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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丽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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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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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就在我们心里头

在深圳,孩子家。在我的房间,最吸引自己的是,房间里的明亮大窗户。它面朝空中花园,一览无余。

每天,安顿好一切,走进房间,关上门。拉开厚厚的隔热窗帘,让光源从窗口静静地倾泻进来。这时候,我便依窗而坐,静下心来,保持空杯心态,逐渐理顺和找回自己的思想;聆听自己平稳而有节奏的心跳。看见桌上,有一杯袅袅升腾起几丝热气的茶,忍不住轻抿一口,情不自禁地说,最幸福的时候到了。

凭窗望去,空中花园,满目葱茏,一片绿海。这,显然与地理位置降雨充沛有关。

秋天里,满园盛开着无数菊花,一朵朵像用象牙雕刻成的球;红的像火,白的像雪,黄的像金......五彩缤纷,五光十色,组合在一起,就像一块花地毯;在太阳的照耀下,光怪陆离,光彩夺目,美极了。

花园里有各种健身器材,每天早晨热闹非凡。有些老同志透早起来运动,撩得我再也坐不住了。

花园里有各种儿童游乐设施。孩子是人间天使,如今看这一代孩子,不能不艳羡,真比我们那时要幸福得多。

自然是人类的爱物,生活中至少一半的美好来自于自然。我陶醉其中,贪婪地享受着。而现在,我闻到的香味,充塞我胸中的馨香,不来自这花园,不由空中一阵阵清风所送至;而是由自己心田弥漫而出。

刚到孩子家,换了一个新环境,睡眠更差,晚睡早醒是常态。昨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干脆起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秋晨的凉意扑面而来,使人神清气爽。天幕已经拉开,黑沉沉的空中吐出了鱼肚白。一栋栋楼房,树本也已依稀可辨。

极目四望,在这寂静的晨光中,在不远处,在儿童游玩的大象鼻子滑梯旁,有两个身影踟躇。从外观,从走姿,从动作,我猜想,是一对耋耄之年老夫妻。老先生可稍见轻快些,老太婆差点。老先生可能在给老太婆演示,爬上阶梯,轻松地从大象鼻子上滑了下来。老太婆可能害怕,老先生在耐心地做动员工作。寂静中,我侧耳倾听,可惜听不大清楚。但是,从每一个举动都可以看出柔和着爱意,充满了温情。

老太婆终于挪动脚步,迈上了第一坎;转瞬,退下来不干了。老先生接着又动员,老太婆又开始行动了。第一坎,第二坎,老先生尾随其后,两臂张开,随时准备护驾。把老太婆送上顶层,老先生立即下来,站在大象鼻子旁。脖子伸得老长,一个劲儿瞅着,不停拍手,逗老小孩不要怕,滑下来。他的神情是那样地专注,像妈妈逗小孩,生怕出点小差错。她疑惑地慢慢地把头伸出来,从上往下看,快速缩回。她扭动着身子,摇晃着脑袋,手抱着柱子,不肯下来。那撒娇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孩子。眼前的男人,正在安抚她。

桑榆暮景,令我艳羡万分。我默默地祝福他们。我只知道,爱情力量巨大,大到往往不是理智可以控制;大到她最后像孩子一样,两脚朝天地滑下来,紧紧地拥在老先生怀里。

所有的言语都无法表达我此刻的激动。这场景,简直是孩童的翻版,是身心超越现实的纯美反应。乐趣都存于常人之中,年轻就在我们心里头。

情趣不在雅高俗珩,贵在保持童心。人啊!真应该保持这么个良好的心境。

我发痴发呆,神思恍惚,犹如重温一场梦。反思,我曾溢满过整个心灵的纯真梦想,也曾溢满过整个记忆的童年欢乐,怎么,几十年走过,一切都淡了呢?是他们两老把我的心激活了,人真不应该被太多的形式所羁绊,我开始起心动念,争做一个新时代的新老人。

倏地,我想起什么,快拿手机,调好镜头,按下。也许只因慢了半分钟,片刻之间,还在眼前的那幅画面,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让我惊喜,瞬间便让我遗憾。

生活中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尽管碎碎点点,如果细细咀嚼或探究,常能感到它给我们生活增添了一种况味。只要保持一颗鲜活的心,你会发现人生处处都有新鲜事。

让人生所有遇见都成为一种美好,多看看身边的人与事,多关怀别人的喜与忧,你会发现人生处处有风景。

太阳终于穿破黑暗而渐渐升起,万物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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