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

                      杨斌

     在家里关了大半个月了，老阳真想出去走走，想看看笔架山，想听听州河水，想逛逛滨河路，都怪这病毒肺炎，把人都关疯了。

才丢下饭碗，老阳看天色还亮，就披上旧棉衣，戴好口罩要出门。找老婆要出入证，老婆头也没抬继续挑她的菜，“我下午出去买汤圆用了。”老阳气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败家娘们，一户两天才能出去一人，就不能省着点用？“哐当”一声，老阳把门狠狠一抽，抬脚就往外走。“看你那头发乱糟糟的，也不梳下就跑出去多扫你的皮”，老婆在后面大声喊。这年月都是关在家里，一套睡衣都可穿一个月，哪个还有心思梳头刮胡子？

老阳下楼，见小区里只有几个年轻人，戴着口罩坐在花台上玩手机。小区门口有两个人在值班，一人登记一人测体温，登记的那个是管物业的，胖脸，老阳很熟。老阳递了根烟给那胖脸就瞎吹，不一会出来一漂亮姑娘，老阳趁胖脸埋头登记时就溜出来了。从小区上街有三个出口，老阳转了转，有两个都被厚厚的铁皮封断了，唯一通道就是往滨河路那个出口。

老阳慢慢靠近那出口，有夫妻俩正在和那保安吵架，他们要一路出去，几个志愿者站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见无机可乘，老阳转身往回走。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清洁工，吃力地推着一个装满了的垃圾桶，薄薄的口罩里飘出大口大口的雾。老阳急中生智，赶忙走过去，“老大姐，这几天你辛苦了，这么重的垃圾你推起费力，还是让我来帮你去倒吧。”“那怎么好意思哟，真是谢谢你了，老大哥，天下还是好人多。”“应该的，反正我吃了饭没事做，老大姐，把你帽子给我用下。”老阳把环卫工专用的黄色帽子扣在乱糟糟的头上，把眼镜取下放进棉衣口袋，弓起背使劲地推着垃圾桶，低着头，借着昏暗的灯光，轻松的过了第二关。第三关同样顺利，只是累得老阳出了身大汗。见无人时，老阳取下黄帽子挂在垃圾桶上，独上滨河路。

对面笔架山黑黢黢的，没有往年春节的光彩，州河水静静的，滨河路阴森森的，没有一个行人。老阳深深呼了一口气,感觉无趣，想想还是回家老实的呆着吧,既响应政府号召,又要安全些。正转身，突然被四个巡逻的联防队员围住了。问出入证，老阳拿不出来，问身份证，老阳没戴，一测体温，37.8，“这人有问题,可能是逃离的病毒肺炎患者。”领头的那个高个子转身对另外三人道：“马上送县医院隔离病房，我这就向县政府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