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岁月

单车岁月（散文）

作者：杨开

我回到山村家乡。在老屋里，我看到了一件老物件。我家的第一辆单车，放置在屋里。尽管锈迹斑斑，尘土满身。但是，它似乎在静静地回味着逝去的日子，曾经走过的路程。年代的烙印铭刻在我的记忆里，伴随着我的成长。丰富了我的阅历，留下了我生活历程的足迹。那是我难忘的单车岁月……

一辆半旧的二手单车。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的山村家乡，农村经济落后，传统的农耕生活，家庭经济收入少。我的父母都是纯朴老实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躬身耕作，朝夕务农。生产生活就靠一副肩膀，一双手，一双脚。七十年代后期，村民生活好些的，在外面又有关系的极少数农户能买有了单车。农民有了单车，出圩入市赶集，农产品的买卖，单车全派上了用场。那年，我家卖掉了辛苦饲养一年的一头大肥猪，父亲才从城市旧货市场买回了一辆五成新的永久牌旧单车，这是我家拥有的第一辆单车。虽然是半旧单车。但整车车况良好，各种机件性能仍好。有了这辆旧单车后，家里收获的农产品，比如，大蒜、萝卜、蔬菜、编织草蓆，卖鸡卖鸭，从山上砍回来的柴草。父亲都是把这些物品，捆绑在单车后凳，骑着单车赶集出售换钱，支撑着农家日常生活消费开支。使用单车后，劳动强度减轻，工作效率提高，单车帮了个大忙。

我练骑单车。不几年，我家的旧单车，推着行走，那些零部件“吱呀吱呀” 响个不停。那年我12岁，一天上午，我放学后，大着胆子，把一根扁担扎牢在单车后凳，在家门口的村巷内，就练骑单车。我身高不够，屁股坐不上单车座。我就练踩“三角架” ，身子靠一边。左脚踏在左脚踏子上，双手扶住车把，人随车身稍微倾斜，右脚不间断的蹬地。待单车动起来后，左、右脚上下蹬动车踏子，反复轮转踩动，单车就向前行了。如此反复，练习骑车。我初骑车时，跌倒次数不少。但单车后凳的扁担起作用大，跌倒了车子不贴地，人也伤不了。我在村巷内练了两天后，第三天就到生产队的晒场上练。练转弯，刹车等。苦练习一周，我竟然学会了踩“三角架”骑单车。

第一次骑单车出行。我记得，第一次独自骑单车出行，是我练熟骑单车后的一个月后的星期天。一个初春的阳光灿烂的上午，我怀着初学会骑单车狂乱的兴奋，骑单车到离村20多公里的圩镇供销社商店买新华字典。那时候的公路是砂土路，宽窄不一，高低不平，坑坑洼洼。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难行。那天，我行进在三弯九转的七高八低的山圩公路，可真是费力气呀！但去程的路上总算是顺利，到了圩镇供销社商店买了一本新华字典，逛了大半天的街，我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欢乐之中。下午，我高兴地返程骑单车回家。可返途中，我因骑单车技术生疏，遇到一个急弯，刹车把握不当。连车带人冲出公路边，车倒人伤，我的两个膝盖都擦伤了表皮。我忍着疼痛，強忍着回到了家里。父母亲看到我受伤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父亲生气地说：“你胆子真够大，刚学会了骑单车，就出行上路，路又难行，不跌倒才怪呢？”母亲也是既怒又爱，对我说：“以后骑单车要注意安全啊！”母亲带着我到村卫生室处置包扎伤口。后来，我上了离家20公里的乡镇高中读书，我偶尔也骑单车上学。但绝大多数上学的日子，没有单车骑。都是和同村里的同学伙伴，步行上学或返家。我家那辆破旧单车，留着给父亲赶圩入市，铮钱养家糊口。我那时候的心态，就是梦想我什么时候？能享有一辆属于我自己的单车呀！

凭分配票证购买单车。我参加工作是在乡镇政府机关，从事农村工作。每每农村的中心工作开展，四季农时，春耕春插，夏收秋收，农忙时节。乡镇工作人员必须深入乡村，到村访户，推进工作。家常便饭，习以为常。1984年春，我分配得到了购买一辆上海产凤凰单车的分配证。我购车的那一天，乐得眉开眼笑。我购买后骑着崭新锃亮、流光溢彩的上海产名牌凤凰单车，心情比现在买辆“宝马” 、“奔驰” 牌汽车还高兴。我踩着新的单车，繁花，光影，暖风，飘逸洒脱。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轻松快乐，惬意舒畅，我终于有了一辆自己的单车。

有趣的“自行车证” 。那天，我打开抽屉不经意间，看见一本塑料皮小红本子。那是一本尘封了38年，旧的“自行车证” ，我暗自喜悦。封面上“自行车证” 几个字，瞬间映入我的眼帘，我急速打开内页一看，竟是我自己那辆凤凰单车证。证件中记载了车主姓名、单位、车名、型号、呎吋、式样、车身号码、牌照号码、年审记录，内容繁多，祥实明细。这是当时公安部门颁发的自行车证，据说，“为了加强自行车管理，维护社会治安和交通秩序，保护人民群众的合法利益，防范和打击刑事犯罪活动。”当时，推出这一自行车管理举措。可见，公安机关用心良苦，管理精细，贴近民心。老百姓是举手赞成，拍手叫好的呀！

绿色出行。当下，厄尔尼诺现象和事件，造成气候变化，全球气候变暖。不仅危害自然生态系统的平衡，还影响人类健康，甚至威胁人类的生存。倡导绿色出行，单车是绿色环保出行的交通工具。据说，我国单车社会保有量已近4亿辆，位居世界第一。绿色出行，可以减少环境污染，改善城市交通拥堵，节约能源。功在当代，造福千秋。

单车岁月。时光从指间淌过，似水流年。走过岁月，穿越时空。岁月如诗，亦如歌……

2022年4月17日