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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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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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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鱼

 

 

   经年不息的白龙沟携了渡桥湖陈家湖青山湖的水们来至在严伍台,穿檀佳桥东流而去。这流长不过六七公里的白龙沟没得一丁点好听的故事,只是它穿过了檀佳桥才变得有些不简单。

听长一辈的人们说,《伐檀》里的那些句子是白龙沟的。沟水当然清且涟漪的,可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久之除造下一座檀佳桥外,置之沟岸的檀们早已烂成泥巴了。——村里读罢两年私学的长高胡子就是这么说的。

我向来不在意白龙沟的这点老故事,只关心那沟里的鱼儿有没有让我来抓。白龙沟携了渡桥湖陈家湖青山湖的鱼们来至在严伍台,就是来给我抓的。

用罾子搬鱼力不够大,用罩子罩鱼身不够高。至于网鱼,这沟里水草繁茂待网下去,鱼儿们早走了。

只有摸鱼我才可以。

想来摸鱼亦是古已有之,不然那词牌里如何又有“摸鱼儿”一个。两手张开了从沟中间缓缓向岸边游移,当手触到什么时,是条水蛇也得抓上来。当然不会是水蛇的,水蛇虽然会水却是总不在水里呆的。我摸得的总是憨头也叫土黑巴。这鱼没个看相,若用些辣椒炒了也好吃。

总不能老是土黑巴,于是乎就去青山湖抓鱼。

青山湖在严伍台后,一个喷嚏就到。青天白日头人们不会去,一是有人管二是没鱼。半夜鲤鱼来上滩,得在那有暴雨的晚上鱼儿们都上滩来觅食。那时才好。

父亲儿时得病眼拙,白日里看人事总如影随形,一到晚上就更是雾花水月。于是只要有人去青山湖抓鱼,我就随了大人们去。青山湖水深过了白龙沟许多,摸是摸不到的,得用罩。

那一晚暴雨从天黑下起,下了有一觉瞌睡。听到巷子里有脚步声我就套上裤头,赶到湖滩早有人来了,没得人声只有水响。我往往是一罩下去感觉有鱼碰罩可手摸时又是空的。

不知过了多久,湖对岸亮起了手电,那是徐家大湾看湖的人们。他们的手电向着这边摇动并且沿湖边移了过来。其实要想抓人不会这么手电张扬,悄悄地来保准一个都跑不掉。都是日里见面的,他们也只是想吓唬你走开。

究竟心虚,人们便一个一个地上来沿湖边的稻田埂跑。那稻田是严伍台的,人们极熟,只有很少的人才会落到田里去。不过也没什么,全身没得几根纱。

我是一条鱼也没有罩到,只是跟在人们身后领略了人生的一次阅历。

不过青山湖还是要我来搞鱼。

那也是一场暴雨后还不到中午,我便来到湖边晃悠。那会天北长渠刚修好,住在我们村的张文芳那个好看的女孩才走没几天(还有个叫杨毛子的男孩)。湖边有个斋公坡是大洪山的最后一波余脉,过了坡便是一马平川。坡下被挖渠的人弄成一个不大的坑,比不得我家菜田。平日里我总和沙牛大狗一起去坑里摸鱼。这天一看坑里水花翻滚阵势好大。往四周一看一个影子也无。我便打枪的不要,背了鱼罩来到坑里,下去就罩了一条。我解下腰上的绳子,这不是一般的绳,绳头有个铁尖头,穿鱼腮用的,将那条鲤鱼腮穿了系在腰上。又一次下罩去罩了两条,一条约有五六斤。

正在想着今天发了,不料渠上有人叫了:来啊,罩鱼啊,好多鱼啊。

是牯牛那个狗日。我斜他一眼还没完,坑里便一下跳进来祥林天儿松林木喜还有成儿。

腰上的绳子渐渐短了,一串鱼队随在身后,看别的大人,鱼的队比我长,也急了。再下一罩,只觉得罩被撞得震震的,下手就碰了一条,捞它时一晃就走了。我耐了性子捞了一条捞二条一共捞了七条,条条都有六七斤,最大一条有十来斤。哇!发了。

正来劲,“快上来,徐家大湾的人来了!”姐姐在长渠对岸,声音大得把鱼都吓跑了。我立马提上鱼,爬上坑沿,翻过渠堤,游过两人深的水到了对岸。到了对岸徐家大湾的人就只好瞪眼了。

人们都溜得快,我的父亲不会水,就蹲在堤上等人来捉。他本是从戴家嘴桥上走过去的,他本是去帮儿子提鱼去的,他本是要逃就得从戴家嘴桥返回,但那正好与徐家大湾来人相遇,他就蹲在堤上。徐家大湾的人也识得他。

我叫姐姐和母亲把鱼提回家,光了身子挺起小鸡鸡向着对岸大骂:“我日你妈!日你妈!日你妈的红纠纠。”

对岸的人们不恼,反倒觉得有趣,一个个哈哈大笑。

见得骂未有作用我有几分恼羞而怒,于是他拿出了自己最厉害的一招,摇起小鸡鸡,“我日你妈!日你妈!”

对岸的人们仍是哈哈大笑,也许觉得这并没有让他们的妈妈受到性伤害。不过,他们还是很快放了父亲。那老头确实没有捞到一条鱼。

那天姐姐说,那些鱼有70多斤。那些鱼在徐马湾卖了40多元。比徐马湾卫生所的曹医生一月工资还多。

父亲奖励给我2元钱。

只是可惜,那2元被我拿去买灌心糖吃了,要是留至而今不就是对我父亲最真切的一个怀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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