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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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翁
巧言令色，现在已是一个成语。千百年里，已经成为花言巧语，虚伪讨好的代名词。说着好听昧心的话，捧着满脸虚假的笑，想着熏心自私的利，梦着贪婪无底的欲。唯独缺少“诚实”。须知，诚实是最优秀的品质，是立人之本，失去诚实，终会遭人唾弃。不管是为官的，为民的，为商的，为盗的，不管自己的品德如何，都希望和他说话的人，和他打交道的人，是一个诚实的人，没有哪一个人不喜欢诚实的人。
春秋时期，五霸之一的齐国，霸主齐桓公在管仲的帮助下，九合诸侯，成就伟业。管仲死后，桓公宠信三名巧言令色之徒，落了个悲惨的结局，齐国因此走向了衰落。
这三个人，是春秋时齐桓公的宠臣易牙、卫开方、竖刁。易牙杀子献糜，取悦齐桓公；卫开方不关怀自己的父母，不爱其亲；竖刁自受阉刑，委身入宫。管仲临终时对他们三人做了评判：易牙为满足国君的一点需求，竟然杀了自己的儿子，没有人性，这样的人岂能为相？卫开方背叛父母，不爱其亲，不合人伦，安能爱君？人之最亲近的，应该最爱护的，当然是自己的身体了，竖刁为了进宫接近桓公，伤害自己的身体，不合人情，岂能忠君爱国？他们为迎合齐桓公，阴险冷酷，谗言媚脸，是巧言令色之先祖。后来齐桓公病重时，易牙、竖刁、卫开方等人，把桓公禁锢起来，与外界隔绝，并垒起高墙不准入内，一直熬到了冬天，把齐桓公活活饿死。这还不算，他们将桓公尸体放在床上六、七十天，长满蛆虫，无人敢收葬，人神共愤。而此后的齐国，陷入长期的内乱，跌下了霸主的神坛。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话极尽谄媚取悦之语，脸色尽显堆笑讨好之意，这种人的仁心就很少了。
这段历史故事，是这句话最贴切的注解。
“巧言令色”四个字，谈了两方面的问题。一是语言，一是态度。“巧言”，按词的本意是巧妙的语言，但夫子在这里反其道而用之，是说这个“言”太巧了！极力地追求了巧，把“巧”本身的美用过了头，反成了丑或恶的外衣。色，这里指态度，脸色。老夫子用了一个“令”字，让人拍案叫绝。脸色应该是自然的，和谐的。对人的态度，对事物看法，按照本身的表情，也就是人的本色表现最好。但有些人，不是本色也就罢了，连“让”也不是，而是“令”，竭力地命令自己表现一种“色”，而这种色又是在巧言的基础上。试想一下，一个满嘴假话，套话，慌话的人，脸上挤出一丝或几绺笑容，和你亲亲近近的说话，你是什么感觉，也许如浴春风，也许如坐针毡。这种人把诚实抛掷脑后，不认可诚实是做人之本，把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口是心非，言行不一视为金科玉律。为了他们心中所谓的目标，所谓的价值观，唾沫横飞，白可以说成黑，假可以说成真。视别人为玩具，能用则用，不能用或毁或弃。用之捧入九天，弃之踩在脚下。毫无诚信，唯“我”是中心，我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自己的私利和欲望，可弃人伦，可违常情，可出卖良心和尊严，甚至像那个易牙一样，杀子讨取齐桓公的欢心；像那个竖刁一样，挥刀自宫。
巧是对一个人悟性好，语言和肢体行为极其敏捷、适当的优美表达。《诗经》里有“巧笑倩兮，美目朌兮，素以为绚兮”的句子。意思是那个姑娘真漂亮呀，浅浅的酒窝笑的那么好看，眼波连连，就像画中的美女似的。在那绚丽的美景下，素色的画布也非常显眼好看。这个“巧”表达的是姑娘的笑，大方、自然，笑得恰如其分。不是大笑，也不是嘲笑，更不是浪笑。而是自然含蓄的笑，美好自信的笑。而这种迷人的，充满女姓魅力的笑就是巧笑。但任何东西都是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上的，不能超越，超过了，往往适得其反。就拿这个巧笑来说，巧的过分了，就是扭坭，做作，不自然，不谐调。再一个极端，甚至是浪笑、狂笑。所以，适度、自然、适时为最好，否则，过犹不及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 ，看好看的脸，这是人性的使然，也是人性的必然。也是容易被人利用的弱点，也是巧言令色之徒生存的土壤。这种语言甜蜜，听着心里暖洋洋的，甚至你心里想听什么，人家就能说到什么。这是一个方面。这种“巧言”的人，对自己百般狡辩，对别人的些许过错吹毛求疵，不思己过，永远都是别人的错，永远都有原谅自己的理由，而且振振有词。需要你时甜言蜜语，不需要你时，对你厌恶之至，但语言上还能让你接受，过上一段时间，你才会感觉到，他的话冰凉冰凉的。他们的巧言和据理力争、侃侃而谈截然不同。他们不是分析道理，追求真理，而是察言观色，说着乖巧的话。华而不实的语言也时让你为之倾倒，让你喝彩，但剔干了水分，干货甚少，再蒸发一下，可能是渣滓了。只是投你所好，以获取最大的自身私利。
平和的生活，自然的和谐之美，是熙熙攘攘的尘世生活中的享受。刻意地超过能力的追求，会枯竭个人有限的资源。世界无限大，宇宙无比广，欲望无底深。而人生几十年，能活出一点云彩就不错了。对自己所说的话，表达的观念或判断，以及思想、感觉等，要经得起推敲，经得起岁月的洗涤和蒸发。路遥先生说过，这个世界是一个平凡的世界，也是一个普通的世界，更是一个伟大的世界。珍惜当下，诚实为人，能独善自身则善自身，能济天下则闪一点光，也许像莹火虫的微光那样弱，但终究是自己尽力而为，是诚实的，更是美丽的。
做一个诚实的人吧！拥有一颗平常的心，普通的心，诚实的心，会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充实，更加美好！
2020年5月19日 农历四月二十七
油翁感悟：生活之路漫长悠远
巧言令色惹人厌怨
普通平常伟大世界
诚实立人春满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