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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丽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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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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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处处皆芬芳

 从深圳回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餐厅冰箱处,地面油垢一大块。墙角扫帚、撮箕已经被油污凝固。追根究底,老公从冰箱取东西,把油瓶摔碎了。触手可及的废报纸、抹布,一用一丢最省事,他却想不到。他老人家费心,用猪鬃毛扫帚扫,用塑料撮箕装,然后放在墙角。

不通常理的做法,实在让人气愤。我瞪着眼儿,厉声追问:为什么油渍不及时清理?他不以为然,打了一个大而乏的哈欠,说道,老婆----日子长长,莫把人忙,太阳去了有月亮。气得我恨不得吐血。

我没有三头六臂,身体不是钢筋铁骨。我渴望理解,渴望他倾听我那痛苦的渲泄。他却咧开嘴,笑着开导我,老婆----格局太小,这些事不值一提呀。呛得我无从指责;生活中很多时候,无言才是最好的做法。

家务,他有时也主动请缨,可我压根儿就没有指望他。我对他的要求,只要不帮倒忙,那就阿弥陀佛了。其实,夫妻俩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态度。

有一天,我外出办事,晚归。打开家门,老公正在看电视,听新闻。一看到我,就好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凑到你面前,告诉你他小肚肚饿了,晚餐吃什么。餐桌上摆满现成的饭菜,却不知热一下。他让我想起,用槐洋蜜空瓶装的芝麻酱,准备拌面吃。我害怕变质,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香油。他老人家连这都不知道,天天舀一汤勺当蜂蜜来养生。万幸,他消化功能特好,没事,不拉肚子。

我真的很纳闷,按说老公这人在男人世界里,还颇有点男人的气概,在文化界也小有点名气;论智商应该不低,怎么遇到所谓的实际问题,就呆头呆脑,心不灵手不巧了呢?而且还是一个稀里糊涂,但却活得感觉挺好的一个人。其实,夫妻俩都有着各自内心的真实年龄。

罕见的好天气,无风,暖和,空气清新。我慵懒地坐在窗前,眼睛朝着永远也看不见底的方向张望。又累又乏又烦又躁的我,憋屈得好像一个火球,快要爆炸。说老实话,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要冷静。本市最大公园就是我们家的“后花园”,我要到公园散步去;改变不了他,就改变我自己吧:此路不通寻它路。我走出了家门。

走进公园。一切基本没有变,要说变的只是时间。上次,我进公园,时间五月,春暖花开,芬芳四溢。许多树木炯炯有神,太阳和天空也不同于今天,就连空气也不一样。这次,我进公园时间冬月,天寒地冻,腊梅怒放。群树都落光了叶子,只剩干枯的手臂,渴望地伸向天空。天空虽是尉蓝的,但不久就变得灰蒙蒙了。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

直到这时我才察觉,我们度过的每一天时光,都赋予我们不同的色彩和形态;我们每个人也都有属于自已独特的色彩和形态。似水流年,彻底再造了我们的思想和情感。到来的是,成熟的思考,从容不迫的生活,日益丰富的经验。生活好似一个调色板,需要我们把握人生的色彩,绘出人生的精彩。一树一叶都是生命的演绎。人生本来短暂,何必再自我折磨酿制苦涩?人活一世,离不开家;家是归属,也是依靠;家虽平凡,但很贵重。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多些沟通,把问题舒解在沟通之中;要好好说话,把感情的渣滓消化在心门之外;求同存异。少一些抱怨,多一些改变,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宽容。和睦的家庭氛围,才是幸福的源泉。

我沉默着,思考着,步行良久。我走到便河,看见有一颗一搂粗的大杨树,被水冲刷露出大块树根,树心中央是个空洞,快倒下来了,现在用钢管撑着,但仍然枝繁叶茂。杨树叶间很多蛛网,每一面蛛网上的小主人,它好像一点也不怕冷,正在用认真的态度,用极细的细丝营造它的天地。河边长满无名小草,它们都朝外边弯着腰,但后面的草却似乎踮着脚尖,竭力伸长脖子,探出头来,一定要看到阳光。

这些自然的隐喻,只能凭内心去感受。这积极的暗示,它比任何语言和文字的诠释,更能有力地撞击我的心灵,激发我的内在活力,使人进取,催人奋进。不要在生活琐碎中沉沦,不要用忧郁去面对生活。生活不只有苟且,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等你去做。把抓得住的幸福抓住,把能完成的事情完成。努力才是人生应有的态度。我瞬间清醒。

我在树根中间坐下来,紧靠在树干上。仰望天空,看各种禽鸟,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地飞翔。凝视自然景色,享受太阳照在脸上的暖意,安安静静地呼吸新鲜空气,什么都不想,你就会惊喜地发现,世界原本鸟语花香,云淡风轻,生活竟可以如此优雅从容;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能使人心灵净化,更能使人健康。

生活多有不易,我劝你也出来走走:当你置身于大自然中,即便气象万千,也能从中寻到一片晴空,找到一轮朗月;带给你欣喜,抚慰你心灵,让你的世界倾刻间变得如此美好。

 生活处处皆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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