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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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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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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探工地散记

 

一条沙白的毛毛小道在密林里绕去盘来。道边,满是松树,合人抱的,水桶圆的,碗口大的,胳膊粗的,大大小小竞相争荣,仿佛它们在这块世袭的领地上,可以用不着谁干涉自在地生息着。赭色的松皮,有一阵馥郁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灌。真的,抠一小块闻闻,还是怪舒坦的。

小汽车穿过两山相逼的峡谷,在一条小溪畔停下来无路了。晶亮晶亮的溪水,象一条乳色的软缎在谷中滑动。颗颗油光水滑的卵石子,此刻安详地躺在溪底。

嗨这里倒真是个“山红涧碧粉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的境地。我未知“以文为诗”的韩愈是否到过此地,反正他吟咏的确如我见。溪畔,一道绝壁,有的地方光滑,有的地方刺突,偶而长出几棵松树的地方,几只苍鹰在来回转圈。

山究竟多高?若以诗人的形容,站在山顶言语,该是“恐惊天上人”了。

我抬头望去,未见山顶。兀地刮来一阵风,俨如在脸上涂了一层滑石粉。多清爽呀!可是,风却刮走我的草帽,滚到溪里,很快流动着。

同行的勘探队指导员老陈忙跑下去抓住草帽,打趣道:“这里,同志们叫它‘抬头落帽’呢。”

溪的另一边,仍是高高的山,坡度却小多了。坡上,除开石头就是树,密密麻麻的。真难想象,勘探队员在这里住什么?吃什么?又怎么工作?

山道,就在脚下,沙白的路面上点点败叶。脚踩下去,轻轻地“沙儿,沙儿”象一支歌。路边一根挨一根的松树,有的地方铺着灌木丛。再不,一个老深的洞,黑黝黝的叫人骇怕。天晓得里面会不会有野物爬出来。

看到我什么都新鲜,老陈问:

“你第一次进山吧?”

我笑着点头,并提出我心中的问题。

老陈这人很有点涵养,他故意不直接答话,却给我讲起勘探队的事来。

勘探队在山里生活相当苦。山里老乡少,他们十多人往往挤在一间厨房或者一个阁楼上。晚上工作常有豺狼光临,有次停机检修,还来了豹子呢。弄得我都有点恐惧。

“到了。”

我跟在陈指导员身后,拐过一个小山嘴,小路伸进一丛小竹林里去了。

钻入竹林,嗬!“白云深处有人家”。

一派青青的竹林掩隐一间房子,简直梦一般的美。

山区的房屋较特别,四周不是砖墙,而是一根根圆木拼起来的。

走了一路,才发现这么间房子,多稀罕呀!

“哦,指导员。”我们走近屋门,突然里面蹦出个小伙子。

陈指导员告诉我,他是钻井一班班长小孙,上次打夜班,来了豹子,就是他用火把吓走那野物的。

接着陈指导员又把我介绍给大伙。这时,有个年轻人忙过来拉着我:“您来了。我看过您的文章。”

小伙姓李,听说爱写文章。

我看到他们饭碗里全是土豆,有些心疼。其实我也明白,这么高的山,粮食不易运进来,常常有短粮现象。

他们住在楼上。楼很低,我上去时,脑袋在瓦上碰个包。

“这地方石头硬。要在别的地方,两口十六米深的井,顶多四天钻完。在这儿,我们有个班一月才打了两口这样的井。其余全是废井,不是卡钻,就是地下有溶洞。石灰岩地区,资料难得……”

在去井场的路上,老陈这样对我讲。

我不明不白地听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井。

哟,前面有机器响呢。我顺声寻过去,才在灌林中看见勘探队钻井用的三角木架。

所谓井,是供投放炸药的炮井,十六米深,直径约两个拳头大。放炮时,引起震动,同时用仪器接收,以此来了解地下岩石构造。这就叫作地球物理勘探。

井场里有四个小伙忙着,每人的身上脸上都油乎乎的。他们正用两只大管钳咬住钻杆在使劲推呢。

干什么?哦!这口井也给卡住了,机器马力小,转不动,他们便扣上管钳,套上加力管,只要能推动一点,这口井也就得救了。

我也加入行列。“扑叭”,我听见身后有金属断裂声,以及重物落在地上的扑打声。回头一瞅,不得了。他们那一把管钳推断了,几个人随管钳摔在地上,有个小伙刚巧碰在一块露地的石头上,嘴唇都碰破了,血涌了出来。他却吼道:“再换把大的,继续干!”说着一抹嘴,满手是血。

“没办法移井位吧。”看实在无望了,老陈对他们交待,又回头对我说:“上面还有两个班,看不看。”

我兴致正高,又与陈指导员向高处爬。

初踏山路,觉不出什么,不料几步后,我喘起来,腿儿也发酸。前面的山仿佛更高更陡了,树林密了,花也多起来。这地方,我不知道唐僧去西天来过没有,要是真从这里走,说不定取不到真经呢。过去只听说沙漠、草原找油难,谁想高山找油同样难。

……在勘探工地,我看到了实现四化的希望。回宿舍后,连夜写了这篇散记,为的想把工地的情况简了地说给人们,好让各条战线的人们都明白:民族复兴,再上巅峰,舍我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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