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麻雀（散文）

作者：杨开

山村的麻雀。我儿时的故乡，青山林木叠翠，逶迤起伏的山脉，环立如障。山村座落在群山环绕之中，房屋是单一式的灰瓦泥砖屋。正如传统谜语说的“日在树上啼叫，夜宿屋头坡庙，到了谷物登场，它第一个尝到” 这里说的就是麻雀。那时候，麻雀是故乡农村最常见的鸟类，数量之多。无论是在山间树林树丫，或是山村砖瓦房的屋檐下、墙洞中、房梁上，满是麻雀的巢穴。一对对的麻雀，瞪着圆圆的小眼睛，嗖嗖地从巢穴里飞出来。春天时节，到处是鸣春的麻雀。

树林中的麻雀。故乡的山岭上，种植松树、杉树、桉树、竹子，植被野生各种野草灌木杂树。树木丛生的山林，是麻雀鸟儿欢乐的场所。每每春日，清晨的山林，淡淡的雾气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宛若仙女舞动的轻纱。山林里一群群麻雀，在天空中唱着歌儿，飞来飞去。从这棵树到那棵树，又从那棵树飞到这棵树，好像在捉迷藏哩！“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麻雀，叫声响亮撩人，自由自在地欢唱春天的歌曲。

麻雀，亲近我们的鸟类。在我们生存的环境里，麻雀是不分四季，长期接近人类，是最亲近我们的鸟类。它们喜群居生活，它们的声音和足迹，伴随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与我们相栖相依，生生不息。麻雀主要以农作物和杂草的籽种为食，也捕食小昆虫。尤其是在繁殖育雏期间，更以捕食昆虫为主，而且所吃的几乎都是害虫，金针虫、象甲、蝗虫、菜青虫等都是麻雀经常取食的种类。我上山村小学时，我发现麻雀也和我们小学生们一样调皮。学校上课打钟声一响，学生们向教室里跑，落在校园里桂花树丫上的麻雀，就从树上飞了下来，它们啄食着地上的落花，小虫子，好像这个校园子是它们的天下。可是只要下课钟声一响，不等学生们蜂拥跑出来，麻雀就叽叽、喳喳叫着，扑扑噜噜一群飞上树梢。

农家屋檐下的麻雀。那时候，故乡山村屋檐下，几乎都有麻雀筑巢，栖息安居。每每春晨，晨曦微白，勤奋的麻雀们就起床，站在屋顶上呼朋引友，活动腰翅，伸展歌喉，开始愉快的一天。叽叽喳喳的欢叫声，响彻宁静的山村，家家户户屋顶的炊烟也随之弥散开来，麻雀呼唤着农人开始新的日子。于是，一整天，山村到处都是麻雀好动的身影和随意的歌声。我家的泥砖瓦房，就有麻雀栖息屋檐下，即使到了冬天也不飞走。麻雀总是好几只聚在一起啄食，玩耍，它们一会儿这里跑跑，那里跳跳，一会儿又在地下抢吃鸡食。每每白天，我母亲在家里院内喂鸡鸭时，那鸡鸭总把大量的鸡鸭食饲料，抖落散在饲料盆外。此时，那些小麻雀瞪着圆圆的小眼，巡视四方，伺机觅食。看到院中没有人，一刹那，叽叽喳喳聒噪着，招呼同伴三只一群五只一伙，连飞带跃飘下来，偷吃鸡食。

盛夏时分，水稻收获时节。有一次，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故乡晒谷场上金灿灿的稻谷，铺满了晒场。精灵调皮的小麻雀落在电线上面，一只麻雀眺望晒场发现了稻谷，招呼同伴叽叽喳喳连飞带跃飘下晒场，成群麻雀似一把散沙似的落下来。它们机警灵敏，快捷异常。它们刚啄食几粒谷子，我看到，负责晒谷的李伯从晒场屋里出来，刚靠近稻谷场，说着，“嘿、嘿” 声驱赶。那麻雀就急速地“扑扑” 几声飞向天空。逆风飞翔，它们那小小的身姿，勇猛，矫健，活像一架架微型的驱逐机，在强劲的气浪中以不同的姿态上下翻滚。饱满的胸脯，高高挺起，柔软的羽毛，旋转飞扬。

麻雀伴随了我们乡村小孩的童年。

桂花树丫营雀巢。我参加工作后，居住在城市里。平时，我喜欢在居室阳台种植绿植花卉，侍弄花木，陶冶情趣。阳台里常年栽植山茶花、茉莉花、鸡冠花、桂花、月季、蟹爪兰、三角梅，四季花卉，烂漫盛开。有一年，暮春时节，我种植了十多年的桂花树，长得枝繁叶茂，绿叶扶疏。那一天早晨，满目堆青叠翠的桂花树之中，在一个树丫里，我发现了一对麻雀的鸟巢。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用细树枝、草干、羽毛筑起了一个鸟巢。它们白天外出觅食，晚上回来栖息。那时候，我晚间在阳台给花卉浇水时，它们那玛瑙似的小眼睛，圆圆的像珍珠，机灵地望着我。胆大近人，一点都不恐惧，它们和我及家人有一种亲近感，煞是可爱！人与鸟儿，和谐共处。此刻，我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麻雀爱情的结晶。没过多久，那麻雀产下了两只灰白色，满布褐色斑点的卵在鸟巢里。那时候，小麻雀雌雄轮流孵卵。大约11―12天，一对全身裸露的雏鸟，脱壳而出，鸟巢里不时传出雏雀儿一声声柔细的鸣叫。那些日子，这对麻雀父母双双，为哺育雏鸟艰难劳作。早晨就飞出窝，飞向田园、山坡、野地，不怕风吹日晒，风雨无阻。不辞劳苦地捕捉昆虫，喂养幼雏鸟儿。雏鸟在父母的悉心喂养下健康成长，15天出飞自行寻食了……

在小麻雀养育雏鸟的时候，我深知它们的辛苦和劳累。我从市场粮店，买回稻谷。每天早上把稻谷装入小盘子，给小麻雀父母投放饲料。它们也主动大摇大摆地吃着谷子，吃后落在阳台花卉枝条上，开心地叽叽、喳喳，欢唱不停。似乎在对我说：“谢谢您！谢谢您！”

可爱的小麻雀。据说，世界上共有27种麻雀，其中5种分布在我国境内。在一千多年前，画家黄筌所作《珍禽图》中，就有着麻雀的形象。它是自然生物链中的一个环节，对维护和保持自然界生态平衡，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麻雀是杂食鸟，它主要吃昆虫和草的种子。它在农田里捕捉作物害虫，确保了农田生态学的基本平衡。麻雀已成为我们的保护动物，在《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中，麻雀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们要珍惜和爱护麻雀，保护鸟类，保护生态自然环境，让我们的环境生活更加美好！

如今，生态环境不断变好。春天清晨，我伫立在阳台里，经常能听到小鸟像山间的流水一样在轻快的鸣唱，抬眼能看到鸟儿飞，真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2022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