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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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第一》杂谈（七）
卖油翁
曾经在一个饭馆，听到一句话，味之再三。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进了饭馆和一位熟人埋怨，有人说了他几句，让他不满和不爽。老汉余怒未消，大声数落那个人的不是。旁边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大概也认得这位老人，笑着对他说：“快不应说了（土话，意思是过去就过去了，再说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人除了死难，就数说话难了。他也是嘴上没有把门的，没心没事说的。”因为刚才听到她和另外一位清洁工探讨找活儿干，说自己刚从农村来到县城，想谋一份打扫卫生的工作，所以肯定是一位农村妇女。
这是我几十年来听到的关于说话的最精辟的比喻，一位找工作的村妇，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饭馆里，说出了一句极具哲理的话：“人除了死难，就数说话难了。”
言语要谨慎，饮食要节制，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谨言慎行，会减少生活里的风浪，让生活中多一些平安祥和，多一些美丽的颜色。
“谨而信”，关于信，人无信不立，前面已谈，不再赘述。这里说一下“谨”。谨是慎重，小心的意思，引申为敬重，恭敬。兑现了才信，失言了，没有兑现，就是失信。所以，要实现信，就要“谨”。“谨”，包含说话的时机，方式，态度，以及所表达的内容。也包含行为方面，该起则起，该落则落，时不利则潜龙勿用，合于时该行则行，但不能过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盈不能久也”。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汎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小孩子从小要接受孝悌的教育，懂得长幼礼貌，友爱奉献。生活不仅仅是得到，还需要付出。知道予人玫瑰，手有余香，理解分享也是快乐的。要谨慎地说话和做事，诚信为本，用爱心欣赏和拥抱世界。这样，就和仁的修养越来越近了。如果还有时间，有经济能力，那就去学习诗书礼乐等文献知识吧。
孝和悌是一切善和爱的基础。“孝”是成长的第一课，是必修课。在家尽孝，报答养育之恩，传承爱意亲情。长大融入社会，“悌”的兄弟之义，就像煦暖的阳光一样，抚摸着同学、朋友、同事们；更像取之不尽的动力源泉，为人们的友爱互助、共同发展插上腾飞的翅膀。这种筋脉相连的至爱，流淌在华夏之孙的血液，植根在中华儿女的心底
汎爱众，是一种胸襟，就是能广泛的爱人。把孝悌之义，兄弟之情扩及众人，把爱的光芒洒向世界，洒向未来。从小养成良好的品质，塑造成理想的君子人格。并有较好的心理承受能力，能经得起压力，经得起挫折。而且要学会表达，谨言慎行，诚信立人。力争把修养提高再提高，朝着“仁”的方向大步前进。只有善良宽容，才能充满爱心；只有孝悌仁爱，才能感恩诚信。才能像暖暖春风里，细雨滋润禾苗一样涤荡人们的心灵。只有不断的修心修身，才会沐浴到儒家文化三月阳春般的温馨，满怀君子之情。让我们仰望夜空里熠熠闪光的星星，聆听圣贤的智慧之声吧！
当具备了这些基本的素质后，那么，就该更上一层楼了。
“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春秋时期，生产力低下，社会经济落后，处在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阶段。教育垄断在贵族手里，平民是不可能学习文献知识的，更别说奴隶了。孔子是没落贵族，虽少时贫贱（“少也贱，故多艺”），但在母亲的努力下，还是有了学习的机会。开私学之后，有教无类，开启了平民学习文化知识的先河。但是，圣人也需要衣食住行，也有迎来送往等门面开支。曾说“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维持车马，是一笔极大的费用。和现在的物质水平相比，比养一辆豪车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招收弟子也要“束脩”，十条干肉的学费不是一般普通人家能承受的。也就是说，能来学习的弟子，家境还是不错的。当然，颜回除外。所以，“行”，首先是经济上的“行”。
再一个是时间上的“行”。
有富余时间学习，能付得起“束脩”，是学习的基本条件。否则，还是先填饱肚皮充饥，穿上衣服遮羞，搭上茅屋挡雨吧。一瓢饮，一箪食的颜回还是经不起风吹雨打，饥寒交迫，没有成为孔子衣钵的继承人。没有转换成物质财富的“文”，在强大的生存压力下，是不会走得太远的。
孔老夫子语重心长地告诉大家，学文必须行有余力。当时的社会条件下，“文”只能被奴隶主或贵族接受后，才能赖“文”生存，难道还有其他出路吗？没有！所以才有了子张问干禄的事。子张向孔子请教怎么样才能挣到钱，才能长久地挣更多的“干禄”。目标很明确，投入孔门就是求干禄。
如果把这个文的概念具体化一下，放在现代文化的狭义的“文”的范围内捋一捋，那么学文的人，有几个能离开机关，离开单位生存呢？用作家这个群体打个比方，不在文联或作协工作，不领那份养家糊口的工资，除去一些大有所成者和有另外收入的人，想以文谋生，生活优裕，一定是一件艰难的事。
所以，还是行有余力，再去学“文”吧。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逝者如斯夫。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奔走如飞，有时慢如蜗牛。只有在孝悌仁义的绵绵暖阳里，在坚持不懈地修身学习中，才能在圣贤智慧的海洋里，领略到更美丽的风景！在回首过去和往事的时候，才能在记忆里多几朵美艳的小花，多几抹亮丽的色彩。
2020年6月9日 农历闰四月十八
油翁感悟：学习需要基本的时间和物质条件，否则，难以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