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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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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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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米粉

前天,妻子从老家洞头返回三亚,带了两箱家乡特产。她每次回来都不空手。晚餐,就在单位吃了一碗米粉,当天是我生日,姑且以米粉代替长寿面“米线”。往日,会约几个人小聚,喝上一杯,以示庆贺。现疫情期间,只得作罢。

记得那些年,能吃上一碗米粉,是一种奢望。每逢去亲戚家串门,或者家里来了客人,招待客人的点心才是米粉。配上一些鱼干蔬菜什么的,就是最好的菜肴了。有时深更半夜肚子饿,浑身冒虚汗,没啥东西可吃。妈妈就煮碗米粉,放点盐巴酱油,没有其他佐料,却也吃得香甜。

妈妈在县供销联社寮顶村商店工作,我一直在她身边。从十一二岁那年开始,每隔两三天,就摇晃着两只小木桶去挑水。母亲事先会告诉我,等你挑水回来,给你煮碗米粉。心里惦记着,仿佛挑水也增添了几分力气。放暑假,约上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双龙沙滩捡环蛤。扛着一把小锄头,另一端吊着一只小竹篮。在沙滩的潮水边,用小锄头扒沙子,潜藏在沙里的小环蛤就露出来了。扒得满身汗水,扒得不亦乐乎。回来后,几碗清水下锅,放十几个环蛤。水一烧开,扔一片米粉,滚过几回,丢一小簇菜叶葱花,一碗美味米粉就成了。至今还恋恋不忘,回味无穷!

从寮顶村到北岙县城,要经过后寮村,路边有一家米粉厂。我想探个究竟,这米粉,到底是如何生产出来的?几名工人,从一个大型木桶里把大米淘洗一遍,用竹畚斗捞上来,倒进机器上方的大开口。机器轰鸣,一阵绞磨,白白的粉团从一个有着许多细小洞口里挤压出来。工人则把它折叠成瓦片大小的样子,放在竹板上凉晒,就变成粉干了。看似普通的一种工艺,加工后的米粉却可口润滑,可汤可炒可凉拌,不失为一种美食。

读初中回到洞头村。最开心的事莫过于一到夏季,与邻居的叔叔或姐夫,摇着小舢舨去海上钓鱼。虽然没有“晚上回来鱼满仓”那种大收成,但也有几斤鲜鱼。邻居一饮食店老板,看见活蹦乱跳的石斑鱼、刺魟鱼,禁不住流口水,向我借鱼,答应改日还给我。不过,每次有借有还。现在想起,不禁哑然失笑。父亲就动手杀鱼,煮上半锅米粉,而且放了许多生姜。他说生姜去腥味,待煮熟了,再倒点陈醋,那味道果真鲜美。

如果要说煮米粉味道最好的,应该数奶奶的手艺了。奶奶住在叔叔的老屋,我家的隔壁。叔叔另建有新房,奶奶平时一个人住。经常有姑姑及兄弟姐妹带些手礼上门探望。每次必有点心。有时煮地瓜粉,那是费时费工挺麻烦,大部分用米粉来招待。用料也没啥特殊,不外乎就是肉和鱼什么的,但奶奶做得味道就是不一般,可口美味。不管我在不在家里,有时去读书,有时出去玩耍,她总会留一份给我。现在想起来,眼眶都湿湿的。

往后,这米粉的品种多了,市场上就有了粗,中细和细三种。粗米粉,是本地产的;中细米粉,是坎门一带购进的;细米粉,来自于福建。现今,米粉早已和面、年糕、米饭一样普遍。如果有客人来访,再用一碗米粉待客,恐怕会被人家取笑。时下流行喝茶,喝酒,上餐馆。

到了三亚工作,洞头米粉就吃不上了。尽管有沙县米粉,陵水酸粉,厦门炒米粉,味道各有千秋。然而,想要真正品尝家乡地道的米粉,只有逢年过节回老家探亲了!

其实,很多东西,离开本土就会变样。茅台酒非茅台镇生产不可,青岛啤酒登州路56号味道才纯正,兰州拉面只有去青海品尝那种独特的西北风味,至于庆丰包子就得去北京了。世上许多事物,可以模仿、抄袭、贴牌,唯独一方水土不能作假!你可以改名换姓,外迁户口。但你的根,永远都钉在那片土地上,改变不了。

2020.4.17于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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