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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丽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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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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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要了我的命

意外总在毫无准备最不提防的刹那间发生。

前几天,我突然心血来潮,主动提出,去幼儿园接孙子放学,交待阿姨在家安心做饭。

接到孙子一路欢快回家。到家了,在公寓大厅等电梯。大厅有2个电梯,一个显示上28楼,一个显示下4楼。大厅此时空无一人,只有我和孙子。

当电梯停在1楼时,等待全部人员出去后,孙子猝不及防,争脱我的手,一溜烟地跑进电梯,随即电梯门关闭,向下运行。我的思维在倏忽间,失去了遥控,想不到按开门键。孙子看见我没进去,又只有他一人在电梯里,吓得大哭大喊奶奶。这声音从底层传上来,戳得我像刀扎,快窒息。

下面是2层地下停车场,进进出出该有多少车辆。孙子刚4岁,万一到处乱窜,遇到危险怎么办?万一他跑出停车场,面对大街,我又该到那里去找?儿子结婚八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个孩子,万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一丝一丝地从骨缝里渗出。即使这样,我没有动,我不敢动,我在等待。

电梯一反常态,过了好大一会,才慢慢地升上来。1楼电梯门打开,一个模样普通,衣着普通,但面色平和的中年人,牵着我孙子。孙子看见我,高兴地喊奶奶。他把孙子郑重地交给我,并且笑着对孙子说,我没骗你,找到奶奶了吧。孙子拼命点头。我收紧的心开始松开,差点丢了的命终于捡回来,连忙要孙子说“谢谢”。世界倾刻间变得如此美好。

在那个时候,我忽然顿悟,原来帮助的重要性并不是以数量、大、小来衡量的。有时候,对帮助者来说,也许是举手之劳;而对被帮者来说,却是救命,功德无量。

孙子,天真无邪,特别可爱,可发起飙来,也特别闹心。上星期一,送他上幼儿园,我业务不熟,在送去的途中,忘记把睡觉行李一同带去。路程走到一半,他看见别的同学拿了,我们没拿。这在他的认知里,就是天大的事,老师会批评的。于是,犟在那里不肯走。讲道理白费,好话说了一箩筐也没用。打吧?适得其反。弄得我毫无办法,怒火满腔,还只能克制,克制,再克制。

正在这关键时候,同楼栋的一位奶奶也送孙子上幼儿园,途经此处,而且,她孙子和我孙子同一个幼儿园。她若无其事地对我说,没事,我帮你把孙子捎去。她告诉自己孙子,你们都是好朋友。孙子一见有伴,无根的泪水马上止往,稚嫩的小脸,露出了笑容。刚才发生的一切,烟消云散。

我真吃了一惊,有些不知所措,蓦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凝视着他们前行。这位奶奶虽然和我同楼栋,可我连她姓名都不知道,更谈不上熟悉了解。我的心情变得特别复杂,理智告诉我,不能轻率。较强的戒备心,使我对陌生人有一种条件反射似地封闭和隔离,甚至有些许敌意。所以,我根本不放心她,一直悄悄地尾随,盯到孙子进入幼儿园大门为止。

我怕她发现,故意在前方超市购物,然后偶然遇见她。在路上,我谢她替我解围。她转动了一下眼睛,扬了扬眉毛,爽快回答,小事,顺带。接着又来了一句,谢你信任,不怕孩子被拐跑。此时的我,几分愧疚藏在垂下的眼帘里。她很健谈,很风趣。她继续说,路上再遇时,我们就成了熟人,打个招呼,相对一笑,从此不再陌生了。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在我生命里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会有如此美丽的相遇。

这许久以来未有过的感触,使我联想,使我嗟叹,随着高科技的发展,电脑,手机,越来越融入到人们的生活,在享受带来便捷的同时,也渐渐淡化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交往;模糊了旧日的音容笑貌;迟钝了彼此的心灵感觉。我很遗憾。

平日我总感叹,世态炎凉,情比纸薄;其实,这世上还是好人,知恩图报的人多。我想,如果这个世界还不够好,只能说我们善良的力量还是太单薄。那就让我们一起,在每天的生活中多做一些好事,争做文明人;那就让我们一起传递友善,接受友善,用一颗善良的心,点亮另一颗善良的心,为祖国多注一丝和谐、多添一抹光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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