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叠峦景色秀,山湾幽雅溪水流。
清晨,响了一夜的哗哗的流水声把沈红玉拽到了河边。沈红玉在学校里原来是游泳队的,对河水怀有执着深厚的感情。山里的河水清澈晶亮但是冰冷拒人,这里虽然是河流的中段,水浅流急象街道上的雨水,根本不是游泳的地方。河床很宽,满地都是光滑的石头。河边的堤坝也是用卵石堆砌的,有几处还垮塌下来,仿佛河里石头要爬上岸去。卵石小的象菜瓜,大的如冬瓜。中等的石头最多,西瓜那么大的到处都是,可以踩着过河,可以在上面洗衣服。山里的河水不像她们城里的长江汉水,没有一点激情,哗哗的喊了一夜还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红玉又把目光放开仰望远处,一座高峰就耸立在山坡尽头,面对她们的山崖全是石壁,就像一个巨人敞开了胸膛。如果山是一尊弥勒佛,龙王庙恰在肚脐眼上。右腿上是生产队的队部,像棉衣上的一块“补丁”。左腿也有几户人家,似一星泥点贴在上面。
再扭回头向下看,她们的龙王庙坐落在山坡中间,孤零零的有些寂寞。更让沈红玉惊奇的是,这个夜晚看上去阴气森森的旧庙,眼前却是另一番迷人的风景:庙前是一个占地面积约八百平方米的小院,正中间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偌大晒谷场,面积足足有近万平方米,是用来收割时节晒谷物的。正南面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雪梨,旁边有一石碾和一个石硪。小院背后是一大片柏树林,柏树树干被剃得光秃秃的,远远看去,活象一株狗尾巴草。小院四周栽着几蓬竹子,几棵果树,据邻居讲,除院门外那棵雪梨树和池塘边的几棵老榆树是别人栽的外,小院周围其余的果树和竹子都是他们自己栽的,有核桃树、桃树、李子树、杏树等,每年收获的果子卖了钱后,一年的油盐钱都够了。屋子前面有一口大鱼塘,鱼塘的前面是一大片水田。
鱼塘里的水是供生产队里几十户人家吃喝的,不准人随便在那里取水,比如挑水浇菜园之类的就到别处去取水。现在刚开始是初夏时节,鱼塘里刚长出嫩嫩的荷叶,到盛夏时节就好看多了,不仅可以观赏荷塘美景,还有甘甜清香,味美可口莲蓬可以“尝鲜”。到了冬天还有同样是甘甜清香,味美可口的莲藕来解馋,既可生吃还可以作为菜肴食用。当然,鱼塘里养着鱼,等到了快过年生产队里“干鱼塘”的时候,那大大小小的,活蹦乱跳的各种各样的活鱼,就更让人眼馋。
听说又有知青到生产队里来插队落户,便有很多社员赶来围着这些知青们看稀奇。有几个男社员见到沈红玉她们几个如花似玉的女知青,嘴巴半张着,口水流到下巴上也不觉得。知青们从来未被人如此围观过,新到一个地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不由得感到紧张不安。沈红玉求助地看了张有义一眼,张有义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过身去和他爹耳语了几句。张坊湘说:“大家回去吧,以后打堆的日子有的是,知青娃子是毛主席派来的人哩,你们又不是没有看过!”围观的人们渐渐散去了,沈红玉她们这才感到自在了一些。
突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看上去约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子,光着上身,穿条短裤,脚上还沾满了泥巴,看样子是刚从水田里上来的。他手里提着一条长约五尺,粗约四寸左右的草绿色的蛇正在把玩。那蛇因七寸被制,在男孩子的手中扭成一堆,但口中却不停地吐着鲜红的信子。沈红玉和沈红芳姐妹俩站在门边收拾东西,她俩最先看到蛇,吓得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和那蛇保持着一段距离,然后抬起手准备抓身边的什么东西。刘兰馨和许茉莉也早已吓得不知所措,躲在谢寒剑和黄鹏飞身后藏了起来。只有孙紫陌没有叫,但她也明显有些害怕,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个小男孩儿。
“别怕,蛇被逮住了,它不会咬人的!”小男孩儿高兴地大笑,他似乎是看到自己的“恶作剧”起到了效果,用眼睛扫了一下室内的这十位年青的男女。他说的是不太纯正的当地方言,还略带点滨江市的口音。
张有义知道知青们从何而来,就过来把这小孩子叫到一边后说:“严富春,这几个哥哥姐姐,可是从你爸爸原来的城市里过来的,你可不许吓唬她们!”
这叫严富春的孩子也很听话,没有在屋里多呆一分钟,转身就离开了。不过,几个知青们都记住了“严富春”这个名字,一个能捉蛇的小男孩儿!
蛇是一种爬行动物,身体圆而细长,有鳞,没有四肢。蛇分有毒和无毒二大类,无毒的蛇不多,但有毒的蛇却不少。严富春喜欢玩蛇,对蛇自有所了解。虽然有毒蛇他没有见过多少,但书上有描写:“头多为三角或扁平型,身体上花纹色彩鲜艳,层次分明。”而光是有毒的蛇又分为微毒、轻毒、中度毒、高度毒和巨毒蛇等多种。蛇的品种也很多,大约有几千种,光我们中国就有二千多种。而严富春所捉的蛇,大都是一些“尖或圆型头,身体上花纹暗淡的无毒蛇。
蛇生活的地方主要是潮湿的地上和水中。生长在江南一带的人大都知道,江南大多为水乡,那里地理环境也大多是潮湿的,自然蛇也就很多,大多是那种毒性很小的蛇,当然也有三角头型的有毒蛇包括巨毒蛇。小时候,严富春是很怕蛇的,看到大人捉蛇或玩蛇,他就会躲得远远的。想不到一次意外的事情,让他喜欢上了蛇。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晌午,太阳不像旱天时那样火辣辣,也不像暴风雨前那样暗紫色,却明朗而发出可爱的光芒:从细长的黑云底下静静地浮出来,舒展着的云的上面的细边,发出像小蛇一般的闪光。在一些较低的山峦上,随着起伏的山势,也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柱,迸出动摇不定的光线,而且那种愉快地、庄严地、飞也似地升起来的伟大的发光体。而在对面山峰的后面,阳光却像是被泼出来似的,最集中的地方是一团白热状态的光华,它的温度似乎能熔解一切。
严富春眯着眼睛正在他家的菜园地里摘黄瓜,猛然抬头发现有一条菜花蛇躺在一颗高大的油菜枝干上在晒太阳。他立刻轻手轻脚地返回,叫来了父亲和哥哥,只见父亲左手拿一根树枝,右手拿一个用竹子做的大夹子。父亲从他身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些粉末洒在地上,然后又在双手上抹了一些,就朝蛇走了过去。奇怪的是,那蛇居然一动不动,等父亲走到了蛇跟前,用大竹夹子将蛇夹住,然后就捉到了手中。严富春看他们捉蛇的经过后,很吃惊地问父亲,为何不怕蛇?父亲扬了扬手中的小瓶子,便说:“我有这个东西。”
回到家里,严富春缠着父亲问他瓶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你手上抹了一点后,就不怕蛇了?父亲见儿子缠着他不放,从家里拿出一本已经发黄了的书来,严富春从那脱落得没有多少字的封面上,看到了书名——《本草纲目》。
严富春的父亲叫严洪洋,原本是一介书生,可命运却捉弄他到了农村。在农村里,没有人不会遇到蛇,虽然人们很怕蛇,但蛇却不会主动攻击人。严洪洋是读书人,家中的书籍自然不少,其中必然有这方面的书籍。于是,他便开始查阅蛇的相关资料和信息。得知蛇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后,这才开始慢慢接触到蛇,从观察蛇到捉蛇,他已经与蛇打了几年的“交道”了。
见儿子缠着自己不放,也知道儿子今后必定会遇到蛇,便有意教他一些防范蛇的相关知识。他便翻开这本有图有画还有说明的书,从书中找出一个页码告诉儿子,就是这种草药,它叫“七叶一枝花”,抹上一些挤出的苦汁,蛇便不会咬你,随你怎么捉它,它也不会动。那时严富春便暗暗记下了那本书和那个名叫“七叶一枝花”的东西。
等父亲把书放好后,严富春就偷偷地把这本《本草纲目》拿了出来,这才发现,《本草纲目》是一本“药书”,上面记载有许多中草药的名字,还画了图形并作了说明。他翻开记载有“七叶一枝花”的那一页,这才发现,这“七叶一枝花”就是蛇药,不但可以防蛇,还可以治疗蛇伤。可“七叶一枝花”是一种长着七瓣叶子的小草,开着黄色的小花,生长在荆棘丛生的水沟边,一般的人很难发现它,就是发现了它,因为它附近长有许多剌人的荆棘,人们也很难“得手”。
这下他就暗自高兴了,自很小的时候,好像那时还只有五、六岁多一点,就给生产队放牛,早就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敢打赤脚下到水沟边给牛割草。想想看那杂草丛生的水沟边会有什么?常常一脚下去不小心就踩着别人扔下的破碗破瓶子的碎片,脚下就是鲜血淋淋。后来时间长久了,他也会自己“照顾”自己了,知道该怎样“下脚”,如何在水里走路而脚不被划伤。当然,这些都是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所以才有“血的教训”一说。
以后,严富春就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把那《本草纲目》偷偷地拿出来,来到荆棘丛生的水沟边,一边对照书中所描述的样子,一边下到水沟里去找那“七匹叶子一朵花”的植物。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从水沟里找到了这种草药之后,当时还不敢试,怕自己万一搞错了呢?一旦“失手”那可不是“好玩”的。因为听父亲说过,如果被蛇咬了又没有及时治疗,不管是手上还是脚上,都会“烂”掉的。轻者只是受点伤,重者可能会要了性命。他知道,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挨一顿“打”还是次要的,如果真的不小心被蛇咬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回家把《本草纲目》放回原处,又把刚刚采摘到的“七叶一枝花”偷偷地藏在一处地方,然后就坐在家里想起了“心事”:如果我拥有了“蛇药”,那我就不用怕蛇了。他甚至还想:如果今后谁再欺负我和弟弟,我就捉蛇放到他家里……
想着想着,他就又不由自主地把“七叶一枝花”拿到了手里仔细观赏起来:这里一种长得很普通的植物,叶子的形状与那我们常见到的桑叶没有多大的差异,只是又比桑叶小一些,色彩也没有桑叶那样分明,不像桑叶那样,分嫩绿色和绿青色等几个不同层次的色彩。那“七叶一枝花”的颜色都是一个样——清一色的淡青色,倒是那七朵叶子最上方的那朵淡黄色的花儿,有些让人怜惜,上面还有几滴露珠呢!
他一边观察,一边又把《本草纲目》拿出来对照,当确信无误之后,有些惊喜,正准备按照书中的方法把它揉碎时,冷不防父亲不知何时从身后窜了出来:“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严富春不敢说实话,怕父亲打他,就紧紧地捏着它不放。父亲一见,急忙大喊一声:“快放下,有毒!”严富春急忙将那东西扔在地上,父亲急忙走过去捡起来,把它放在左手的手掌心里,用右手合上,往左手上用力搓了搓,那“七叶一枝花”就变成了一团湿润的泥草,再看父亲的手掌中,有一些淡绿色的水汁。父亲把那水汁抹了一些在他的小手上,然后他把那泥草在手中又搓了搓,又搓出了少许淡绿色的水汁,顺手抹在了他的手中,再拉起严富春,走进了蛇经常出没的水沟边和水田地里。
俗话说:“三月三,蛇出山。”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农历三月间,田地里很容易发现蛇的踪迹。父亲指着水沟边向一边倒的小草对富春说:“人走路有脚印,蛇走也有痕迹。像这种地方的草,没有大风没有大水冲刷,它却朝一边倒,是何原因?”
富春仔细看了看,果然如父亲所说,马上意识到,这是蛇“走路”时留下来的痕迹。就问父亲:“那你看这是一条多大的蛇呢?”
父亲仔细地看了一下说:“你看这草,不是很粗壮,蛇只给它压了扁了,证明这条蛇并不大,如果蛇把这草给压断了,就有点大了。”
正说着,突然父亲一把将他拉住,指着地上一株株粗壮的草对他说:“别乱动,这里有一条大蛇!”随后,父亲指着那一排排朝一边倒的草,小声地对富春说:“你看,这么粗壮的草都被它齐根部压断了,可想而知是一条很大的蛇了。”于是,他们屏住呼吸,顺着蛇爬行痕迹,小心翼翼地摸索过去。在前面一个水坑边,一条手腕粗的“青蛇飙”正躺在那里晒太阳。
父亲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左手用棍子在蛇头的左前方上一晃,趁那蛇猛地一抬头的一刹那,父亲的右手就上去,一把捉住了那蛇的“七寸”。等父亲用力往上一甩,一条长约二米的大蛇就到了他的身上。父亲不知用右手在蛇头上抹了一些什么,那蛇就“老实”了许多,眼睛虽然还是睁得大大的,可嘴里不吐那吓人的“信子”了。
父亲让富春把手放在蛇的身上,可他不敢,父亲就说,你放心,蛇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了,你做什么它都不知道了。于是,他这才大着胆子,在蛇的身上摸索了一把。手刚一伸到蛇的身上,就又缩回来了。以前,他看到蛇跑得很快,以为它的身上也像鳝鱼一样,身上是滑溜溜的,不想却粗糙得很。
“怎么?蛇身上不是光滑的?”严富春不解地问父亲。
“是啊,它身上还有像鱼鳞一样的鳞片呢!你看——”父亲把蛇举到他面前,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果然,蛇身上一片片的鳞片在太阳下面闪闪发亮呢!
这时,父亲又让他摸蛇,他的胆子大了一些,在蛇身上摸索起来。再后来,便好奇地也捉住了蛇,父亲就把蛇给了他。富春接过来一抱,好沉,一下子没有接住,蛇又掉到了地上。可这次,蛇却没有跑,而是呆在地上不动。富春这才知道,这是蛇药在起作用,也就学着父亲的样子,一只手把蛇捉住,将蛇的身子搭在自己的肩上,颤抖着地站了起来。
父亲见儿子的胆子不小,认为他将来也是一个捉蛇的能手,就鼓励他把蛇头拿起来,拿到手上玩耍。富春拿到蛇后想:这下,我在同学们面前可“露”了一手。
随后,他一手拿着蛇,一手还把蛇头贴在他的脸上,不光是同学们对他“刮目相看”,生产队里所有的人都围着他。胆儿大点的敢摸蛇一下子,胆子小的不敢近前。严富春就高声地向大伙宣布:“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我和我弟弟,不,不光是我们,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不能乱动。要不然,我就把蛇放到他家里去。”
大伙儿看到严富春的父亲严洪洋在他身后,自然是不敢相信,说:“这蛇是你捉到的吗?”严富春知道,父亲不让儿子对外说他会捉蛇的事,于是,他就大声地说:“你们不相信?我现场表演一下试试?”
于是,他就把蛇放入了一个鱼篓里,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口罩住,交给父亲,随后就来到田地里。学着父亲的模样,在水沟边寻找着蛇的蛛丝蚂迹,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此时,有人就开始嘲笑说:“吹吧,你吹牛吧!”
严富春一边和他们“顶牛”,一边不死心地找着蛇的踪影。“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发现了一条蛇的踪迹,而且也是一条大蛇。便把手指放在嘴边,朝大家“嘘——”地一声,顿时大家都安静下来,屏住呼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严富春学着父亲的模样,先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拨开草丛,果然一条和刚才一般大小的蛇出现在他的眼前。富春把手中的树枝在蛇前一晃,那条大蛇昂起了头,他的右手迅速伸到它的脖子下,捉住了它的“七寸”,然后用尽最大的力气向后一甩,一条二米多长,约三斤多重的大蛇就到了严富春身上。他用有药味的左手将蛇头摸了摸,蛇果然就老实了许多。这时,再偷偷看了看身后的人群,他发现自己的父亲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稳稳当当安全地捉了这条大蛇,便给了儿子一个十分肯定的微笑。
于是,严富春的“名声”大震,一下子成了当地有名的小“蛇王”。
由于有了第一次的捉蛇经历,而且一上手的就是一条大蛇,因此,他便拿小蛇不看在眼里,一心想捉大蛇,却对小蛇的危险性忽略了,直到有一次在捉小蛇时,被它咬了一口,他这才开始对蛇进行了系统的研究。了解有毒蛇和巨毒蛇的区别,掌握毒蛇的生活习惯和活动规律。
后来,严富春在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灭螺”,在一个长满芦苇的水凼边,他的两个同学在砍芦苇时,发现了2条3米多长、手碗粗的青蛇缠在一起,吓得他们丢掉镰刀就跑。严富春闻声赶过来看个究竟:原来是两条蛇正在进行交配。他把那条雌蛇放走了,将雄蛇捉住,后来还将它杀得吃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稍后再叙。
有一次,生产队上一个和严富春差不多大的孩子欺负他的弟弟富贵,严富春便和他论理,他知道自己不是严富春的对手,就把他的哥哥“搬”出来了。严富春当然打不赢他们哥俩,自然是吃了大亏。可第二天,他们家的房前屋后却有几百甚至上千条蛇围了过来,那是严富春使用了另外一种药,把蛇都吸引过来。这下就连他们的家长一下子也傻了,不知是怎么回事。早上出工的社员一看这阵式,就找来钉钯、锄头、铁锹等家伙想赶蛇,可这些蛇怎么赶也赶不走,他们就想法子与蛇展开了“人蛇大战”,那些蛇原本是严富春做了“手脚”弄来的,见有人与它们“开战”,便一个个来了“精神”,吐出鲜红的信子,扭动着身子,与人们展开“决斗”。虽然屋前有十几条毒蛇的尸体,但蛇是一种听觉很灵敏的动物,而且它们都是很“齐心”的动物,莫说是杀害它们,就是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它们也会“闻风而动”。很快,蛇越聚越多,把他们的屋子团团围住,一家老小十七八口人吓得大哭起来。
生产队的社员忙碌了半天,也没有办法“退蛇”,就有人问道:你们家哪来这么多蛇啊,而且这蛇来得也很突然。这家人的男人就问儿子们,你们昨天做何坏事没有?二个儿子就说把严富春兄弟俩给打了。他爹一听气得大骂儿子说:“你他妈的惹谁不好,偏偏去惹他?他是好惹的?小小年纪就能写诗赢老师,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你这不是找死吗?”但骂归骂,一家人却躲藏在家里不敢出大门半步,等把他家几个孩子逐一胖揍一通后,这才想起首先要找到严富春,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家人就说,快叫人去把严富春找来说好话。可那时严富春还在给生产队里放牛,早已把牛放到很远的地方去吃草,自个儿早没有了踪影。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时分,牛的肚子是放饱了,富春的肚子却饿了,等他慢慢悠悠地回到生产队时,早有人把他请到了那家人面前。富春一见他家门前被社员们砍杀的一截截蛇的尸体,装腔作势地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接着他就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样杀生?我如何向这些蛇的列祖列宗交待?”
这家人的女主人就对富春说好话:“你就行行好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严富春眼见这些蛇的药性快过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我要不是心善,在你家四周围撒了药,蛇早就进了你们家,还会守在这里?你一家老小早就没命了!”遂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些粉末,重新在他家屋前屋后又撒了一次,没有十分钟,这些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的一些蛇的身体。他一一将其收拾起来,装进了随身带来的一个口袋里,一边装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劝君莫杀生,杀生有报应。”
从此以后,严富春就有了“惹不起”的大名。当然,事后他照例又是挨了父亲的一顿好揍。但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小看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就连大人也都敬畏他三分了。而今天,等到他把蛇捉到知青点来,差点把知青们吓死。见张有义说那些知青是从父亲原来工作过的城市来的,便知趣地离开了,没有惹出“祸事”来,以免让家里人下不了台。至于后来严富春在村子里惹出来的一些麻烦事,由于篇幅有限,就不在此一一细说,留下篇幅来记叙下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