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到来,放三天假,我带上老爸、儿子去平川过新年。也可以这样说,老爸带上儿子、孙子去平川过新年。平川有老妈,有二姐,有三个侄儿,有两个外甥。
我们爷孙三个人坐火车去平川,中午十一点从家里出发,一点二十到平川。我们三个人的火车票只有十二元五角,如果坐班车去平川,我们三个人得花六十元车费,老爸很吃惊地说,差五十块?而且坐火车比坐班车才慢二十分钟。
因为是元旦放假期间,大家都赶着回家聚会过新年,坐火车的人超多。我们三个人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抢到位置坐消停,儿子说头晕不舒服,他吃了两个在外面买的包子,估计不干净,所以头晕。他一点儿也不精神,他妈妈若在身边,肯定不让他跟着我和爷爷出门去平川,定定关在家里休养。
这一个月时间里,老爸在六十平米的屋里窝着,待得急躁难耐,放假三天,我们立刻去平川和家人团聚。
前一天,三爸跟我说,给你爸要放个假吧?让你爸去平川转一圈嘛!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三个人都去平川。
我们是放假的第二天坐火车去平川,第一天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洗衣服,再坐一盆羊肉臊子,老婆不在家,所有家务活都是我干。
老爸花掉了身上的二百元钱,买了四条很贵的带鱼,买了五斤羊脖子肉,放假的第一天,我在厨房吭哧吭哧忙了大半天把带鱼和羊肉做熟,带鱼一顿吃完了,羊肉臊子能吃四五顿。
老爸身上的钱并不多,舍得花两百元买这些东西,我很心疼。晚上,我拿出二百元递给老爸,他不要,他说他还有钱,二百元在茶几上放了大半天,他不装起来,我原装进自己钱包里,到了平川,我把这二百元给老妈。
去平川和老妈、和二姐、和侄儿外甥们团聚,买了五斤鸡腿、两斤饼干、两个柚子、一包巧克力,家里还有一箱礼盒酸奶,这些东西提在手里,老爸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提酸奶箱,我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在小区门口堵一辆出租车到火车站。
我们在火车站买上车票的时候,等二十分钟进站上车。儿子在我眼前绕来绕去很急躁,他催我进站坐车,进站后站在台子上等二十分钟,冻二十分钟,不如在大厅里等着,给他解释的很清楚了,还催我,走呀爸爸走呀爸爸,气得我训了他两句,他委屈地噘着嘴,不想理我了,远远地在一边沉默着。
坐在火车上,因为人多,又是不能开窗户的冬天,所以儿子说头晕不舒服,他钻进我怀里,让我抱上睡觉。他已经八岁,我抱不住了,我抱着他睡觉,他自己更不舒服,他的头靠在我身上,似睡非睡难受极了的样子。
我们坐一个半小时的火车到平川,若坐的时间更长,儿子真受罪,过春节前的一个月是春运,有很多孩子被大人领着坐火车回家,想想大人孩子在拥挤的火车上受罪的场景就让人心疼。
老婆一门心思要开店创业挣大钱,同时学车考驾照,等有自己的小车了,想去哪儿就轻松自如去哪儿,不再过这种挤火车出门的日子。
我觉着挤火车去平川没那么糟,我们才坐一个半小时火车就到平川了,又不是像很多人坐十几个小时火车。
隔壁座位上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哭哭啼啼闹个不停,小家伙连一个小时的火车都不愿意坐,他妈妈抱着他在过道里走来走去,他还是哭闹。妈妈又坐回位子上把奶头塞进小孩嘴里,我赶紧把头转过来,问迷迷糊糊的儿子,喝水不?他嘴唇干裂,不好好喝水,我逼着他把半杯水喝掉。
老爸一直津津有味地听着旁边位子上的两个大叔说村里精准扶贫的事儿,老爸对他们说的事儿深有体会,和他们热烈讨论着搞精准扶贫的事儿,说政府加大补贴和扶助,可村里的懒汉们更懒,扶不起来的,说不定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自从夏天做完胆结石手术,老爸不再完全否定政策不好,因为他住院治疗期间所有的花费,靠着精准扶贫政策的好处基本报销完了。但村里的领导干部们还是瞎折腾,搞的乌烟瘴气,老爸认为政策再好,到村里就成瞎折腾了。无论是在家里和人聊天还是在火车上听人聊天,老爸积极参与其中,说的就是这些事儿。
我们爷儿孙三个人从家里出来,打出租车到火车站,从火车上下来再打出租车到平川的住处。如果是我一个人出门,肯定坐公交车了。
老妈和二姐,还有五个孩子,都在屋里等我们三个人。一进小院子,他们兴奋地蹦蹦跳跳围上来,我给孩子一人发两块巧克力糖。
孩子们刚吃过午饭,还没来得及睡午觉,我们来了,一个一个高兴地不睡午觉了,放假期间,可以不睡午觉,
老妈把饭菜端到桌子上,一盆菜炖鱼,一碟酸菜,一碟咸菜,老妈做的饭菜,从小吃惯的味道。我带来的卤鸡爪拿出来,几个孩子分着吃了。
我不知道小文勇这两天出水痘,前胸后背出了一大片红疙瘩,传染性极强,二姐一再强调,文勇,你出水痘呢,不要和他们抱在一起。
二姐说,今天早上文勇说身上痒,揭起衣服一看,才知道这小子出了一身水痘,不想让你们三个来平川了,可你们肯定准备好了出门,就没打电话说。
我若知道小文勇出水痘,肯定不敢领儿子来平川,既然来了,又想,儿子打过了水痘疫苗,没事的。
晶晶一周前出水痘,领回老家休养,七天后才好。接着又是小文勇出水痘,说不定紧接着文凯也出水痘,说不定接着两个外甥也出水痘,我儿子和他们玩两天,说不定返回白银后也会出水痘。
孩子们都打过水痘疫苗的,怎么一个接一个出水痘?老爸坐在椅子上气哼哼地说,农村打的防疫针还不是瞎糊弄人。收六十块钱打的水痘疫苗,谁求知道是不是真的打上了。给孩子们打疫苗的人被撤职了,吊销了证件,现在连退休金都没有了,他们家藏着一大袋子要发给村民们的保健手册,医疗常识等宣传资料,他不给村里人发,用摩托车托着去城里的废品收购站当废纸卖钱。
我们老家院子里的废纸烂铁片空塑料瓶,也被老妈拉到平川城里来,准备卖几个钱,还没卖掉,我看见小院墙角堆着一堆。
二姐的脸拉得长长的骂老妈,老把一堆破烂拎到院子里来,能卖几个钱?
我和二姐,和老妈说话的一会儿时间里,儿子和文勇弟弟头挨着头边捣鼓手里的小玩意儿边说话,二姐走过去把文勇拉开,又训他,你在出水痘,你传染给哥哥怎么办?
小文勇噘着嘴很委屈的样子,难道让他在墙角躲着不和哥哥一起玩吗,我把他搂在怀里,我说,没事,不会传染给大大,也不会传染给哥哥,你们一起好好玩。
二姐很担心,认为这样呆两天,我儿子肯定传染上水痘。
晶晶出水痘的几天里,发烧头晕,躺在床上不想起来,被他爸领回老家去了,落一周课。数学本来不好,落一周课后,估计期末考试考不及格,可怜的侄女儿晶晶,才上四年级,数学就考不及格。
文勇也出了一身水痘,可没事儿人一样,出出进进和哥哥们疯玩,但他动不动在身上挠一下,水痘被挠破可相当吓人。我出去在药店买来止痒的膏药给他抹上,似乎没用,他还是挠。一天喝三支抗病毒口服液,估计也没啥效果,吃药不吃药,七天后就好了。
孩子出水痘,不能吃油腥,不能喝碳酸饮料。我带来一提果汁,每个孩子都有一罐,可小文勇不能喝了,其他孩子吸溜吸溜喝着故意馋他,小文勇可怜巴巴蹭到我面前,低着头弱弱地说,大爸,我也想喝。我想给他喝一罐,二姐骂我,别这样惯他,一吃猪肉,一喝这种饮料,水痘出得更多,十天都好不了。
我把柚子打开给小文勇吃,还就着香喷喷的饼干,他不闹人了。
虽然放三天假,但孩子们的家庭作业不少,已经玩了大半天了,该写作业了,文凯最听话,趴到桌子上认真做着两套数学卷子。晶晶在吃晚饭前这段时间去席老师跟前写作业,也算认真。最讨厌的是我儿子,让他写作业,他说再玩会儿,又说来平川是玩的又不是写作业的。我拿衣架子准备揍他两下,他才趴在桌子上写字。小文勇的作业在我们到来之前已经做完了,是他二姑逼着他做完的,孩子里面他最小,做作业也很讨厌,磨磨叽叽不做,二姑说,你把作业做完,爷爷和哥哥,还有大大从白银来,你只管玩。他还是不做,二姑吓唬他,作业做不完不准吃饭。他躲在墙角生闷气,果然不吃饭。小文勇噘着嘴生闷气的样子,脸上的德性和他爸生气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一碗饭和碟子里的菜扣在饭桌上,过了一会儿,他进厨房独自一个人把一碗饭吃完,再趴到写字桌上把作业写完。
儿子趴到桌子上写作业,小文勇伸过去头看,惊讶地说,哈!你的语文书和我的语文书一模一样。他俩都是二年级学生,语文书当然一样。小文勇很疑惑,问,你是我哥哥你怎么也是二年级?
儿子写一些字词,所有字词文勇都熟,让他考哥哥,文勇念一个字,儿子写一个字,两个人配合默契,都很高兴。要是他俩天天在一起这样学习该多好。
小外甥柏柏趴在另一张桌子上,把一页数学题算完,十道题中有八道算错了,他扔下笔穿好棉衣准备出门,去培训班学跳舞,外爷送他出门,过了两分钟,爷孙两个人又回来了,去早了,培训班没开门。过了一会,柏柏一个人出门走了,到吃晚饭时才回家。
柏柏的文化课成绩虽然很糟,但只有他会跳舞,学校开元旦联欢晚会,他上台跳舞,相当拉风。
文凯的文化课成绩虽然很棒,可胆子最小,他跟着柏柏哥哥学跳舞,发现会有很多人看,死活不去了。他趴在桌子上写作业,能写一个小时,而且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写。哪像两个弟弟,写二十分钟作业就坚持不住了,一心想着跑到外面玩。二十分钟后,小文勇过来给我告状,大爸,我哥哥不写作业了,他想出去玩。我以为儿子把作业写完了,可他才写了一半,他说明天还有一天假,另一半作业留到明天写。他和文勇把一沓碟片从柜子里挖出来扔在床上,准备放碟片看动画片。
文凯写了一个小时字,夹上书本也去席老师跟前补习英语去了,吃晚饭时才回来。
屋子里还有一位公主,上高一的外甥女在最里面的卧室里学习,她妈妈走了,她开始捂在被子里睡一个下午觉,从两点睡到四点。一下午没见到她的身影,到吃晚饭的时候她才疲沓沓从里面卧室出来,没精打采给我笑笑,叫一声大舅。
青春期的女孩,多愁善感,有太多心事,给谁都不说。满脸忧郁的样子让她妈妈一看见她就来气,可又不能骂得太重,母女俩时不时怄气不说话。
放假期间,她好好睡个下午懒觉,到上学的日子里,起的那么早去学校,回来又那么晚,高中学子,当大舅的我实实在在经历过来的,知道有多么辛苦。
老妈问我晚上吃啥饭,当然是臊子面了,吃饭的人大小有十个,还有席老师。
今年夏天,席老师给老妈四千元,报答老妈对她的照顾之情。两年时间里,侄儿们和外甥们在她跟前补习功课,她在老妈跟前吃饭。时间久了,她认为老妈是个老好人,老妈觉得她是个好老师,比自己的儿媳妇都好,老妈很惋惜席老师不是自己的儿媳妇。席老师抱怨自己婆婆有多不好之后,也很遗憾老妈不是她亲婆婆。
席老师在夏天生完第二个孩子后,让老妈用艾叶灸她中风的腿,灸了一个月时间,老妈相当辛苦地照顾了席老师一个月,席老师就给了老妈四千元钱。二姐后来知道这回事儿,把老妈训哭了,二姐认为这下和席老师之间有了糊涂账,以后会出问题。
我做为大儿子,从来没给老爸老妈给过那么多钱,所以老妈认为席老师对她太好了,比儿子儿媳妇还好。
前段时间,席老师吃完晚饭后,一本正经和老妈算这两年的经济账,给孩子们补课本来要收多少钱,老妈照顾她吃饭该付多少钱,老妈给她灸了一个月中风腿该付多少钱,她该收的钱和该付给老妈的钱一扯,结余了一些还在老妈手里,当做以后的伙食费。
二姐越来越不喜欢席老师,她办这培训班给一些孩子辅导作业,但没有教书老师的形象,生完二胎以后,更加邋里邋遢,不洗澡不梳头发,撒拉拖鞋穿着大裆裤给孩子们讲英语课。她收的学生,大多是转到城里来读书的农村小学生,主要补习英语。孩子的家长们不计较她的形象,只要能把孩子的英语成绩提高就好。在她跟前补课的学生,英语成绩果然蹭蹭直线上升。
自从席老师跟老妈一笔一划算清经济账以后,二姐更不愿意伺候席老师吃饭了。孩子们马上放寒假了,寒假里老妈和孩子们要回老家,可寒假里是席老师最忙的时候,老妈不在这里了,二姐也很忙,饭做不到点上,伺候不了席老师吃饭。总不能让老妈留下来专门给席老师做饭吧。
老妈忧愁着说,伺候席老师吃饭确实麻烦,家里人吃完饭好久了,她才来,饭菜都凉了,要再热一遍给她吃。老妈定定等着她来家里吃饭,放假后老妈走了,谁伺候她。二姐给席老师说的明白,放寒假后我妈回老家了,没人给你做饭。席老师很不高兴。
我们一大家子人的晚饭是老妈做的臊子面,我们吃完饭,老妈把煮好的面条凉在碟子里等席老师来吃。我们围坐在床上玩扑克牌,席老师从外面进来,进到厨房吃饭。我说,妈你去给席老师把臊子汤和面条热一下。老妈慢腾腾去厨房给席老师热饭。
席老师叫晶晶在她跟前补习英语,二姐不同意,晶晶的英语能考九十分以上,二姐认为不用在寒假期间补习英语。席老师给孩子们在寒假期间补下一学期的英语课,到下学期上课,孩子们反而失去了学习兴趣,不怎么用功,成绩不见得真好。
席老师办的补课班,小学和初中的学生都有,但她没有相应的教师资格证,若有人举报她违规补课,肯定被查处掉。
这段时间,我从电视上看到给孩子们减负的消息,一二年级学生不允许留家庭作业,二年级以上学生的家庭作业不能超过六十分钟……据说是九大部门联合发文,力度很大。
可是这两天时间里,侄儿们有一半时间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我把他们吆喝过来玩扑克牌,呼啦啦一下都围着我了,我们嘻嘻哈哈玩的真高兴。
二姐到她上班的工厂参加元旦活动,跳舞唱歌吃夜宵,午夜一点才回来。我们被二姐开卫生间的灯耀得半醒半睡,我听见老爸问二姐,你怎么才回来?二姐说,这都早了,去年参加联欢会,回来两点了。
老爸和柏柏在一张床上睡,盖着一个被子,二姐回来,睡熟的柏柏抱起来卧到她床上,老爸嘀嘀咕咕说二姐乱折腾。
儿子对高低床很感兴趣,爬到上铺一个人睡,盖着一张薄被子,快睡着的时候,他说,爸爸,有点冷。赶紧把我盖的厚被子换给他,就怕他再一次感冒得肺炎。
我盖着孩子们夏天盖的被子,半夜冻醒来,拽过来两件大衣盖上,蜷着身子睡到天亮。来平川孩子们这儿,我只能睡这么一夜,这一夜把我睡得腰困腿麻。孩子们身架小,只要瞌睡,头一挨枕头就睡到天亮了。
他们的奶奶起床最早,给大家打了一罐子豆浆后,早早出门了,去一家老年人健康保健中心参加保健互动。
老妈腰椎不好,去这家保健中心坐热疗按摩椅,大半年时间过去,她几乎天天免费坐人家的按摩椅,我不信人家一分钱不收让你天天坐?肯定有由头。果不其然,他们动员老妈花大价钱买一种保健品,老妈说没钱,儿女们不让买。推销员天天给老妈讲课洗脑,儿女们不让你买这种好东西,就是儿女们不孝。现在,老妈说那里的人可热情可关心老年人了,比自己儿女们都关心人。看样子老妈的脑袋被人家洗得差不多了,有一段时间脸拉得长长的不愿搭理我们。二姐没办法,给她两千元,爱买啥买去。老妈还是心疼二姐辛苦,没一下子花掉这两千元,但还是天天去那个地方,迟早把身上的钱花光买保健品。给老妈反洗脑也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老妈不听我们劝,反问一句,我去了那么长时间咋没见把我赶出来?他们若赶我,不去就是了。
人家不但没赶老妈走,让老妈多多拉一些老年人去参加活动,拉一个人过去,多坐几天按摩椅。
马上放寒假了,二姐说,让妈赶紧回老家去,我清静一段时间。
老妈早早出去参加保健活动,过了半天返回来,老爸又给她讲买保健品上当受骗的话,气得老妈吼,我又没花钱买保健品!
现在,老妈认为,儿女们和老伴都没人家心好。
弟弟上次来平川,一块钱生活费不给老妈,所以,大家说她的时候,她拉着脸吼道,生活费都不愿给,我那有钱买人家的保健品?二姐赶紧给了两千元堵老妈的嘴。
老妈大字不识,好多道理给她讲不通,令儿女和老伴无比头疼。
放寒假的日子里,老妈和孩子们离开平川的出租房回到老家,老家屋里没有暖气,要生炉子,煨炕,还要帮老弟喂猪,还要做大家的饭,这些活都是她老人家干,老妈一天到晚手脚不停。
还有一周时间放寒假,我到平川来,和二姐,和老妈商量寒假里的安排。等孩子们考完期末试,晶晶先回老家去,让她爸妈给她教数学作业。文凯和柏柏在平川屋里留一周时间,一周后再回老家。小文勇让老爸带着,在白银和我儿子玩一周时间,然后和老爸一起回老家。
我儿子放寒假后就是一个人在六十平米的楼房上待着,他不愿参加假期的各种培训班,一个人可孤单,所以让小文勇来白银呆在我们家,和儿子一起玩一起做寒假作业一起陪爷爷。
元旦的这天中午,我和老妈老爸二姐坐在饭桌上边吃饭边说这些事,达成一致意见。我们吃着老妈和二姐包的饺子,从这天开始是新的一年了。
2019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