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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都山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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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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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下之会》

大唐天宝四载,济南城的历下亭,见证了这样的一场宴会。这一年,恰逢李邕调任北海太守路过济南;恰逢他的从孙李之芳新建客厅竣工;恰逢李杜二人寻华盖君未果,北上探亲途经济南;又恰逢高适、卢象、蹇处士等人。缘分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让我们相信命运的安排,就这样,以爱才著名的李邕便借这次机会这次机会,向众人发出了邀请,皆为文人才子,自有洒脱不羁之情,免去了三贴之礼,一封文书,派小厮送到,以新亭落成为由,邀众人前来赴宴,一同饮酒赏荷,吟诗作对。

受邀众人,自然也是十分重视,一是自古文人相轻,像他们这样相惜的关系实在不多,众人都想借这次机会见一见久别的故交。二是李邕本就年长,更负爱才之名,众人也都想借此一展才华,好让李邕能够推荐自己。于是,这场青史留名的重要宴会,就在众人的准备下拉开了帷幕。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几日的时间就随着新亭旁的流水逝去了。这日,众人早早的来到了相约地点,宴饮餐食还在准备,李之芳便带着众人,游览着新建的亭苑景色。正值夏季,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苑内,池中炎炎荷花开,满塘香气扑鼻来。虽褪去了春日的娇嫩,但也装点了夏日的热烈。众人游走在苑中,观览着济南的泉水,济南的荷花。谈论着昔日别离的苦楚和今朝的重逢的欢愉,互相倾诉着感情。

游罢回返,李邕早已名人备好了酒菜,众人分位坐好,看着亭下的琼浆玉液,甘旨肥浓,杜甫不禁开口道:“想不到李太守也爱这齐鲁之味啊,看来今日我们倒是有口福了。”众人听闻,都纷纷看向了李邕准备的这满满一桌的酒菜,不知是谁叫出了几道菜名,樱桃槌、汤中牢丸、黄河鲤鱼、烹猪肉。“看来李大人也是个吃家啊,哈哈哈。”众人玩笑似的调侃道,“煎炒烹炸蒸煮烤酿,看样子李大人有个好厨子啊,哈哈哈。”“孔圣人不是说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准备好点,以后还不得让你们说我款待不周,哈哈哈。”在一声声互相调侃玩笑中,众人分位落座,面对着池中的翠绿的新荷与昔日的故交,相顾无言,杯酒饮罢,众人的情绪才开始蔓延,往昔无法言说的话语倾泻而出。“子美,听说你跟李白去求取道篆了,怎么样?”“倒是去了一趟王屋山,结果人家华盖君不在,哈哈哈哈哈。”“怕啥的,五岳寻仙不辞远嘛,哈哈哈。”“我要是有你俩这样的心态就好了,可惜老了,还得受那李林甫的窝囊气。”“不怕,李太守,你能力又不差,那李林甫虽为权臣,咱不得罪他就行了。”“我能力是不差,可是赶不上杜甫啊,人家在洛阳可说过‘李邕求识面’呢。”“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就这样一句接一句的聊着,聊着往昔的别离与遭遇;聊着今日的惊喜与欢愉;聊着亭下的珍馐与美酒;聊着池中的绿荷与游鱼……

文人雅集当然少不了曲水流觞,吟诗作对。伴着亭下池中潺潺的流水声,伴着众人的唱和声,第一杯酒便这样来到了高适面前,欣然执笔,杯酒喝罢,四韵俱成,每揖龚黄事,还陪李郭舟。云从四岳起,水向百城流……”众人纷纷叫好。谈笑间,第二杯酒又流到了杜甫身边,杜甫当然也不甘落后,起身一饮而下,凭栏而作“东藩驻皂盖,北渚凌清河。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众人听完,问到“不知子美的‘名士’是指谁呢?”“哈哈哈哈哈,名士,唯吾与众位尔。”“难道‘不阻蓬荜兴,得兼梁甫吟’的李太守不算名士吗?难道写下‘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的李太白不算名士吗?难道‘男儿本自重横行’的高三十五郎不算名士吗?……”听完杜甫的回答,众人皆笑,再次举杯共饮,继续着他们的欢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侍奉的小厮又端上一份莲子粥,为众人解酒。“李大人真是有心了啊。”“鲜莲子粥,这下可有口福了。”“难道李大人也好这养生之道不成?”尝过了当季的莲子粥,李邕缓缓开口道:“诸位,既然赏过了这湖中的荷,尝过了这池中的莲子,总得给这新亭留个名字吧。”“依我看啊,就叫李宴亭吧,来纪念李大人在此设宴款待。”“要我说啊,还是叫历亭,就以此地为名。”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李邕说道:“‘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不如就取子美诗中二字,以海右为名,既点出了此地,也取海佑之意,庇护这座亭,也庇护我们诸位啊。”众人听罢,拍手叫好。

一矗新亭,诸位名士,临池宴饮,留字海右,终为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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