何况这个地方,太阳一天能晒到晚,暖洋洋的,你又忍心把它赶到哪里去呢?

这时,有住在附近的人,拿了一把锄头,过来赶狗狗。我正在想,这下狗狗该怎么办的时候!你还真见怪,此时母狗像发了疯似的,竖起了前面两只脚,对着拿锄头的人狂吠,就是不肯走。有眼尖的人,立刻大叫了起来,母狗又生了一只白色的小狗狗,结果这条母狗,一共生了四只,还是五只小狗崽。

狗狗下崽的事,间接告诉我,一个人看问题千万不能短视,正所谓“风物长宜放眼量”。

 我在狮山这十年,亲眼见证:狮山乡村的孩子们,切切实实告别了人字形瓦屋,老旧的祠堂做为学校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崭新的教学楼,在八个村委会拨地而起,农村的孩子也能像城里孩子一样,在明窗净几的楼房里读书一直到十年后的狮山中心小学,整体搬迁到新址。狮山乡的这些变化,只是大都昌乡村学校变化发展的一个缩影。

过去狮山中心小学旧址:临街的一层五间店面,靠近路边店面的办公楼,还有那栋老二层楼,以及最前面的三层楼,还有那栋人字形盖瓦的厨房,如今只能从狮山农贸市场新址上去寻觅。

不,还有那年从庐山花圃买来的那棵珍贵雪松,是当时所有班子成员一齐动手栽的,就栽在两栋新老二层楼房之间,曾经看着它不断地长大,长得枝繁叶茂,长得翠绿得发紫,不知道是否也移到了狮山中心小学的新址这座新校,是当时和我在一起相处了十年,那时他担任教导主任,一步一个脚印,做到副校长,后来又回到狮山中心小学主持工作的高家泉校长负责建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棵雪松可是新老中心小学,一种精神层面、人文情怀和教育理念相维系的纽带。人们常说:“树有根,水有源。”过段时间若得空闲,一定去看一看这棵珍贵的雪松,它会在狮山中心小学的新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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