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趣味

野菜趣味（散文）

作者：杨开

时兴的野菜。那天，春风拂面的早晨，我和朋友五六人，趁着春天的美好时光，自驾车来到了离城六十多公里的山村农家，踏青乡村一天游。领略和欣赏莺飞草长的山野，绿菌遍野的田园，沉浸在浓郁的春色画廊之中，我们的心情乐得满面生辉。中午时分，我们喜欢吃农家野菜。我对餐馆老板张姨说，你餐馆有野菜吃吗？她爽朗地说，有呀！你们城里人，追求养生健康。现在，你们不太喜欢吃大鱼大肉了，却乐意吃自然生态的绿色农家野菜哩。这是我家从山上采回来的野菜……她如是说。我们就在这农家就餐了，餐桌上就有野苋菜、白花菜、紫苏、马齿苋，蕨菜等野菜。我们美美地品尝了一顿地道的野菜，我们吃着乡土野菜，别有一番趣味。此刻，我勾起了对故乡野菜的眷恋和甜美的回忆……

故乡的野菜。春天，万物复苏，草木萌生。我儿时，故乡桂东南山村，各种野菜纷纷从田间地头，山间野地，冒了出来。有荠菜、马齿菜、艾草、蒲公英、苦菜、蕨菜、野苋菜、小银蒜等。那生长在田间陇畔，沟渠路边，山坡野岭的野菜。无须人们为它施肥培土，它沐浴着春风春雨，生机盎然，自由自在地生长，“山腰野菜飞黄蝶。”这些绿色植物有着纯净、本真的鲜香，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馈赠呀！

荠菜。故乡二三月，野菜慢慢从封冰了一冬的土层里钻了出来，最早冒出来的是荠菜，漫山遍野。这时节，故乡农人三五成群，迎着拂面的春风，走在春天的山野田园，用小铲把一棵棵荠菜剜出来，不一会就装满了菜蓝。把采集回来的荠菜拿到河边，择去菜根，一棵棵洗干净。洗净的荠菜细小的叶片上，闪耀着亮晶晶的水珠，煞是好看！我家常将荠菜做汤、炒食，或做成鲜美的荠菜粥。故乡俗语话：“三月三，荠菜赛金丹。”荠菜春卷是故乡农家，春天餐桌上不可缺少的美味！

马齿苋。肥厚多汁，无毛，多生于田野路边及庭园废墟等向阳处。它长得不高，约三十公分左右，叶子小而圆，茎是红色圆圆的。故乡称它为“长寿菜” ，我母亲常采挖马齿苋回来，去除老叶，清洗干净。配上自家种植的红衣香蒜蒜瓣，香油下锅清炒马齿苋。我吃着新鲜的马齿苋，口感脆嫩，柔软顺滑可口。

红花草。那时候故乡在秋收后的稻田，散下红花草种子，广泛种植红花草。它是一种重要的绿肥作物，其固氮能力強，利用效率高。因此在植物腐解时可以大量激发土壤氮素，在农田生态系统中对维持氮循环具有重要作用。早春时节，故乡的农田里，倔强的红花草就从隔年的稻茬周围，争先恐后地萌发出来。那红花草经过一冬的洗礼，顶着风雪严寒的煎熬，不屈不挠，顽强生长。春暖花开，一望无际的田野里，一朵朵红花草开花绽放，姹紫嫣红，灿若云霞。紫粉色的花儿连片绽放，营造出一个烂漫的童话世界。此刻我常和母亲到红花草田间，采摘红花草的嫩梢，拿回家中，用清水洗净。我母亲或炒或做清汤作为蔬菜食用，我吃着母亲香油炒红花草菜品，那自然清新的香气，鲜亮清甜的味道，令我吃得咂咂嘴巴还想吃哩！

艾糍粑。我的故乡传统的艾糍粑，就是春天时节，挖新鲜嫩绿的野菜艾草制作而成。至今沿袭，家家会做，是一道可口的农家美食，深受家乡农人的喜爱。我母亲就擅长制作艾叶糍粑，那年，清明节，我和父亲到田埂路边、山坡地角，把艾草挖回来。我把艾草的根部摘掉，留下鲜嫩的艾叶，用清水洗干净。我把艾草交给母亲制作艾糍粑，我看见，母亲把新鲜嫩绿的艾叶切小段，放入锅内沸水煮2分钟，将艾草捞出来，再把艾水倒掉。然后把艾草放在切菜板上，加入白糖剁碎剁稠糊，将剁碎的艾草和面团一起搓。从搓好的面团里，取出一小块，做成凹状里面放入炒香的芝麻、花生粉，封口捏成圆形的小饽，放入沸水中的竹制蒸笼里蒸熟。一个个圆圆的绿色艾草小糍粑，那醉人的绿，散发着缕缕清香。那时候刚从笼屉中取出的艾糍粑，软糯香甜，充溢着大自然的味道。我对母亲说，我能吃五六个糍粑。母亲笑着说，放开肚皮吃吧！我风卷残云似的狼吞虎咽吃了五六个，吃得又快又多。

野菜聚餐的乐趣。那年，暮春时节，一个星期天的风和日丽的早晨，我和十五六个小伙伴们，自发组织野炊聚餐。我们到村后屋背岭山野里，搞野菜聚餐。那天，有的带炊事用品，有的带大米、柴草，有的带盐油及烹饪调料，菜品取自山中野菜。我们到达目的地，用石块垒起了简易灶台，支架好锅具。我们先在山野里玩“打鬼子” 、“抓舌头” 游戏，我和伙伴们玩得兴高采烈。玩累了，我们的野炊开始了。那时正是明媚的暮春时令，山野里的野菜，长得鲜嫩绿亮，生机盎然。我和伙伴们欢快地采挖野菜，作为聚餐的美味佳肴。“挖着、挖着”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会儿，各种野菜采挖汇集在一起，我们分类择菜，在清澈的山水里把各种野菜清洗干净，然后烹饪加工。那顿野炊的野菜菜品就有炒荠菜、炒蕨菜、炒苦菜、炒马齿菜，炒野苋菜、小银蒜炒鸡蛋等。那令人赏心悦目的野菜的绿，散发着馥郁清冽的自然香气。我们吃得干干净净的，享受了一顿野味的聚餐。“杖藜日涉真成趣，野菜时挑不费钱。”野炊寻乐，野菜聚餐，欢乐有趣。我回忆起往事，在脑海里涌腾翻滚，充满甜美的情感。

野菜的药效。许多野菜对人们的身体健康有药效作用，据说，马齿菜能治糖尿病，吃蒲公英对肝有好处，苦菜可抑制白血病，蕨菜有安神作用，补虚健脾吃荠菜，燥热天多吃野苋菜，小银蒜能防动脉硬化。如今，自然生态绿色健康的野菜，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

故乡的野菜。那时候故乡的农人，用一双双充满智慧的双手，利用丰富多样的野生资源，从一望无垠的田野、山坡、沟壑旁，挖来一筐筐新鲜多样，名目繁多的各种野菜。农家人们别出心裁，做成一道道爽滑润口，野味十足的美味佳肴。故乡的野菜清纯、质朴、淡远。风味独特，天然无污染，安全无农药，营养价值高，药食同源。野菜。既可作为鲜菜用来生食凉拌、炒食蒸煮、配菜做汤。也可以用来晒干菜、制酸菜、腌咸菜。野菜，复活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一种牵挂，是一种流逝的岁月。我回味乡村野菜的特殊味道，妙趣横生……

2021年4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