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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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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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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公园

星期六下午,我们一家三口在西山公园散步,四月中旬,公园里各样花色开的火红烂漫,令人眼醉神迷.

西山公园就在我们家附近,出了小区过马路,就到公园了。儿子说,他最讨厌去西山公园,要去就去远一点儿的地方玩,天天去西山公园有什么意思?他才八岁半,对四月里公园中的花红柳绿碧草蓝天已经这样不感兴趣,真令人忧心。虽然我们天天去西山公园,可天天面对的是怒放的鲜花和疯长的青草,怎么能烦呢,这小子欠收拾。

他这几天有点儿感冒,头晕恶心,浑身乏力,心情烦躁,从星期四下午请假在家休息,他就不想出门了,定定在家窝着,是我和妈妈强迫他出来在西山公园里转一圈。

早上他还很不舒服,我和妈妈带他到中医院看大夫抓了中药,喝了两顿,下午好了一些。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没有劲风,我们去公园散步。可他还是不想出门,他没有发热,偶尔咳嗽一声,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硬拽着他出门去公园,他嘴噘着一脸不高兴,他想去远处玩,他还没感受到家附近这个公园的美丽。

西山公园门口的三叶草坪上,桃花和榆树梅开的最艳,火红一团。迎春花虽已经凋败,但满枝仍是黄灿灿一堆,迎春花已经开了半个月,该到花败谢而绿叶出头的时候了。一丛丛一簇簇丁香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满公园都是丁香花的香味。

五月里开的刺玫花,这会儿点点花苞蓄势待放,比去年更显繁密。我和老婆每年在公园里偷一些刺玫花回去,在阳台上晒干,装进玻璃瓶子里,做一年玫瑰花卷馍馍。刺玫花盛开的时候,大妈们大天白日下使劲偷摘,惹的保安们不得不骂几句,哪像我和老婆,在黑夜里偷偷摘上一塑料袋子。

还有几丛牡丹,过几天盛开,核桃大的花骨朵缀满枝头。去年这个时间,一场倒春寒把大地上的一切鲜艳和嫩绿都冻的精光。今年没有严重的春冻,好像为了弥补去年的缺失,牡丹花苞又大又繁密,再过七八天,西山公园里是牡丹花的天下了。

再过半个月,小道旁一溜马兰花也会开的正艳,蓝盈盈一片惹眼。再过半个月,高高枝头上一串一串乳白色的槐树花盛开,满公园是甜腻的槐花香味。

所以说,从现在开始,天天下午来一趟西山公园散步。

我们走到公园中间凸起的台子上,两只花椒蝶缠绕在一起忽左忽右上上下下翻舞嬉戏,白银的公园里,这种蝴蝶很稀有,又大又漂亮,在花椒树上产卵,很难见到一只,可我们在阳光明媚的四月里这天下午见到了两只,西山公园里没有花椒树,它们在柳树枝头飞舞,渐渐绕下来到我眼前,我脱下外套想扑住它们,它两又高高低低绕上去了,越过了前面的庙堂。

儿子的情绪好了许多,但腿脚困了,躺在椅子上不想朝前走了,妈妈坐在他旁边,一圈是依依垂柳,脚下草坪鲜绿,草坪上红梅惹眼,我们三个舍不得离开一步了。

我蹲下身子抠草坪上凸起来的小土丘,是蚯蚓拱土的痕迹,挖出几条看看是多大的蚯蚓,挖出一条细长的蜈蚣来,捧在手心里让儿子看,他惊讶地大叫,和我一起挖,挖出一堆蜗牛壳。

两个小孩子手里捏着一根丁香花枝子跟在大人后面蹬蹬跑,肯定是大人给孩子折的,保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怕和孩子家长吵架。若大家都这样乱折花枝,西山公园里的这些花够几下糟蹋呀。幸好公园里严禁遛狗,否则到处是狗粪。保安虽不管孩子们手里折的花枝子,可谁要把狗娃子拉进来在公园里乱拉粪,保安不可能不管,立马上去拦住,不许带狗进西山公园。

这个公园虽然不大,除了鲜花绿草惹人眼睛,还算干净的地面也让人舒心。

一位戴着红头巾捂着厚口罩的妇人在草坪上挖野菜,婆婆丁开着小黄花,被她一铲子挖起来装进塑料袋子了。旁边站着一个大妈和她说话,说着熟络亲切的家常话。挖野菜的妇人说,记得这块斜坡上有一层苦菜,怎么挖不到一根了?大妈笑着说,有你挖的苦菜?早被别人挖了几十遍了。挖野菜的女人又挖了几棵辣辣,提着塑料袋出了草坪,和大妈说说笑笑朝前走了。

公园里的草坪上、树窝里,几种野菜被大妈们都挖完了,想吃野菜,要到郊区的田野里去挖。这段时间,五一街有买婆婆丁和苦苦菜,一斤八块,我若花八块钱买回去一斤苦苦菜,肯定被老婆骂个半死。我在公园里游玩,身上装着塑料袋,准备把公园里的苦苦菜挖上一塑料袋拿回家凉拌着吃。可是公园里的野菜,都被大妈们挖完了。

明天下午,我坐公交车到郊区去,在田地的埂子上挖一袋子苦菜回来,分开一小袋一小袋,冻在冰箱里,四月的苦菜,多多备上些,吃到八月。若每天有一碟子凉拌苦苦菜吃到肚子里,定能消火败毒,延年益寿,夫妻感情和睦,活到一百岁。

这段时间,老家种西瓜种包谷,老爸和弟弟蹲在地里辛苦种地,干完一天活,挖一篮子地头田间嫩绿的苦菜,拎回家拣干净,开水烫一分钟,凉拌着就面条吃一肚子,美滋滋地好日子。

老家的人吃自己挖的苦苦菜,城里的苦菜一斤八块,我吃不起,再等上一周,便宜一半,再买来吃上几顿。

我上班的办公楼后面有一片菜园,看门大叔在里面种菜,这段时间,他把菜园子里的土用铁锨翻了一遍,打上垅铺上地膜,种上了茄子辣子西红柿.有一小块没有翻土的地方,杂草中长了密密匝匝一层苦菜,我天天看着这些苦菜长叶伸茎,准备着把它们全部挖回来,美美吃上一顿。

我领着老婆孩子在西山公园散步的时候,除了看花看蝴蝶看柳树,还注意着脚下边边角角是否有好吃的野菜.准备着挖上一把。

老婆跟儿子说,你看你爸,老吃野草。

走一级台阶的时候,我的眼睛看着侧面一棵柏树,脚掌没踩稳当,“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脚脖子剧痛,看样子歪的不轻,爬不起来了。老婆急急跑过来扶我,嘴里骂着:你好笨吶,下个台阶都能摔倒?脚扭伤了,这下走不了啦,可怎么办?

坐在台阶上,脱掉鞋子袜子,脚脖子火辣辣疼,肿了一个鸡蛋大的包。要用冷水冲一下,我们提着水杯,老婆拿着杯子去前面卫生间灌一杯凉水,凉水浇到脚脖子上,疼痛缓了一点。

儿子又躺在公园里的椅子上哼唧:爸爸我头晕,爸爸我们回家。

妈妈说:儿子,来!我们把爸爸扶出去!

儿子跑过来,扶住我的胳膊,脚后跟点着地面一跳一跳朝后门走,出了后门,在马路边堵一辆出租车,花七块钱,绕一个圈到我们小区里。老婆穿过公园从前门出去,我们父子俩回到家好大一会儿,他提着一袋零食回来。

儿子头晕,从公园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了,我歪了脚脖子,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了,这下可好,老婆照顾我们俩个人,什么活都是他干。

老婆说:儿子,五一节放假咱们不能去兰州玩了,回老家去,把你太太从坟里挖出来再找个好地方安顿一下。

                                                     2019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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